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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梦之选票

    tue mar 17 19:20:54 cst 2015

    德奎村有十五个村民组,通过选民公告显示,全村共计一千七百多人口,具有选举权的18岁以上约一千三百人。而二组具有选举资格的一共83人,其中包括刺青与组长在内的常住人口82人,由镇户籍转入的邻乡退役军人一名,所以,第二村民组的本次选举资格为83人。

    首先由一名镇派的监选宣布本次纪律、参选人数与选举规程:“……这是第二投票点,我是镇派的监选,还得由你们当中推出一名党员,和一名普通村民做为本次的监督……”

    由于村民听了性急的立即响应,打断了那位镇派监选的讲话,这就不得不等到了村民推出了两位监督之后,才重新的打开本子继续的宣布纪律与规程:“……本次选举规定由本人投票,呆会儿我念到名子的就可过来领票,然后到里面填写投票,若有外出不能到场的资格选民,除了自家人的代选之外,一律不准代票。”

    “我家那口子今天来不了……”、“老张走的时候让我给代……”。

    然后又在选民们的纷纷提问下,那位镇派的监选再一次的做出解释补充:“刚刚都已经说过了哦,是一家人的可以代替,什么叫一家人呢?就是你户口在一起没有分家的,子女分家另过的户口也都分开的,那都不算是一家的,还有邻里之间都是不能代票的”。

    组长还是坚持想要六张选票,并与镇派监选争辩说是给姓刘的两户代票,最后没有得到允许,这样一来德奎村的第二组选区还是由镇派监选宣布结束,封箱时的**总数量公布为75张,并由两位民选监督的护送下运往村部。

    “不好,组长扔进了六票……”,是护票的那个村民跑回来了。

    “在哪扔的?”

    “在村部”。

    “那里不是有镇派监票的吗?”

    “他们看着了没管……打了镇里的电话。”

    刺青与二组的村民一听就急了,纷纷的跑去村里,要于那里的镇派监票理论,正好遇上了镇长、书记、大主任一干人等,接到电话后驱车赶到德奎村部,还有听到消息纷纷赶来的各个组的参选村民,一下子将德奎村部弄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出现这样的选票怎么办?”刺青第一个就问到了镇领导面前,“按照选举规定,你一方做弊的,另一方自当当选……”

    镇长、书记一行,加上事先派到德奎村各组的监选们,可以说是镇政府的所有人员大都倾巢出动了,而面对着全镇的倌倌们面前,头头们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包括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竟然象憋了的茄子一样,没有发出一声丁点的态度。

    他们的没有表态,也是同更多的村民一样,是在等待着点票的结果出来再做打算,于是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总集中到了点票上了,村民捞不到进屋就静声屏气的集中到了那个窗户:

    “老丛”、“丛生”、“丛生”,窗根前的村民还是可以听到点票的声音。

    “这张不行,不能算数”。

    “这不圈着的‘丛生’吗?”

    “那是圈子吗?才画了个半圆,那能算圈子吗?”

    “这不就是圈么,是笔的毛病,你看那印儿痕还在……”

    “就不算,那要是算的话,把点过的半圈没画的都算那边的行吗?”

    “那……”

    看得村民是咬牙切齿,总算等到了点票结束,结果出来了,村民拥护的老丛支书以612票的遥遥领先,终于不负众望的拿到了村长的位子。

    这时候的村民不用区分都能看出来选派的,凡是支持老支书的,一听到当选的结果就纷纷的离开了,剩下的就是仍旧还不甘心的那些的人,他们好象没有离去,似乎还在等待着翻盘的奇迹出现。

    这时候的镇领导们还在村部,不知道研究着什么,只是出来了一个分管纪检的主动的跟刺青说话,就刺青本人也不知道它是代表镇里,还是代表着他的个人自己:“……即然你们想选的人已经当选了,六票的事情就不要再弄了,追款的事情已经弄的被动了……”

    可就在村民大都纷纷离开了之后,也是接近傍晚的时候,镇领导们又宣布了另外的一条决定:“此次选举失败,……”

    理由是老丛的选票虽然领先,但是票数没有过半,还差了两票半,就是差了2.5票,因此还是得择日重新另选的,这就立马的又一次的引起了村民的骚动情绪:

    “怎么会差两票半呢?”

    “他们在村里那么老半天没有出来,又捅进多少票谁知道……”。

    “不管他们扔进了多少,就那六票作废的话,那老丛不就已经过半数了?”

    “镇里那简直是疯了,就为了压着点帐的事儿这么干”。

    “多收那30元也只准让他们花了,只要公布账一准就得露馅”。

    “听说那30元是镇领导弄给亲戚了,要不会这么起劲?”

    “这就明显的不让换村长,那我们就往上找……”

    “对,我们就往上找,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一定要换村长把村账给揭开。”

    于是,村民自发的约了刺青等一共10人,一台面包车的奔了丹市的民政局。由于初来乍到的楼上楼下几遍,总也找不到局长的办公室门牌,打听了好几个人也没有说出个在哪,这让刺青一行人等可就为了难了,继续在这又找不到局长,走吧,好不容易来了,这要是就这么走了,那还不得让村民笑掉大牙的?

    就是在刺青一行人等急的就在楼道团团乱转时,突然的有一个人问了刺青等人急急忙忙的在找谁,当那人听说刺青找不到局长办公室,竟然说了楼上到头儿,没有牌子的那屋就是,这让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的刺青来说,根本也没有管它是真是假,首当其冲的就快步的到了楼上,还真是一帮村民,这敲了门还不及里面应声呢,就已经后面的把前面的给挤进去了。

    “你们找谁?”

    “出去,你们怎么找这来了?”是刚才接待的那位也跟了过来。

    “我们找局长的,”刺青是在一边的被往外推,一边挣扎着喊了,“村里选举作假添票,镇里护着,不然我们就去上面找了……”

    “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刺青一干人等就把村里选举的经过,检票时候的违规添票,导致本该当选者的票数不能过半,重新的又说了一遍。可能是镇里老早就接到了通知,所以就立马的打电话给了丛,要他去镇里,并且还通过承诺重新检票,一定检多出几票来让他过半……,结果一向老诚实在的丛,终于的给哄到了镇里。

    就在这位被哄到镇里的丛,还抱着对镇领导的信任好意,根本没有去想到镇里的领导会坑自己的时候,竟然还一边对着镇领导说着感激话语,一边稀里糊涂的在单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子。

    可就是他在那张什么什么的上面签了名子后,镇里的领导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态度了,到了这时候的丛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的已经无济于事了。

    可能没有人相信已经进入了档案的612票,怎么会象耍戏法一样又减少了19票呢?小小一说还得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

    要说这坑是人家挖的,可真正让丛掉进去的还是他自己,镇里的领导们确实的在他的面前挖了一个大大坑,或者说是设下了一个特大的陷阱,也是通过了利诱的办法将他哄骗到了那坑和陷阱的上面,可是真正打开机关能让他掉进去的,还就真是他自己了。

    你们想呀,刺青一干人等上找抓得住的理由就是丛这612票,离得半数只少了两票半,只要将组长扔进去的6票作废,这612票自然就已经过了半数,丛就已经是本次当选的合法村长了。

    这镇里的意思是更明显了,在少了2.5票才过半数的基础上又少了19票,这就是说没有组长扔的六票,还差二十多票才能过半数的丛,照样还是不能当选的。

    一听说又被镇里检少了19票的刺青一行人等,立马的就把车子奔去了红旗镇政府,镇里好象早已经是算准了刺青要来似的,还不及刺青等人进到楼梯口,就已经有秘书等在那里。

    “你们是为了老丛的19票的事情来的吧,领导吩咐专门等候的,来,这边”,秘书领着刺青一行正朝一间办公室走着。

    “这不是明显的欺负人吗,”已经忍不住了的刺青一行人便说了,“已经进入档案的612票,你们哪来的资格再检出19票?”

    “冷静,谁也没有那个权力,镇领导也不想重新检票”,秘书一边开门让进,一边的说到“是老丛自己打电话要求镇里的,来,你们看看这个。”

    进到屋里的秘书从他的办公桌子上,拿起了一张复印后的单子递过来,刺青看后一声没有言语的,又递给了其他的人传看,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的,这是哑吧让驴给蹄了,有疼难言就是一个声也说不出了。

    那单子上的言语是无需斟酌,镇里把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净,也是挑不出其中的丁点屁漏:“……由于丛的一再提出申请,经……研究决定……”

    本来还要找镇领导理论几句的刺青,这时候就是清楚的一句话都没有了,甚至就连镇里怎么向市里汇报的词也想象得到:“……镇党委、政府一接到群众反映,立马的做了调查处理,……就是没有那六票,丛的选票也是过不了半数的……”

    被沮丧冲昏了头脑的丛,又想从头再来,于是叫人找了刺青,要用小报传单的形式进行宣传拉票,心存恼火的刺青也是没有冷静的思考,便答应了丛的要求,于是便写了几句相应的打油句子:

    “清官一任造福一方,

    贪官污吏危害村乡。

    心心似称人人有账,

    谁能清廉谁当村长?

    仔细甸甸好好想想,

    集资摊派谁人能忘?

    账不公开债若高墙,

    ……”

    刺青把琢磨的几句打油写在了纸上,捎给了丛看看他的意见是满意不满意,最后派了他的女婿前去打字复印,然后又拿到刺青这里要求找人发放。这时候的刺青,好似又一次的算是找到了让他们难堪的事情了,便想也没想后果的,就把传单给了正好来家里的一位村民。

    结果就被分给了另外几人后,又传发到了几个组的一些人家,这在本是泄气的村民当中,再一次的引起了呼应,古语说得好是雁无头不飞,村民们又象有了主心骨一样,马上的又把涣散的心合并到了一起,尤其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也有纷纷的靠过来的很多。

    这让几乎到了眼红地步的相关镇领导,感到了好比之前还大的压力,于是就在传唤两个发传单的村民后,立马的也传了刺青,让其赶到红旗镇公安派出所,这时的刺青才感到了小报的事情,似乎有些的大了有些过头。

    刺青再次的重新的琢磨了小报里的内容,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攻击到哪个人的地方,于是也开始了理直气壮的好多,但是刺青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准备了罚款,把家里仅有的500元钱带上了,甚至还准备到了被拘留,只是行李没有法拿才没有带去。

    刺青也是在反反复复的想着各种的可能,几张小报,只要不是诽谤和人身攻击的话,还是算不得扰乱秩序,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想了干脆,刺青把心一横等到去了再说。

    就当刺青到了派出所后,先是一个自称姓王的民警问话:

    “知道为了什么让你来的吗?”

    “大概吧,是小报传单的事情”。

    “知道就好,算是有自知之明,是谁让你写的?”

    “谁让我写的?”刺青一听,噢,原来问题在这了,这是奔着老丛来的,这要是说了是老丛让写的,那老丛就得被取消竞选的资格,那村长可就直接连任了。别看组长帮助村长连任弄了那六票没有人管,那要是调过来的话,早就会有人急着出面了。所以刺青在想,这小报的事情也是一样的,一但牵出了老丛,他能选得选不得暂且不说,这还得自己担了个不忠不义的名子,到时候是刺青出卖了老丛还不得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呀?那还不如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没有谁让我写,是我自己写的”。

    经过了几番圈拢,刺青就是一个不上他的道,之后的问话可就开始了不着边际了:“我一来所里,就听到了你刺青的名子,你自己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别以为是谁都怕你,我们才不管那一套呢……”

    最后,也是刺青感觉到了没劲,干脆的以攻为退,就掏出了在家一走的时候准备的那500元钱,放到了王的桌子上了:“罚款吧,别罚太多了,我就这500元了,再往上走的话还得借钱了”。

    由于刺青一下子把话给堵死了,弄得那姓王的大声喊着所长要拘留刺青,这时候的被叫过来的是另外一个刺青不认识的所长,他拿着一个本子进来:“怎么要想去拘留所?”

    要是就罚点款什么的,这在刺青的看来,还算贴乎也是人知的一点的常情,要是真就弄了个拘留什么的过分的话,那刺青就还真的不在乎了,或者说是巴不得的了,“拘留我,来吧,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罪吧”。

    “怎么,你以为我们拘不了你吗?”那位新来的所长把手里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摔,“人家告你诽谤,市里都特别重视”。

    “噢,是诽谤呀,那得判刑,光靠你们拘留怕不行吧”,当时的刺青也不知道自己的逞强是对还是不对,反正是打心里的不想服软,哪怕是真的被拘留了,“能不能拿点真凭实据的,也好让我服气点行吗?”

    “不和你争论,人家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你的小报上说‘清官一任造福一方,贪官污吏危害村乡’,谁都知道你拥护的是老丛,那么上面说的‘贪官污吏’指的是谁?”

    那所长说着打开了之前摔在桌上的本子,还写上了刺青的名子,哟,刺青这才看清,原来那所长摔的那个本子全是拘留用的单子,这个时候的刺青才从心底的感到了一丝的阴冷,难道这要来真的,真要拘我不成?

    就说刺青这人吧,还真是挺怪的,要说这冲动起来了还真得八头牛拉不回来,这刚刚经过的一丝阴冷吧,反倒使自己冷静和细心起来,居然看着所长填着单子,心里盘算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自己说的应该是实话,按照以往对村长的观察,他们压着村账就是怕人揭晓露馅,一定就是怕人的勾当,当真就按诽谤算的话,不管是拘留还是判刑,那都得进行调查核实的,那不就等于揭了村账吗?镇里真的就会为了治治自己这么个小人物,自愿揭开账目的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不会的,这是绝对的不会”。

    这让刺青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是在装腔作势的,或者是叫敲山震虎,能够吓住刺青更好,吓唬不住刺青的话就会换人用别的办法,因此刺青断定这跟诽谤跟民警没有关系。还些应该就是是镇里的毛病,这样的话所长就作不了主的,他一定还会去楼上请示领导的,刺青有了主意便把自己放在桌上的钱收了起来。

    “怎么不交罚款了?”所长一边填着单子说。

    “拘留还要罚款呀?”刺青也在极力的装做是在心平气和的,“做为我本人吧,还是比较倾向于拘留的,那样的话起码也能给个说法,还得翻翻账上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查查真贪了没有,也免得我找省找市的要公开账目。

    听说这贪污吧,和贪污罪可不一样的,非得有个规定的数量,这贪吧,好象也没有个大贪和小贪之分,一百万吧叫贪污,这拿公家一块钱吧也叫贪,这到时候要是真就贪了,你们做不了主就不上楼去问问上面的领导,那得怎么还我个说法呀?”

    还是这刺青的话是不酸不醋的,有些若假若真的一时也琢磨难透,本来就是受了领导之托的所长,一时还真就拿不定了主意,这还真的不是民警们的演技不好,实在吧就是镇领导们用的方法有些太烂,只要与揭账刮得着边的,他们就特别的谨慎,他们真正害怕的就是账目怕查。

    果然,吓唬的这一招不灵,把刚才所长填的那本单子拿回来的,换成了一个姓张的指导员,老民警,一看就知道特有经验那种,一下子就抓住了刺青理直气壮的症结在哪:

    “……知道有些事情你看不惯的,可天下不平的事情多着呢,总不能都由你去替别人趟这雷吧?你是个聪明人,暂且不讲罚款还是拘留的事儿,若是你要竞争这村长,那你小报就小报,只要不是攻击性的我保险不带管你这闲事儿的,可你也不竞争你也不当村长的,干吗呀?不就是对人家有点过结吗?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要真的搅了他的竞选,那记恨的恐怕真就解不开了,倘若你能放他一马的,他会知晓的……”

    刺青倒不是害怕拘留和报复,其实在刺青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压抑,一种被压了很久很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释放的地方,倘若是换了另外的任何一个,刺青是都不会参与的,尤其是眼下自己帮助的对象,简直太不值得了。

    俗语说的,驾龙不驾熊的,就连已经到手的村长位子,煮沸的鸭子都让它飞了,还怎么值得人帮呢?这样的人,就算帮他从头再来赢得了竞选,又能怎样呢,直通公开村账吗?

    刺青泄气了,虽然知道一但撒手,得到连任的村长不会感激自己,一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报复,甚至还会与镇里的协同打压自己,即然想放弃了,刺青也就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