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全家都是反派,我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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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针尖对麦芒

    西坊大厅里。

    楚兰枝在青稚的手背上轻轻地涂抹上梅花香膏,围观的艺女们随即闻到了一股清浅的幽香。

    “眉间点上落梅妆,再涂抹上这一款香膏,走起路来暗香浮动,别人再看你这眉间一点梅都生动了起来。“

    青稚闻着手上的香膏,良久后道一声,“清雅芳香,不俗不媚,我喜欢。”

    “精油挥发后,会弥留一股淡淡的茶香,等到晚间沐浴,檀香挥发出来,青姑娘坐浴在木桶里,会宁心安神得多。”楚兰枝按揉着她的指节,让香膏一点点地渗进她的肤质里。

    “楚娘子,你这一罐香膏卖多少银子?”说话的艺女上回吃了亏,没抢到胭脂盒,这回抢先拿了一罐香膏问道。

    “二两银子,”楚兰枝将香膏涂抹在青稚的耳后,一点点地抹匀,“单就铺花浸香这一道工序,我就做了三十二天,这次就带了十罐香膏过来,要不是看在艺女妹妹们多番照顾我生意的份上,我也不能卖这么便宜。”

    她话还没说完,桌上的十个茶色罐子就被人抢了个空,没抢到的艺女恼火地跺了跺脚,找了青稚哭诉道:“青姐姐,楚娘子欺负人,每次都带这么点新妆来,分都不够分。”

    青稚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她道:“知道楚娘子的妆品好,你还犹豫着让人抢了先去,没见我哪次不是争着让楚娘子试妆,图的不就是她手上的这一罐新品么?”

    这话说得艺女们纷纷掩嘴笑了起来。

    楚兰枝边说着边给青稚的颈项上涂香膏,“艺女妹妹,把名字留在花册上,下个月做好了新的香膏,我先给你留着。”

    这时门外传进来一道柔媚的嗓音,听得人耳朵都酥了:

    “什么香膏,能不能也给我留一罐?”

    厅内的艺女纷纷站列两边,就连青稚也从长椅上起身相迎,所有人躬身唤了声:“坊主。”

    云釉走到楚兰枝的跟前站定,睥睨地打量起她的模样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楚娘子?”

    青稚站出来说道:“正是。”

    楚兰枝不紧不慢地盖上了茶色罐子,闻言轻笑道:“楚兰枝见过云坊主。”

    “这是你做的香膏?”云釉用纤细的指甲勾起一抹香膏,品了品那道香味,“这暗香似有若无,勾得人欲罢不能,堪称上乘之作,楚娘子打算卖几两银子?”

    楚兰枝依旧笑得不咸不淡,“二两银子。”

    “太少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占楚娘子的便宜?”云釉这话一出,原本因着她的出现而拘谨的艺女们,这才打趣地笑了起来。

    “坊主,楚娘子疼我们,我们自是不会亏待她的。”

    “上次楚娘子出的那批盒装的胭脂,被西坊买断了货,这回的香膏不出意外,也会被西坊买断货去。”

    “说到底,还是楚娘子的手艺好,不然姐妹们也不会为了楚娘子的妆品,差点大打出手。”

    楚兰枝见她们笑作一团,心里没一丝喜悦,只因云釉看她的眼神太冷了,哪怕她那张绝世容颜冲着她在笑,她还是被那浸着寒的目光,看得汗毛乍起。

    “楚娘子,你是不是很冷?”青稚见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拉过她的手,触手冰凉,“还真是,冷得都快冻僵了。”

    青稚吩咐边上的艺女把窗户关了,还给她拿了壶熨烫的清酒过来。

    “这是青梅酿造的果酒,喝一壶都不会醉,你尝两口,暖暖身子。”

    “有劳青姑娘费心。”楚兰枝接过那杯清酒,拢在手里暖手,却是未喝一口。

    云釉见状,侧卧在贵妃榻上笑颤了身子,“楚娘子可是怕喝了这酒,回去后惹恼了郎君,故是迟迟地不肯喝?”

    “一人独饮,这酒有什么好喝的。”楚兰枝转着手里的酒杯道。

    云釉吩咐艺女拿了那壶清酒过来,“这么好的青梅酒,楚娘子舍不得喝,就莫怪我嘴馋,抢了你的酒先干为敬。”

    她纤纤玉手夹起一杯青梅酒,朝楚兰枝敬了过来,而后仰直了白皙的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这就由不得楚兰枝多想了。

    所谓青梅,对应的不是竹马么?

    她是什么,她可是卫殊的童养媳,是他打小就定下的“青梅”!

    云釉要抢的是青梅酒么,她明着要抢的是青梅对应的“竹马”,这外边的山鸡都扑腾着要进院子了,她不得一棒子把它打飞了去。

    楚兰枝自是不知晓,她醋劲一上头,脑回路异常的弯弯绕,在外人面前,她越是气过了头,越是能举重若轻,气死人不偿命。

    “云坊主吃着这酒,味道如何?“

    云釉讥诮地笑了她道,“一丝丝清甜,沁人心脾。”

    楚兰枝抿了口杯中的清酒,眉头皱了起来,她一副不甘示弱又强忍着反胃的表情,一点点地喝光了那杯酒,当着所有艺女的面,嫌恶地来一句,“我喝着觉得腥。”

    这话还没完。

    “偷腥的那个腥。“

    这句骂人的话真是把人都给骂死绝了!

    云釉明摆着要抢人,楚兰枝就骂她偷人,还偷了一身腥。

    只要耳朵没聋的都听出了这话骂得有多难听,也就云釉撑得住,她半坐起身,脸上尽敛了笑意,看她的视线寒得能冰冻三尺。

    “原以为我和楚娘子的品味相同,没成想会是这般的天差地别。“

    “既是如此,云坊主又为何要抢我的酒?“

    青稚看风向不对,俩人之间的火气眼看着要蔓延向外,她干笑地拿走了那壶酒,“坊主怕是不知,楚娘子一杯倒,这嘴里说的尽是胡话,你千万别当真。“

    楚兰枝拢了拢布袋里的银子,揣进了怀里,这以后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眼下这银子得拿实了,免得她们翻脸不认账,要回她的银子。

    云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青稚,你胳膊肘再往外拐,就休怪我打折了去。“

    青稚惨白的小脸霎时没了血色,在场的艺女个个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噤若寒蝉。

    楚兰枝站起身来,说道:“青坊没有所谓的花魁,真正的头牌是你吧,云釉?“

    无人应声。

    楚兰枝拿着布袋子起身,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与她交好的艺女,目光落在了青稚埋低的头上,“我赚过你们的银子,若是哪天遇到了难事,知会我一声,我定当竭力而为。”

    云釉嘲讽地笑出声来,“楚兰枝,你不会以为拿着青坊赚到的银子去施粥,你就真成了活菩萨?”

    “那总比为富不仁强,”楚兰枝看着青坊花厅里纵情声色的那些男客,回头看了眼云釉,“知道为何你是头牌么?”

    她不待人回答,狠狠地骂了回去,“骚而不自知,最是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