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真相
唵嘛呢呗咪吽。
六字真言。
“六，是一个圣洁的数字，上帝用六天创造了世界，雪花是六出，莲花重重叠叠，但认真去看，每一层都是六瓣。六字真言，哦你干嘛你北美红，据说梵文的含义是圣洁的莲花。佛本圣洁，净化万物，就像观音大士的瓶中露。污秽畏惧圣洁，就像黑暗畏惧光明一样。人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虔诚之人默念这六字，便能净化心中六欲，而无欲则刚。归其根源，修佛便是修心，心净则明，心明则万事豁达，诸无挂碍。这与儒家的修身养性，道家的天人合一殊途同归。我说的对吗，教授？”
?
学校的西北角有一处民国时期的历史建筑，红砖灰瓦，翠竹修然，玻璃窗敞开，微风裹着细如牛毛的雨飘进来，落在黄花梨木的书桌一角。桌子上摆着棋盘，校长和柳焕生相对而坐。他们身后是一排电子屏幕，上面播放着学校核心地带的实时监控。其中一张屏幕上，洛晨和了凡正在手忙脚乱的张贴写了六字真言的a4纸。
校长穿着白色衬衫，墨蓝色马夹，衣架上挂着配套的墨蓝色西装，一贯的精致和熨帖，神采奕奕，似乎随时准备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相比之下，柳焕生就随意多了，一件略显陈旧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直到手肘处，英俊的脸经过风刀霜剑的砥砺，褪去了年轻人的浮躁，配着略显蜷曲的银发，更显得儒雅从容。
两人就读同一所大学，彼时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沉静淡泊，迥然不同的性格却成了至交好友，像光与影，风与云，彼此交会成全。时光苍老了容颜，臃肿了身材，将大理石象棋盘的棱角磨的光滑，唯一不变的是校长的棋艺，一如既往的一败涂地。
?
“我赞同你的说法。不但是佛道儒，西方宗教追求的也是心净。”柳焕生的卒稳步向前，下一步就将军，“不过校长同志，我更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人？要知道，六字真言很多人念都念不出来，更别提写了。可他书写的笔法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必然要日复一日的练习。这份恒心，我不相信是模仿艺术带来的。”
?
校长笑了笑，“他自己不是说了吗？出云寺。”
?
柳焕生靠在椅背上，目光悠远，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出云寺…据说这所寺庙供奉着舍利佛珠。我曾经拜访过这座寺庙，建在高山之上，人迹罕至，门墙凋敝，里面只有四五个僧人。他们对待那串舍利佛珠很随意，就摆在正殿，每日用三支檀香供奉着，凡是入殿参拜的人都可以触碰。那种态度，不像是对待佛家至宝。我怀疑这所寺庙徒有虚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
“你我这等俗人拿到舍利子，只会将它放在x光下，研究它的成分，认为这是僧人体内的结石，嘲笑供奉它的人愚昧无知。明明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x光一一穿透，依然会固执的这么做。所以我们是无法参透舍利子的奥秘的。承认这一点吧，教授。”校长慢条斯理的道。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们无法参透的奥秘何止是舍利子。”柳焕生缓缓道。
?
燃气灶上的水壶陡然沸腾，发出吱吱的鸣叫。校长起身，将沸水注入早就准备好的白瓷杯中，凛冽的茶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
“这些事情不谈也罢。我记得通知上说过，比赛只能在空旷的场所，这两个人好像不知道规则。”柳焕生皱眉，“洛辰是历史系的学生，按道理不该参赛。”
校长哈哈一笑，“了凡是文学系，我今年为他特设的学院。这两个人大约没有认真看通知，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万圣节前夜进行新生的学生会主席选拔大赛是艺术学院的传统，看他们的样子，大约以为这是真的世界末日大逃亡呢。”
?
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响起，校长按下接听键，保卫科长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的神情十分严肃，“刚才外围的监控拍摄到一个很诡异的画面，有人空手翻越了围墙。”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校长挑眉。
“是的。而且是从最上方翻越。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我将视频的速度调慢两倍，才看清楚他是如何翻越的。”
学校的围墙两米高，加上安装的防护网，足足有四米高。如果人想要翻越，最简单的办法也要借助于撑竿，只有优秀的体育生才能办到，而且要冒着落在水泥地上摔断腿的风险。空手翻越，绝非人类的能力。
“进学校之后他去了哪里？”校长问道。
保卫科长回答：“几乎是笔直的朝图书馆冲过去。我已经通知附近的保卫赶过去。”
“不必了。”校长果断的拒绝，“让他们撤回来。你亲自带人去检查围墙，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和缺口。”
“可是图书馆那里有好几名学生。”保卫科长担忧。
“按照我说的做。放心吧，图书馆那里我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另外，把完整的监控视频发给我。”校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校长。”
结束通话后，视频很快发了过来，校长盯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身影，摇了摇头，“太快了。如果他去参加奥运比赛，所有的世界记录都会被打破。”
柳焕生望着窗外的细雨，沉思道：“黑脉金斑蝶，雄蝶能够在十公里以外闻到雌蝶散发的激素，依靠地球的磁场辨别方向，进行几千公里的迁徙。鲨鱼能够在几公里之外嗅到血腥气，进而捕食猎物。跳蚤能够跳跃的高度超过自身几十倍。这些事情在人类世界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人的想象往往局限于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教授。”校长目光炯炯的看着柳焕生。
柳焕生的眼光却停驻在图书馆的监控画面，“流血，意味着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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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字真言。
“六，是一个圣洁的数字，上帝用六天创造了世界，雪花是六出，莲花重重叠叠，但认真去看，每一层都是六瓣。六字真言，哦你干嘛你北美红，据说梵文的含义是圣洁的莲花。佛本圣洁，净化万物，就像观音大士的瓶中露。污秽畏惧圣洁，就像黑暗畏惧光明一样。人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虔诚之人默念这六字，便能净化心中六欲，而无欲则刚。归其根源，修佛便是修心，心净则明，心明则万事豁达，诸无挂碍。这与儒家的修身养性，道家的天人合一殊途同归。我说的对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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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西北角有一处民国时期的历史建筑，红砖灰瓦，翠竹修然，玻璃窗敞开，微风裹着细如牛毛的雨飘进来，落在黄花梨木的书桌一角。桌子上摆着棋盘，校长和柳焕生相对而坐。他们身后是一排电子屏幕，上面播放着学校核心地带的实时监控。其中一张屏幕上，洛晨和了凡正在手忙脚乱的张贴写了六字真言的a4纸。
校长穿着白色衬衫，墨蓝色马夹，衣架上挂着配套的墨蓝色西装，一贯的精致和熨帖，神采奕奕，似乎随时准备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相比之下，柳焕生就随意多了，一件略显陈旧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直到手肘处，英俊的脸经过风刀霜剑的砥砺，褪去了年轻人的浮躁，配着略显蜷曲的银发，更显得儒雅从容。
两人就读同一所大学，彼时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沉静淡泊，迥然不同的性格却成了至交好友，像光与影，风与云，彼此交会成全。时光苍老了容颜，臃肿了身材，将大理石象棋盘的棱角磨的光滑，唯一不变的是校长的棋艺，一如既往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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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赞同你的说法。不但是佛道儒，西方宗教追求的也是心净。”柳焕生的卒稳步向前，下一步就将军，“不过校长同志，我更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人？要知道，六字真言很多人念都念不出来，更别提写了。可他书写的笔法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必然要日复一日的练习。这份恒心，我不相信是模仿艺术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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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笑了笑，“他自己不是说了吗？出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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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生靠在椅背上，目光悠远，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出云寺…据说这所寺庙供奉着舍利佛珠。我曾经拜访过这座寺庙，建在高山之上，人迹罕至，门墙凋敝，里面只有四五个僧人。他们对待那串舍利佛珠很随意，就摆在正殿，每日用三支檀香供奉着，凡是入殿参拜的人都可以触碰。那种态度，不像是对待佛家至宝。我怀疑这所寺庙徒有虚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
“你我这等俗人拿到舍利子，只会将它放在x光下，研究它的成分，认为这是僧人体内的结石，嘲笑供奉它的人愚昧无知。明明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x光一一穿透，依然会固执的这么做。所以我们是无法参透舍利子的奥秘的。承认这一点吧，教授。”校长慢条斯理的道。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们无法参透的奥秘何止是舍利子。”柳焕生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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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气灶上的水壶陡然沸腾，发出吱吱的鸣叫。校长起身，将沸水注入早就准备好的白瓷杯中，凛冽的茶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
“这些事情不谈也罢。我记得通知上说过，比赛只能在空旷的场所，这两个人好像不知道规则。”柳焕生皱眉，“洛辰是历史系的学生，按道理不该参赛。”
校长哈哈一笑，“了凡是文学系，我今年为他特设的学院。这两个人大约没有认真看通知，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万圣节前夜进行新生的学生会主席选拔大赛是艺术学院的传统，看他们的样子，大约以为这是真的世界末日大逃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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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响起，校长按下接听键，保卫科长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的神情十分严肃，“刚才外围的监控拍摄到一个很诡异的画面，有人空手翻越了围墙。”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校长挑眉。
“是的。而且是从最上方翻越。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我将视频的速度调慢两倍，才看清楚他是如何翻越的。”
学校的围墙两米高，加上安装的防护网，足足有四米高。如果人想要翻越，最简单的办法也要借助于撑竿，只有优秀的体育生才能办到，而且要冒着落在水泥地上摔断腿的风险。空手翻越，绝非人类的能力。
“进学校之后他去了哪里？”校长问道。
保卫科长回答：“几乎是笔直的朝图书馆冲过去。我已经通知附近的保卫赶过去。”
“不必了。”校长果断的拒绝，“让他们撤回来。你亲自带人去检查围墙，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和缺口。”
“可是图书馆那里有好几名学生。”保卫科长担忧。
“按照我说的做。放心吧，图书馆那里我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另外，把完整的监控视频发给我。”校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是，校长。”
结束通话后，视频很快发了过来，校长盯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身影，摇了摇头，“太快了。如果他去参加奥运比赛，所有的世界记录都会被打破。”
柳焕生望着窗外的细雨，沉思道：“黑脉金斑蝶，雄蝶能够在十公里以外闻到雌蝶散发的激素，依靠地球的磁场辨别方向，进行几千公里的迁徙。鲨鱼能够在几公里之外嗅到血腥气，进而捕食猎物。跳蚤能够跳跃的高度超过自身几十倍。这些事情在人类世界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人的想象往往局限于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教授。”校长目光炯炯的看着柳焕生。
柳焕生的眼光却停驻在图书馆的监控画面，“流血，意味着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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