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人泪娃儿
字体: 16 + -

第3章



“没错!我是为你家财产才‘下’嫁。你娘不也是,否则哪个女人没事不当正妻爱当妾。”瞄一眼,打个呵欠,她懒懒。

“你敢骂我娘?我要去告诉我爹,叫他不要你这个坏女人当冲喜丫头。”

“原来骚蹄子是句称赞话,对不起哦,我误会你娘的好意。”橙儿不理他的威胁。

“你……”他一句话答不上,一张脸涨得老红,手指着她的脸,狠狠地咬口果子,仿佛将她当成手中果子,摆进嘴里碎尸万段。

“我很饿,没事你不要把果子咬在嘴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会联想到拜拜时的大猪公。”手放下,红色的头盖巾挡住他肥胖身影。

“你欺侮我!我要去告诉娘,往后你当我家媳妇,她有权利整治你。”不过是妾,想整她,省省吧!

她不理他,他气得往前几步,手一抓,将她的红盖头扯下。

哦!他靠得好近,她都能闻到成熟果子的香味了。

饥肠辘辘,腹中冤枉声此起彼落,她有一忽儿失神,想伸手抢过肥仔手上的果子,幸好理智里的炸肉肥鹅救下她的形象,舔舔唇,她再次端坐整齐。

“继善少爷,您在这里,满园丫头到处都找不到您,几乎要把房子翻过来。”刚刚穿藕色衣服的姑娘走进来,看见肥仔连忙大声嚷嚷。她这一喊,喊进了一大群人。

“如意,你很讨厌呐,不会小声……”继善的话让人从中截下。“继善,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拿你嫂子的头巾?”留着八字胡的长孙老爷怒问,继祯的病已经搞得他心力交瘁,他还在这当头搅和。

“你不准欺侮我的小媳妇哦!”长孙老爷的正妻走来,轻轻取回他手中的红帕子。转到橙儿面前问:“你叫橙儿是吗?对不起哦!继祯的病很重,我们等不及将婚事筹备完善,就急忙赶办喜。事,下回,你们圆房夜,娘保证,一定给你们盛盛大大再热闹一回。”

她喜欢这个“娘”,橙儿对她轻笑。“我觉得很好。”

“真的吗?往后继祯要麻烦你多照顾。”

拍拍她的小手,长孙大奶奶拉拉橙儿,这女孩子虽是小户人家出身,却雍容自若,一副大家闺秀气度,毕竟是念过书的孩子。

“我会努力,为他也为我自己,我要让他健康起来。”她说得笃定。听了这句话,长孙夫人眼里蓄满泪水,大夫都不敢对她说上这样一句自信话,橙儿竟然说出口,怎能教她不感动。“我把继祯托给你了。”

“嗯!”她郑重点头。

“快快快,快把继善少爷的衣服穿戴起来,吉时快到了。”媒婆的急声催促,催动满屋子人动作。

有人过来替橙儿将头发扶齐,再添丹笔,把她已是精致的小脸描绘得更加漂亮,红帕子盖起,她的视线又落在穿着绣花鞋的脚上,鞋子有些夹脚,嫁裳却又过大,一不小心就会跌跤。

不一会儿,锣鼓喧天,喜娘将红彩带一端交到她手上,橙儿紧紧握住,另一手没忘记去提提过长下摆。

走下床,代哥哥迎亲的继善兴起坏心眼,用力扯拉彩带,下一刻,橙儿差点摔倒,幸而她平日常运动,动作灵活得很,才站定身子,她就跨出大脚步,绊上他的后脚跟。砰!肥胖的身子直直贴上地板,橙儿忙扔下彩带免得遭池鱼之殃。

刚刚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分明,长孙老爷过来,提起继善的衣领,口气严厉地说:“今天是你哥哥的大日子,你要不给我安分,等明儿个看我怎么处罚你。”接下来,几个奴仆走过来替他拍衣整裳,擦脸拭手。他转脸,狠狠瞪过橙儿一眼,然她的脸遮掩在红巾下,他的愤怒只能对自己。终于,人群热热闹闹转往大厅,只有八字相冲、不被允许参加婚礼的二奶奶躲在槐树后面瞪眼。

自儿子进房闹事开始,她就在窗外偷瞧偷听,满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偏又来场儿子跌得狗吃屎的闹剧画面,这下子,她和橙儿的梁子结大了。

“死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让个脚踩棺材的半尸起死回生!”冷冷一笑,她腻了当老二,这回,她要母凭子贵、要坐上主母地位,谁也别想拦她。

上这样一句自信话,橙儿竟然说出口,怎能教她不感动。“我把继祯托给你了。”

“嗯!”她郑重点头。

“快快快,快把继善少爷的衣服穿戴起来,吉时快到了。”媒婆的急声催促,催动满屋子人动作。

有人过来替橙儿将头发扶齐,再添丹笔,把她已是精致的小脸描绘得更加漂亮,红帕子盖起,她的视线又落在穿着绣花鞋的脚上,鞋子有些夹脚,嫁裳却又过大,一不小心就会跌跤。

不一会儿,锣鼓喧天,喜娘将红彩带一端交到她手上,橙儿紧紧握住,另一手没忘记去提提过长下摆。

走下床,代哥哥迎亲的继善兴起坏心眼,用力扯拉彩带,下一刻,橙儿差点摔倒,幸而她平日常运动,动作灵活得很,才站定身子,她就跨出大脚步,绊上他的后脚跟。砰!肥胖的身子直直贴上地板,橙儿忙扔下彩带免得遭池鱼之殃。

刚刚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分明,长孙老爷过来,提起继善的衣领,口气严厉地说:“今天是你哥哥的大日子,奇#書*網收集整理你要不给我安分,等明儿个看我怎么处罚你。”接下来,几个奴仆走过来替他拍衣整裳,擦脸拭手。他转脸,狠狠瞪过橙儿一眼,然她的脸遮掩在红巾下,他的愤怒只能对自己。终于,人群热热闹闹转往大厅,只有八字相冲、不被允许参加婚礼的二奶奶躲在槐树后面瞪眼。

自儿子进房闹事开始,她就在窗外偷瞧偷听,满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偏又来场儿子跌得狗吃屎的闹剧画面,这下子,她和橙儿的梁子结大了。

“死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让个脚踩棺材的半尸起死回生!”冷冷一笑,她腻了当老二,这回,她要母凭子贵、要坐上主母地位,谁也别想拦她……

第二章匆匆行过大礼,橙儿被送进房间。一时间,热闹喧腾在前头,全与她无关。

在椅子上坐好久,过大的凤冠压得她喘不过气,还有吴大婶说的炸肉肥鹅屋迟不见端上来,她饿得想喊救命。

偷偷掀起盖头一角,这一个“偷偷”,让她看见满桌果子,急急地,她抓一把花生塞进嘴巴,嚼着嚼着,嚼出满嘴香,就是没肥鹅,有点东西垫垫胃也是好的。

吃过花生又吃进满嘴红枣,越吃越顺口,越吃越自然,到最后她索性连红盖头都拿下来,一口桂圆一口茶,吃到满肚饱。

脱下夹脚鞋子,脚板好舒服,动动脚趾头,伸伸懒腰,酸痛的筋骨得到舒展,打个呵欠,她缓缓往内屋走去,张眼四望,她要寻来一张床,跳上去,好好睡个过瘾觉。

刚跨进内室,一屋子的药味熏得她皱眉,这房子教人怎睡得好,闷都闷死人啦!

她走到墙边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吸吸带着寒意的空气,她的精神好些些。

从窗户往外看,这是个好大的院落呢!

院子里小桥流水,人工河面结上薄冰,几树枯枝站在河岸,到了夏天,会是一片苍翠鲜绿吧!

她爱上这条小河,那会让她联想到夏天的家乡。那些年,她总在河里抓鱼、张网捕虾,整村的男孩子里寻不出一个有她的好本事。夜里鱼虾上桌,她喜欢看全家人围在餐桌前。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那是一种身为男子的骄傲,爹常说,她合该是个儿子。

铺上石头的泥土缝里,野草的新芽冒出,春天快到了。

低头,窗外几盆盆栽倒是绿意盎然,那是种她不认识的娇贵植物,长长一排绕满屋子一圈。她会喜欢这里!点点头,她给自己打气。

转身,走回床边,床上躺着一个男孩,看起来身高和她差不多,眼睛眯眯不太有神,却是斜眉飞墨,很有精神的两道剑眉。

他的鼻子很挺,嘴唇薄薄的,抿成一道直线,不见笑意,今天是他的新婚日呢!

抬抬他露在棉被外的手,柴干枯瘦,他让疾病给折腾坏了,淡淡地,她心底起了一层怜惜。

“你就是长孙继祯?”橙儿问。

他点头,很轻,一不仔细就看不见。

“我是孟予橙,你爹娘找来的冲喜新娘,我不晓得冲喜对你有没有用,但是为了我、为你自己、为你爹娘和所有所有关心你的人,你都不能认输。”

常常,她这样对自己说话,因此再困难的环境都阻挠不了她向前进。

又是点头,很轻,仍然一个粗心就会忽略,但是这回他的唇松开,直线带出曲线,笑容从嘴角流泄。

他认同她的话?坐在他身旁,胸中储存多日的心底话,她找到倾听人。

“我爹娘刚过世不久,我们姐妹约定好了不哭,但是心比哭过更痛几十倍。那些天,我们跪在坟前,日日回想过去的时光,恨起上天,为什么不让那段重新回来?'这段话是二姐告诉她的,那些夜晚,四个姐妹头靠着头,谈着过往时光,她们的童年在那些夜里结束,很多人心疼她们的早熟,可是心疼归心疼,命运横在眼前,该她们去闯的,谁也无法替代。

“我不晓得你有没有经历失去亲人的痛,如果你碰过,就会知道,最苦的不是去世的人,而是留下来的人,你舍得长孙夫人为你痛心疾首吗?”

“我娘……还好吗?”他虚弱地问。

直到现在,橙儿首次听见她丈夫的声音,谈不上好听,但是莫名地让她心安。

“她不好,虽然她慈蔼地对我微笑,但我知道她强颜欢笑,儿子命运未定,没有母亲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