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屠杀授权
诡异的诅咒巫术居然想要绕过银色光芒，即便它是超越高阶学徒等级的法术，也依然难以阻止咒杀之术生效，罗德尼只觉得心口剧痛，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而他的眼睛也似乎肿胀得要炸开了。
所有人都在对峙和等待中，因为卡莱赫的声音已经从长廊另一侧传来，因而无人看到通往广场的后方，一名本该早就离去的黑袍搭起弩，悄无声息地射出一发漆黑的箭矢。
绝望的罗德尼只能看到一只模糊的黑影向自己飞来，向他的心口扎来。
箭越来越近，罗德尼强忍着剧痛和不适，也只能把身体抬起一丁点。
“噗。”
声音很轻，因为它被处理过，消音功能一流。罗德尼颤抖着，仅存的一点视力死死盯着突然从旁边飞身扑来，当下这一箭的精灵公主。
也许箭上有毒，也许这一箭带来的痛苦彻底突破了麻药止痛的上限，精灵公主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嘴唇开始失去颜色，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
宛如一位本该享受优容爱护却被恶人欺凌虐待的可怜公主，在垂危之际鼓起全部的勇气哀求救助，她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终于努力挤出一个清晰的单词：
“换......”
所有人都听见了，紧接着呼呼风声响起，强大的风压逼得高阶学徒甚至两位正式巫师都不得不靠边躲避。一道巨大的金色指针砸在黑袍的脖颈处，直接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带走。
无头的身体倒在地上，眼看功亏一篑的两名高阶学徒一面心疼自己的伙伴，一面大骂精灵找死，恨不能将世上所有咒骂异性的污言秽语都泼到她身上。
当他们不在使用法术而是选择骂人时，罗德尼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如果谁说白巫师心慈手软，不好开杀戒，那一定是没见过他们愤怒的模样。就如眼下的卡莱赫，暴怒之下丝毫不顾及无辜，黑巫学徒也好，监狱长一伙也罢，都在他的怒火浇溉下上蹿下跳。至于跪在地上的囚犯们，命不好的，哪里沾着一点法术就会直接崩解，吓得这群已经认命的家伙终于想起双腿的功能，直起身来开始四处乱跑。
......
“卡莱赫，你真是不经夸。”
“您责备的是，陨石之主阁下。”
“虽然李月煌亲自插手，不是你能阻止的，但你的处理方法太过愚蠢。”
“您所言甚是......”
被陨石之主责怪是必然的，任谁在背后说坏话被别人抓住了，心里都一定会有些虚。更何况，他们谈论的人是相位巫王，一位性格乖张、行事洒脱而不计后果的超阶巫师。
“我也想不到，他们胆敢背着我各自寻找新的靠山，将学员弄得四分五裂，”陨石之主自嘲道，“连达尔文都有自发的崇拜者潜伏其中，我的陨石基地已经烂透了。”
卡莱赫低头不语，这些话决计不是他能随便评价的，尤其还牵涉到达尔文，更是不能露出任何评价。
“一所学院，不过是小事。李月煌弄这么一出也好，这样一来他便彻底放心了。”
“您能这样想无疑是英明的，”卡莱赫斟酌着措辞，“这样一来，一会交代的真正‘机密’当可顺利完成。”
“你也不必抱有情绪，霍华德我会处理，此外我允许你的弟子进入陨石基地，碰碰运气。”
陨石基地，是这所学院的后缀，也是它真正的含义，否则区区一座学院，怎配让陨石之主如此重视，从不发展其他地盘。
面对如此补偿，卡莱赫不仅无话可说，更是露出激动之色，“这太贵重，我替他先行谢过，日后如有机会，一定让他亲自拜谢。”
“你倒看得起他。也罢，你、达尔文和李月煌共同看好的人，总得有几分成色，”
虚空中，巨大的黑色陨石缓缓闭上眼眸，转过身去，渐渐与虚空融为一体。
“李月煌已经无暇他顾，传送阵就拜托你了，我和其他诸位共同授权你——为完成此传送阵，可调动一切资源，允许巫师世界内一半生灵伤亡。”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亿兆生灵的性命交托在卡莱赫手上，一张紫色的授权令自虚空中声称，绵软轻柔地落在他手上。
卡莱赫弯着腰，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捧着一张看不出材质，通体光韵流转的淡薄长卷，不禁两腿发颤，汗珠滚滚而落。不仅如此，他的神色亦是惶恐不安，在怯懦和狠绝之间来回徘徊。
这可不仅仅是一份节制巫师世界内部事务的权力认命，更是几十亿凡人和数不清的生物们的生命啊。
“千年之后，万载之外，后人评说今日之事，我卡莱赫·奥兹塔在其中究竟会扮演怎样的角色？是拯救众生的救世主，还是冷酷无情的种族灭绝者？”
他缓缓放下手，将授权令放到眼前，细细查看自己的权限。良久，他闭目凝神，两行清泪难以自制地流下来，因为他知道，不论成败，绝不会有人承认自己的功绩，后人只会记得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但，我依然要做，也必须掌握它，”他将这份书有六名七级巫师法名和印章的尊贵之物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掐着什么人的脖子，“起码在我手中，在一位白巫师手中，事情不会变得更坏。”
......
这一次，罗德尼没有昏迷太久。
当他醒来时，卡莱赫甚至还没有从魔法塔里出来。
不过，当他一睁眼就看见奥达尔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丝毫不意外，因为在监狱中，在最后诅咒发作之际，他看到与两位高阶学徒周旋的狱卒兜帽下，正是这张熟悉的脸。
两人平静的对视着，没有质问，也没有尴尬。这些天的经历已经告诉罗德尼，黑巫学徒的世界比他所处的奥维都斯更残酷，背叛也好利用也罢，也往往来得果决而理所当然。
“那个精灵呢？”
罗德尼问道，他在观察奥达尔的表情，他在思考这位跟在监狱长身边的熟人，到底是谁的人呢？
不论奥达尔是谁的人，总之目前不会是罗德尼的敌人，因为现在他们共处于胜利者的阵营。所以他面对罗德尼的心态是很轻松的，好歹他也为营救罗德尼出过大力气。
奥尔达报之一笑，“当然是送去治疗了，你知道的，她身上的伤势可是日积月累，不是一时就能治好的。”
罗德尼点点头，但脸色依旧不好，“那么......那只箭呢。”
“和他们最后使用的戏法同出一脉，上面淬了黑魔之血的剧毒。”
说起这东西，奥达尔也是心有余悸。罗德尼已经亲身体会过黑魔之血的妙用了，那么被黑魔之血侵入心脉会有何后果，已经不言自喻。
奥尔达的话证实了精灵公主这一扑的分量，他瞥了奥达尔一眼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奥达尔努了努嘴，表示自己无所谓：“狱长对她的处置就是交由你来处置——你想怎么着都行。”
罗德尼点点头，“等她治好后......不，带我见见她吧。”
“现在？”
“嗯。”
两人都不矫情，决定了便即刻出发。然而路上的行人看他们的目光却不一样了。
那是排斥，是畏惧，是憎恶。
黑巫学徒间争斗不断，能混成学徒的人基本都通过这件事看出学院内部派系的混乱。复杂的人事关系意味着更多的风险和意外，意味着除了明着的巫毒诅咒外，又多了这些搅局势力这个暗箭。
曾经风光一时，拥有陨石之主坐镇的超级学院，眼下也因内忧外患而表现得有些没落了。不得不说，这是整个巫师界各方都正在面对的困境。
经过了一路上的指指点点，还有奥尔达几次三番在身旁出手，似乎在化解什么招数，罗德尼终于走进医疗室，见到了营养迟中的精灵公主。
即便隔着朦胧的纱网，他也能隐约看到这位昔日的公主身上遍布伤痕。若没有这次的恩情，不管有多少白巫师参观过那所监狱，也绝不会开口救她。
那么多囚犯，都是对凡人都重大威胁的存在，身为局外人的他凭什么去救一个不了解的人呢，仅仅因为是弱小而又美貌的女人？
当然，罗德尼救她，除了等价交换之外，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从她口中询问精灵一族离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奥达尔，我能......单独和她聊聊吗？”
“没问题，不论于公于私，她现在都是你的东西。”
奥达尔仿佛早有准备似的立刻同意，默默退了出去。
罗德尼打量着已经睁开双眼的精灵公主，试探着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尤娜·艾佛尔肯西斯。”
罗德尼点头道：“首先，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请你放心。”
放到尤娜松了口气，放下戒心，他继续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精灵为什么要离开巫师世界？”
“您也知道吗，我当年的愚蠢之举，”尤娜眼中爱恨交织，甜蜜的回忆和在监狱中遭受的非人屈辱仿佛在眼眸中回荡。
(本章完)
所有人都在对峙和等待中，因为卡莱赫的声音已经从长廊另一侧传来，因而无人看到通往广场的后方，一名本该早就离去的黑袍搭起弩，悄无声息地射出一发漆黑的箭矢。
绝望的罗德尼只能看到一只模糊的黑影向自己飞来，向他的心口扎来。
箭越来越近，罗德尼强忍着剧痛和不适，也只能把身体抬起一丁点。
“噗。”
声音很轻，因为它被处理过，消音功能一流。罗德尼颤抖着，仅存的一点视力死死盯着突然从旁边飞身扑来，当下这一箭的精灵公主。
也许箭上有毒，也许这一箭带来的痛苦彻底突破了麻药止痛的上限，精灵公主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嘴唇开始失去颜色，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
宛如一位本该享受优容爱护却被恶人欺凌虐待的可怜公主，在垂危之际鼓起全部的勇气哀求救助，她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终于努力挤出一个清晰的单词：
“换......”
所有人都听见了，紧接着呼呼风声响起，强大的风压逼得高阶学徒甚至两位正式巫师都不得不靠边躲避。一道巨大的金色指针砸在黑袍的脖颈处，直接将他的整个上半身带走。
无头的身体倒在地上，眼看功亏一篑的两名高阶学徒一面心疼自己的伙伴，一面大骂精灵找死，恨不能将世上所有咒骂异性的污言秽语都泼到她身上。
当他们不在使用法术而是选择骂人时，罗德尼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如果谁说白巫师心慈手软，不好开杀戒，那一定是没见过他们愤怒的模样。就如眼下的卡莱赫，暴怒之下丝毫不顾及无辜，黑巫学徒也好，监狱长一伙也罢，都在他的怒火浇溉下上蹿下跳。至于跪在地上的囚犯们，命不好的，哪里沾着一点法术就会直接崩解，吓得这群已经认命的家伙终于想起双腿的功能，直起身来开始四处乱跑。
......
“卡莱赫，你真是不经夸。”
“您责备的是，陨石之主阁下。”
“虽然李月煌亲自插手，不是你能阻止的，但你的处理方法太过愚蠢。”
“您所言甚是......”
被陨石之主责怪是必然的，任谁在背后说坏话被别人抓住了，心里都一定会有些虚。更何况，他们谈论的人是相位巫王，一位性格乖张、行事洒脱而不计后果的超阶巫师。
“我也想不到，他们胆敢背着我各自寻找新的靠山，将学员弄得四分五裂，”陨石之主自嘲道，“连达尔文都有自发的崇拜者潜伏其中，我的陨石基地已经烂透了。”
卡莱赫低头不语，这些话决计不是他能随便评价的，尤其还牵涉到达尔文，更是不能露出任何评价。
“一所学院，不过是小事。李月煌弄这么一出也好，这样一来他便彻底放心了。”
“您能这样想无疑是英明的，”卡莱赫斟酌着措辞，“这样一来，一会交代的真正‘机密’当可顺利完成。”
“你也不必抱有情绪，霍华德我会处理，此外我允许你的弟子进入陨石基地，碰碰运气。”
陨石基地，是这所学院的后缀，也是它真正的含义，否则区区一座学院，怎配让陨石之主如此重视，从不发展其他地盘。
面对如此补偿，卡莱赫不仅无话可说，更是露出激动之色，“这太贵重，我替他先行谢过，日后如有机会，一定让他亲自拜谢。”
“你倒看得起他。也罢，你、达尔文和李月煌共同看好的人，总得有几分成色，”
虚空中，巨大的黑色陨石缓缓闭上眼眸，转过身去，渐渐与虚空融为一体。
“李月煌已经无暇他顾，传送阵就拜托你了，我和其他诸位共同授权你——为完成此传送阵，可调动一切资源，允许巫师世界内一半生灵伤亡。”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亿兆生灵的性命交托在卡莱赫手上，一张紫色的授权令自虚空中声称，绵软轻柔地落在他手上。
卡莱赫弯着腰，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捧着一张看不出材质，通体光韵流转的淡薄长卷，不禁两腿发颤，汗珠滚滚而落。不仅如此，他的神色亦是惶恐不安，在怯懦和狠绝之间来回徘徊。
这可不仅仅是一份节制巫师世界内部事务的权力认命，更是几十亿凡人和数不清的生物们的生命啊。
“千年之后，万载之外，后人评说今日之事，我卡莱赫·奥兹塔在其中究竟会扮演怎样的角色？是拯救众生的救世主，还是冷酷无情的种族灭绝者？”
他缓缓放下手，将授权令放到眼前，细细查看自己的权限。良久，他闭目凝神，两行清泪难以自制地流下来，因为他知道，不论成败，绝不会有人承认自己的功绩，后人只会记得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但，我依然要做，也必须掌握它，”他将这份书有六名七级巫师法名和印章的尊贵之物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掐着什么人的脖子，“起码在我手中，在一位白巫师手中，事情不会变得更坏。”
......
这一次，罗德尼没有昏迷太久。
当他醒来时，卡莱赫甚至还没有从魔法塔里出来。
不过，当他一睁眼就看见奥达尔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丝毫不意外，因为在监狱中，在最后诅咒发作之际，他看到与两位高阶学徒周旋的狱卒兜帽下，正是这张熟悉的脸。
两人平静的对视着，没有质问，也没有尴尬。这些天的经历已经告诉罗德尼，黑巫学徒的世界比他所处的奥维都斯更残酷，背叛也好利用也罢，也往往来得果决而理所当然。
“那个精灵呢？”
罗德尼问道，他在观察奥达尔的表情，他在思考这位跟在监狱长身边的熟人，到底是谁的人呢？
不论奥达尔是谁的人，总之目前不会是罗德尼的敌人，因为现在他们共处于胜利者的阵营。所以他面对罗德尼的心态是很轻松的，好歹他也为营救罗德尼出过大力气。
奥尔达报之一笑，“当然是送去治疗了，你知道的，她身上的伤势可是日积月累，不是一时就能治好的。”
罗德尼点点头，但脸色依旧不好，“那么......那只箭呢。”
“和他们最后使用的戏法同出一脉，上面淬了黑魔之血的剧毒。”
说起这东西，奥达尔也是心有余悸。罗德尼已经亲身体会过黑魔之血的妙用了，那么被黑魔之血侵入心脉会有何后果，已经不言自喻。
奥尔达的话证实了精灵公主这一扑的分量，他瞥了奥达尔一眼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奥达尔努了努嘴，表示自己无所谓：“狱长对她的处置就是交由你来处置——你想怎么着都行。”
罗德尼点点头，“等她治好后......不，带我见见她吧。”
“现在？”
“嗯。”
两人都不矫情，决定了便即刻出发。然而路上的行人看他们的目光却不一样了。
那是排斥，是畏惧，是憎恶。
黑巫学徒间争斗不断，能混成学徒的人基本都通过这件事看出学院内部派系的混乱。复杂的人事关系意味着更多的风险和意外，意味着除了明着的巫毒诅咒外，又多了这些搅局势力这个暗箭。
曾经风光一时，拥有陨石之主坐镇的超级学院，眼下也因内忧外患而表现得有些没落了。不得不说，这是整个巫师界各方都正在面对的困境。
经过了一路上的指指点点，还有奥尔达几次三番在身旁出手，似乎在化解什么招数，罗德尼终于走进医疗室，见到了营养迟中的精灵公主。
即便隔着朦胧的纱网，他也能隐约看到这位昔日的公主身上遍布伤痕。若没有这次的恩情，不管有多少白巫师参观过那所监狱，也绝不会开口救她。
那么多囚犯，都是对凡人都重大威胁的存在，身为局外人的他凭什么去救一个不了解的人呢，仅仅因为是弱小而又美貌的女人？
当然，罗德尼救她，除了等价交换之外，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从她口中询问精灵一族离开这个世界的真相。
“奥达尔，我能......单独和她聊聊吗？”
“没问题，不论于公于私，她现在都是你的东西。”
奥达尔仿佛早有准备似的立刻同意，默默退了出去。
罗德尼打量着已经睁开双眼的精灵公主，试探着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尤娜·艾佛尔肯西斯。”
罗德尼点头道：“首先，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请你放心。”
放到尤娜松了口气，放下戒心，他继续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精灵为什么要离开巫师世界？”
“您也知道吗，我当年的愚蠢之举，”尤娜眼中爱恨交织，甜蜜的回忆和在监狱中遭受的非人屈辱仿佛在眼眸中回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