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时的梦
戚玉玲的葬礼被安排在一个忧郁的星期天。或者原本也并没有想要安排在这样的时间里，只是天空分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小柔是个孤儿院的孤儿。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这一次，就由戚盛集团安排，将她和戚玉玲葬在一起。
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照顾姑姑。
戚溯风面对肃穆的灵堂，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巨大的悲痛在每一个细胞里翻滚着。这是他第二次参加亲人的葬礼。那次在微微的葬礼上，他就曾经感觉到过，那种亲人一瞬之间消失的感觉。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居然有两次如此令人心痛的葬礼。
虽然陆陆续续有戚盛集团的同事们前来参加葬礼，但是整个空气里似乎都飞舞着黑色的清冷。有人送来花圈，素素的颜色更加衬托着这满堂的萧瑟。有人送了挽联，黑色的挽联更加弥漫着一股生命消散的味道。
原来参与调查这个案件的王队长也来了。他送上挽联。但是也带来了一个让人心痛的消息。这个案件只能认定是自杀案件，即使这件事是多么不可思议。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当伤痛来临的时候，就像是一出戏。
黑白的葬礼因为凄冷的挽歌而更加令人心痛。戚溯风突然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掉了。那是一整个关于童年的回忆。随着沉痛的葬礼，一起被掩埋。一旦回忆，必定心痛无比。关于童年美好的记忆，与现在凄冷的葬礼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一起被埋葬，才不会再痛苦吧？连通关于她的记忆一起埋掉吧。不要再记起来。
再也没有痛苦了。留下的只有麻木。
戚溯风像是亲生儿子一样，为姑姑守灵。
阳关透射进来。却显得分外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谢依婷打了无数的电话都打不通。她多么希望每一次拨通那个号码的时候，会响起美妙优雅的琴声。那个悦铃是她听过很多遍的钢琴曲。但是每一次她拨打电话，手机里传出的总是那个机器人一般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谢依婷狠狠地将手机甩了出去。
正在看电视的谢爸爸赶紧跑过来安慰女儿。
“我的宝贝闺女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咋如此生气？”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溯风！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居然一直都关机！我想邀请他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谢爸爸挺着肥硕的肚子坐在女儿身边。
“婷婷消消气，或者他一会儿就开机了。要是他敢不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看我收拾他！”
谢依婷偎依在爸爸的怀里，像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鸟。
但是她不知道，戚溯风在承受着怎样痛苦的煎熬。或者她没有感受到过，那种与自己朝夕陪伴亲人突然消失的感觉。而她所感受到，只是有一棵足够茂盛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安乐。
谢依婷窝在豪华的真皮沙发里。
“爸爸！把电视关掉！这声音吵死了！什么狗屁财经！我的溯风都不接我电话了！”
她撒娇地对谢爸爸说。因为见不到戚溯风而十分烦躁。谢依婷的爸爸是市长。平日里在下属面前威风凛凛。但只要跟女儿在一起，他就像是一个忠实的仆人，永远是一副乐呵呵憨实的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肚子里装了多少劳动人们的血汗。
“婷婷，这样好了吧？”
看着爸爸将电视关掉，谢依婷微微消了一口气。那个戚溯风算什么东西！就算全天下俊俏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是还有一个最疼爱自己的爸爸么！只要他一出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谢依婷从沙发里出来，打开电脑，点开了几首当下很流行的歌曲。节奏感很强的音乐顿时弥漫在整个宽敞阔大的客厅。谢爸爸看着女儿随着音乐晃动身体，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女儿真是很漂亮，越看越顺眼！
这些天单位也是有很多令人烦躁的事情。但一看到漂亮的女儿，他似乎就能忘掉一切的烦恼。那些恼人的文件也都可以像风一样消散了。这个周末还是很开心的。晚上的时候，还可以为女儿过生日。
这么美好的一个周末，真是很难得！
可是直到晚上的时候，谢依婷都没有打通戚溯风的电话！
这回她可真是气坏了。
似乎愤怒已经充满了自己每一个细胞。
每一寸神经都愤怒地呼吸着。
该死的溯风！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不接本小姐的电话！居然在本小姐过生日的时候关机！居然敢无视本小姐的存在玩消失！
谢依婷低声咒骂。真是气死了！
但是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可能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要当面揍他一顿。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渲染开一朵微笑。
可是，直到生日派对要开始的最后时间，依旧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一次谢依婷彻底愤怒了！
“我不要生日party了，告诉我邀请的那些人，我因为有事，取消了party！”
谢依婷以命令的口气对爸爸说。而谢爸爸依旧笑呵呵地，按照谢依婷甩给他的一个小本子上的名单，逐个打电话。他的态度是那么和蔼，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就是个权大势大的市长。
“喂，是顾娜娜家么？我是婷婷的爸爸，婷婷因为有事，所以今天的生日聚会就取消了。很抱歉。对，对，如果有时间再聚吧。好的，就是这样。”
在谢爸爸打完了所有名单上的电话后，妈妈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可是谢依婷一直都听着音乐。完全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
他又去乐呵呵地央求谢依婷，让她吃饭。好半天，谢依婷才在爸爸“为她出气”的许诺中，气冲冲坐在了餐桌上。
“婷婷，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我家漂亮的婷婷生日快乐！”
谢爸爸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餐桌上。
“还有妈妈的。这次又被你这个老鬼抢了先！”谢妈妈假装生气地瞪了谢爸爸一眼。
谢依婷看着妈妈迫不及待的将一个同样很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心里一下子变亮了很多。戚溯风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死掉了，我不还是有爱我疼我的爸爸妈妈么！哼！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将两个小盒子一起拢入怀中。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拉开了被打成蝴蝶结的丝带。
看到里面的东西，谢依婷兴奋地跳起来。一个是她已经期待很久的三菱跑车的钥匙，一个是小巧精致的mp3。这个mp3可不是普通的mp3，它的外壳可是用真正的水晶打造的。外形设计简直让人着迷。
“谢谢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谢依婷眼睛闪耀着亮光，跳着来到爸爸妈妈的面前，在他们的脸上分别印了一个吻。
然后是一家三口欢乐的笑声。
空气里弥漫着幸福香甜的味道。
这个社会上所有的肮脏龌龊都与他们的幸福无关。他们是那么简单快乐。寒冷与饥饿从来都未曾出现在过他们的世界里。
******
闪电将乌黑的云层划破。
空气好像凝结了厚厚的冰层。
这已经是戚溯风为姑姑守灵的最后一天了。豆大的雨滴不断击打到玻璃窗上。因为单调的黑白颜色，灵堂显得分外凄冷。
“二少爷，您吃点东西。”
程管家将一锅煲好的人参莲子汤递到戚溯风的面前。
“这是夫人亲手为你煲的汤……”
“拿走。我不吃。”
戚溯风打断程管家，他的声音中带着阴冷的寒风。程管家再没敢说任何其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将汤锅端走。依旧有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向玻璃。噼里啪啦的声音。彻骨的寒意。
那个女人。戚溯风想到她，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恨意。在他的眼里，戚家或许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过。凭什么要称呼她夫人！一提到她，他的眼睛里就会闪耀出愤怒的火焰。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过世。小小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却凭空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身上缠绕着妖娆的雾气。人们都说她漂亮，但戚溯风总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妖精。攀沿富贵的女魔头。
无论她怎么献殷勤，戚溯风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母亲死后，姑姑一直像自己的亲妈一样照顾自己。那个时候对于那个陌生的女人，他一直很排斥。所以他宁愿长期住在姑姑家，跟微微一起上下学。也不愿意回到家，看她妖娆的嘴脸。而在姑姑家的时候，他和微微就是开心的小坏蛋。总是做一些错事，但姑姑从来都很包容他们。对于打碎的玻璃，也从来都没有怪罪过。
一想到童年。戚溯风感觉悲伤一下子浸入每一个细胞。
所有的神经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感觉到头顶一阵眩晕。
那些幸福的童年回忆都像褪色的电影一般回放，却带来无比的凄凉。他想努力地撑住身体，却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瘫软。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了。再听不见窗外哗哗的雨声。也听不见程管家急切的呼喊。白茫茫的一片。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好像是旧时的梦。
梦里，微微大声对他喊着，表哥，接球！
然后是她响彻云霄的大笑声。
玻璃碎裂的声音。
连同他们犹如泡沫一般的童年梦幻，一起碎裂开来。
(本章完)
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照顾姑姑。
戚溯风面对肃穆的灵堂，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巨大的悲痛在每一个细胞里翻滚着。这是他第二次参加亲人的葬礼。那次在微微的葬礼上，他就曾经感觉到过，那种亲人一瞬之间消失的感觉。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居然有两次如此令人心痛的葬礼。
虽然陆陆续续有戚盛集团的同事们前来参加葬礼，但是整个空气里似乎都飞舞着黑色的清冷。有人送来花圈，素素的颜色更加衬托着这满堂的萧瑟。有人送了挽联，黑色的挽联更加弥漫着一股生命消散的味道。
原来参与调查这个案件的王队长也来了。他送上挽联。但是也带来了一个让人心痛的消息。这个案件只能认定是自杀案件，即使这件事是多么不可思议。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当伤痛来临的时候，就像是一出戏。
黑白的葬礼因为凄冷的挽歌而更加令人心痛。戚溯风突然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掉了。那是一整个关于童年的回忆。随着沉痛的葬礼，一起被掩埋。一旦回忆，必定心痛无比。关于童年美好的记忆，与现在凄冷的葬礼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一起被埋葬，才不会再痛苦吧？连通关于她的记忆一起埋掉吧。不要再记起来。
再也没有痛苦了。留下的只有麻木。
戚溯风像是亲生儿子一样，为姑姑守灵。
阳关透射进来。却显得分外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谢依婷打了无数的电话都打不通。她多么希望每一次拨通那个号码的时候，会响起美妙优雅的琴声。那个悦铃是她听过很多遍的钢琴曲。但是每一次她拨打电话，手机里传出的总是那个机器人一般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谢依婷狠狠地将手机甩了出去。
正在看电视的谢爸爸赶紧跑过来安慰女儿。
“我的宝贝闺女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咋如此生气？”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溯风！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居然一直都关机！我想邀请他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谢爸爸挺着肥硕的肚子坐在女儿身边。
“婷婷消消气，或者他一会儿就开机了。要是他敢不来参加你的生日party，看我收拾他！”
谢依婷偎依在爸爸的怀里，像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鸟。
但是她不知道，戚溯风在承受着怎样痛苦的煎熬。或者她没有感受到过，那种与自己朝夕陪伴亲人突然消失的感觉。而她所感受到，只是有一棵足够茂盛的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安乐。
谢依婷窝在豪华的真皮沙发里。
“爸爸！把电视关掉！这声音吵死了！什么狗屁财经！我的溯风都不接我电话了！”
她撒娇地对谢爸爸说。因为见不到戚溯风而十分烦躁。谢依婷的爸爸是市长。平日里在下属面前威风凛凛。但只要跟女儿在一起，他就像是一个忠实的仆人，永远是一副乐呵呵憨实的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肚子里装了多少劳动人们的血汗。
“婷婷，这样好了吧？”
看着爸爸将电视关掉，谢依婷微微消了一口气。那个戚溯风算什么东西！就算全天下俊俏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是还有一个最疼爱自己的爸爸么！只要他一出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谢依婷从沙发里出来，打开电脑，点开了几首当下很流行的歌曲。节奏感很强的音乐顿时弥漫在整个宽敞阔大的客厅。谢爸爸看着女儿随着音乐晃动身体，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女儿真是很漂亮，越看越顺眼！
这些天单位也是有很多令人烦躁的事情。但一看到漂亮的女儿，他似乎就能忘掉一切的烦恼。那些恼人的文件也都可以像风一样消散了。这个周末还是很开心的。晚上的时候，还可以为女儿过生日。
这么美好的一个周末，真是很难得！
可是直到晚上的时候，谢依婷都没有打通戚溯风的电话！
这回她可真是气坏了。
似乎愤怒已经充满了自己每一个细胞。
每一寸神经都愤怒地呼吸着。
该死的溯风！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不接本小姐的电话！居然在本小姐过生日的时候关机！居然敢无视本小姐的存在玩消失！
谢依婷低声咒骂。真是气死了！
但是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可能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要当面揍他一顿。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渲染开一朵微笑。
可是，直到生日派对要开始的最后时间，依旧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一次谢依婷彻底愤怒了！
“我不要生日party了，告诉我邀请的那些人，我因为有事，取消了party！”
谢依婷以命令的口气对爸爸说。而谢爸爸依旧笑呵呵地，按照谢依婷甩给他的一个小本子上的名单，逐个打电话。他的态度是那么和蔼，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就是个权大势大的市长。
“喂，是顾娜娜家么？我是婷婷的爸爸，婷婷因为有事，所以今天的生日聚会就取消了。很抱歉。对，对，如果有时间再聚吧。好的，就是这样。”
在谢爸爸打完了所有名单上的电话后，妈妈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可是谢依婷一直都听着音乐。完全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
他又去乐呵呵地央求谢依婷，让她吃饭。好半天，谢依婷才在爸爸“为她出气”的许诺中，气冲冲坐在了餐桌上。
“婷婷，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我家漂亮的婷婷生日快乐！”
谢爸爸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餐桌上。
“还有妈妈的。这次又被你这个老鬼抢了先！”谢妈妈假装生气地瞪了谢爸爸一眼。
谢依婷看着妈妈迫不及待的将一个同样很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心里一下子变亮了很多。戚溯风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死掉了，我不还是有爱我疼我的爸爸妈妈么！哼！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将两个小盒子一起拢入怀中。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拉开了被打成蝴蝶结的丝带。
看到里面的东西，谢依婷兴奋地跳起来。一个是她已经期待很久的三菱跑车的钥匙，一个是小巧精致的mp3。这个mp3可不是普通的mp3，它的外壳可是用真正的水晶打造的。外形设计简直让人着迷。
“谢谢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谢依婷眼睛闪耀着亮光，跳着来到爸爸妈妈的面前，在他们的脸上分别印了一个吻。
然后是一家三口欢乐的笑声。
空气里弥漫着幸福香甜的味道。
这个社会上所有的肮脏龌龊都与他们的幸福无关。他们是那么简单快乐。寒冷与饥饿从来都未曾出现在过他们的世界里。
******
闪电将乌黑的云层划破。
空气好像凝结了厚厚的冰层。
这已经是戚溯风为姑姑守灵的最后一天了。豆大的雨滴不断击打到玻璃窗上。因为单调的黑白颜色，灵堂显得分外凄冷。
“二少爷，您吃点东西。”
程管家将一锅煲好的人参莲子汤递到戚溯风的面前。
“这是夫人亲手为你煲的汤……”
“拿走。我不吃。”
戚溯风打断程管家，他的声音中带着阴冷的寒风。程管家再没敢说任何其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将汤锅端走。依旧有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向玻璃。噼里啪啦的声音。彻骨的寒意。
那个女人。戚溯风想到她，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恨意。在他的眼里，戚家或许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过。凭什么要称呼她夫人！一提到她，他的眼睛里就会闪耀出愤怒的火焰。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有过世。小小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却凭空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身上缠绕着妖娆的雾气。人们都说她漂亮，但戚溯风总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妖精。攀沿富贵的女魔头。
无论她怎么献殷勤，戚溯风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母亲死后，姑姑一直像自己的亲妈一样照顾自己。那个时候对于那个陌生的女人，他一直很排斥。所以他宁愿长期住在姑姑家，跟微微一起上下学。也不愿意回到家，看她妖娆的嘴脸。而在姑姑家的时候，他和微微就是开心的小坏蛋。总是做一些错事，但姑姑从来都很包容他们。对于打碎的玻璃，也从来都没有怪罪过。
一想到童年。戚溯风感觉悲伤一下子浸入每一个细胞。
所有的神经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感觉到头顶一阵眩晕。
那些幸福的童年回忆都像褪色的电影一般回放，却带来无比的凄凉。他想努力地撑住身体，却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瘫软。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了。再听不见窗外哗哗的雨声。也听不见程管家急切的呼喊。白茫茫的一片。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好像是旧时的梦。
梦里，微微大声对他喊着，表哥，接球！
然后是她响彻云霄的大笑声。
玻璃碎裂的声音。
连同他们犹如泡沫一般的童年梦幻，一起碎裂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