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毒后:爷求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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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泥潭深陷

    



    半晌,楚括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眼神中满是霸道与邪魅,他轻轻抚摸着顾敏那可爱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小敏儿,现在你可安心了吧?”顾敏的大脑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她呆呆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注意楚括说了什么。



    



    楚括见顾敏摇着头,立刻邪魅地笑了起来,他那双满是阴骛的眼睛眯了起来,对着顾敏说道,“恩?还不满意啊?那我就再喂你。”说罢,楚括便又舀起一口汤,往嘴里送去。这时,顾敏才明白楚括刚刚做了什么,立刻说道,“不……不是那样,我敢喝了……敢喝了……不要……我自己来。”说罢,她便夺过楚括手上的勺子,红着脸,一口一口地往口中喝着,眼睛都不敢再抬起看一眼楚括。



    



    楚括看着顾敏那可爱的模样,悠悠说道,“这汤的味道确实不错,我还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汤。”说完,他还另有深意地往顾敏的嘴唇看了一眼,顾敏心中一紧,便飞快地喝着汤,一个不小心就呛了起来,楚括便笑着轻轻帮她顺着气,柔声提醒道,“慢点喝。”



    



    窗外的温氏都快要气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又气又羞,眼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只看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样的事情,她在这宫中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然而,她曾经总是认为那些失宠的女子如此的反应就是活该,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套不住,那就活该变成那种孕妇的模样。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现在有了这样的报应,现在终于轮到她自己尝尝这种“活该”的滋味了,她一边哭着一边笑着,默默地,无声地,就像个疯女人,她的心中一阵疼痛,一阵烦闷,一阵嫉妒,一阵自责,各种复杂的情感纠缠在一起,使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枚无用的垃圾,毫无任何思考能力。



    



    温氏缓缓地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背影是那么地凄凉与单薄,月光将她的影子拖长,拉细,一点一点地脱离她的实体,变成了黑夜中的一部分。温氏无神地回到了房中,她的脸上挂着泪痕,屏退了下人与丫鬟,自己吹熄了烛光,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温氏的娘家是楚朝开国元老的后代,她的祖父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帅,曾经同楚朝开国皇帝楚政一起打下了天下,在楚朝陈璐之后,楚政由于担心楚朝的势力会落在军政的手中,于是削弱了武将的兵权,收归中央管制,因此,温氏的祖父也就被削弱了势力,到最后也没得到重用。



    



    楚括的母妃林莞的娘家,也是楚朝的开国老将,由于为人圆滑,经过多方面渠道的沟通从而得到了楚政的信任,因此,林家是楚朝唯一一支拥有强大兵权的家族,林家的祖先与温氏的祖父交好,因此两家的关系十分亲密,当年楚括想到得到朝中元老级的支持,林莞便想到了温氏这一层面,用尽了各种办法说服了温氏的父母,最后八抬大轿地将温氏娶进了门。



    



    温氏与楚括是地地道道的政治联姻,因此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在温氏嫁给楚括之后,林家也兑现了之前对温家的承诺,给了温氏的父亲在军中的一个小小的职务,而温氏,则是彻底地变成了婚姻的牺牲品,利益的献祭品。



    



    温家从此也能扬眉吐气地再次手握兵权,虽然这个权力其实十分的渺小,但对于温氏的父亲来说,他完成了祖父留下的遗愿。结婚的当日,温氏不肯出嫁,他的父亲就是这么劝她的,温氏现在还记得他父亲那张略带着奸诈与哄骗色彩的脸。



    



    那日,温氏在自己的闺房中大发脾气,任凭下人母亲怎么劝也不肯穿上那件喜袍,她的父亲得知了这个消息,便迅速赶来,他来到屋里时满地的狼藉,他的脸上先是有着愠怒,扭头就对着温氏说道,“大小姐当惯了是吧?!这么多的花瓶古董你以为很便宜啊?!这些都是为父辛苦赚钱买的!你说砸就砸?!有没有问过为父?!这些都是为父的钱!钱啊!”



    



    温氏当时心里气极,立刻说道,“哼,钱钱钱,父亲满脑子都是钱!所以现在父亲终于要把女儿卖了换钱是吧?!”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她父亲的面前,怒目圆睁地瞪着父亲说道,“怎么?!我马上就要拿去换钱了,还不能砸几个花瓶古董出出气?!我的身价难道还不如这些破烂玩意嘛?!”



    



    说罢,温氏又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下一个花瓶,就像是挑衅似的,当着她父亲的面“哐当——”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溅起的碎片有不少溅到了温氏父亲的脚上,屋里的人都十分惊讶地看着温氏,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些人中,还有她的母亲。



    



    温氏的母亲是在一个十分传统的人家中长大,由于十分的“传统”,因此温氏的母亲很好的继承了传统中的“三从四德”,只要父亲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父亲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只要父亲说是错的,那就是错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父亲为准,以父亲为纲。



    



    在这样软弱的母亲的教导下,温氏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倔强,也越来越叛逆,她最讨厌的就是看见母亲对着父亲微微诺诺的模样,也最讨厌看着父亲趾高气昂地将母亲看做高级奴隶来对待,她讨厌这样的家庭环境,因此,只要抓住一点能够反抗的借口,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斗争。



    



    然而,在这样年复一年的斗争中,她在这个家中没有起到一丝改变的作用,父亲依旧是专制,依旧是整个家庭的主心骨,在父亲眼里,她作天作地,也只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用一些对付她母亲的办法,来对付她,关禁闭、抄《女诫》,那本《女诫》最后被她抄烂了也丝毫没在她的脑袋中留下一丝的印象。



    



    温氏认为,《女诫》是父亲用来控制自己思想的工具,因此,她对于抄《女诫》从来都没有用过心,为了防止自己中了其中的圈套,她还自己发明了一种拆字法,将文章的字分开抄写,最后才拼在一起,这样一来,便不会知道书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温氏是天生的叛逆者,也是天生的勇士,这样的性格,在这样的社会下定是会碰撞出最为剧烈的火花来,然而,命运却将如此一个具有烈性的叛逆者生在了如此禁锢的家中,这也注定了她命运的坎坷。



    



    温氏的父亲看着地上花瓶的碎片,心中已经狂怒不已,然而,想着今日终于要将这个把一切具有规章制度的家闹的反复无常的女儿,今日终于可以被永远地送走时,她的父亲下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今天,无论温氏做什么他都不会干预,除了拒绝出嫁之外。



    



    温氏看着自己父亲那张阴阳不定的脸,心中愤怒,却依旧逃不过被他当做交换的筹码被送出去的命运,父亲的掌控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危险,伪装得如同周围的环境一样,然而背后却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她自己走进他的范围中,再一点一点地慢慢吞噬。



    



    温氏在这个泥潭里,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深,现在,就只剩一个头还勉强地飘浮在泥潭之上,暂时留下了一口维持生命的空气,然而那些已经被浸泡在泥潭中的身体,却已经被其中的微生物啃食腐烂到看不见一丝人的影子了。



    



    温氏她明白,这样的反抗不过是徒劳的,无用的,然而,骨子里的倔强还是依旧支撑着她的负隅顽抗,温氏扭过头去,飞快地冲回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温氏的父亲皱着眉头,走到她的床边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温氏将自己闷在被褥里,声音显得十分的渺小与无力,“我不嫁!我今天就待在这张床上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嫁的。”温氏的父亲方才压下去的火气,在听闻这句话后,又快速而猛烈地涌了上来。



    



    温氏的父亲立刻将床上的纱幔粗鲁地拉开,而后大力地撕扯着裹在温氏身上的棉被,温氏在棉被中吓得哇哇大叫,立刻双手死死地抓住两个被角,身体拼命往后缩着,但温氏毕竟是个柔弱的小姐,哪有一个练武之人的力气大,不到一会儿,那一床好好的被子,就被父亲扯成了一缕缕的烂布,那白花花的棉花在空中飘扬着,落在了温氏的身上,整个人就像被雪花包裹住了一般。



    



    父亲毫不犹豫地大力扯住温氏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拖拽到地上,一边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女人们说道,“还不快把小姐给按住!今天她不嫁也得嫁!把她捆起来,穿上衣服,塞进花轿里去!”那些侍女们一听老爷下的命令,立刻来动手了,其中包括温氏的母亲。



    



    温氏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力气,只好扭头对着母亲进行求助,“母亲!母亲!您不是最疼女儿的吗?!你希望女儿以后过得不幸福吗?!快救救女儿呀,别再听父亲的胡言乱语了!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在为他自己做打算!根本不会考虑我们!”



    



    温氏楚楚可怜地看着母亲,希望从那张木讷的脸上找出一丝的变化,然而,这样的话语赢来的却是母爱一个狠狠的巴掌,“啪——”一声,清脆无比,将温氏打懵在了原地,脸上火辣的一瞬间,她都忘记了自己到底在那里了。



    



    等回过神来,温氏便看着母亲对着自己的父亲跪下说道,“老爷,这丫头平时胡闹惯了,您消消气,我定会让她乖乖嫁给四皇子。”温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母亲一脸奴相地看着父亲的模样,心中t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讽刺。



    



    自己也真是搞笑,太高估自己母亲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父亲的高级奴隶,根本不会为自己考虑半分,温氏笑了起来,她看着那两人的嘴脸,一瞬间,一个坚决的念头落在了她的心里,她绝对不要让他们得逞。



    



    即使是死,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