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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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屠村

    尤米尔省,某公馆…………



    啪!



    一巴掌拍开给自己端茶送水的仆人,年迈四十的西切尔怒目圆睁,盯着面前那几名身穿黑衣的手下,大声骂道,“饭桶,一群饭桶!都过去几天了?!还没把犯人抓住?”



    “对不起西切尔大人…………我们暗地在瑞芬利镇里搜寻了许久都不见踪影,发布了通缉令也毫无进展,犯人肯定躲在了村子中的某个村民家中,我更怀疑其中有犯人的同伙。”



    “什么意思?”



    “就在两天前,属下在潜伏的期间听闻了一件怪事。”



    “哦?”



    “瑞芬利镇本是一个普通的小村镇,可村子里却有座并不普通的教堂,而教堂的神父名叫基顿?莱斯里。经过调查,他是帝国前皇宫内廷大臣,掌管皇宫内的守卫重任,据说是个拥有强大魔法的大贤者。”



    “试问,一个在皇宫里拥有极高权利的大人物,怎么会在隐退之后来到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村镇里盖上一座教堂和孤儿院呢?”



    “分析的不错,此人我之前也曾有所听闻,不过他的隐退并非自愿,而是因为政权的‘交替’…………”



    “小人愚昧,还请大人详解。”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另外……刚才你说基顿还建了一座孤儿院?”



    “对!这正是小人的疑点。”



    西切尔拂了拂双手的衣袖,问道,“说说。”



    “这座孤儿院从建立起就被债务拖身,基顿不仅要抚养起院子里的二十多个孩子,还要每天为多余的支出愁眉苦脸,两年来一直如此。”



    “但不知为何,几天前,院里的伙食突然转良,连债务也都统统还清了。问题是在此之前,基顿可连一个金币都拿不出来,哪里又能改良孤儿院的伙食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接济了他们,并且接济人的口囊还比较富裕。据我观察,瑞芬利根本就没有那家村民能捐助出如此高昂的金币去改良孤儿院,所以当晚我们去抓捕的时候,犯人其实就躲在孤儿院里,还用高价收买了基顿作为封口费!”



    “大人明鉴。”



    “哼,既然如此,那就和公爵大人编个窝藏异教徒的借口。”西切尔双目露出一抹深寒,阴森的笑道,“命令!召集所有人马,今天下午,随我杀进瑞芬利镇!我不仅要把那些低贱的村民统统杀光,掘地三尺,也要抓住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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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大叔给的金币,整个孤儿院算是满足了好大阵子的温饱。



    可钱再经用也有用完的一天,于是楚天明想出了个办法,自己背着篮筐上山捕些野兔野狼什么的,最好孩子们每天都能吃上一顿肉,否则只靠蔬菜馒头是不行的,毕竟孩子们正值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得跟进。所以中午时分,他才站在瑞芬利的后山中拿着自己制作的小陷阱打猎,待放置好陷阱后,楚天明赶紧爬向一颗大树,俯身在树上静静地等待。



    或许是等的太无聊了,楚天明不禁回想起前夜的香吻,以及那温婉的美人…………



    自从捅破两人隔着的窗户纸之后,楚天明跟米娅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甚至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这同时也充分说明两人是深爱着对方的。



    出门的时候米娅提醒今晚又能相约阳台,楚天明就打心底兴奋。因为他跟米娅打赌,如果能捕到超过四只猎物,米娅可以让楚天明任‘性’一会,但楚天明岂又不明白天下女人都乃口是心非者?至于那任‘性’一会的一会是多长时间,可就说不定了。



    坏笑之余,楚天明心头难免涌起一阵邪火。但他忽然闻到了一阵从远方飘来的异味,再回头看去,发现在百米外有处树林冉冉升起一股浓烟,有烟就代表有火,而有火就代表有人!



    奇怪,有谁会住在这儿?



    先不说山路崎岖道路通行不便的问题,单单是这大山野兽尤其多就没人敢在山上定居,当然,不排除是露宿的可能性。



    反正陷阱已经布好不怕有什么疏忽,过去看看也无所谓。思虑几番,楚天明便从树上利落地跳下朝着浓烟走去。



    果不其然,走近之后除了闻到柴火的烟味外,还有浓郁的烤肉味。由此证明楚天明的猜想是对的,有人在这露宿!那问题就来了,挖掘机……呸,到底又会是谁露宿于此呢?难不成……是野人?!



    联想到野人绒松的黑毛和强壮的四肢,以及那恐怖的面目,楚天明就不禁浑身冷汗。若说只是对付普通的山贼他倒不虚,可如果遇到荒郊野岭的野人?他还是赶紧溜吧,再能打楚天明也没有自信对付传言中的野人!



    越想越惊悚,楚天明干脆就不想了。勉强镇定下自己的心绪,他弯腰附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然后慢慢伸出头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阔的草地,草地中央架着几根粗木枝,下方是柴火,上方是一头已经被烤熟的小野猪,左边是一壶散发着白烟的温水,右边则是一把怪异的长剑。



    咦?那把剑,等等…………这不是前几天那个通缉犯大叔的佩剑吗?怎么会在这?莫非露宿大山的人是大叔?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



    背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楚天明瞬间就像受了惊吓的猫向前摔了出去,狼狈地站起身后,他立即抱紧双拳警惕地回过头,结果却没有他所想的什么野人和妖魔鬼怪。



    熟悉的黑色披风,熟悉的面孔,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前几天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大叔!!!



    “大叔,是你?!”楚天明惊声道。



    



    “不是我是谁?”大叔爽朗的取笑着楚天明刚才的洋相,“看把你吓的,哈哈哈……”



    闻言楚天明顿时吐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苦笑道,“废话,听村子里的大伙们说这大山上从来没人居住,突然间见到人烟谁不好奇看看?我刚才还以为会碰到什么隐宿深山里的野人呢,没想到是你。”



    “野人?什么是野人?兽人族吗?”



    “呃……没什么。”



    径直穿过楚天明,大叔手里正抱着一大捆的干树枝,边往火堆加柴边问道,“过来坐坐吧,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呢。”楚天明承认,确实,他刚出门的时候只吃了三个馒头,中午饭还都没来得及吃呢。



    “那就一起吃吧,反正这头小野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叔用裤腰别着的小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会,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摩擦几下,流利地切开火架上的一只猪腿递给了楚天明。



    “咕……”



    肚子在不停叫唤,楚天明注视着眼前那香喷喷的猪腿,虽然没有任何配料,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只猪腿终究是难得的美味。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天明拿过猪腿,一口咬下去顿时满嘴醇香,肉感肥而不腻恰到好处,这让许久没饱尝大餐的他露出一脸傻笑。



    看到楚天明这般饥肠辘辘,大叔也似乎来了食欲,紧接着也切下了另一只猪腿吃道,“小子,你不是应该呆在孤儿院吗?怎么突然跑到山上来了?”



    见大叔问话,楚天明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沉声道,“我们院里一直贫苦,除了我,还有二十多个孩子每天都吃的异常清淡,前几天多亏了大叔你那二十个金币,否则我们院里还负债累累呢。不过……钱很快就用光,所以为了孩子们的营养考虑,我就萌生出上山打猎的想法,要求不高,只希望能每天打到些野兔也是不错的。”



    “也就是说……我给你的钱自己一分没花?”



    “算是吧,大部分都给孩子们买新衣裳和还债了。”



    闻言,大叔不禁又重新审视起这个英俊的少年。



    二十个金币,这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诱惑。他居然能把所有钱花在一群与自己毫无相关的孩子们身上,这得是有多么的无私善良?特别是前天夜里,他竟轻而易举地就拿起了这把从异界之剑,论心术,这孩子尤为纯正…………难不成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大叔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时而感叹,时而诧异,时而质疑。让旁边的楚天明看得异常不解。



    “话说回来,大叔,村子里不是有旅馆吗?你怎么跑到山上来露宿了?这天气,不冻死你才怪。”



    “嘿,怎么说话呢?我倒也不是不想去旅馆,但我最近太瞩目了。”



    “对啊,我差点忘了大叔你…………”



    大叔抓过右侧那把诡异却做工精致的长剑,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村子里早已经贴满了我的通缉令吧?”



    楚天明点点头,毫不掩饰。这样想来,也难怪大叔会跑到深山里露宿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天明。”



    “好奇怪的名字……”



    “切…………”



    一大一小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下午,就在楚天明准备跟大叔告辞之际,突变出现了。



    “轰——!!!”



    后山下的村子突然像是被炮弹席卷一样,周围纷纷发生了火灾,整个瑞芬利上空顿时乌烟四起,村子更是瞬间被燎原的火势团团侵蚀。



    “爆炸?!”



    以大叔所处的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见山下村子的遭遇,可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后的楚天明就已经飞奔下山,不由多想,紧接着大叔也跟了上去…………



    什么叫世界末日?



    这个问题对于以前的楚天宇来说根本不屑一顾,但来到这个异世界,在这个名叫瑞芬利的小镇,他是真正认知到濒临灭绝时的镜况。



    漫天飞舞的滚滚浓烟,席卷而来的滔天大火,所有的一切统统被焚烧着,惊慌的人群在惨叫,幼小的儿童跪在已经被房屋倒塌所砸死的双亲面前哭喊,横尸遍野。



    这副末日般的景象落入楚天明的视线中后,他不禁惊恐万分,颤抖着身躯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叔也同时赶到于此,当他看到原本繁荣非凡的村子突然之间化为灰烬,神色不免悲痛起来,因为大叔心知,这都是因为他!



    “不行……我要去找神父,我要去找米娅还有孩子们!!!”



    话音落下,楚天明人已经跑向村子的西方,直指孤儿院!



    “天明,天明!快回来!!!”



    大叔哀叹一声刚想跟过去,殊不知两侧房屋迅速跳出几名身穿黑衣的侩子手阻挡住了去路,从他们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来看,屠戮村民们的赫然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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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米娅!”



    楚天明一脚踹开大厅门,发现地上全是孩子们的尸体,再往前看,基顿神父趴在地上,胸口已经被某种利物贯穿死亡,而此刻正在践踏神父尸身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他,就是西切尔?穆道拉夫。



    “什么大贤者,简直不堪一击!”



    等诋辱完脚下的死者后,西切尔才抬起头来注视着门口的楚天明,“谁?”



    楚天明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地狱牢牢束缚住。



    对方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孩子们和神父,楚天明可谓是悲愤不已。以往的欢声笑语已经荡漾无存,这些稚嫩的孩子甚至连外界的美好都不曾看过,接触过!最终,竟被邪恶之人夺走了生命。



    



    这个村子有什么错?这群孩子们又有什么错啊?!他们生来就被父母抛弃,命运虽不公,但最起码还是活了下来,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终结了他们尚早且美好的生命呢?!



    “混蛋……”



    楚天明嘴巴一边呢喃,他步步靠近西切尔,然后,猛地加速…………



    “你这个混蛋——!!!”



    楚天明捏紧拳头,隐约能听见发出吓人的脆响,想象一下若是被这拳击中,西切尔这把年迈老骨头能承受得住?



    西切尔也不慌不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楚天明快步朝自己冲来,嘴角微微上翘,轻蔑的说道,“漏网之鱼还敢回来送死?愚蠢!”



    “以吾之名,来自黑暗的邪恶精灵啊,将眼前的一切连根拔起吧,狂暴之风!”



    轻轻一挥手,西切尔的脚下突然划出一圈黑色的六角星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掏出了根半米长的玉石法杖,只见法杖的头部随即发出一道黑光,后者因为没有防备,突如其来的强风便瞬间吹飞了楚天明,霎时间将他吹飞于十米高的半空,最后狠狠摔落在门外。



    “噗——!!!”



    十米高空摔落!前胸着地!硬是练家子的楚天明不禁闷出了一口热血,地面的白雪也被沾染了大片的鲜红。



    魔法……真的是魔法……这个世界竟真的存在魔法?!可恶,身体好痛,仿佛骨头都散了……双腿怎么动不了了,好沉…………



    “哈哈哈!!!贱民果然是贱民,犹如蝼蚁般的生命,赶紧消失吧!以吾之名,亡囚之刺!”



    西切尔话音一落,底下的黑色六芒星再次发威,黑光经由法杖延伸出一柄锋利的尖锥,飞速刺向了楚天明。



    凝视着尖锥迫近的一刹那,楚天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好笑的是自己又要再死一次,但他对此看的很淡…………唯独感叹没能最后再看一眼米娅,不明她此刻身处祸福,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尖锥刺来,就在楚天明准绝望地备闭上双眼之时,一道粉色的倩影悄无声息挡在了他的面前,不仅仅是楚天明,就连西切尔也未曾想到会突然冲出一个女孩来,尖锥…………自然穿透了她的身体。



    扑哧——!!!



    黑光形成的尖锥刺穿女孩后就立马消失了,满地的白雪再一次被女孩的鲜血所染红,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楚天明早已瞳孔放大,他冒着骨折的风险勉强站起身来,轻轻将倒下的女孩抱住,很快,他的膝盖也无力地跪落在了地面…………



    泪水已经布满了楚天明的面孔,看着怀中女孩腹部严重的伤势,他几乎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为什么啊?!!!”



    “呵呵呵…………没有为什么,或许……我真的很傻吧。”女孩傻笑着,她躺在楚天明的胸襟上,虚弱地回应着,但每说一个字,她嘴角溢出的鲜血也更多。



    没错,身穿着一席粉裙的女孩正是米娅,她在孤儿院受害前就按常例出外卖菜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村子居然遭到无数黑衣人屠戮!原本她是想回到孤儿院带孩子们避难的,却恰好碰见楚天明身临险境的那一刻。而见到爱人有危险,米娅则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最终,便发生了如此悲剧。



    见楚天明意欲还想说些什么,她却忽然伸出手来打断了楚天明,一边抚摸着爱人的脸,一边哀求道,“听我说……好吗?”



    闻言,楚天明只好悲伤地沉声,可他始终遏止不了徐徐流出的热泪,缓缓滴落在米娅的脸颊。



    “三个月前你初来乍到,我就对你这个陌生的呆子感到好奇,哈哈……别怪我说你呆,那是因为你当时对村子显得迷茫无知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咳……咳咳…………通过慢慢的了解,我发现你这人不仅不呆,而且还很通情达理,再听见你也喜欢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心里到底在高兴什么,记得当初我明明还一直腹诽你呢…………”



    “三个月里,我们一起上街,一起玩耍,一起照顾孩子们,相处久了,我慢慢发现你笑的样子,苦恼的样子,吃亏的样子都深深记录在了我的脑海。三个月后,我终于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很喜欢……很喜欢…………”



    “…………当你在前天晚上跟我告白的那一刻,我心里高兴极了,心想,你个呆子终于肯主动向我表白了,还有你送的礼物,哈哈…………可算让我期待了好久呢。”



    说此一顿,米娅嘴角延至脖子以下全是溢出的鲜血,她在微笑,但笑的苍白苦涩。



    “我的伤势,已经无法挽回了…………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能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每天睡前一定要想我,否则……我……我可不放过你…………”



    米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揽住楚天明,吻上了对方的嘴唇,而米娅嘴角的鲜血,也悄然间渗进了楚天明的口中,这是他们二人最后的一吻情深…………



    “一定要活下去,答应……我……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语毕,原本揽住楚天明那有力的双臂缓缓松开,终于,米娅永远地闭上了美目,手无力地滑下楚天明的肩膀,而后者半响才意识到伸手去抓,但抓空了。



    米娅走了,彻底地走了…………这个从小被双亲抛弃的女孩,豪不妥协且坚强地与命运作斗争,可最后还是年纪轻轻地失去了生命,这一刻,楚天明才懂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命运是如此的不公。



    泪已干涩,面无表情的楚天明低下了头,紧紧抱着米娅,生怕死亡和严寒抽走她仅存的温暖。



    “真是感人肺腑啊,也不嫌恶心。”对于眼前的一切,始作俑者西切尔却只是一昧的冷笑。



    “既然你们这般相爱,我就送你俩一同上路!”



    说完西切尔再度施法,这次,他势必要将楚天明置于死地。



    唰唰唰——!!!



    一连三根锥刺又从西切尔脚下的六星芒飞出,目标直指楚天明。可正当锥刺距离楚天明不到两米之际,一把怪异的龙纹长剑出现在了西切尔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