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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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真说盛行的话,京师一带才是重镇,不过近来江南一带倒也开始流行,就连迷魂香也出了多种,不过,通常都是在妓楼舞坊流通。”蒙醒倒也没察觉她的异状,自顾自地接下去道。

“那么,要取得那些东西,是不是非要透过市舶司才能到番地买卖?”明知道追问这问题根本是于事无补,但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倒也说不准,毕竟经过市舶司就得要让官方抽上十分之一的税,因此走私的商队倒也不少。”

“哦……”

这么说来,她不能单看这方面的事来论他的罪了。

“怎么着?”蒙醒抬眼睇着她。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一径地笑着,暗恼自个儿问得太过深入,这会儿反倒找不到台阶下……混蛋,那家伙居然教她在这儿等了这么久。

“难不成是臧大人有使用媚药的习惯?”

“当然不……”

“我知道臧大人的身边有不少的红粉知己,或许有的时候需要媚药助兴,臧夫人若想查,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查得到。”

傅珏凰眉头先是微蹙,而后瞬地放松。“真的?”

“只要夫人一句话,我会赶在回苏州之前给夫人答复。”蒙醒笑得桀骛不驯,笑得眉眼都弯了。

睇着他半晌,她突地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这人到底图谋些什么?

“夫人能给我什么好处?”他不禁发噱。“不就是萍水相逢,只觉得夫人对眼,顺手帮夫人一把罢了,不算什么。”

“这……”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臧彧炎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厅里,大剌剌地闯进两人之间,勾人的桃花眼来回瞪着眼前看似卿卿我我的一对男女。

这两个人,怎会无端地凑在一块儿,而且还有说有笑、眉来眼去?

听说她特地送药材过来,原以为她是前来陪罪,可眼前这阵仗一瞧……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臧大人,你的鼻子怎么了?”蒙醒讶异地指着臧彧炎。

“我……”啐,管他鼻子如何!他未免管得太多了。“妳说,妳在同他聊什么,怎会聊得这般亲近?”

他转过头瞪着没戴帷帽出门的傅珏凰。

她瞧着他鼻梁上头尚未消退的瘀青,忍不住掩嘴而笑。

看来,她打的那一拳力道的确不轻,可她没料到已经过了十几日,居然还看得到痕迹。

“妳……”笑什么?他很可笑吗?“妳……妳给我过来,我那儿忙得像是战场,妳过来帮我。”

话落,他拉着她便往外走,也不管厅里还坐了个蒙醒。

“我帮你什么?我还得去一趟丝造厂,有几条街的织户出了问题,我……”混蛋,这家伙真是太不懂礼教了,蒙爷还在大厅耶,好歹也要同他打声招呼才离开吧,总不能因为他是官就对人家视若无睹。

早知道会落得这下场,她死也不肯走这一趟。

只靠月色引路的大街上拖着轿子长长的影子,拐了个弯,停在臧府大门前,随后走下一长一短的身影。

踏进大门,臧彧炎同一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随即跟在傅珏凰的身后走。

一路上,两人皆不说话,直到踏进了西苑喜房里。

“你要睡这儿?”见他踏进房里,她狐疑地盯着他。

“要不呢?”他不禁发噱。“这是我的房间,难道我不能睡这儿?”

“你不是一直都没回这儿过夜?”

“那是因为我忙得没时间回来,妳真以为我在外头风流快活不成?”啐,今儿个忙碌的阵仗,难道她没瞧清楚?

傅珏凰冷哼一声。“还说呢,今儿个我本来要去丝造厂,还要顺便去桐景街的,却教你害得哪儿也没去成,什么事也没办妥,到时候要真出了乱子,别怪我把这笔帐算在你头上。”

“妳还敢说到我头上来?”他张大了嘴。“我才要问妳这几天究竟在搞什么鬼,趁着我在外头忙,妳居然在妳自营的客栈里过夜,这事要是传出去象话吗?”

“你知道?”

他知道她在客栈里头住了十来天?不,他怎会知道她在外头经营了一家客栈?这事儿只有大姐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他不禁冷啐了一口。“妳那家客栈是年前才开始经营的,原本是方家客栈,而后经营不善,教妳给顶了下来,总共才花了八十两,算是捡到了便宜。”

“哦?”

他竟然连价钱都晓得!

“先前妳回府拿东西时,难道看不出来亦晴压根儿没发觉妳不在府里吗?”

“那又怎样?”她没好气地道。

“是我对亦晴说妳同我都在司衙里。”见她满脸讶异,他又接下去说:“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想……妳也不愿意闹得众人皆知吧。”

她微挑起眉睇着他,不知怎地,老觉得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见她不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着:“我原本是想要去找妳的,可是司衙的事教我忙得不可开交,想要派人手去捉妳回来,才发觉府里头的人手全都教我大哥派去找大嫂了……”

听到这话,她默默地低下螓首。

唉,大姐啊……

“真不是我要说的,妳们傅家的女人真的很了不起呀,一个四处跑,一个躲起来……”话到此,臧彧炎轻叹了一口气。“妳说,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教妳别再逃到客栈里?”

好歹他们都成亲了,尽管这亲事结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终究是结了,她已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在杭州城里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怎能放任她在外头生活,落个话柄给百姓当茶余饭后的消遣?

“我并没有逃到客栈,我只是觉得咱们该好生冷静,分开一段时日。”她撇了撇嘴。

“确实是该冷静……”他指了指自个儿的鼻梁。

“那是你活该!”她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意。“明知道我在沐浴,却又硬要走上前,就算你是我的相公,你也不该无视我的要求。”

“看来,妳是认为这一拳打得理所当然了?”

“只给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事实上,若是一拳没击倒他,她肯定会手脚并用,非要他倒地不可。

“那我赤条条地昏睡到天亮,因而染上风寒,也是我咎由自取?”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谁教你自个儿要脱光衣裳的?因此着了凉能怪谁呢?”

“那我是要怪我自个儿了?”

“可不是!”

臧彧炎羞恼地瞪着她噘起的小嘴,不由得乏力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着吧,妳索性直接告诉我,妳心里究竟在不痛快些什么,咱们把不痛快的事说开,往后别老是赌一口气,一眨眼就不见人影,畏罪潜逃也不是这种逃法,妳说是不?”

“谁畏罪潜逃了?”她咕哝着。

“既然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是妳不情我不愿,但这桩婚事终究是成了,与其要冷斗到老,咱们还不如当朋友,妳意下如何?”他边说边盘算,彷若正在策划着什么。

“当朋友?”她一愣,竟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对,依咱们的个性,当朋友好过当夫妻。”嗯,这样的说法好似有些不对,应该是……“这么说吧,咱们的交情,该是像朋友一般,不过名义上,咱们依旧是夫妻,对于夫妻之间该有的礼教和尊重,妳都该给我。”

闻言,她不禁翻了翻白眼;照他这种说法,不等于是没说?

可,不知怎地,方才心窝猛然窜起的闷痛,现下似乎又平静了些。怪了,她该不会也染上风寒了吧?

“好,妳没说,我当妳默认了,现下,就由我向妳陪罪,从今而后,妳就得要前嫌尽释,不准再动手打我,也不准胡乱外宿十多日不归,更不准妳在外头和我以外的男人打情骂俏。”他边说着,边扯着身上的衣服。

“你在胡说什么?我同谁打情骂俏来着?”她没好气地抬眼,惊见他扯掉衣袍束带。“你……你又打算做什么?”

“脱衣服啊。”从声音听来,听得出他的心情极好。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傅珏凰往后连退数步。

“同妳陪罪啊。”方才不是说了吗?

“陪罪为什么要脱衣服?”

“先前妳打了我一个拳头,是因为我偷看了妳的身体,所以我决定,我还妳。”这下子,她可是一点都不吃亏了,是不?“我差人备了热水,待会儿我亲自沐浴给妳瞧,还了妳这口怨气。”

“我不要你还!”她失声叫道。

他根本就是在耍她!这是哪门子的陪罪?她不要!

“不,我这人绝对不占人便宜,既然我瞧光了妳的身子,妳自然有权瞧清楚我的身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等等、等等……”

第七章

“不能等!”臧彧炎动手一扯,随即露出赤裸结实的体魄。

“啊!”傅珏凰立即摀住眼睛,另一只手则握拳往他的方向挥去,也不管究竟会打到哪个地方。

“啊!妳这婆娘!”

啪的一声,她竟神准地再打到他的痛处,疼得他泪眼汪汪。

可恶,她又动手打他了!

方才要她记住这规矩,她一转身便忘了。可恶!他要是再不发威,她真是将他当成病猫了。

被她一激怒,臧彧炎迅速地擒住她张牙舞爪的手,顺势将她推向床榻,硬是将她箝制在床榻上,教她动弹不得。这下子,看她要怎么动手!

“你……”她死命地挣扎却动不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