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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秦川八百里

    sun feb 14 17:07:26 cst 2016

    人说自古秦川有八百里,那是官道的路程,刺青就打算走这秦川古道,从陕西省的周到到四川省的成都。

    2011年11月27日,那大雾在早上5点多钟时,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刺青骑车离开周至县城,准备继续的沿着g108国道南下,去往四川方向沿途寻援,大约走了十多公里的样子,路边有个牌子,只有经手电筒的照射的情况下才能看清,显示前方是g108国道上的一个叉路口。

    行走在路上的人不免大都与刺青的想法,怕的就是在路口的时候错走了道路,便立即翻看了地图册,知道那个路口的右边所指的眉县,是在通往宝鸡和甘肃天水方向的g210国道线上,道口左边的s107省道是通往户县的方向,与昨天走过那段来周至的方向,是平行的反着朝东方向。

    就在走过了那个路口不远,这g108公路便开始上坡上岭,又一次的进了山区,因为这时候大雾天还没有放亮,对两边的环境看不清楚,只有路边的树木和附近的山才有一点淡淡的轮廓,刺青的那只小手电筒就象萤火虫似的,眼看就要是灯枯油干的样子,只能照到三米五米远的射程,根本看不到稍远的地方,对于脚下的路来说,除了知道上坡和下坡之外,剩下的也只有能够顺着柏油道走,只能顺着山路转来折去的走在山中。

    这个时候的刺青,免不了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些犯憷,对,其实就是有了害怕的那个意思,但是这刺青又不敢把心往怕字上想,因为他的心中明白,一但浑身都剩怕字了,这路就更没法继续往前走了。

    今天这状况确实不大一样,总觉得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就在自己的附近,似乎在摸着刺青的脸和手,甚至的拽着刺青的毛发,感觉是刺刺挠挠的,又好象在抓啃着他的皮肤,偶尔用手摸去,只是湿漉漉的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觉得凉意传遍了全身,已经打过几个寒颤……

    要说这山路,虽然家乡的山不大,但自从出来以后,觉得到现在为止也算是走过不少,当初选择走国道108公路线也就是选择走山,刺青从北京门头沟开始进入房山区,一直到涞源才出了河北太行山,也算是穿过北半个太行山区呢。要说这黑灯瞎火的路,刺青也算是走过不少的,就说上霞云岭那回吧,更是有生以来头回见到过那么大的山,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刺青还在那山的半腰路上转悠着没下来呢,可心里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呀。

    可今天的刺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到底在憷什么,或许是前方和后面都看不到亮光的心臆缘故,虽然心里有点那个,但是刺青却没有最停下来,只能壮着胆子坚持沿路往前走,都已经转过好几个山头了,远处还是没有一丁点的住户灯光,没有一丝的狗叫和鸡鸣,在刺青的当时心里,就是要偏离了人境,没有了丁点的与人类相关的信息。

    快七点了,虽然这天才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开始放亮,可眼前仍旧是白茫茫的大片云雾,正从山涧里面卷着一团儿一团儿的,向着高处慢慢的爬升起来,偶尔的一团儿迎风漂来,就会把这刺青连同周围的能见度一道埋没,重新的回到那不见五指黑暗,一至连脚下的道路也看不清了。

    特别是那云雾一团儿一团儿的,断断续续的重复袭来,眼前一亮一暗的就象那种恶做的关灯重复,让人的眼睛总也来不及适应环境,让这刺青无法正常的走路,不得不慢了下来,只能两手紧握车把,靠着车子的前轮在小心的探路。

    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终于是阵阵的微风,才把沟里的浓雾一层一层的给揭了起来,竟是露出了一潭潭的湖水填满了整个山涧,说那些云雾弥漫的怎么会那么平,在若大的山涧里面那平整的,简直就象是用刮板刮过的一样平齐,标准的在一个水平面上,只有高出这个平面的山峰,才会偶尔的探出头来,有点就象那油墨景中,远处云上的几堆石尖峰峦上面,隐隐约约的几簇树木,与那大片的形成颜色上的反差对比。

    觉得点缀在山水上的那几簇山峰树木,隐约的是挂在那远处的天际云边,刺青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山水,只能用山水画卷来作比对,自己也好象走进的是一处的仙境,禁不住的有了些心旷神怡,不仅忘记了之前的胆怯害怕,还情不自主的慢下了,好象此时的刺青自己,也被这大自然的景色给完全溶解的一干二净了,早已经没有了自我存在的程度。

    刺青不走了,干脆坐在路边的一处立有石碑的护墙处,一边看着眼前景色中的道道谭水,一边喝着瓶子里的水,嘴里嚼着早餐饼干,脑子却在摇头晃脑的想着歌里面的曲调,嘴里竟然喷出来了饼干粉末: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刺青虽然想不起来这歌唱的是哪个地方,是不是从这里产生的,而‘留恋忘返’这句儿的含意,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要说那古时候的那些居者隐士,怎么尽会在那么无限风光的地方修庵建庙,自己若不是有事要办急于赶路的话,说不准,也想一定在这个地方选处好址,也想住他个今世余生的。

    好在这大自然的壮观很是眷顾刺青的这份心情,翻过了一道山梁这水仍还在刺青的眼前,拐过了好多的山头这水依旧是跟在脚下的山底,就这么着一直从远到近的,环绕在山与山的夹缝之间,填补了整片的山涧和低洼的地方,脚下的山边环在水中,远处的山巅浮在水上,前方的道路也挂在水中那山巅的崖边……

    随着海拔的不断增高,路边的山势比刚才陡峭了好多,头顶上的树木尽是横着生长在峭壁上的,没有树的地方也是刀切斧凿一般的石壁光滑,有好几处的路段都是从山崖砍开一道缝隙通过的,或是把山体挖切去掉一个部分,从山的崖壁通过去,走在下面看不见头上的蓝天,也看不见山上面的树景和峰尖,只有从侧面才能看到旁边的那山。

    这么美的山里面没有人家,刺青的心里又有了奇思遐想,有太多的神话都在说过的,凡属两界之门,大都在那山水仙境的无人之处,不然这样好的山水景色没有人发现,说不准这里就离那个什么界门的很近,会不会是我已经进入那门的里边了,要不然这里的风景环境这么优美,怎么会没有居家人住呢?

    “唉,真有点怪了,即然没有人家居住,那这里边的柿子又是谁种的呢?”刺青见到了路边的柿子,发现了一大片的柿子树,抬头看着结满柿子树林,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子事儿,这才想起来了背包里面的dv了,都说那神话中的幽类另界,都是显不出来图像和照片来的,于是刺青赶紧调整dv的焦距,看看这一片橙黄橙黄的柿子,能不能被这镜头给捕捉下来。

    刺青是听说了虚影幻境,是不会在dv的相机里面留下图像的,要是在dv里面留不下画面的话,那就说明此时的自己不在阳间,一定是误打误撞的进到了那界门的里边了,那样的话能不能出来,就很可能是由不得自己了。

    刺青一边琢磨着一边按着dv机的回放键,有图像正常,dv机的屏幕上出现了录过的图像,还有他自己的说话声音也一样不少,这时刺青才确认了自己不是幻境,收起了dv机,眼睛又瞅到了这大片的柿子树上,既然不是幻境,那么眼前的柿子就是真实的。

    嘴里面不知不觉得又下来了口水,眼睛就象扫描一样在那大片的桔黄色中间,目光随着转体两个360度后滞留在一棵果子特多的树上,然后在一个大串接着一个大串的柿子上挪移,沿着细枝、粗杈一直到树杆,寻思着这样高高直直的树杆怎么样才会弄下来几颗?

    就在刺青的目光一碰到地面的瞬间,心里猛的喜了一下,落叶的上面有好几个橙红色的柿子,那边的树下有柿子,这边的树下也有柿子,就连自己刚刚脚下的柿子也是好的,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粗心了,只顾看着四周的树上,竟然被停放的车子轮压偏了一个,刺青弯腰伸手拣起了几个,放在手里感觉凉凉的,这里的柿子不大,只有跟鸡蛋的大小差不多,个头没有太行山里面的柿子那样大。

    这刚一提起太行山里的柿子,脑子里面立刻出现当时的影像,一家接着一家的殡葬用品、棺材堆里的那纤细的阴声……不由自主的又扫视了周围,刺青这回可是真的确定了四周没人,才把手里的柿子咬了一口。

    唉呀,这山里面的柿子更甜,要比太行山里面的柿子还要甜得很多,个头虽小些,可里面全是粘稠的果肉,没有那么多余的水份。有了吃的,刺青一时也忘记了是人间还是仙境的想法,又拣起了几个柿子,有的柿子因为熟过头了,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碰破了,见伤口的里面全是粘稠的果肉,竟然没有半点空隔,和虫洞蝶啃后留下的脏东西,有的伤口还粘贴着落叶的邦迪保护,看上去很是干净,也就没有舍得弃掉。

    照实说,刺青吃的很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学会的,好象是已经饿了几辈子,才从来没有遇到过吃的似的,以至于走路上的时候,还几次看了自己带着的柿子,想起当时在那柿子树下的吃态,寻思着自己今天吃的很讨的原因,觉得饿和好吃,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也许更多的原因还是觉得,那么多的好柿子扔那儿烂掉实在可惜,这样,刺青才会在临走的时候,把没有破的柿子放到了路边的石台上,好让同自己一样的路过人很容易就能看到。

    快到中午的时候,刺青走在半山腰的板油路上,终于发现了有人的迹象,哦,这可不是那些陶片碎皿之类的,是老远看到一个吊桥,就挂在山涧里的水上,把对面山上的两处小房子,用一条羊肠小道连到了这边的公路上,刺青用dv的焦距,反复的把那两处的小房子拉进屏幕上放大,但却没有发现住人。

    两处的小房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住了,象是刚搬出去不太长时间,理由是门窗齐全,没有半点房子久扔之后,将要倒掉的那种破损不甚的感觉,但又门窗紧闭,园子里面不见鸡鸭鹅狗的戏闹场面,以及食槽水皿等饲养器具的摆放,篱笆虽然整齐,却没有见到一件家把使儿遗落在那儿……

    刺青又是一肚子的疑惑,这么好的地方,好不容易的刚刚见到了人住的迹象,好端端的怎么又不住了呢,可是路上却又没有行人可问,就这么的,刺青带着好多个不明白,一直走了有挺远的路,这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放弃家院不住的,原来这里是黑河森林公园,是国家级的自然水源保护区,写着禁止戏水、捕鱼、放牧……一系列的不许。

    要说的么,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怎么就会没有人住呢,一直走到108国道1406公里处,刺青才算离开了水源保护的那条河,来到了一个叫陈村的小村子,才总算遇到了人家住房,按照以往的行走惯例,刺青带的那几颗柿子也早已经吃完了,必须得到那村子里面,找个小卖店的地方买到吃的补充才行。

    这让刺青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叫陈村的部落里面,居然没有找到卖吃的小卖店什么的,最后也只能回到这山路上继续上坡前行,根据以往这些天来走过的经验,在这样的大山上走路,只有到了下坡下岭的尽头才会有大的村镇,不遇到下坡下岭是不会有大村大镇的。

    可眼前这山的架势是一码的上坡,挡在眼前的大山是一座接连着一座的,照这样子恐怕一时半会是没有大的村镇了,好不容易坚持走到了108国道1411公里处,又一次的遇到了小村子,满以为这下总可以补充一下了,但却没有想到会是比那陈村更残,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因为村子里面找不见人,不但没有找到吃的东西,就连这村子叫什么名子也没处问到。

    其实说是个村子,户数不过五七八家的,看山腰上新拉着的电杆还没有挂线,刺青这才发现这村子里面,竟然还没有拉能电线,一想可能是去办电了,对于点油灯的村子来说,那可是件儿头等的大事,也想大概这村子里的人,十之九八都是去了那施工的现场了。

    两个小村子里面都没有买到吃的,刺青这回真得饿着肚子继续往前赶路了,本以为前面还会有村子什么的,路边也准会有卖吃的铺子,可谁知道这山高了路是越走越陡,最后又一次的走上了盘山道上了,不要说什么买卖吃的了,结果这路,竟然是通进了人烟稀少的高山森林里面,就在刺青的视力范围,想见到一户人家都难,更别说还会有卖吃的铺子了。

    都怪地图册太差劲,连走到了什么地方都查不到,最后还是路边的一块牌子,告诉了刺青眼下的确切位置:“熊猫谷”,原来这刺青的点气,今天是背透了,刚刚出了水源地这又进入了熊猫谷。

    熊猫谷,刺青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是国家针对大熊猫的保护地,不用问了,这地是在陕西省的秦岭地区,当然就是秦岭地区的大熊猫自然保护区了。

    刺青之后这才算知道了,自打刚刚离开的那个小村子起,这盘山公路就在这水源保护的那河,与黑河国家级森林公园的范围里面转悠,一直也没有转出这些大熊猫的家园,只要长有竹子的地方,这里全都是大熊猫的家。

    说这大树的下面长的尽是些竹子,原来刺青走到了大熊猫的家了,看着大熊猫吃的嫩绿竹叶,更加勾起了刺青饿的难受滋味,看着这周围的深山老林子,虽然脑子里想起了电视电影里面讲的,关于抗联吃树皮故事,还有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吃野菜吃草根充饥的情景,虽然刺青还没有到了那个份上,但足以说明了肚子里面没食儿,饿了走不动路时的那种滋味了。

    实在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反正刺青是在觉得,如果真能顶饿的话,就连大熊猫吃过的竹子倒想试两口,反正在这山里面,又不会有人看到,没人来笑话自己的,刺青自己也知道,眼下没有那么做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如果再象这样饿着肚子,在这大山里面转上两天三天的,别说是树皮了,恐怕连树根能吃的话也要造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