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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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屈展腾沉静下来,一语不发地看著她,眼中的热情也退去了一半。“可以啊!受益人别忘记写你的名字,到时我有个不测,对方理赔时也许会更乾脆些。”

若耶生气地站直腰。“你就这么洒脱不在乎?”

他意兴阑珊地反问她。“婚都还没结,你就已经打起离婚的念头,动起死亡保险金的想法,谁才是真正不在乎的那个人,情况已经非常明显。”

若耶两颊染著瑰红,愤慨地伸手,指著他的右手腕骂道:“屈展腾,你要了解,我们江家父女没跟你要分毫嫁妆,你不要不知好歹。”

屈展腾没有回嘴,只是上前搭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劲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扯。

若耶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时失去警觉,跌坐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没料到你竟是这样地弱不禁风。”他嘴上道歉,眼里却有违心的贼笑,不等她反应,便低头以唇堵住她的嘴,然後评道:“虽说如此,你的味道却变得更好了。”

若耶顺手拿起包包敲他的头。“色狼、大骗子!你昨天才送走凌纤纤,现在就这样吃我豆腐,你还是不是人!”

他躲著她挥过来的水饺包,抓住她的腕。“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的前妻!服务生告诉我,她来找过你,昨天刚走。”

“腿长在她脚下,她要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也管不著……”

“你管不著她,但总做得到“避嫌”这种事……”若耶甩开他的手,说著又将皮包高高地举起。

“嘿!你那个包包跟砖头一样硬,这样乱挥可是会打出人命的。”

若耶怒瞪他。“你跟她做了没?”

他却嬉皮笑脸地反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是吗?”她气得挥手就将皮包砸过来。“那就休想娶我!”

他上前夺下她的皮包往脑後丢,赶忙解释,“我跟纤纤之间只有朋友情谊,请别小题大作。”话一说完,他赶忙上前攫住她,将她吻得更深。

若耶心安了,但仍不忘告诫自己,不能轻易让他得逞,要不然,他会得意过头。

两人看来吻得难分难舍,实际上却是在较劲,最後,是若耶的父亲江遥现身後,两人之间诡异的魔咒才被打破。

“见到你们这样相亲相爱,我总算放心了!”江遥粗嘎的声音在沙发椅的上端响起。

若耶怱闻老爸雷响般的嗓音,猛地推开屈展腾,一边整衣,一边绕到江遥的身侧,先下手为强的告状。“才不是,是展腾先攻击我。”

屈展腾把攻击她的理由说出来,“全是因为若耶话多,欠吻。”

若耶狠瞪他一眼。

他挑衅地在唇边比了一个关上拉链的手势。

江遥的眼珠子精明的在徒弟与女儿之间游走著,他聪明地没多话,“仪坛准备好了,现在正是吉时良辰,你们快下来,所有人都等著呢!”

若耶愣住了,马上提出反对意见,“等·一·下!我以为这事只是做个样子,不对外公开的。”

江遥赶紧解释自己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我布置红烛时大夥热心帮忙,後来我想,办喜事嘛!有众人助兴、共襄盛举岂不是更好吗?”

若耶真想跺脚,“爸,可是这跟我们约定的不一样啊!我们谈过,除了我和展腾、你和神明,以及两位观礼人,五人一神统统加在一起就绰绰有余了。你为什么偏要扯出甲、乙、丙、丁一堆路人来?”

“乖女儿,熟客们一听说展腾要娶老婆,便打定主意,死赖著不走,我们做服务业的人向来是和气生财,岂有撕破脸、赶客人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若耶总有一种被老爸逼上梁山的感觉,她转向屈展腾求救,希望他大发慈悲能与她一起掀竿起义,“你快告诉我爸,这主意很烂,是行不通的。”

屈展腾耸肩,摆了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你这么漂亮,要我不对人献宝,说不过去。”

“是吗?”若耶被他好话一捧,当真就得意忘形起来;但只有两秒,她旋即面对现实,反驳他,“那你呢?你这样邋遏模样就要娶我,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女儿,我们不可以这样以貌取人的。”江遥很不高兴女儿挑剔爱徒。

若耶脑筋一动,抓了一个无法下嫁他的歪理,“说真的,我看你的落腮胡不顺眼,你若真想当一个乖徒弟来讨好我爸,若是真想娶我的话,就先把胡子刮乾净再说。”

“好。”屈展腾觉得以胡子换一个不情愿的美娇娘仍是划算的事。

岂知江遥竟大声反对,“不行,没时间。”

因为他早已找高人来推算过女儿与展腾的生辰八字,可不希望横生枝节。“再拖延的话,吉时一过是不利嫁娶的!”

若耶不理会老父哇哇叫,直接对屈展腾道:“不刮不拜堂,省得我们碰头就变成冤家。”

屈展腾马上表态,“若耶,这场婚礼的戏码我们是演定了,你有多少激将法尽管使出来,我能给你的忠告只有“省省”两个字。”

“等等……”若耶听出他话中有话後,马上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们得私下谈谈。”

“不行!”江师父警告道:“你们得当著我的面谈。”

“用德语。”屈展腾反应快,马上建议解决之道。

若耶马上以德语跟他交谈,“你说“演”是什么意思?”

江遥鸭子听雷地瞪著徒弟与女儿,抗议著,“你们当我是隐形人吗?”

屈展腾不理会江师父,继续面对若耶解释,“假装一下你不会吗?”

若耶马上抗议,“这太可笑了……”

“你觉得这事可笑,但江师父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们做晚辈的人若是在乎他、关心他的话,能顺著他的时候就顺著他一点吧!”

“也不能这样顺啊!”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得这样顺著他的理由,在你答应江师父来到巴黎之前,江师父曾经因为联络不上你而发愁,後来他豁出去地对著那樽木雕像报告:他说你若愿意,一切好说;可你若不嫁我,便会破戒,而与其让我发生不测,不如由他这个老头子来顶替我受罪。”

“我的天,他是走火入魔了吗?你怎么不阻止他?”

“他事後才说,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相信这么扯的事吧?”

“当然不信,在我来说,帮人提行李受伤纯属意外。可是江师父却认为这是天意,而且还信心坚定的用钱币掷茭了三次。你猜怎么著,连著三次都是“好”的卦象,他现在真的是信以为真了。”

“我懂了,我若现在退出,一场意外就免不了,因为爸会让它发生……”

“所以我建议等我刮完胡子後,咱们将计就计,把这场婚戏演完。”

若耶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底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惭愧,他竟然比她还关心老爸的福祉。

看来她爸疼他,没疼错!

“算了,你不用刮胡子,我陪你演这一段戏吧!”

屈展腾见若耶愁眉不展,好意提醒她,“不需要这么悲观,你想离婚随时都可以。”

“我不是担心离不了婚,而是替你打抱不平,爸没道理让你赶鸭子上架。”

屈展腾笑著跟她保证,“我不是鸭子,你也别低估自己的魅力。”

若耶害怕地睁大了眼,“请别跟我说你是心甘情愿娶我!”

屈展腾懒得改变她的偏见,照她的意思办。“好,算你赢,我不说。”因为他打算用行动做给她看。

二十分钟後,屈展腾穿著从衣橱里搜刮出来的棉衬衫与西装裤,在众目睽睽下,与若耶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屈展腾当众要吻她时,她嫌恶地避开了脸,众人当她是在害羞、难为情,要屈展腾再试一次:这次,他学聪明了,十指深插进她的头发,将她固定住後,作戏似的给了她一个情深意更浓的吻,害她差点憋不过气来,还差一点被喧哗的掌声震到耳聋。

若耶气极了,低声在他耳边抱怨,“我们又不是职业演员,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他打哈哈地回她一句,“你就当我演技烂,可以吧?”说完话後才将她松开,回头找朋友拚酒。

夜深时刻,她回头寻觅屈展腾的身影,见他酒意仍高昂,一杯接一杯地跟叼著菸的老爸拚酒时,她突然觉得受不了而逃上屈展腾位在三楼的寓所。

她没有大门的钥匙,只能蹲坐在阶梯上,埋怨著那独断又孩子气的父亲,痛斥那个“唯师命是从”的屈展腾,同时也为自己的无法融入他们师徒情深的关系而悲伤。

被冷落的若耶留了一张不委屈的字条,先发制人地跟屈展腾摊牌。

你和我的事等爸回台湾後,咱们再当面谈谈该如何了结。

请转告爸,我很希望他回台湾前能抽空到瑞士洛桑来散心,我会找时间陪他游山玩水。我得上班,先搭机回瑞士了。

凌晨四点,屈展腾扶著摇摇欲坠的江遥进屋,踩过一张小纸片,先将醉倒的师父拖到睡床上後,才回头拾起那张压著鞋印的宇条。

他边走边读,直到进了厨房後,才抓过一个磁铁,把字条当成餐单般地夹在冰箱上。

他回头泡了一条铁观音,倒茶端杯就口後,转身将目光锁定在若耶写给他的字条上——屈展腾没想到她竟会溜得这么快!

但话说回来,她对江师父的责任已了,不再有留下来面对他的理由;只是,她这样不告而别,让屈展腾忍不住的想追著她的人跑。

两个礼拜後,来敲若耶大门的人不是她爸江遥,而是跟她结为“连理”的屈展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