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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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这个丫头,哀家才发现嘴这么甜。”王后点了点彼岸的鼻子。

彼岸清脆的笑声,在这王庭的后宫中显得清纯悦耳,清了清嗓子后,彼岸的歌声才慢慢传了出来:打支山歌过横排,横排有奴哥哥在,妹有山歌一条河,哥想听歌划船来,阿哥老远划船来,我送阿哥千支歌,阿哥没带箩筐来,一只空手怎么装歌。《打支山歌过横排》

……

在王后午睡的空档,彼岸一个人慢步到上次来过的花丛旁,哪里还有火红的花朵?虽然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却还是掩饰不住一脸的失落。

“上次那个奴婢就是你吧?”

清淡的声音,彼岸没有回头也猜到是谁了,慢慢转过身子,福了福,“见过三王子。”

“其实那晚本王子等到了很晚,你一直没有出现,本王子就猜到了那个奴婢是你。”耶律狐曹看了她一眼后,才将视线移到成片的枯枝上。

“三王子为何猜到是我呢?”彼岸突然有些可怜他,明明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正模样,却还是狠不下心放手。

“因为那晚你在秋宴上说你叫彼岸。”他收回目光,将眸子放到了她身上。

彼岸淡淡一笑,“三王子很聪明。”可是为何在白鑫兰身上就想不开呢?

“你很爱王兄?”他问。

彼岸扬起嘴角,“你看呢?”

他没回答,而是问别的,“你为什么叫彼岸呢?”

“那是我娘亲给我取的名字。”

他又问,“是在彼岸花开的季节吗?”

彼岸点点头,感到一些寒意,扯了扯衣服。蓦然身子一暖,只见耶律狐曹对她淡淡一笑。

“你披着吧,匈奴的冬天冷,不像你们江南。”见她要拿下来,他开口道。

彼岸最后没有拿下来,其实只是一件衣服,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的望着已枯萎的彼岸花枝,冷风吹过,花枝上的雪被吹落有些凄凉。

“原来皇嫂也在这里,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二位?”耶律狐楚带着一身的冷气,从不远处走来。

彼岸神情一愣,又平静下脸颊,只是淡淡开口,“原来是二王子,怎么会打扰?我与三王子只是在看雪景。”

“二王兄。”耶律狐曹也淡淡开口。

此时反倒显得耶律狐楚有些小气了,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他才又接着说,“眼前的这片花枝可是昨日王递室内的那些红花?”

“是啊,只是不知被谁给摘了去,此时也只有花枝了。”耶律狐曹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满是惋惜。

彼岸皱起眉头,原来阿楚拿的那些花,竟然是从别人那偷来的,不觉的偷偷的看向他,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脸一红给了他一计白眼,慌忙的收回眼神。

“皇嫂,你很了解这彼岸花吧?”耶律狐曹有些期盼的看着彼岸。

彼岸一笑,将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才说道,“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耶律狐楚轻轻低喃,“可以唤起生前的记忆,真的可以吗?”

彼岸听后一笑,“这只是传说,怎可辨真假?”

耶律狐曹也感慨的说道,“真是名副其实啊。”

“呵呵,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们两个人倒是当真了。”彼岸淡淡一笑,又摇摇头,想来他们生在皇家,又怎么会听说过这些?也只是一时新鲜当个乐子吧。

“二王兄,听说你要娶耶律楚楚做王妃,是真的吗?”耶律狐曹突然开口问。

忘情弃爱,总胜过肝肠寸断(一)

彼岸只觉得晴天霹雳的愣愣看着耶律狐楚,为了克制住自己浑身的颤抖,她用力的握紧拳头,一方面是因为耶律狐曹在跟前,另一方面是不想让耶律狐楚小看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那仅存的一点尊严。

看着彼岸乍白的脸,耶律狐楚微皱眉头,才淡淡的回道,“是啊,前阵子左贤王到府上来提这件事情了,还没有定下来,毕竟要父汗做主。”

“皇嫂,你没事吧?”耶律狐曹也发现了彼岸的脸色不对。

彼岸掩住眼里的伤感,抬头摸了摸鼻子,甜甜扬起嘴角,“只是觉得站了这么久,有些乏了。”

“地还是到里面去吧,这外边天气寒,站久了皇嫂也受不了。”耶律狐曹斯文的往后退了几步,礼貌的让彼岸先行。

彼岸没有多说,迈步走在了前面,在后面两个人看不到自己的脸颊瞬间,一行泪滑落下脸颊,为何他没有一点解释?而且依他回耶律狐曹的话,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告诉自己?而自己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是他有意的掩盖,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伤心?

抬起衣袖拭掉脸颊上的泪痕,不想让人多想,昏昏浊浊与王后聊了一阵子,直到与耶律狐邪再次坐上马车,彼岸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浊。

“在王庭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耶律狐邪拧着眉毛,她这般把心情表露在外还是头一次,而且看着她一脸的忧伤,他心里显得有些烦燥。

“听说二王子要与耶律楚楚郡主结婚了?”彼岸抬起头看着他。

他突听到她说这话,困惑的盯着她一脸的期待,不明白这与她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开口道,“是啊。”

为了自己的势力更稳定,二王弟才答应了左贤王的说婚之事,其实左贤王的势力没有,只会让他在将来的路上有点阻碍而已,倒是不会影响到自己,可是二王弟一心只为了报答自己,想到这些他也叹了口气,其实他对二王弟好,并不需要他回报什么,只要他幸福就行了,不想最后他还是为了自己,娶了不爱的女人。

但是天生性格倔强的他,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主意,所以最后自己只能任着他做他决定的事情。

“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似想到了什么,耶律狐邪突然又开口问。

彼岸冷冷扫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耶律狐邪被她这句话噎的许久说不出话来,眼里闪过一抹犹豫和挣扎,最后没有说一句,转头看向窗外,一路无语,第一次耶律狐邪没有与她争辩。

到王府后,耶律狐邪第一个下马车回了书房,在他下车后,彼岸才慢慢下车,发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脚,一块白色玉佩在脚下。

拿起后,彼岸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白色玉佩与烈儿手里把玩的红色玉佩竟是同一样式,只是颜色不同而已,这一发现,让彼岸精神立时为之一振。

没有理会下面丫头过来搀扶的手,彼岸自行跳下马车,大步的向书房跑去,当然是把这白色玉佩还给耶律狐邪,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打听一个想知道的事情。

走到书房没有等到下人禀报,彼岸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见耶律狐邪蓦然抬起阴鸷的眸子,在见到是她后,不悦的脸色缓缓。

“臣妾一时心急,忘记了禀报请王爷见谅。”见他脸色不好,彼岸第一次低头认错。

耶律狐邪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抱在胸前,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挑挑眉,“噢?爱妃莫不是想本王了?才这般慌忙的进来?”

不理会他的揶揄,彼岸走到书桌前,把玉佩放到书桌上,“臣妾在车上拾到了这块玉佩,想必一定是从王爷身上掉下来的,臣妾想一定是王爷心爱之物,跃发现不见了定会着急,所以就给王爷送来了。”

看着她谄媚的笑,耶律狐邪打了个冷战,“噢,是本王的。”

“噢呵呵,是王爷的就行了。”彼岸一时想不起要如何开口问。

耶律狐邪也不开口问,他可不相信这女人这么好心,平时见了自己一副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自己的模样,如今一副谄媚的模样,到底她要做什么呢?

“王爷,臣妾看这玉佩模子特别,还真是好看。”如果不是为了绿儿的事情,想让自己对他笑,他做梦!彼岸扬着嘴角看着他。

耶律狐邪看了眼玉佩,才又看着她,“这是本王母妃留给本王的遗物,叫鸳鸯佩。”

“啊,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叫鸳鸯佩定还有一块吧?”彼岸好奇的问,心里却焦急的希望他马上回答自己。

“嗯,当然是两块。”他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彼岸冷突冷了下来,嘲讽的扬起嘴角,“另一块可是红色的?”

“你在兰儿那里见过?”他问。

彼岸冷哼一声,“王爷可查出绿儿是怎么死的?”

耶律狐邪脸色也有些阴忧,说了那么多,如今又说到绿儿的事上,她之前问那些难道只为了这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玉佩收回到衣袖里,才开口,“好了,本王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那就不打扰王爷了。”

彼岸转身离开书房,既然如今他已说出另一块玉佩在白鑫兰那,现在只要等到哥哥的信,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走到绿儿落水的湖边,彼岸停下脚步,在这里唯一一个可以相依的人,就那样一下子离开了自己,而自己直到今天还没有为她报仇。

“我先一步从王庭出来,在兰院里没有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