杀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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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间茅草屋

    站在城墙之上,呆子看着渐渐远去的白马少帅,扭头看向身边的风桂。



    



    “我们也该走了。”他说道,然后抱起一旁的风桂。



    



    “啊?”风桂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呆子抱着她一下子跳了出去,从高高的城墙之上跳了下去。



    



    无数的白沫从风桂的脸庞经过向上飞去。风桂闭上眼睛。冰冷的河水冲击着她的脸庞,冲击着她的身体。终于,他们停下了。风桂屏住呼吸,因为她现在已经整个人完全浸泡在河水之中。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的双手无意识地划动着。



    



    这时,她触碰到一只手,准确的说是,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是他吧。她心中想着,但不敢睁开眼睛。她有些害怕。她感受着那将她包容的胸膛,和周围冰冷的河水不同,是那样的温暖。她感受到河水在流动,在向后流动。时间跟冰冷的护城河一样缓缓流动。



    



    跳入护城河中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当那些士兵的注意力全在白马少帅的身上时,跳入河水之中,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在水中潜游那么久。而且,在水中,那些嗅觉灵敏的猎狗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而且护城河和城外的那条漓水是相连的,只要游到漓水,他们就安全了。



    



    可是,想要游到漓水,他们至少要在水下潜游半个小时。一般人在水下的极限就是十几分钟,要想下潜三十分钟,没有工具的帮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没有游到漓水就在水面上露出头的话,就会被刚登上城墙的新的弓箭手发现,然后被一箭射死的。



    



    事实上,风桂现在已经感到那种窒息感了。会死的。她心里想到。她的手抓在他的衣襟上,握成拳,然后松开。不可以,不可以拖累他。她心里想到。



    



    这时,刚刚紧贴着她脸庞的温暖胸膛远离了她,冰冷的河水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颊,划过她的心。他放弃她了吗?她闭着眼睛,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黑暗,就像现在她的心一样。她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萍水相逢的,他在城中不是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吗,自己凭什么还要奢求更多呢?他已经将自己带出城了,那么,接下来就靠自己吧。能不能活下,就看自己的运气了。风桂心里这样想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让眼睛适应水下的环境。她要游得远一些,浮出水面,一来她确实需要空气,二来,如果她被发现并被射杀的话,那么远离那个位置的他也会安全一些。



    



    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和唇。在风桂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呆子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嘴。火热的唇让风桂的身体发软。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她整个人就那样挂在了呆子身上,随着呆子的向前游动而前行。空气随着两人相吻的唇进入了风桂的肺中。



    



    唇分,两人浮出了水面。他们已经游到漓水了。风桂呆呆地看着呆子,她不知道刚刚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他们是如何游到漓水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到现在还是空的,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失去了,自己的初吻……一直到被呆子抱上岸,她的小脑袋还是发蒙的。



    



    “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呆子问道。不过啊,在这个战乱的西域,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去的呢?除了离开西域。事实上,已经有很多西域的原住民成群结队地离开西域,前往南域、中域或者北域了。



    



    被冰冷的西风一吹,风桂一下子哆嗦了一下。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瑟瑟发抖。



    



    “向那边走吧……啊欠——。我在那里有一间茅草房。”风桂向偏东方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冷得缩成了一块儿。她抱住自己的双手,希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一些。



    



    风桂的茅草房很简陋,小小的。门前还种着一棵桂花树。



    



    呆子看着那间房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痛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好像也是一件类似的房子,一间,似乎比起眼前这一间,更加破旧的房子。那似乎,也是一个类似的季节,风冷得像刀,而那个人的身上却只穿着破旧的短袖……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



    



    虽然脑袋痛得要死,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完全没有改变。他的动作依然是那样的自然。



    



    只是风桂却似乎还是感受到了什么变化。她看着呆子,盯着他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随即便推开了柴门。



    



    “请进吧,这里确实简陋了些。”风桂说道。



    



    “比起我以前住的地方,这里已经很好了。”呆子说道。他说的是实话。



    



    风桂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了,说道:“这样啊。我见你在进来时皱了一下眉,还以为你在嫌弃这里呢。”



    



    “皱眉?”呆子愣住了,他伸手摸向自己的眉头。是的,他的眉头,现在不正紧紧锁在一起,像一座山峰。他这个易容大师,控制自己脸部肌肉的高手,竟然完全没有察觉。是头痛吗?不,呆子忍受痛苦的能力是经过锻炼的,那种痛苦跟他以往所承受,完全不能相比。而且,皱眉和痛苦之间,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联系。



    



    一道水痕从呆子的脸颊上滑下,滑到他的嘴角。



    



    “咸的?”呆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你在哭吗?”风桂奇怪地看着呆子。



    



    “哭?”呆子疑惑道。



    



    “那个不是眼泪吗?”风桂指着呆子左脸颊上的那个水痕。那确实是眼泪,只是呆子自己并不知道。



    



    “眼泪?这就是眼泪吗?”呆子看着自己的手。



    



    “你没事吧,没生病吧?”风桂将手伸到呆子的额头,凉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什么嘛,原来发烧的是自己啊!



    



    在这个冰冷的季节,全身是水,还被那冰冷的风一吹,是个人都会生病的吧……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