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sun mar 06 21:59:32 cst 2016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到濒临绝望的时候，只要出现一丝儿希望，多半都会选择孤注一掷。
但是贺宇明显不是这种人，贺宇是一个理智的人，理智的人是不会容许自己的选择有丝毫的不确定因素的。
所以贺宇从来都是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的。但是……
“我他妈就纳闷儿了，八车道的外环路还能堵车！”贺宇下了车站在车子旁，看着前方缓慢蠕动着的车流，跳脚骂道。
后边一个车的车主同样下了车观察，看见贺宇在骂，连忙过来询问道：“兄弟，前面怎么了？”
“你就跟在我后边，你认为我能比你多很多信息量么？大哥！”贺宇瞥了那男人一眼，掏出一根烟正要点上，却找不到火。
“我刚来营城的，这怎么一进外环就堵上了。”那男人一笑，递了个火过来，自己也叼上一根。
“上车说。”贺宇一招呼那人，拉开车门。那男人也随着老贺上了他的车。
男人坐上来感叹了一下，道：“我从朝阳过来的，这一路都挺顺利的，没想到在这儿卡住了。”
“真的，我在营城待了四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外环路还能赌成这样的。”贺宇唏嘘了一番，说道。
“四年？”男人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是本地人呢。”
贺宇吸了口烟，将烟灰从窗户掸出去，说道：“哪有，我是在这上大学。”
“哎呀。我啊……”男人仿佛引出某段回忆，在烟进烟出的车子里看着前方缓缓移动着的车流，感叹道：“我以前去北京那阵遇到过一次堵车，那家伙堵得，我午饭都在道上吃的。”
“是么？”贺宇顺着他说道：“那么堵呢？”
“那可不！”男人似乎被勾起了话欲，接着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是零几年的时候，对！是零九年，奥运第二年去长安街，那交通，根本治不了，越治越乱。”
“你真厉害，还去过北京。”贺宇赞道。
“嗨，年轻的时候瞎玩呗。”男人一脸得色，看见前面的车流动了一下。连忙指挥贺宇“哎哎，快跟上！”
贺宇松了手刹，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就得抢着上，要不别人就并你道了。”男人一脸大有经验地说道。转头将烟头扔出窗外。
贺宇略微提了提车速，发现车流已经不怎么堵了，这一次足足向前开了五十多米。但是又停下了。“大哥你开车开几年了？”
“我啊……”男人想了一下，道：“得有三年了。”
“那你怎么去北京的？”贺宇疑惑道。
男人一愣，随即释然，说道：“那个时候是朋友开的。”
贺宇“哦”了一声，发现车流又动了，于是手脚配合，瞬间就冲了出去，超过几辆车之后道路豁然开朗。
“这就行了。毕竟是小城，才这么一会儿就好了。”男人看着车窗外，叹道。他似乎看见了道旁的什么东西。“哎，你看！”
贺宇专心驾驶，并没有转头，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车祸啊，难怪堵了。不过交警已经围圈了。”男人指着车窗外面正在忙碌的交警说道。
除了交警，试问人这一生能经历几次车祸现场呢？然而我们都是不可避免地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贺宇看着前方路边的指示牌上写着距城区还有500m，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大哥，你这次是要去哪啊？”
“我啊……”男人想了想，忽然“嗷！”地一声吼了出来。
贺宇被吓得手脚一抖，差点跟旁边的车刮上。怒道：“你搞什么！”
“我操啊！”男人一脸要哭的表情。“赶紧停车，我车还在外环路上呢。”
贺宇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男人推开车门急忙向后飞奔。
“这白痴。”贺宇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踩下油门冲向大道。
……
营城，东外环上。
将车子停罢，贺宇打量着面前的平房。
在高楼满地的城市里，现在很少能看见还有这种结构的房子了。
打开车门的瞬间贺宇直感觉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清凉窜遍全身。
“老四！”贺宇咳了两声，猛地大喊一声。
“哎！”
堆满了破烂的院子里面传来一声回应，贺宇向里面走去。从破败的屋子里走出一道人影，迎了上来。
老四是大学时代的同窗，大学没毕业就提前撤退了，曾是浮生与贺宇的不良校友，当年几人不堪回首的劣迹足够给当时的校长留下一段灰色的回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信，你还真来了。”老四迎上来，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这模样就跟刚从号子里出来似的。”贺宇锤了他一下，摸摸他脑袋上短短的板寸，笑道。
老四也是一笑，掏出烟来，递给贺宇一根，道：“走走走，进屋说。”
“不了，刚抽过。”贺宇摆了摆手，跟着老四进了屋子。
屋子里设施陈旧，典型的脏、乱、差。不过显然这并不是老四的住所，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你不住这吧？”
“不，我在城里住，这不是在这有点活儿，天天往这跑。”老四不知从哪拎出来一只新水壶，去外面接了点水，回来往桌子上一放，将插头按在了行踪诡秘延伸至此的插排上。
“行啊你，还有样家用电器呢。”贺宇感叹道。
老四听了哈哈一笑，摆手说道：“上次搞批发，人家临了送了我一个，一直也没用过，今天你来了，我才想起来，这水壶算是破处了。”
贺宇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哈欠。说道：“那真是荣幸之至。”
“怎么的，听你电话里那意思，你这败家公子是准备要自力更生了？”老四弹了弹烟灰，话题一转道。
“不自食其力不行啊。家里以后是指望不上了，我家老头子被我惹激恼了。”
“怎么了？”老四一愣。
“别问了。”贺宇摇了摇头。又说道：“赶紧的，趁着我手头还有点钱，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投资的，我先稳定下来。”
老四眉毛一挑，扫向贺宇，疑道：“你有多少？”
“几万吧。”贺宇估摸了一下，说道。
老四被烟呛了一下，“咳咳……”不止。
“你他妈是在逗我么？”老四笑骂道。“几万块你来找我谈投资，今天什么日子？”
贺宇揉了揉眼睛，哈欠连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困。指了指门外，道：“门口还有辆车。不行就卖。”
……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到濒临绝望的时候，只要出现一丝儿希望，多半都会选择孤注一掷。
但是贺宇明显不是这种人，贺宇是一个理智的人，理智的人是不会容许自己的选择有丝毫的不确定因素的。
所以贺宇从来都是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的。但是……
“我他妈就纳闷儿了，八车道的外环路还能堵车！”贺宇下了车站在车子旁，看着前方缓慢蠕动着的车流，跳脚骂道。
后边一个车的车主同样下了车观察，看见贺宇在骂，连忙过来询问道：“兄弟，前面怎么了？”
“你就跟在我后边，你认为我能比你多很多信息量么？大哥！”贺宇瞥了那男人一眼，掏出一根烟正要点上，却找不到火。
“我刚来营城的，这怎么一进外环就堵上了。”那男人一笑，递了个火过来，自己也叼上一根。
“上车说。”贺宇一招呼那人，拉开车门。那男人也随着老贺上了他的车。
男人坐上来感叹了一下，道：“我从朝阳过来的，这一路都挺顺利的，没想到在这儿卡住了。”
“真的，我在营城待了四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外环路还能赌成这样的。”贺宇唏嘘了一番，说道。
“四年？”男人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是本地人呢。”
贺宇吸了口烟，将烟灰从窗户掸出去，说道：“哪有，我是在这上大学。”
“哎呀。我啊……”男人仿佛引出某段回忆，在烟进烟出的车子里看着前方缓缓移动着的车流，感叹道：“我以前去北京那阵遇到过一次堵车，那家伙堵得，我午饭都在道上吃的。”
“是么？”贺宇顺着他说道：“那么堵呢？”
“那可不！”男人似乎被勾起了话欲，接着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是零几年的时候，对！是零九年，奥运第二年去长安街，那交通，根本治不了，越治越乱。”
“你真厉害，还去过北京。”贺宇赞道。
“嗨，年轻的时候瞎玩呗。”男人一脸得色，看见前面的车流动了一下。连忙指挥贺宇“哎哎，快跟上！”
贺宇松了手刹，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就得抢着上，要不别人就并你道了。”男人一脸大有经验地说道。转头将烟头扔出窗外。
贺宇略微提了提车速，发现车流已经不怎么堵了，这一次足足向前开了五十多米。但是又停下了。“大哥你开车开几年了？”
“我啊……”男人想了一下，道：“得有三年了。”
“那你怎么去北京的？”贺宇疑惑道。
男人一愣，随即释然，说道：“那个时候是朋友开的。”
贺宇“哦”了一声，发现车流又动了，于是手脚配合，瞬间就冲了出去，超过几辆车之后道路豁然开朗。
“这就行了。毕竟是小城，才这么一会儿就好了。”男人看着车窗外，叹道。他似乎看见了道旁的什么东西。“哎，你看！”
贺宇专心驾驶，并没有转头，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车祸啊，难怪堵了。不过交警已经围圈了。”男人指着车窗外面正在忙碌的交警说道。
除了交警，试问人这一生能经历几次车祸现场呢？然而我们都是不可避免地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贺宇看着前方路边的指示牌上写着距城区还有500m，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大哥，你这次是要去哪啊？”
“我啊……”男人想了想，忽然“嗷！”地一声吼了出来。
贺宇被吓得手脚一抖，差点跟旁边的车刮上。怒道：“你搞什么！”
“我操啊！”男人一脸要哭的表情。“赶紧停车，我车还在外环路上呢。”
贺宇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男人推开车门急忙向后飞奔。
“这白痴。”贺宇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踩下油门冲向大道。
……
营城，东外环上。
将车子停罢，贺宇打量着面前的平房。
在高楼满地的城市里，现在很少能看见还有这种结构的房子了。
打开车门的瞬间贺宇直感觉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清凉窜遍全身。
“老四！”贺宇咳了两声，猛地大喊一声。
“哎！”
堆满了破烂的院子里面传来一声回应，贺宇向里面走去。从破败的屋子里走出一道人影，迎了上来。
老四是大学时代的同窗，大学没毕业就提前撤退了，曾是浮生与贺宇的不良校友，当年几人不堪回首的劣迹足够给当时的校长留下一段灰色的回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信，你还真来了。”老四迎上来，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这模样就跟刚从号子里出来似的。”贺宇锤了他一下，摸摸他脑袋上短短的板寸，笑道。
老四也是一笑，掏出烟来，递给贺宇一根，道：“走走走，进屋说。”
“不了，刚抽过。”贺宇摆了摆手，跟着老四进了屋子。
屋子里设施陈旧，典型的脏、乱、差。不过显然这并不是老四的住所，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你不住这吧？”
“不，我在城里住，这不是在这有点活儿，天天往这跑。”老四不知从哪拎出来一只新水壶，去外面接了点水，回来往桌子上一放，将插头按在了行踪诡秘延伸至此的插排上。
“行啊你，还有样家用电器呢。”贺宇感叹道。
老四听了哈哈一笑，摆手说道：“上次搞批发，人家临了送了我一个，一直也没用过，今天你来了，我才想起来，这水壶算是破处了。”
贺宇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哈欠。说道：“那真是荣幸之至。”
“怎么的，听你电话里那意思，你这败家公子是准备要自力更生了？”老四弹了弹烟灰，话题一转道。
“不自食其力不行啊。家里以后是指望不上了，我家老头子被我惹激恼了。”
“怎么了？”老四一愣。
“别问了。”贺宇摇了摇头。又说道：“赶紧的，趁着我手头还有点钱，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投资的，我先稳定下来。”
老四眉毛一挑，扫向贺宇，疑道：“你有多少？”
“几万吧。”贺宇估摸了一下，说道。
老四被烟呛了一下，“咳咳……”不止。
“你他妈是在逗我么？”老四笑骂道。“几万块你来找我谈投资，今天什么日子？”
贺宇揉了揉眼睛，哈欠连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困。指了指门外，道：“门口还有辆车。不行就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