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蔓延
姑姑出院了。
戚溯风总觉得这些天像是在噩梦中徘徊。姑姑虽然能吃能睡的，但最近意志一直都不清醒，不断说着胡话。并且好多身边的亲人都不认识了，连自己最亲的哥哥都不知道是谁。
她只是每日碎碎地念着。微微。溯风。溯风不要死。你那么漂亮，怎么会躺在樱花树下。好多的血。血。为什么会死。为什么。
或者有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仅仅在扮演一个人的角色。她会去扮演微微，学着微微的口气撒娇。有时候又扮演溯风，学着溯风的口气说，姑姑，工作忙，你要注意多休息。
医生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是说，有可能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而导致某些精神受损了。这样的情况只能静养。并且她貌似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如果有必要可以去看下心理医生。
她是这些天承受了太多了吧！戚溯风看着憔悴的姑姑。她不断叨念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刺痛了。而介入此事的警察也并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最后还是认定为，因为女儿自杀，而不堪承受巨大的打击，所采取的过激行为。
而没有人能够真正进入她的精神世界，也没有人能够了解她的梦。她认为梦里那个绝美的少年就是自己的侄儿戚溯风。樱花树下绝美的少年安静地死去。他的手臂上有深深地刀痕。血液犹如凄美的凌霄花被染成艳丽的绯红。
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在这样的梦里，有着怎样巨大的伤痛。
溯风从姑姑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谢依婷在楼下等他。他似乎最近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了。或者，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她在一起过的感觉。他的心都没有真正地放在她的身上过。
他和她坐在跑车里。
“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冷落你了。”
戚溯风的脸上像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冰蓝色的眸子里有股经久不散的雾气。
“溯风，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介意。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才好。”
谢依婷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她长直而柔软的头发犹如碧波中的丝绦。
戚溯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略带清淡体香的长发亲吻他的下巴。
“带你去蹦迪。好好宣泄一下。”
“好。”
车子犹如一匹飞奔的骏马，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这样的夜缠绕着一股疯狂。耀眼的霓虹在整个城市里隐隐浮动。
银色的跑车犹如暗夜里的精灵，停靠在一家灯火通明的迪吧前。
迪吧疯狂的音乐宣泄着癫狂的哀愁。人们像是受了伤害的野兽，在野蛮的音乐里翩翩起舞。他们，或者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变得麻木，再不为烦事劳累，再不为忧伤困扰吧。
溯风牵着谢依婷的手，进入夜晚浪漫的疯狂。迷幻而诱人的气息从发烫的地面缓缓升起，迪吧里的烟雾在整个空间拉开暧昧的帷幕。
这是整个城市里最后的轻浮与张狂。这样的感觉，真的能让他忘记她毅然决然的背影，真的能让他忘记，她狠狠丢给他的凄凉么？
******
不断从钢琴里飘逸出的音符犹如跳跃着的鬼火。
那些声音涤荡着凌瑶每根神经的末梢。窗外的樱花树已经花瓣落尽。而这钢琴的声音却让人感觉更加诡异凄凉。
“换一首曲子吧。这首听了好多遍了。”凌瑶抬头望着他。她的微卷的头发犹如浓郁安静的水藻。
嘉木对凌瑶笑了笑。依旧是那么温暖犹如阳光。
他的手轻轻落在黑白琴键上。凌瑶低下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音乐在空气里弥漫开。感觉像是一下子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在空气里泛着青草泥土的芬芳。他弹奏的很轻柔很轻柔。这首曲子的名字，凌瑶想了好一会儿，她是听过这首曲子的。
致爱丽丝。
像是一下子进入了梦里的幻境。凌瑶的嘴角有微微的笑容。很好听的曲子，让人听了以后有种幸福的感觉。琴房里温暖的灯光雕饰出暧昧的轮廓。凝固了的空气，传出漫长而令人窒息的心跳。
琴音慢慢地消散了。光线将空气照暖。开始慢慢发热。
有温热的气流。不断从一个身体里传递到另一个身体里。她能听见他紧凑的呼吸声。
氤氲的光线，将他们缩印成唯美的剪影。
******
家里面飞舞着一种莫名的清冷。
小柔一边将戚玉玲洒了汤汁的衣服收起来，一边听着戚玉玲卧室里的声音。最近戚玉玲的精神特别不正常。很多时候，她会突然从梦里惊醒，然后碎碎念着一些莫名的话语。她的话语里好像总提到美丽的少年。樱花树。或者是鲜血。可能是微微跳楼自杀，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为了防止戚玉玲再做出什么轻生的事情，家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锁死，一切尖锐锋利的东西也都藏得很好。她就像是一个囚犯，被锁进卧室里。
小柔将脏兮兮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她轻轻叹了口气。
戚玉玲的卧室里突然传出了“啊”的一声。然后是碎碎的低语。小柔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打开戚玉玲卧室的门。她看到戚玉玲无精打采地坐起身。她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而干燥。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
恍恍惚惚地。小柔听到她依旧在念叨着。为什么会死？他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死呢？他死了。樱花都落了。他死了……那些碎碎的话语，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凄凉。
小柔一边安慰戚玉玲。一边用温湿的毛巾拭掉她额头上的汗珠。而小柔在她的眼里似乎就是一个透明人。她的世界只有凄凉的荒芜。只有少年含恨而死的幻景。只有落不尽的樱花。
小柔让戚玉玲躺好。然后将毛巾重新洗了洗，拧干，又帮戚玉玲擦了一次脸。
戚玉玲又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了。
小柔看了看窗外。园子里的树叶都凋零了。绿色的草坪上，铺满了黄色的树叶。秋日的凄冷、荒凉、清爽，一起在视线里弥漫开。她看戚玉玲又睡了过去，转身走向客厅。
客厅里的电脑似乎好长时间没人用过了。显示器上已经扑了一层的灰尘。小柔用清洁剂小心翼翼地擦拭屏幕。当屏幕重新呈现往日的光泽，小柔满意地笑了笑。她先按下屏幕上的开关，然后又将电脑主机的开关按了一下。
桌面图案缓缓显示出来，是微微的照片。
她笑的很开朗。短发衬托着她脸上一股特有的英气。小柔打开一个被命名为音乐的文件夹，点开了一组音乐。音箱里顿时爆发出节奏感很强的舞曲。乐感在细神经末梢沸腾起来。那是微微经常听的音乐。她喜欢穿着很嘻哈的衣服，在客厅里随着舞曲里强势的音乐舞蹈。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客厅里飞舞着一股死寂的清冷。
电脑千千静听播放器里，突然显示出一首英文歌曲的名字。确切地说，那不是歌曲，而是一首纯音乐。一种莫名的悲伤蓦然间闯入每一个细胞。所有悲伤的记忆，一下子犹如抑郁的蓝色墨水般，在脑海里弥漫开。
有樱花飘零的凄冷。
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像是有雪花飘落下来，犹如凋零的苍白梅花。樱花树在凄冷的雪雾里飘落到少年的身上。绝美的容颜。细碎的头发亲吻他被露水浸润的额头。他手臂上有深深地刀痕。血流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氤氲的雾气。
少年的脸，犹如苍白的宣纸。
女孩在他的旁边不停地呼喊。却没有一点的声音。声音消失了。颜色变淡了。
那个绝美的少年，怎么会死呢？
一个念头蓦地传入她的脑海。巨大的悲伤开始轰击她的每一根神经。孤儿。她突然想起自己幼年悲惨的身世。自己是一个孤儿。只能每日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小柔的瞳孔开始缓缓失去了焦距。她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他如此俊美，怎么会那样凄冷地死去？
像是着了魔。
小柔缓缓地走进厨房。煤气灶升腾起一朵朵淡蓝色的火焰。她轻轻地吹着。火焰幽幽地飘动。时间凝固了。空气冻结了。火焰怎么吹都不灭。她拿起一个小盆，接了一些水。朝着幽然飘动的火焰泼去。
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小柔走过客厅的时候，突然碰到了电源的插座。有些许的火星。然后整个空气都爆炸了。大火犹如嗜血的恶魔吞噬着每一寸空间。小柔缓缓地回过身，她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大火，却没有一点的恐惧感。反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泛起一丝解脱的微笑。她将手缓缓地靠近火焰。慢慢走入其中。空气里弥漫着因为烧灼而发出的滋滋声。
再也没有世间的冷落。再也没有烦躁的喧嚣。再也没有孤独纠缠。
眼前是纯净素白的世界。宛若天堂。
(本章完)
戚溯风总觉得这些天像是在噩梦中徘徊。姑姑虽然能吃能睡的，但最近意志一直都不清醒，不断说着胡话。并且好多身边的亲人都不认识了，连自己最亲的哥哥都不知道是谁。
她只是每日碎碎地念着。微微。溯风。溯风不要死。你那么漂亮，怎么会躺在樱花树下。好多的血。血。为什么会死。为什么。
或者有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仅仅在扮演一个人的角色。她会去扮演微微，学着微微的口气撒娇。有时候又扮演溯风，学着溯风的口气说，姑姑，工作忙，你要注意多休息。
医生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只是说，有可能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而导致某些精神受损了。这样的情况只能静养。并且她貌似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如果有必要可以去看下心理医生。
她是这些天承受了太多了吧！戚溯风看着憔悴的姑姑。她不断叨念着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刺痛了。而介入此事的警察也并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最后还是认定为，因为女儿自杀，而不堪承受巨大的打击，所采取的过激行为。
而没有人能够真正进入她的精神世界，也没有人能够了解她的梦。她认为梦里那个绝美的少年就是自己的侄儿戚溯风。樱花树下绝美的少年安静地死去。他的手臂上有深深地刀痕。血液犹如凄美的凌霄花被染成艳丽的绯红。
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在这样的梦里，有着怎样巨大的伤痛。
溯风从姑姑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谢依婷在楼下等他。他似乎最近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了。或者，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她在一起过的感觉。他的心都没有真正地放在她的身上过。
他和她坐在跑车里。
“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冷落你了。”
戚溯风的脸上像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冰蓝色的眸子里有股经久不散的雾气。
“溯风，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介意。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才好。”
谢依婷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她长直而柔软的头发犹如碧波中的丝绦。
戚溯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略带清淡体香的长发亲吻他的下巴。
“带你去蹦迪。好好宣泄一下。”
“好。”
车子犹如一匹飞奔的骏马，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这样的夜缠绕着一股疯狂。耀眼的霓虹在整个城市里隐隐浮动。
银色的跑车犹如暗夜里的精灵，停靠在一家灯火通明的迪吧前。
迪吧疯狂的音乐宣泄着癫狂的哀愁。人们像是受了伤害的野兽，在野蛮的音乐里翩翩起舞。他们，或者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变得麻木，再不为烦事劳累，再不为忧伤困扰吧。
溯风牵着谢依婷的手，进入夜晚浪漫的疯狂。迷幻而诱人的气息从发烫的地面缓缓升起，迪吧里的烟雾在整个空间拉开暧昧的帷幕。
这是整个城市里最后的轻浮与张狂。这样的感觉，真的能让他忘记她毅然决然的背影，真的能让他忘记，她狠狠丢给他的凄凉么？
******
不断从钢琴里飘逸出的音符犹如跳跃着的鬼火。
那些声音涤荡着凌瑶每根神经的末梢。窗外的樱花树已经花瓣落尽。而这钢琴的声音却让人感觉更加诡异凄凉。
“换一首曲子吧。这首听了好多遍了。”凌瑶抬头望着他。她的微卷的头发犹如浓郁安静的水藻。
嘉木对凌瑶笑了笑。依旧是那么温暖犹如阳光。
他的手轻轻落在黑白琴键上。凌瑶低下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音乐在空气里弥漫开。感觉像是一下子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在空气里泛着青草泥土的芬芳。他弹奏的很轻柔很轻柔。这首曲子的名字，凌瑶想了好一会儿，她是听过这首曲子的。
致爱丽丝。
像是一下子进入了梦里的幻境。凌瑶的嘴角有微微的笑容。很好听的曲子，让人听了以后有种幸福的感觉。琴房里温暖的灯光雕饰出暧昧的轮廓。凝固了的空气，传出漫长而令人窒息的心跳。
琴音慢慢地消散了。光线将空气照暖。开始慢慢发热。
有温热的气流。不断从一个身体里传递到另一个身体里。她能听见他紧凑的呼吸声。
氤氲的光线，将他们缩印成唯美的剪影。
******
家里面飞舞着一种莫名的清冷。
小柔一边将戚玉玲洒了汤汁的衣服收起来，一边听着戚玉玲卧室里的声音。最近戚玉玲的精神特别不正常。很多时候，她会突然从梦里惊醒，然后碎碎念着一些莫名的话语。她的话语里好像总提到美丽的少年。樱花树。或者是鲜血。可能是微微跳楼自杀，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为了防止戚玉玲再做出什么轻生的事情，家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锁死，一切尖锐锋利的东西也都藏得很好。她就像是一个囚犯，被锁进卧室里。
小柔将脏兮兮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她轻轻叹了口气。
戚玉玲的卧室里突然传出了“啊”的一声。然后是碎碎的低语。小柔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打开戚玉玲卧室的门。她看到戚玉玲无精打采地坐起身。她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而干燥。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
恍恍惚惚地。小柔听到她依旧在念叨着。为什么会死？他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死呢？他死了。樱花都落了。他死了……那些碎碎的话语，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凄凉。
小柔一边安慰戚玉玲。一边用温湿的毛巾拭掉她额头上的汗珠。而小柔在她的眼里似乎就是一个透明人。她的世界只有凄凉的荒芜。只有少年含恨而死的幻景。只有落不尽的樱花。
小柔让戚玉玲躺好。然后将毛巾重新洗了洗，拧干，又帮戚玉玲擦了一次脸。
戚玉玲又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了。
小柔看了看窗外。园子里的树叶都凋零了。绿色的草坪上，铺满了黄色的树叶。秋日的凄冷、荒凉、清爽，一起在视线里弥漫开。她看戚玉玲又睡了过去，转身走向客厅。
客厅里的电脑似乎好长时间没人用过了。显示器上已经扑了一层的灰尘。小柔用清洁剂小心翼翼地擦拭屏幕。当屏幕重新呈现往日的光泽，小柔满意地笑了笑。她先按下屏幕上的开关，然后又将电脑主机的开关按了一下。
桌面图案缓缓显示出来，是微微的照片。
她笑的很开朗。短发衬托着她脸上一股特有的英气。小柔打开一个被命名为音乐的文件夹，点开了一组音乐。音箱里顿时爆发出节奏感很强的舞曲。乐感在细神经末梢沸腾起来。那是微微经常听的音乐。她喜欢穿着很嘻哈的衣服，在客厅里随着舞曲里强势的音乐舞蹈。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客厅里飞舞着一股死寂的清冷。
电脑千千静听播放器里，突然显示出一首英文歌曲的名字。确切地说，那不是歌曲，而是一首纯音乐。一种莫名的悲伤蓦然间闯入每一个细胞。所有悲伤的记忆，一下子犹如抑郁的蓝色墨水般，在脑海里弥漫开。
有樱花飘零的凄冷。
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像是有雪花飘落下来，犹如凋零的苍白梅花。樱花树在凄冷的雪雾里飘落到少年的身上。绝美的容颜。细碎的头发亲吻他被露水浸润的额头。他手臂上有深深地刀痕。血流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氤氲的雾气。
少年的脸，犹如苍白的宣纸。
女孩在他的旁边不停地呼喊。却没有一点的声音。声音消失了。颜色变淡了。
那个绝美的少年，怎么会死呢？
一个念头蓦地传入她的脑海。巨大的悲伤开始轰击她的每一根神经。孤儿。她突然想起自己幼年悲惨的身世。自己是一个孤儿。只能每日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小柔的瞳孔开始缓缓失去了焦距。她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他如此俊美，怎么会那样凄冷地死去？
像是着了魔。
小柔缓缓地走进厨房。煤气灶升腾起一朵朵淡蓝色的火焰。她轻轻地吹着。火焰幽幽地飘动。时间凝固了。空气冻结了。火焰怎么吹都不灭。她拿起一个小盆，接了一些水。朝着幽然飘动的火焰泼去。
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小柔走过客厅的时候，突然碰到了电源的插座。有些许的火星。然后整个空气都爆炸了。大火犹如嗜血的恶魔吞噬着每一寸空间。小柔缓缓地回过身，她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大火，却没有一点的恐惧感。反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泛起一丝解脱的微笑。她将手缓缓地靠近火焰。慢慢走入其中。空气里弥漫着因为烧灼而发出的滋滋声。
再也没有世间的冷落。再也没有烦躁的喧嚣。再也没有孤独纠缠。
眼前是纯净素白的世界。宛若天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