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全家都是反派,我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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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谈朝局

    春闱应试结束后,苏世卿回到府邸,便被卫殊单独叫进了书房。

    “考得如何?”

    苏世卿低头禀道,“回先生话,尚可。”

    “此次会试由礼部主持,主考官为翰林的两大学士,考官均是副都御使级别的高官,去年各州郡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乡试舞弊案,是以会试推迟了一年,考核也更为严苛。”

    卫殊拨了拨茶盖道,“此次御史台全程监管改卷,评判公正,对你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完全可以凭实力胜出。”

    苏世卿闻言,内心振奋不已。

    卫殊觉得是时候把朝局告知他一二了。

    “科举应试分为两派,一个是以许太傅为首的朝堂派,另一个则是以荀老为首的江湖派,你我都归属于江湖派系,圣上偏爱荀老的弟子,即便礼部和翰林院多半是许太傅的人,只要进入殿试,登科及第便是十拿九稳之事。”

    苏世卿恭敬地聆听着先生的教诲。

    “朝堂上两方夺嫡,太子一直打压着誉王,倘若你能进入殿试,要做好被太子的政客群起而攻之的准备,誉王目前还保不了你,要想在殿试中脱颖而出,你的每句话都要说到圣上的心坎上,他才会题名于你。”

    “谨记先生教诲。”苏世卿长身作揖道。

    “许太傅在朝堂局势中一直保持着中立,若不是许珏厌恶朝事,一心向往于山野,老太傅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在朝中苦苦地支撑,许隽是许家仅有的能挑起大梁的人,我一直撮合着岁岁和许隽的亲事,就是要拉拢许太傅支持誉王。”

    苏世卿低着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卫殊说得嗓子干涩,他抿了口茶水,继续道:“你年长他们几岁,要识得大局,没事多劝劝岁岁,这门亲事于她而言是最好的归宿,让她点头应了,我回头也好找许珏商议婚事。”

    他放下茶盏,等着苏世卿应声,久久地等不到回应,他抬头看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苏世卿复杂的眼神。

    “先生,要是岁岁不从呢?”

    卫殊的脸色冷了下来,“太子还在位一天,她就只能嫁给许隽,这事没得商量。”

    苏世卿绷紧了下颌,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荀老有没有和你说过这话?”卫殊悠然地望着他道,“江湖派需得有一人站在高位,以前被荀老寄予厚望的是我,而下一个,我希望你能站出来。”

    苏世卿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书房,又是怎么坐在长廊,在夜凉如水的暗夜里坐到了深夜。

    直到一双小巧的绣鞋站到他的眼皮底下。

    他循着绣着黄白色水仙的宽袖看上去,望进了那双清亮的眼眸里。

    “苏乞儿,你春闱考砸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那试探的口吻让他听得耳朵生疼。

    “没有。”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考砸,”岁岁跨坐在石椅上,拍了拍他的肩头,为他鼓劲道,“我帮你求了一支上上签,还是支头等好签,佛祖都会保佑你这条鲤鱼能跃进龙门。”

    苏世卿眼里盈着一层水泽,深深地凝视着她,哑然地说不出话。

    他答应过年年,不会和岁岁在一起。

    更何况先生的立场摆在那里,由不得他抗拒。

    可每次岁岁出现在他的眼前,任他如何挣扎都没用,他都会止不住地想和她亲近。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岁岁见他眼里蓄着水,看着要哭了,可是眼睛又没红,莫名的悲伤无处不在。

    苏世卿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只是紧张而已。”

    岁岁上挑着眉毛看着那只大掌盖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按着,她瞧见他食指上的老茧,情绪难辨地说着,“苏乞儿,这样你就不紧张了么?”

    苏世卿撒谎道:“缓和多了。”

    岁岁把头低下来,往他跟前凑过去,“摸吧。”

    苏世卿忍着爆哭的冲动,按捺住想要将她揉进怀里的疯狂,只是僵着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细软的头发,将那触感铭记于心中。

    他在无尽的暗夜里,挣扎出了一丝希望,只要太子倒了,先生就不会逼岁岁嫁给许隽,而在那之前,若是师娘留着她家住几年,晚点成亲,给足他时间,他便有把握掰倒太子。

    “岁岁,你得等等我。”

    “等你做甚?”岁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对深潭似的眼睛。

    “等我功成名就,你再长大。”

    “我个头窜得快,眨眼就长成小大人了,你得紧着点时间,但也别太急功近利了,”岁岁站了起来,临走前朝他轻柔地笑说道,“苏乞儿,就算我长大了,我也等你。”

    苏世卿看着月色下温柔的岁岁,分明她什么都听懂了。

    七日后春闱放榜,苏世卿考中了进士,排位是第一名的会员,而屈居第二的就是许隽。

    接下来的几日里,苏世卿白日念书,晚上就跟着卫殊去拜访官员,常在深夜就寝了才回到府邸。

    岁岁想见他一面都难。

    她在胭脂铺里看店,百无聊懒地看着宋易在柜台上写他的话本子,“秧子,你这写的是什么?”

    “《游侠方寸山》第五部,讲他闯入京师如何地扶弱助贫,如何地逞强除恶。”

    岁岁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把他带入成方寸山,满满地既视感,“你怎会想起续写这个话本子?”

    “这是我最赚钱的话本子,多写两部放到茶馆里,我就指着得到这笔钱来买宅子、出聘礼娶莫秋水。”

    岁岁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动了真格儿,“秧子,你真地要和莫小姐定亲?”

    “不然呢?我看上了她,就得对她负责,”宋易务实地筹划起将来道,“等我攒够了钱,就找师娘给我说亲去。”

    岁岁作为待嫁闺阁的小娘子,被这个愣头青感动得一踏糊涂,“你还差多少银子?”

    宋易听她这语气,就是要借他银子的意思,“五百两银子能借么?”

    岁岁给了他一记眼神,让他自个儿体会。

    “那就三百两银子,太少就没法借了。”

    “秧子,等你和莫小姐定亲,我随个三百两银子的份子钱给你。”

    这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气!

    宋易在他的聘礼簿里狠狠地记上了这一笔,欣喜之余,他可得把话说清楚了,“岁岁,事先说好,等你和苏乞儿成亲,我可随不了这么多的份子钱。”

    这话一出,他才惊觉说漏了嘴,然而为时已晚。

    岁岁一下下地抠着算盘珠子,定定地看着他:“都知道了?”

    宋易不敢吱声。

    岁岁抠掉了算盘珠子的漆面,难为情地说:“这么明显么,那我以后低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