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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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肉成灰

    sat mar 12 01:29:23 cst 2016

    垦丁的命相馆里,围坐在餐桌的三个女人看着电视里suriel的侃侃而谈,今天是 iblis与琪姐的例行的工作会议,只是这次多了赵婷,iblis觉得放任这丫头悲伤太久了,人不能总是在悲伤里活着,该是她回来的时候了。

    琪姐看着电视直播里的suriel心里有些难过,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陌生了那个视作妹妹的女孩,自己失去了温柔善良的suriel。

    虽然suriel从没说过她对张瑜夫妇做过什么,可是了解suriel的琪姐又怎么会相信,suriel会放弃她的愤怒与仇恨原谅张瑜夫妇,而短短半年内这对夫妇的遭遇难道真是巧合?琪姐只是不去想省去自己的心疼与心寒。

    赵婷还是很难走出卢雅梓离世的悲伤,毕竟那个男人在她生命转折点上留下的印记太多了,她本来是想自己去找张瑜夫妇麻烦的,只可惜报仇的权利,在一次打赌中输给了suriel,而suriel也把她的计划一步步描述给赵婷,虽然明知自己没有suriel的心机,可还是不服气的对着电视说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琪姐全当没听到赵婷的话,这两个外表可爱内心险恶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她实在不想要了解。

    iblis撇了赵婷眼,摇头说道:“这话,等下她回来你和她说,你们俩放任的太久了,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怎么说suriel也是为公司在做形象,你呢除了打拳就是吃。”

    话音未落,命相馆的大门就被推开,脸色阴沉的suriel出现三人的面前。

    iblis指着suriel说道:“你过来坐下,我有事对你说,别老是给老娘阴着脸。“

    suriel对 iblis与赵婷两人只能用无奈来形容,暂不说这两位说动手就动手的个性,而她们的狠辣更是在多年之前就见识过。

    自己因为卢雅梓的关系,无法对这二人生出半分恶意,更别说什么阴谋诡计,赵婷还可时不时的耍点小手段来对付她的暴力,iblis的行事风格太过稳健,自己在她面前却只有老老实实的余地,于是suriel以谦卑的姿态坐到了iblis身旁,聆听着她的指示。

    看着suriel坐下iblis终于开腔说道:“你们俩个丫头,明天和我一起回大陆内地的d市参与救援活动,听完琪姐说清这次救援的内容,就给我去准备。”

    suriel与赵婷悲痛的“哦”了一声后,琪姐开始介绍此次救援的内容。

    d市,中国的煤矿开踩重镇,两天前琪姐知道了d市的一个煤矿坍塌的消息,大约有20多名矿工被困在了坍塌的矿洞里,在卢雅梓发明的众多救援产品中,有一种很适合这次的矿难,于是琪姐把这种救援设备的资料传给了当地政府,名声在外并有能力解决当地政府燃眉之急的vision公司,很快就接到了邀请。

    卢雅梓发明的救援设备是一种装载于“翅膀”上的钻头,因为载体在空中,所以不受地理环境的限制,钻头可360度任何方向前进,钻头后方置有可充气的气囊,气囊的材质特殊,膨胀后会紧贴钻头钻探的洞壁,更会和空气发生化学反应,形成类似钢筋水泥的墙体,杜绝坍塌的可能,而气囊形成一个圆形的通道,通道的内直径为两米,专配有小型类似电梯的移动空间,方便人员伤员的进出,很适合这类地下的救援活动。

    翌日,救援活动很快的在d市展开,卢雅梓发明的设备让救援行动顺利的进行,然而让iblis在意的却是那一张张期盼自己亲人被救出的脸,这让她觉得,卢雅梓选择这个行业来作为师门使命启航点是对的,虽然是有些枯萎的善良,却还是可以略微缓解这世界上的那些悲伤。

    被困于地下的矿工一个个救出,被困者的亲人们急切的围拥上前,寻找熟悉的脸庞,好像在认领上天怜悯给予的幸存大奖。

    可是幸运中总是有伤痛的叹息,死后余生的庆幸与痛失亲人的哀伤,交织渲染着事发现场,上演一出精剪的人生悲喜,人性不就是这样,朝夕相处中满不在乎的熟视无睹,将要失去时的提心吊胆,确定失去的伤心欲绝,幻化成一张张面孔,在suriel眼前中浮现。

    众多等待的36小时后,救援活动结束,被困于地下的27人,有25人幸存,其中两个矿工因为伤势太重,死于没有半丝阳光的矿洞,加上坍塌时来不及躲藏逃生的,此次矿难共死掉了9人。

    当地的领导前来现场,大肆称赞了iblis等人及她们公司的救援队,并对新闻媒体讲述着这次救援是矿难史上多么成功的案例,就好像发生的一切并不悲伤,而是他伟绩丰功········

    iblis并未太多表情的带着其他三人离开,当晚就与琪姐返回,留下了赵婷与suriel做探望幸存者之类的收尾工作。

    救援开始到结束,suriel终于沉沉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她与赵婷来到了医院探望那些被救的矿工。

    suriel并不喜欢这类探访,她并不认为自己会给苦难中幸存的人们多少安慰,反而会一次又一次反复提醒这些人记忆类的伤,就如卢雅梓离世后,放在命相馆门前的那些花、那些点燃的蜡烛,它们不能给自己任何安抚,相反更像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离开的事实与真相。

    一同前来的赵婷,似乎要把没心没肺的形象演到彻底,医院的走廊上提着一堆有的没有的食品,旁诺无人的大口咀嚼着,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如同俗套的剧情一样,suriel与赵婷代表vision公司对幸存者问候安慰,并送上了些许礼品,幸存者说出了满是感激的话语,真挚的仿佛要感动所有人,大家共同的庆幸劫后余生,共同缅怀逝者,配上当地新闻媒体的采访,做足了vision救援公司的形象,也许这就是大多人想看到的尽管它不真实、尽管它是虚假的善良。

    探访中赵婷早已趁机会,不知溜到了那里去品尝自己准备的大餐,留下了suriel独自应付这让她反感的情况,终于在当地领导讲话的时机,suriel以上卫生间的借口,离开了那个满是虚假谎言的房间,卫生间里的空气,都比那些利益下说出的话有更好的味道。

    suriel在马桶上计算着时间,打算差不多的时间出去,结束今天的探访,忽听到门外传来对话的声音。

    “加护病房的那6个病人真惨,根本就是在等死,唉。”

    “他们的家人才惨吧,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听说有两个才刚结婚,这一下人快没了不说,医药费就能拖垮这些家庭·······”

    “难道不救吗?可救也是白花钱,他们的公司听说在打官司拒绝赔偿,都是矿工,你看矿难被救出的那些人,市领导来看、电视台来采访,同人不同命·······。”

    “说那些做什么,快洗完手回去工作了,院长不是说尽量减少治疗费用吗,世上可怜人能帮上多少。”

    “就算不收住院费,这几个家庭也垮了,唉·········”

    两位对话的护士离开后,suriel也离开了卫生间,因为对两位护士讲的话很感兴趣,离开医院后,她从网络及其它方面,了解了两位护士谈论的故事。

    加护病房里的6个病人是d市一家煤矿公司的员工,隶属于一个班组,3月前他们发现身体不适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便来到了这间医院检查,谁知噩耗传来这6人共同得了癌症,其症状有很可能是辐射导致,医院推断,这六6个人很可能是在矿坑下被不明放射性物质辐射导致,6人住进了医院,起初他们所在的煤矿公司为他们支付了医疗费用,可是接续庞大的医疗费用与6人的赔偿费用,该煤矿公司却不愿支付,以并不能证明是在工作时被辐射的借口与6人对簿公堂,打算以拖延战术来打发这6人,这家煤矿公司有又些背景,用了些手段阻止了新闻媒体的介入,天高皇帝远的d市,无人问津的6人与他们的家庭共同的陷入了绝境。

    自卢雅梓离世后suriel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欺凌,那并不是什么正义感,而是她渴望着用那些恃强凌弱者的鲜血来安抚自己破碎的内心,或许这是她无法接受卢雅梓逝去的悲伤转移,把无法承受的痛苦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她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轻语,诱惑着她用恐惧与残忍让那些自以为的强者学会,敬畏·······

    痛,赵弃、再次从梦中醒来,那如魔咒一样附于自己的痛,痛到把一切良知都烧毁,痛到只想发泄,附于骨上的痛苦。

    确诊骨癌的3个月里,绝望、痛苦成了他的所有,不、也许不是,还有什么的话,就是对于家人对于母亲的那份歉意。

    成长在本就不富裕的家里,母亲和他从来不被父亲的亲人人喜欢,嘲笑与责难,是他童年回忆的全部,长辈的溺爱对他而言是一种传说,在他的世界里亲情、除了母亲,再没有实际的意义,可是母亲老了,还要倾其所有为他治病,而他们等待的也是只会失望与死亡。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不可以去爱、去幸福,每天只是在这白色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单上,恨这些白色、恨那让人想要吐的消毒水的味道、恨那些自以为专业、又高高在上的医生、恨那些同情的眼神、恨街上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比我要幸运。”

    疼痛折磨中赵弃在深夜里放任的想着,忽然枕头下传来的电话铃声,虽奇怪着为何自己枕头下会有电话,他还是习惯的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相信爱情吗?哦、我想你并不相信,可是你一定对你的母亲心怀愧疚吧?那个独自抚养你长大的母亲,那个你没来得急好好回报的母亲,那个将要为你倾家荡产的母亲,你是否要就这样在病痛中死去,留下你的母亲在世界上无依无靠?“

    赵弃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电话里回答道:“我是谁你无需知道,如果你不想这样,如果你想要夺还那些尊严、如果你不想这样卑微的死去、如果你想报复那个无情无义的煤矿老板、如果你想年迈的母亲有一点依靠,那么就叫醒你的五位同伴吧,你们即将听到恶魔的诱惑、我想你们无法拒绝、我想你们会欣然接受。“

    病房里赵弃、钱憎、孙绝、李愤、周恨、吴离六人聆听着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他们与恶魔定下了契约,他们成为了鲜血的使徒。

    2012年6月10日,平静的城市街头上的人群比平日里来的熙攘,钱憎是第一个行动的人,理由很简单,他最多还有3个月的命,在路上走着对他来说跟本就是一种煎熬,终于走进目标的银行。

    钱憎生长在一个平凡的家庭,虽然家里并不富裕,可独子的他还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父母诠释了携子之手与子偕老意义,于是他相信爱情,不会读书的他没有通过学识改变命运,就连矿井的工作也是托关系找到的,可这并不妨碍他找到一个他爱的女人厮守,不久前他的孩子也降临到世间,不幸的是这幕人间温情剧被他的疾病终结。

    如电话里那神秘人说的,自己在疾病中死亡的后果,对他妻儿来说是灾难性的,当然不止是她们心里的悲痛,还有庞大的医疗费用,以及她们今后的生活来源,钱憎不想看到这些将要成为的现实,让为了爱情与自己厮守的妻子,无依无靠,更不想看到自己年幼的孩子,在债务与贫困中跌倒于人生的起跑线,他几乎能想象的到自己在病床上等待死亡,家人倾尽所有只为了在让自己多呼吸一秒的模样,他不想要这样。

    “抢劫”就算是狠狠的喊着,还是给人虚弱感,可是人们还是会关注的,因为他胸前的炸弹。

    炸弹其实只是简单的汽油与手机的结合,利用汽油气化、手机铃声引爆的简单原理,这是他们六人上网查来的,虽然简单,可在银行这中人群聚集的空间内,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钱憎找了张椅子坐下,有气无力的说着:“报警吧,打扰你们了,对不起,这里将要发生爆炸,请你们离开,另外请叫记者来。“

    人们争先恐后的逃出银行,几分钟后警察、与钱憎要求的记者也来到了银行。

    警方所谓的谈判专家与记者,冒着生命危险走进了银行,钱憎坐在一个无法被狙击的角落,身边跪坐着几位银行女职员,算是他的人质。

    几位银行女职员吓得花容失色,含着泪水哭泣着,却不敢哭出声音,当谈判专家与记者来到与钱憎较近的距离后,虚弱的钱憎终于开口。

    钱憎首先对当作人质的女职员说:“你们可以离开了,让你们担惊受怕我很抱歉。“

    看着几位银行女职员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银行,钱憎回头对谈判专家与记者说道:“请你们记住我的衣服、打扮,以及我说的话,并如实的报道出来,因为还有5个绑着炸弹的人会出现在这座城市,当然如果隐瞒报道又或者歪曲事实的话,你们也将听到炸弹的声音,所以请你们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就可以离开了。“

    钱憎咳嗽着、虚弱着,但还是用决绝的声音说了下去:“我叫钱憎,我想今天之后,你们会查到关于我们的故事,第一不要抓捕其他5人,平凡的工人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计划,我们被一个恶魔指引,如果你们抓捕其它人,隐藏在这个城市的炸弹将会由那个恶魔引爆,引爆在如学校、地铁等所有人群聚集的地方,请你们相信,她并不在意滥杀无辜,当然你们也不必费心去追捕那个人,因为她是个我们并不了解的存在。“

    钱憎眼前的警官又或记者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疼痛让钱憎没闲暇理会这些,他接着说到:“当然今天我并没打算活着离开,我有我的理由,第一次出现的我会尊守5个规则,每出现一个人规则就会减少一个,我会遵守的是给予你们警示、给予无关着逃生的时间、不残忍的选择学校之类的地点、不伤及无辜、不在出现以外的地点引爆炸弹,但请你们相信,虽然不想,可我们也并不在意看到,更多的人陪着我们血肉成灰,好了现在请你们也离开吧。“

    只剩下钱憎一人的银行里传来了爆炸的声音与燃烧的火焰,那声音好像是钱憎最后的呐喊,那火焰仿佛是他最有力量的夺还。

    银行爆炸案的结局在新闻的渲染下让许多人感慨,很快钱憎的故事就被挖掘了出来,警方推断出钱憎口中其他5人的存在,却找不到他们,让警方恐惧的是这五个将死之人真的存在,很明显被病痛折磨他们并不在意死亡的提早到来。

    一周后,孙绝脱去了伪装的模样,在电视台的大厅虚弱的喊着“抢劫”,然后静静看着恐惧人群的散去,他穿着和钱憎一样的衣服,而他也相信警官们早已熟知自己的样貌,他没有像钱憎那样躲藏在无法被狙击的角落,因为他知道警方无法承担自己被狙击的后果。

    很快警官们就来到了现场,这次并没有什么谈判专家,因为警官们知道那是徒劳的,他们只是想听听这次这个人又要说些什么,孙绝的要求是一段直播,夹杂着炸弹威胁的要求很容以就被允许,甚至此刻他身上是否真的有炸弹都已不在重要,因为他的伙伴会在某处引爆其它的隐藏,他绑在胸前的炸弹也许只是想要留下的震撼和解脱·······

    孙绝走向直播厅那也是他的断头台,此时的他并不感到恐惧,毕竟病痛折磨中死亡是解脱,他回忆着让他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是几年前一个大雪的下午,他有记忆以来这个城市从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他有些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在大雪天外出,记忆中的画面是他和一个小女孩,在车站等待着因大雪无法到达的公车,他后悔因道路原因自己没开车出门,久等不达中他无聊的与身边的小女孩攀谈,得知这个女孩并不是等待公车,而是在等她的母亲,这个粗心大意的女孩子在这城市有史以来最大的雪天,忘记了带回家的钥匙。

    烂好人的孙绝把女孩带到了车站边的咖啡厅,给女孩点了些热饮,并给女孩的妈妈打了电话,却在电话中得知,她的妈妈被大雪困在了这城市偏远角落,于是孙绝带着女孩开着自己的车,在大雪中接回了女孩的母亲,他们的爱情故事也就这样开始了。

    女孩的母亲叫作陈雯,命运多舛的她在16岁就生下了女儿,那个无情的男友想也没想就离她而去,其实也不能怪他,偷尝禁果的他们相同年纪。

    那飘着大雪的旅程是她幸福的开始,这个叫孙绝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女儿非常喜欢这个男人,对方父母也不介意自己的过去,不介意这个别人的女儿,于是一切都走向幸福的方程式,只是他们无法预见后来的噩梦·········

    孙绝的思绪混乱着,自己的死亡对陈雯母女来说是另一种抛弃,可他无奈这抛弃终将到来,只是取决于方式,如果无法改变结局,就让自己的生命给她们换来些依靠吧,希望她们能原谅自己的遗弃,希望她们能忘记这种方式。

    孙绝坐在直播厅的沙发上,勇敢的记者坐在对面,等待着他将要的发言。

    孙绝平复着思绪与疼痛,缓缓的说道:“钱憎死亡去掉的条件是给予你们警示,而我去掉的条件是给予无关着逃生的时间,请你们认真完成我的要求,因为下次出现的人也许会伤及无辜,我们并不想这样。“

    沉默片刻记者终于说道:“孙先生,你们的故事我们都已了解,有关于医疗费用和工伤赔偿的方面,我想是可以解决的,此时你是否还需要这么激烈的方式呢?很遗憾,你们的病症都已不可挽回,可是不能利用最后的时间去被身边的人吗?“

    孙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撇开法律追究的问题,你愿意,让家人眼睁睁的看着你在痛苦中死去吗?这是种折磨!我们几人在这个世界上渺小的微不足道,可你知吗?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有我们想要捍卫的幸福。“

    记者追问说:“可你这样的死去,对你的亲人难道不是另一种折磨吗,明明你们要的都可以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葬送自己生命?“

    孙绝沉声说:“并不是这样,你还是听下我这次来的要求吧。“

    摄影棚内鸦雀无声,只有孙绝的声音说道:“第一我们要知道,矿坑下是什么让我们6个人同时得了这该死的病,第二我们要知道,是什么人帮助那个该死的矿坑老板,不让我们的遭遇被新闻媒体曝光,第三我们要让这一切在公众眼里曝光,好了,目前我们的要求就是这些,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请勇敢的警官们抓紧时间,因为一个月后我的伙伴会再次出现,我再说一次不要寻找我们,不要联系我们的家人,我想你们比我更不想听到这个城市里的炸弹声,好了现在请你离开吧,我要独享这最后的时间。“

    人们离去,独自留在摄影棚中的孙绝奏响了炸弹的号角声········

    第二颗炸弹的爆炸引起了轩然大波,钱、孙两人用鲜血来证明他们的决绝,人们都知道这个城市还会响起炸弹的声音,而下一次没人保证不会伤及无辜,也许是恐慌的驱使,钱、孙等六人被辐射而得疾病的始末,也被媒体呈现在公众的眼前。

    整件事牵扯了三个人,第一个人名字叫沈鸿,45岁地产开发商,钱、孙等六人,开采矿坑的前土地拥有者,沈鸿购买这块偏僻土地的主要目并不是建筑楼房,也不是经营矿产的开发,那时他根本不知道土地下面藏有煤矿,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倾倒他声称安全处理的化学废料,从而获得高昂的费用,而当这块土地被出售时,他也并未做出警告。

    第二个人的名字叫丁鹏,矿坑的老板,辐射事件后他并没有为钱、孙等六人医疗费用买单,而是尽量的撇清责任,试图用贿赂等手段让这件事在范围内平息,炸弹事件后丁鹏成了众矢之地。

    第三个人的名字叫王伟,是d市,市委级别的领导,也是丁鹏贿赂的人,他通过手中的权利封锁了媒体的消息,也阻挠了相关部门对钱、孙等六人病因的调查。

    整个故事的始末映入了公众的眼帘,引起的当然是一片哗然,沈鸿、丁鹏、王伟三人也被相关部门传讯,沈鸿因为证据不足的原因被释放,丁鹏虽然在道德上被谴责,可也苦无贿赂的实证而无法关押,王伟虽然被开除了党籍、被免职,可也没有什么刑事上的罪责,更摇身一变成为了王伟公司的董事,角度上来说三人仍然逍遥法外。

    当李愤脱去外套露出与钱、孙两人相同的服饰的时候,沈鸿的地产公司的员工四散奔逃,孙绝甚至还没来的急喊出那句“抢劫”。

    沈鸿被新闻媒体曝光时,就有很多人猜测那些绑着炸弹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公司,很多员工早已离职而勉强留下的也是每天提心吊胆。

    倾倒废料的过往曝光后沈鸿是半个月内第一次回到公司,当办公室外的惊叫声想起,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警方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在沈鸿与丁鹏的公司与住所分别派人驻守,只是孙绝出现后,他们并不敢轻易的阻止或抓捕,曾经引爆的两颗炸弹震慑着他们的神经,而孙绝死前也明确的表示下一个出现的人,未必会遵守不滥杀无辜的规则,警方无法接受这个城市里人群密集处响起的炸弹声。

    沈鸿一脸死灰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着李愤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李愤平静的看着沈鸿,拖了张椅子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办公室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明显勇敢的警官们就在外面。

    房间内的空气平静的有些干涩,沈鸿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问道:“赔钱、加上我去自首可以解决这件事吗?”

    李愤笑了笑说道:“我的孩子将要失去父亲,我的妻子就要失去丈夫,我的父母将要失去儿子,你的钱、你坐牢能换回什么呢?能让我此刻的疼痛停止,还是能安抚我家人的伤口,你认为我们现在想要金钱很困难吗。”

    沈鸿从办公桌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手枪对准了李愤,有些恼羞成怒的喊道:“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我也有枪!“

    李愤用无视的眼神看着沈鸿,藐视的说:“房间外面有多少警察我想你很清楚,我想监狱里你无法活的很好,而且, 就算你打死我,我身上的炸弹也会由我的同伴引爆,那么快开枪吧,该死的疾病让我真的好痛。“

    沈鸿有些崩溃的把枪拍在桌子上,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李愤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们想怎么样?我们想要你理解,什么叫做失去。“

    李愤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有手指着城市的一个方向说道:“你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也有许多见不得光的资产,都藏在那里吧?没有安全感的你,当然会把这些安排在你办公室可以看到地方,哦还有你的父母也住在那里,这个时间我想他们都在家。“

    随后李愤做了个开枪的手势,远处传来了巨响和火光,然后李愤回头看着沈鸿,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你这个畜牲!“愤怒的沈鸿抓起了桌子上的枪指着李愤,却无法扣动扳机。

    李愤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对沈鸿说道:“这样还不足以让你开枪吗,你害怕什么呢?害怕我身上绑着的炸弹?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只要有一点点生的希望都不愿放弃。”

    随后李愤又把手,指向了窗外城市的另一个方向,看着沈鸿说:“现在你的大半财产和你的父母已葬身火海,是否还要加上你的孩子呢?你儿子的幼儿园是在那里吧?你是否一定要听到那里的炸弹声才会扣动扳机呢?又或者你可以想一想,怎样才能阻止那里的声音响起。“

    沈鸿似乎明白了李愤想要什么,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犹豫着准备扣动扳机。

    李愤说道:“别那么急我还有话说,我想你现在已经可以略微的体会什么是失去了吧?而且你不应当在这里开枪,一来呢我想独自面对死亡,和你死在一起我会觉得肮脏,再者你死应当让更多的人看到。“

    说完李愤对沈鸿报以习惯性的微笑,而对沈鸿而言,那微笑几乎是世间最残忍的模样。

    沈鸿拿着枪,无视着门外警官们的警告,来到了人流拥挤的长街,在人群与摄像机前对自己的额头开了一枪,而只留有李愤一人的办公室也在炸弹声中变成了瓦砾。

    李愤爆炸案的死亡人数共4人,分别是李愤、沈鸿、沈鸿的父母,是该案进展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而这次的爆炸也打破了不在出现以外的地点引爆炸弹的、不伤及无辜等规则。

    案发后警方在沈鸿儿子寄托的幼儿园发现了未被引爆的炸弹,线索是一段李愤与沈鸿对话的视频被发到了网络,而当时幼儿园里不仅有沈鸿儿子,还有50多个孩子。

    警方也史无前例的,把警方分析的有所指向在媒体发布,警方认为,钱、孙、李等六人可能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所以他们每一次出现其手段就会更残忍一些,而在这残忍的手段和精心的布局下,被他们锁定的目标幸免的机会微乎其微。

    警方这样的举动也是迫于无奈,因为他们实在不想看到,下一次无辜人群中的血肉成灰!

    丁鹏、王伟两人在看到视频和警方的分析后,很识相的向警方自首了贿赂等罪行,并被关进了看守所,丁鹏更是几 乎将自己大半的财产倍偿给六人的家属,并挨家挨户的下跪道歉,甚至找来的当地电视台来了个现场直播。

    丁鹏、王伟两人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只是两人得知了沈鸿案件的始末后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已被暗中监视了,恐怕自己一出门,自己又或家人的身边就会有炸弹引爆,想要保住性命自首、赔偿、道歉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警方并不是无法掌握其他3人的动向,只是投鼠忌器的不敢去调查,因为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这样的布局,不是几个快要病死的矿工可以计划的,这六个人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人又或一个组织,而警方对这个人又或组织根本一无所知。

    根据出现的钱、孙、李3人只言片语中推断甚至就连他们也一无所知,钱、孙、李等六人不过是自愿成为的弃子,警方目前也只能按兵不动,因为失败的结果是无法接受的残忍,因为钱、孙、李一次又一次的用生命证明,人群里的炸弹会被引燃。

    穿着与钱、孙、李相同服饰的周恨,出现在d市监狱的门前,用虚弱的声音喊着“抢劫“。

    这难免会给人搞笑的成分,一个连走路都困难的人声称要抢劫监狱,可是很明显,表情严肃的警官们却并不这么想。

    丁鹏、王伟两人是三天前被关到这里的,从关进来的那刻起,勇敢的警官们就猜测,那些绑着炸弹的麻烦家伙有可能会出现在这座监狱。

    不知周恨是否病的太过于严重,在看守所门前缓慢的移动着,好像每迈出一步都相当的困难,有点看不下去的警官们把他搀扶进了监狱,虽然此刻的周恨是很容易就被制服的,甚至只要松开扶着他的手他就会摔倒,可警官们并不敢做任何抓捕的动作,这一幕荒唐就在监狱门前上演。

    周恨明确的表示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炸弹,并提出了要与丁鹏、王伟见面的要求,当然还有新闻媒体的采访与直播,警官们痛快答应了他的条件,理由很简单,周恨的身上没绑有炸弹,不等于这个城市又或其它的城市里没埋有炸弹,这并没什么分别,要阻止的是它炸响。

    警官们也没有试图用什么心里攻势来打动周恨,警官们很明白,周恨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可以用无辜的生命来威胁警方,自然也可以用周恨家人的安危来胁迫周恨,眼前这个连走路都困难的将死之人,是不会让家人冒任何风险的,而这件事由始到终都是为了周恨等六人的利益,就算没有猜测的胁迫眼前的周恨,恐怕死也不会说出那个神秘人的分毫。

    周恨与丁鹏、王伟两人对坐在监狱内的某个房间,周围架满了摄像机之类的直播器材。

    丁鹏、王伟的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半低着头偷眼看着周恨。

    虚弱的周恨依着椅子说道:“你们两人不要害怕,虽然我很恨你们曾经做过的事,可你们毕竟做了弥补,而现在你们也被关进了牢笼,这件事我们两清了,我们不会在对付你们及你们的家人了。“

    听了周恨的话,丁鹏、王伟略有缓解,却还是低着头,不敢说任何话。

    周恨用虚弱的声音接着说道:“首先我要谢谢丁老板给我们家人的那些赔偿,那些钱足够让他们在今后有很好的生活和依靠。“

    丁鹏有些尴尬的不知应当如何回答,而周恨并没理会他转头对王伟说:“其次我想让王先生把与你一起,封锁有关于我们新闻的官员名单提供给媒体,请不要漏掉一人,因为如果漏掉一人就会炸响一颗炸弹,当然这声音,会先从王先生你家人的身边响起,而要求这次直播原因,是希望他们能看到后可以自首,我们真的不想再引爆什么了,请你们了解。“

    就当所有人认为周恨要结束这次谈话时,周恨却逞强的坐直身体,对房间内的警官说道:“哦,对了,有一个人让我对你们说,不要再试图看清她的幻影,你们也许可以找到她,可你们绝对接受不了那带来的后果,因为火焰!不再只会在一座城市燃烧着,请你们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也请你们相信她并不介意无辜者的死亡,如果她想,她可以让这个游戏更残忍一点,更请你们明白,找到她的机会只是微乎其微的也许,而且就算找到你们也没有证据,因为唯一可作为证据的电话,已经不在这世上,因为我们是她忠心的使徒。“

    说完,周恨从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吞入了口中,虽然警官们猜测到了那可能是毒药,却没有阻止,因为摄像机正直播着周恨的一举一动,而周恨并没任何恐惧的表情,反而让人感到的是解脱,也许他被这病痛折磨的太久了。

    一周后共有22名大小官员自首,这成为了这个城市一个记录、也是一个传说,赵弃、钱憎、孙绝、李愤、周恨、吴离六人的家庭,各被赔偿了相同的款项,每个家庭460万人民币,而丁鹏也按照李愤的要求成立了一个帮助矿工家庭的基金,整件事看似就要这样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