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无可救药
黎大小姐？
听着肖烟这样称呼自己，黎嘉柔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瞬间也恢复正常了。
这就所有的对的上了。
肖烟跟肖虹一定是有着某种关系的，而肖烟，也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所有事。
然而在她的面前，肖烟竟然可以伪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那么长时间，她才发觉。
甚至，黎嘉柔有理由怀疑，她之所以能察觉到肖烟的不正常，也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不是黎嘉柔不自信，是一个人竟然能伪装到这个地步，就不单单是叫人意外了，甚至，是恐怖。
肖烟有多干净呢，在一切工作那么长时间，黎嘉柔只知道她是个很努力的人，小时候生活在小城市里，一步步的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有一席之地，可以立足生活。
其他的，一无所知。
黎嘉柔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在杂志社工作的人，有的是八卦的人，肖烟就是那种，生生把自己过的毫无存在感的人。
平常人，即便是有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可人际交往，也总是会有偏好的，身边始终会有几个说得来的朋友。
比如她。
以前，跟洛洛的关系也算不上好，可了解了之后，她跟洛洛则成了朋友，陈小鱼，肖扬，还有林萧言。
她也有所隐瞒，但朋友，始终是朋友，这是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的。
可肖烟没有。
她说不上跟谁关系好，也说不上关系不好，她是活在中间那个维度的，不起眼，但还不至于叫人忽视，甚至有些事情，她看起来是那个的必不可少。
没人注意到她，甚至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人。
可这些，也正是她想要的。
想着这些，黎嘉柔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肖烟：“为什么？”
肖烟明显一怔，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她想要问什么，轻笑一声：“为什么啊？”她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我那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
那天晚上告诉她了？
黎嘉柔想了想，继而冷笑一声：“因为我拥有的比你多？”
她转头看向肖烟：“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黎嘉柔的遭遇，大概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吧，她竟然还说羡慕？
她自嘲的轻笑一声：“如果可以，我情愿是你。”
肖烟笑容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嘲讽：“情愿是我？哈哈哈哈哈！”
黎嘉柔看向她，目光平静，显然，她不是说笑而已，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肖烟却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你了解我吗？就说情愿是我？”
黎嘉柔语气平静：“可我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好羡慕的。”她这话，说的极其肯定。
肖烟冷哼了一声，转向看着天台下面的景色，自顾自的说着：“我跟我姐姐，小时候的日子过的极其辛苦，家里还有弟弟，我父母呢，心思全部都在我弟弟身上，我跟我姐姐想读书，靠的都是自己勤工俭学的钱，即便是这样，还要补贴家用。”
她说的这些，黎嘉柔的确没有体会过，毕竟，生活的坏境不同。
以前，黎嘉柔是父亲手心里的小公主，所有人眼里最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这些辛苦，他自然想都不敢想。
可，她也不是不劳而获的人。
说起来勤工俭学，她也做过的。
只不过她的身份太耀眼了，勤工俭学都没人敢让她做，无奈，她只好拿了钟研的身份去，做一些小时工之类的，只想攒够了钱，在父亲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份看了很久的礼物。
钱是攒够了，可父亲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肖烟是为了生活，而她是为了能让自己真正独立的为父亲做一些事情。
真要说有区别，大概就是两人的起点不同吧。
可黎嘉柔也并不觉得肖烟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多的是，不差谁一个，包括她自己。
肖烟说着，自嘲的冷笑一声，垂眸看着指尖，最终笑容有点阴冷：“我们好不容易熬到出人头地的位置，却被你们一句话给毁了，黎嘉柔，你说说看，我不针对你，针对谁？”
黎嘉柔是有一瞬间的愧疚的。
她条件比别人优越，自然不该在自视甚高，可肖烟接下来的话，却叫她无法接受。
“我暂且不想评价你做的事情，可你姐姐，她确确实实是自己毁了自己。”黎嘉柔这话说得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也不见任何同情。
然而这话，显然是触怒了肖烟：“黎嘉柔，你这么高高在上的是做给谁看的？”
黎嘉柔眉头微挑：“肖烟，人贵自重，不是出身家世就能左右一切的，你姐姐往顾项轩的咖啡里放东西以此来达到她的目的，是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吗？”
肖烟：“你懂得什么，我们辛辛苦苦走到现在，让自己变得更好有错吗？”
“没错！”黎嘉柔目光沉静，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可再怎么样，也不能用不正当的手段，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肖烟：“呵呵！多少人想倒贴顾项轩，用什么手段的没有？凭什么我姐姐就要那么惨！”
黎嘉柔觉得肖烟无可救药了：“就凭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肖烟：“不该做的事？呵呵！”说着，她眼底满上一抹得意：“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姐姐呢，要不是她，你跟顾项轩能有五年前的那一夜销魂吗！你的那个孩子，顾项轩的吧？呵呵！如果我姐姐要是成了，你以为你还会有今天吗？”
黎嘉柔不想跟她说这些。
肖烟的确可怜，但，可怜之人比有可恨之处，她跟她姐姐肖虹的不幸不是顾项轩造成的，顾项轩跟他们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可，她们却把这一切都加诸在别人身上。
这又是凭什么？
肖烟见黎嘉柔不说话，就更加得意了：“怎么，说到你的痛楚了吗？黎嘉柔，你真该感谢我姐姐，要不是她，你以为你跟顾项轩会杂一起？”
“无可救药！”黎嘉柔说了这一句之后便要转身离开，可是却被肖烟一把抓住手腕，死活都不肯放手。
这是在天台上，黎嘉柔不敢太过挣扎，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小心，那她们两个可就同归于尽了。
而肖烟显然也知道的，逐渐逼近黎嘉柔，冷笑着说：“黎嘉柔，回去告诉顾项轩，让他放了我姐姐，否则，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她说完，就直接放开了黎嘉柔。
对于肖烟来说，黎嘉柔现在还是有用处的。
黎嘉柔也不想跟她纠缠，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了，而肖烟，则再也没有回星际娱乐办公室，黎嘉柔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陈小鱼：“gloria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肖烟要离开星际，我上午看见你们一起出去的。”
黎嘉柔正在低头看文件，听着他这话，有一点疑惑：“恩？”
说着，抬头看了看肖烟他们组的办公室，人都聚在一起，可却没有肖烟。
而此刻，黎嘉柔也明白了，轻笑一声：“不是早就知道，不过也是意料之中了。”
陈小鱼：“恩？”
黎嘉柔也不隐瞒：“今天上午，肖烟找我摊牌，现在想一想，如果她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决定，大概也不会找我了。”
陈小鱼若有所思：“说的也是哦。”
黎嘉柔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头看向陈小鱼，认真道：“查监控的事情，谢谢你帮我，不过，从此刻起，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及了。”
陈小鱼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啊？那可是证据。”
黎嘉柔笑了：“那不是证据，那是陷阱。”
陈小鱼蹙眉：“我，不是很懂。”
黎嘉柔也不隐瞒：“肖烟已经知道了，而且，你找你朋友拿，是凭着你与你朋友的私人交情，看起来的确是无伤大雅，可，有关部门有有关部门的行为准则，要是走漏了风声，你的朋友很有可能会因为帮了你而受到牵连。”
陈小鱼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是诶，他都一在告诉我不要跟第二个人说了，可我还是告诉你了。”
因为信任黎嘉柔，所以从来都不会有隐瞒。
黎嘉柔也知道他是这个意思，笑了笑：“可是肖烟也知道了。”
“什么！”陈小鱼这就很吃惊了。
黎嘉柔合上手边的文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前几天，知道了一些事儿，才发现肖烟其实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她知道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吃惊，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只是咱们这里，以后就不要再走漏什么风声了。”
陈小鱼这才有点放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是没关系的，关键，不能让我朋友跟着我倒霉。”
黎嘉柔笑了：“是啊。”继而又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会办好的。”
陈小鱼点头。
他们两个正说这话，有人敲门，陈小鱼转头看了一眼：“小秦总过来了。”
黎嘉柔也转头看过去，秦彦开了他们办公室的门，直接对黎嘉柔道：“出来一些，我有事儿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