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鲁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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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与人的摩擦让她变得圆滑,不再独善其身的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才没有,你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爱说话一个人独自思考,看起来非常有智慧的模样,你根本没有变。”一样的让人有种呼吸困难的压迫感。

“有智慧……”她低声一笑,像是他说了一则笑话取悦她。

若真要将女人归类,不特别艳丽的杨天款属於知性美女,眼神温柔不张狂,内含睿光不露锋芒,懂得韬光养晦,是个将知识活用在生活里的务实家。

她不会不切实际的空想些有的没的,一切依循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以努力来印证理论的存在,实现能力所及的事物。

从没见她放声大笑过,淡然的恬静宛如细水长流的溪河,水清见石不见波纹,维持缓慢行进的步渊不与人争强,默然地做著份内的事。

若说她与人结怨必定是因公事上的接触,为人清冷的她对法律的维护不遗余力,只要是触及法律的犯罪行为一定据理力争,法为先,情理为后,执著得近乎固执,从不让人有通融的余地。

“咳咳!两位叙完旧了吗?可否容我打扰一下?”他要再不开口,真让人当家具给忽略了。

张文得的“嗓音”招来两道狠瞪的厉光,好像他的存在是多么不可原谅,没有利用价值就赶紧滚开,别当扰人的乌鸦。

“门在你后头请自便,我会自己招呼自己,不会跟你客气。”他怎么还在,笑得一脸邪气。

萧沐风没忘记他刚才曾露出感兴趣的色相,脸色微沉满是恼意,为了保护“受害者”的安危,他有权加以隔离,以防万一。

啧!话都被他说完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杨检察官是连续接获恐吓信件的当事人,我希望你能温柔的对待,别太粗鲁地以熊掌问候。”

“你,话太多了吧!”免费的割舌手术他乐意奉送,甚至不用动到刀子。

直接拔舌。

“还没你多,从一进门见了美女就完全忘了你最好的朋友,这点让我非常痛心。”

张文得做出西施捧心的滑稽动作,表示他的见色忘友是一件多么令人不齿的事。

“什么美女,别当我跟你一样色。”他顿了一下又气恼地说道:“还有,我们从来就不足朋友,你不要随便乱攀交情。”

萧沐风的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多此一举。

“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杨检察官,他居然说你不是美女耶!”

简直大逆不道,有辱美女上级的容貌。

闻言的杨天款只足淡然的一笑,聪明地不介入男人友谊的纷争。长相如何一点也不影响自己能力的肯定,自信来自对自己生命的负责。

“姓张的,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几时说她不美了,你少在一旁要嘴皮子。”该死的阴险小人,故意陷害他。

“喂喂喂!理智,你拳头握得死紧想干什么,想当著杨检察官的而杀人灭口不成。”

张文得打趣地说道,两脚慢慢地往后移动。

他不是笨蛋,警界四枭之所以成为警界四枭并非他们过人的能力,或是令人惊奇的破案速度,而是如枭的行动力和破坏力所带来的威胁性。

只是他在逗弄过程中激怒一只恶枭实在非理性的举动,但他又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玩一头好玩的熊,自找苦吃地挑起他的潜在兽性。

现在他当然要从容不迫地退场,当个有风度的男人,免得待会颜面尽失给人诛杀,被头暴躁的熊扑杀在地,成为地检处的一则大笑话。

“不,我不会对四脚蟾蜍出手,我怕你的体液有毒。”

“真感谢喔!手下留情。”

张文得笑笑地扬手离开,趁他还没翻脸前赶紧开溜,光看他那副凶恶样还不识相的消失,他日狭路相逢必有苦头吃,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抽脚,他的笑声逐渐远去,只留下两双对望的眼回忆往事,陷入一片沉静中。

第三章

哐啷!

“噢——萧沐风你又打破玻璃了,我要去告诉班长你破坏公物。”

一颗摩擦受损的棒球在窗户下滚动,慢慢地滚向讲台下方的课桌椅前停住,以十分沧桑的得意姿态睨视一地的碎玻璃。

刚逢丧母之痛的倨傲男孩一脸发育中的青春痘,不高兴地瞪著急忙奔走的背影,嘴巴翘得老高似在不满他爱打小报告的个性。

自己又不是故意要打破教室窗户的,一群人在操场上打棒球并非他一人的过错,只是力气太大不小心挥偏了角度,才会飞向他早上刚擦好的玻璃。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错手了,师父常说练武最忌心浮气躁,可他就是没办法心平气和,老想著与人较劲发泄体内多余的精力。

风云道馆内的师姊妹和师兄弟们都对他很好,尽心尽力的帮助他走出失去母亲的阴霾,希望他尽快回复正常的生活别再难过。

可母亲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多年前他已经失去疼爱他的父亲,现在同样的噩耗再度降临,叫他怎么能平静地接受。

“萧沐风,你不能在碎玻璃中捡球。小心割到手会受伤。”

一条车缝蕾丝花边的女用手帕递到面前,弯腰拾球的萧沐风不解其意,乾脆拿来擦拭脏掉的棒球。

“是让你包著球捡起来才不会割伤,不是擦球用。”冷淡的声音在一旁解释。

望著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孔,萧沐风胡乱地一应,“知道了,等我洗乾净再还你。”

他不晓得自己的心跳为何加快,一向对人漠不关心的班长居然屈尊降贵的伸出援手,叫他意外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不用了,一条手帕而已,不必特意洗净,我用水冲一冲就好。”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自己的东西自己整理。

女孩将手伸出打算收回沾上脏污的手帕,但男孩固执地不给。

“我说我洗就我洗,你罗唆个什么劲,你怕我粗手粗脚洗破了不成?”其实他自己是满担心的,这么薄的布料一定不耐他的粗鲁。

“厚!萧沐风,你吼班长。”好凶哦!要报告老师。

“我哪有凶她,你哪一只耳朵听见?”他怒视多话的男同学。

“两只。”

“你……”不能生气,要平心静气。师父说的。”我只是嗓门大不成吗?”

生著闷气的萧沐风紧捉著手帕不还人,一副你们谁敢惹,我就揍谁的模样,别扭的扃著嘴忍著不发火。

“明明就在吼人嘛,还要耍赖!”分明是仗著块头大欺负人。

“你说什么?”萧沐风抡起拳头准备揍人,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好可怕喔!他要回去告诉妈妈。

“你们两个都不许吵了,手帕是我的,我有权决定做何处理,你们都给我安静。”吵得她不能思考。

一道清脆的女声介入两人间的争执,成功地将他们分开,避免吵得不可开交,她最怕吵。

“王铁雄,你回去坐好:萧沐风,你跟我出来。”

班长的命令一下,两人各自行动,服从她权威性的指示,一个。乖乖地回座位坐好,翻开书复习英文单字,一个尾随她后头走出教室。

别看她个子不高像个好说话的邻家女孩,但难得开口的她一张嘴却有著令人折服的魄力,轻易的震住一班四十七名同学。

其实她的声音都很轻柔,柔得让人以为她在吟唱诗歌,毫无一丝威胁性,可却有一种柔性的威仪感,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折服人心。

“你说你要洗我的手帕?”

看著她比手掌还小的脸,萧沐风不由自主的点头。“是。”

“好,你洗。”她指著洗手问,要他趁上课钟还没打前赶快动手。

“在这里?”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面对一个来自火星的外星人。

“不然呢?我明天要用。”杨天款只有这一条手帕,是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不能拿吲家洗一洗明天再还你吗?”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洗手帕多奇怪,他才不做这么丢脸的事。

“不行。”她语气坚决的说道。

“你……好啦、好啦,洗就洗,又不是没洗过自己的臭袜子。”这女生真的很固执。

他用力的搓洗著像在泄愤,一条白色的手帕搓来揉去还没颗球大,放在他的一双大掌下著实可笑,似在嘲笑他的男儿气概被一条手帕给磨平了。

或许他微带恼意的心态反应在手劲上,原本就薄的小布巾越洗越薄,搓著、揉著不会发出抗议声,但却渐渐地失去原先的柔软度。

直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他得意扬扬的摊开手帕想证明白己也有点本事时,纯白的手帕上面多出三个洞,远远望去像是一张人的脸孔,两个眼睛和张开的嘴巴正好在正中央,笑咪咪地十分逗趣。

但是没人笑得出来,杨天款一言不发的把他手中的手帕拿回,稍微拧乾摺成四方形,握在手心向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走回教室。

萧沐风懊恼地直骂自己笨蛋,一直想找机会道歉,可是始终说不出口。

而杨天款的父亲在一个月后拿了张离婚协议书,由大陆回来要她母亲签字,但是母亲不肯离婚和丈夫大吵了一架,自此父亲离家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死亡的消息由对岸传来。

※※※

“对不起。”

“咦!对不起?”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冒出一句道歉?

搔著头,萧沐风乾笑的朝杨天款鞠了个躬。”十年前洗坏你的手帕非常过意不去,老想著欠你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