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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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齿轮的转动(中)

    这里是一片荒芜的地区,周围满是因错乱的时空乱流而撕裂开来的裂缝。

    这片时空正中处,意外的存在一个安全稳定的地区。

    在这里,有着一个木屋,一小块田地,甚至后院里还有几只家养鸡在啄着地上的米。

    坐在旁边的是一位美妇。

    她身着祥云金沙裙,头上盘着只正打盹的黑猫。而她依旧脸上笑盈盈的给小鸡们撒着米粒。尽管整个画面和周围电闪雷鸣的环境反差极大,但她却乐在其中,仿佛无比享受着这只属于她的一份安宁。

    可安宁总会有被打破的时候,就在她撒完手上剩余的米粒后,屋子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惊醒了黑猫,从她头上一蹦下地,满足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去,有人敲门了。”黑猫一边舔着爪子一边说。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是在整理头发嘛。”妇人微嗔道。

    “女人就是麻烦,你慢慢弄,我进屋子接着盹儿,”黑猫一嘴嫌弃“一会声音小点,我要去梦里吃大餐。”

    “好嘞,您就快去吧~”女人站起身,为黑猫开了门,正好瞧见门外站着一位老者。

    “来了?到这边来聊。”

    ...

    ......

    琼斯路,广场废墟。

    这一块已经被夷为了平地,受伤的人们围绕着这一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本市琼斯警局的消防员和救助人员仍没有赶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沉重的绝望感悄然地降临在每个人的内心。

    不过自前不久那两位神秘人大战后,一直有一个人穿梭在人群中忙得不可开交。

    而每一位从废墟中被救出来的人,他们的第一眼都会看见那一幕破损不堪的黑色大衣。

    “妈妈,妈妈呢...”一位刚刚被救出来的女孩虚弱的冲那位好心人问道。

    “不要怕,你妈妈已经被我救出来了...我现在就抱你过去。”程明安慰道。

    女孩微微睁眼,她看见了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对着自己笑。

    不过,明明是笑可为什么还要哭呢?

    ...

    ......

    临怆从裂口中被扔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周围那些原本伫立的巨大楼宇现在只剩下了废墟。

    他来不及想自己在哪了,回头看着那个头戴围巾的神秘人大喊道: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临怆急忙站起身想要冲回去,那人此时却回头对他奇怪地笑了一下。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呵,他就交给我吧~”说完便扔了个东西过来,正巧砸在临怆的脑壳上。

    “你......”临怆还有许多疑问,可是面前的裂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人收回手后,“门”就因为空间的不稳定开始闭合,而另一边的场景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恶”临怆很烦躁,莫名的烦躁。从全教授出现开始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对劲,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直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拉扯着...

    这种感觉,他很讨厌。

    这时他的屁股才后知后觉的发疼,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之前摔倒在了一个牌匾的上面。

    ...等一下,牌匾?

    ...

    ......

    2014号宇宙,超生物次级研究所。

    麦尔斯又一次睁开眼,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愣神——他泡在这冒绿光的液体中已经过去了多久了,五天?还是十天?

    刘医生最后一次来看他是在...记不清了,昨天?

    在那一次,他隔壁泡着的女人被送了出去。

    他听刘医生对一旁护士姐姐说,好像是她已经康复了。

    康复的话应该是没错了,他记得那个女人被运送出去的时候,他看到腿上那原本被建筑砸烂的伤口处已经恢复如初,就如同新生儿的肌肤一样粉嫩。

    他不禁感叹,医疗设备发展好了就是牛掰,自己应该也快好了吧?

    就在他打算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面前的门被强行破开,一道剧烈的火光冲击着麦尔斯的视网膜,令他一阵目眩。

    破门的爆炸和火光,还是对他的感官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令他看不清眼前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以及实在是听不清那人正冲着他呼喊着什么。

    不过...反正这种事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次他没用多久就缓过神来。

    没过一会,眼前重叠的身影变成了一个,还是个大美女...原来是之前的那位女士啊。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别说那么多了,我现在要把你放出来,记得努力呼吸,对不起,时间不多了!”说完她就按下了一旁机器的开关。

    “啊...喂!...呃啊...”麦尔斯还没说完,他就随着周围的液体一同从下方淌了出去,随即他就感受到胸部一阵痉挛,极度的窒息感直冲脑门。

    “啊...哈..哈,你好歹让我反应一下吧。”麦尔斯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下,身体逐渐适应了满是空气的环境。

    “我已经没时间了,你跟着我走,不要问多余的问题。”美女说完后转身就走,“你还愣着干什么,跟上我啊!”

    麦尔斯一脸懵逼,急急忙忙的跟着她向外跑去。

    ...

    ......

    “你今天来找我,有何要事?”山野介子端正的坐在棋桌旁,抬起手为全一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有劳您了。”全一没有阻止介子倒茶的动作,道了声谢。

    “您这的茶还是那么香,”全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寒暄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跟您商量之前谈及过的事。”

    介子并没有急着回复全一的话,不紧不慢的用开水烫着桌上的茶具,稳重的手法令人不禁感到她手上行茶艺的功夫,还是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全一见介子没有理睬自己,也不恼,开始与她一道品起茶来。

    随着茶艺的最后一道工序的结束,介子开口道:

    “你是说,那位小哥的事?”

    “是的,不知道这么久了您考虑的如何了。”全一一边回答一边厚着脸皮,向介子主动端起来杯子,想着让她给自己再添一杯。

    这次介子却没有为他再添上,而是给自己满上后,开始细细的品味起来。

    全一略微的有些尴尬,不过想了想面前这位大人的地位和能力,还是“理所当然”的把手收了回去,静静的等待答案。

    没过多久,介子放下了杯子,却开始与全一聊起茶艺的门道来。

    “你知道,茶艺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选茶?”全一小心的答道。

    “虽然‘选茶’固然重要,但还不是最重要的一步。”介子开始悉心的冲洗茶具,温柔的回答道。

    “那是...?”全一疑惑不解。

    “是‘手法’。”介子果断答道。

    “对待不同的茶叶和客人,需要用不同的冲泡手法才能将茶本身最香的滋味酝酿出来。”介子指着桌上的茶壶接着说道,“对待‘新茶’,要用偏柔和的注水手法才能中和新茶本身的火气,不然毫落混浊,不成气候。”

    “那老茶呢?”全一略有所思又问。

    “老茶自然也可以用柔和的手法,但是偶尔也可以刚一点,从而激发出老茶的底气。”介子这时抬头对着着全一富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全一此时猛然惊醒,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位从外表上看起来楚楚动人的柔弱女子,而是那位深空意志的代言者,也是在整个宇宙与深空之间的平衡者。

    他开始冒冷汗,一动不敢动。

    “你之前问我考虑的怎么样...可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还没有回复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事吗~?”

    此时介子拿过了全一面前的茶杯,为他满上后摆重新在了他的面前,继续一脸柔和得笑着看他。

    可全一此时觉得介子的笑容充满了玩味,仿佛在看...一只蚂蚁是如何搬家的?

    “你之前擅自强行让那个小哥觉醒能力,改变了时间长河本身的秩序,这一点,就不说我了,睡在你后面案几上的花生就老早吵着要吃掉你了,你倒是说说看,我该怎么做?”介子拿起放在全一面前的茶杯,哈口气小抿一口后接着说道,“嗯?我们的全一大人~”

    全一此时内心百感交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了自己一部分生命力还吃力不讨好...

    “全一知错了,愿大人网开一面,看在全一跟您合作多年的份上......”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在了地上!

    “知错是坐着知错的吗?!”介子大声喝道,身后的长发如同一条条蛇一样无风自动,强大的威压随着她背后巨大的神影不停的往跪在面前的全一身上施加,而长裙上的金砂祥云也刹时间变得火红,照亮了整个里间。

    “全一错了!”他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心急如焚道。

    下一秒,全一惊醒,发现自己正端着茶杯品茶,而她面前的介子,此时却正一心端详着手里的精美茶具。

    全一当时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那个小哥还不错,我想...再看看,行么?”介子抬起头柔和的对全一笑道。

    “没问题!都依您!”全一强行稳住打颤的手,放下杯子沉声道。

    “此事即此行耳,汝退下吧。”介子起身道“我得给花生准备晚饭了,不然一会它醒来看见你在这,天知道肚子饿了会干什么~”

    “它快醒了哦~”介子打趣道。

    全一哪敢逗留,起身抱拳,转身就走。

    ...

    ......

    经过了程明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和后面迟来的救助人员一起将广场这一片的人都救了出来...那些没法救的,也都挖了出来,用搜刮的衣物盖住面目,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

    坐在石阶上的他开始抽烟,看着不远处那之前救下的小女孩此刻安详的依偎在母亲怀里,自己的心里也就略微的舒坦、释然一些了。

    至少他比十年前,多救出来一些人。

    一旁的警长跟下级交接完一些事情后,向他走了过来。

    “程明,还有烟吗?”警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程明的旁边,开口问道。

    “没了,最后一根在我嘴里,你要不?”程明这个时候还有坏心思。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看到你烟盒子了。”

    “啧啧啧,现在的警长都开始找贫困公民散烟了,怎么,这么穷酸的了吗?”程明虽然开着嘲讽,但还是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过去。

    “别提了,警局都塌了,哪还有空拿烟...借个火”程明给他点上,他猛吸一口接着说道“从国王路到琼斯路,我的管辖区内的这片都塌了,天上那个虚拟投影也碎了,早在五年前我就跟上面说别用那玩意,你看,这天该黑还是黑。”

    程明一边听着警长的埋怨,一边抬头望去。

    整个天空有一个硕大的裂口,它就像一个张开张大的,充满黑暗的嘴,咧开牙齿狰狞地想要把地面吃了一样。

    “呋...跟我十年前一样啊,一模一样。”他小声念叨道。

    “阿强呢?找到他了吗?”程明转头问道。

    “他命硬的很,当年都一只脚踏进下面了不还是活过来了...我倒是担心你,”警长看着程明绑着纱布的左臂忧心道“你没事吧...站长?”

    “呸呸呸,你们都死了我都不会死,瞅啥瞅?”程明扔掉烟头踩两下说道“我死了谁给你们收尸对不对,对不对~?”

    警长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应该没啥问题。

    “行吧,你没啥事我就去忙活了,我就在这附近,有事喊我。”警长也抽完了烟,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向着群众走去。

    程明就坐在石阶上目送他离去,突然眼角瞥到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他转头望去,发现这人贼眉鼠眼的到处望,顿时来了兴趣。

    于是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灰,大步走去。

    “前面的,你谁啊?!”

    ...

    ......

    “流云...餐厅?”临怆疑惑念道“...什么年代了还用牌匾...不过,周围废墟中埋的好像都是这样的破匾,这里...发生过什么?”

    临怆把之前那个神秘人朝自己扔来的东西捡起来,定睛一看,发现这玩意既不像钥匙又不想挂坠的,满是疑惑。

    不过转念一想,脑子里问号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就随手放进了上衣口袋中。

    可是这玩意在他放进口袋时,忽然冒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过临怆没看到就是了。

    他开始向四周望去。

    “嗯,看来毁的很彻底,一栋高楼都没放过,”他没走两步在地上又有了新的发现,沉思道,“血迹?房屋倒塌出现血迹很正常,可是这一片只有这一个一直向前蔓延的血迹,就不怎么正常了,过去看看吧。”

    他开始沿着血迹向前行去,作为h市本年最高分考进科大的优等生,简单的辨识血迹走向还是可以的。

    走了没多远,他便看到一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赶忙跑过去蹲下查看脉搏。

    “很微弱了,但是还好,还活着。”

    临怆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远处有不少人。再检查了一下这人的身体,发现这人腰部伤的最严重,而且像是被人用利器所伤,又或者说,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竖立起来的硬物也说不准。

    临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之前给杨梅做过紧急包扎,所以那个时候就已经把衣服撕烂了,现在正好又遇到一个需要救助的,他索性就将整件衣物脱下撕裂开来,三下五除二帮那人做了个简单的止血。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找人帮忙,要是能遇到医护人员这人的命就算是保住了。”他如此想到。

    于是临怆将此人拖到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躺着,自己朝着前方的人行广场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受大大小小伤害的人们,越往广场走,群众受到包扎救助的就越好,心想这是来对地方了。

    突然他听到后面有个人冲自己这边喊了一下。

    “前面的,你谁啊?!”

    他感觉这人很没有礼貌。

    “嗯?你是在喊我吗?”临怆回头冷冷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