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向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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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些真相

    半个时辰之后,安柔已经做好了晚饭,帮着将饭菜端上餐桌,楚寻还没坐下,就被安海急不可耐地拉着劝酒:“来来来,楚小子,我们先干一杯,我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

    楚寻瞪着安海手中的两大碗淡黄色的果酒,心里已经不想再吐槽了。

    说好的一杯呢,这明明是个大海碗吧,就算果酒不容易喝醉,但是这么一大碗下去,我还要不要吃饭了。

    “爸!你再这样,我要没收了啊。”

    好在还有安柔这个终极大boss能够镇压安海,楚寻得以死里逃生,偷偷擦了擦冷汗,楚寻默默地捧着饭碗开始扒拉着。

    “咳咳,好吧,先吃菜,先吃菜,我自己先抿一口,开开胃,开开胃。”

    安海指望不上连城,又撩拨不了楚寻,只能讪讪地一笑,护着自己手中的海碗,美美地灌下一大口。

    终于清静了,四个人开始安静地吃饭,只是不时传来安海大口大口的咕噜声。

    吃到一半,安海已经解决完了一坛子果酒。偷偷拿眼睛瞟着女儿,安海的手默默地伸向楚寻面前那碗果酒。

    “哎。”

    安柔叹了一口气,安海不老实的手闪电般收回,装作擦拭了一下桌面,老老实实地吃饭。

    “楚大哥,你会喝酒吗,如果会喝,等你吃完,陪我爸喝一点吧。我酿的果酒不那么容易醉人,比不上大城市里的美酒,但也稍微能起到驱寒活血的功效。你少喝一点,对你的身体应该有点帮助的。”

    了解自己老爸的安柔,其实并不是反对安海喝酒,只是为了控制度量,防止安海喝醉。因为每次安海喝醉,总会想起自己逝去的爱人,也就是安柔的母亲。

    每每在这个时候,安海总是会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他总是痛诉着自己的无能,却又不愿意向人诉说。

    安海不愿意将这些痛苦分担给安柔,而如果跟连城倾诉,连城肯定会耐不住安柔的软磨硬泡,将安海不愿意告诉女儿的那些事情透露给安柔。

    如果那样,只能是多一个痛苦的人,安海不愿意女儿痛苦,他只希望女儿能够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痛苦并不能通过分担而变得淡薄,安海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这一切。

    哪怕安柔曾经为此哭泣,安海还是选择瞒着女儿。

    在他看来,安柔不知道真相,最多只能胡思乱想,那就可好可坏。这样至少能让安柔心怀希望,希望总有一天能再见到自己的妈妈。这样总好过告诉她,其实你的母亲已经死去,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好,其实我也很想尝尝果酒的滋味。”

    楚寻不是白痴,他能猜到安柔的用意,他很愿意帮这个忙。

    甚至楚寻都能隐隐地猜测到,安海藏在心里的秘密,而且他理解安海不告诉安柔真相的做法,有些事情,知道会比不知道好,父爱总是霸道而又深沉的。

    连城默默地吃完饭,然后帮着安柔收拾,每次这个时候,其实痛苦的又何止安柔父女。安柔的那些无助和彷徨,总是深深地刺痛着连城的心。

    桌上只剩下了楚寻和安海,安海已经有些醉意了。

    连城拉着安柔的手,将安柔拥入怀中,两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等待着。

    “安大叔,感谢你的收留和救命之恩,我敬你一杯。”

    楚寻浅尝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碗里的果酒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像前世的黄酒,却又比黄酒更清淡,有一些果汁味。

    “哈哈,好,来,我们今晚喝个痛快。”

    两个人一个想买醉,另一个想灌醉对方,因此劝起酒来,非常顺利。

    半个时辰不到,楚寻已经喝的肚子发胀,期间楚寻还去搬了好几次酒。

    “楚小子,我跟你说,老安我这些年苦啊。”安海终于喝醉了,他至少比楚寻多喝了两倍的量,地上已经倒着好几个空坛。

    “安大叔,我知道的,您为了养活安柔不容易。”

    “在这个乱世,谁都活的不容易,该死的魔兽,万恶的战争,让我们失去了太多。”

    楚寻并没有急于求成,他选择徐徐善诱,安海果然上当。

    “谁说不是呐,那些该死的魔兽,他们真的统统该死啊。”安海已经渐渐地被勾起了回忆,双眼开始泛红。

    没想到刚一试探,安海就给出了方向,楚寻心中顿时有了底。

    “安大叔,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见到安大婶呢?你们闹矛盾了吗?”

    “闵柔?我的闵柔啊!我心爱的妻子她,呜呜。”

    安海突然间仿佛被搓到了痛处,安海顿时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意识混乱中,安海还不忘下意识地看了看里屋的方向。

    “她没了,没了啊,她被那些该死的魔兽给害死了啊。”

    安海发现里屋里没有一丝灯光,心想女儿应该已经睡下了,终于倾诉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痛苦。

    黑暗中,安柔在听到父亲这句话的时候,顿时犹如晴天霹雳。

    这些年,安柔她有过种种猜测,她猜测母亲是不是跟父亲闹矛盾,所以离开;猜测父母也许是私定终身,母亲被外公家带走;猜测母亲是不是在战乱中失散,找不到他们父女。但是她下意识地逃避去猜测母亲已经死去这个可能。

    此时被安海证实了这个消息,安柔心中的侥幸顿时被残忍地击碎。

    “呜……”安柔忍不住悲泣。

    连城急忙捂住安柔的嘴,心疼地将安柔抱得更紧。他多想替安柔分担,替她心痛,但是这种事情,旁人却无能为力。

    注意到暗中的动静,楚寻暗暗心中一叹,其实在安海这句话之前,他已经猜出了答案,可是他没有阻止安海的自言自语。

    楚寻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既然选择帮助安柔,就绝不会半途而废。而安柔,既然选择打探这个秘密,那么想必她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在这件事情上,楚寻认为安柔有知情的权力。

    楚寻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喝着酒。

    安海也不用楚寻再引导,自己就迷迷糊糊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年,在安柔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安海他们所在的部落和另一个部落发生了战争。那场战乱,两个部落都杀红了眼睛,死尸遍地。安海一介平民,不得不被迫带着妻子跟着逃难。流离失所的逃难队伍,遭到了魔兽的袭击,安海顾得了妻子,顾不了女儿,顾得了女儿,顾不了妻子。

    最后,安海抱着女儿,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魔兽撕咬、拖走。

    说道这里安海已经泣不成声,黑暗中,连城抱着已经痛哭到昏厥的安柔,默默流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