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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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货?!心惊不已的唐谦云悄悄往门口移去,他什么都没听见。

“货要留下。”他也干脆,一口拒绝。

“青龙,我是不是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她的直觉果然灵验了。

“我被某人坑了,你认为如何?”他不否认咬住饵不放。

“我家的巧巧妹?”她的语气正在升温。

“你说呢?”他的态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挖到的谁都不许动。

朱雀霍地掏枪指向他太阳穴。“你知不知道巧巧是我妹妹?”

“你妹妹?!”青龙诧异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而你染指了小花苞是吧?”该死,他居然把淫手伸向她家的么妹。

“我不否认。”他有受死的觉悟。

要是知晓巧巧是朱雀的家人,他再怎么心动也不会行动,不是怕她,而是尊重同门之谊。

“有话好好说,自个儿人干嘛动刀动枪,传出去很难听。”唐谦云开了口。

要命,他就是不能视若无睹。

子弹无眼,两人又是清冷性子,没人缓颊肯定一言不合地开打。

“走开,唐分堂主。”朱雀冷冷的说,视线集中在青龙脸上。

他能走开早溜了,哪会留着当地灰。“我家老大一定会负责,你不想巧妹妹当寡妇吧?”

“谦云——”

“老大,你别吼我,身为你最忠心的属下,我岂能见死不救。”他说得蛮像一回事。

青龙与朱雀相视一挑眉,同时扬起极冷的笑意,看得唐谦云头皮发麻,他们该不会看出了什么,联手耍了他一道?

“青龙,看不出来你的手下很有胆识。”要她就该哭了,无颜羞见先人。

“好树也会结烂果,泉出溪涧成污河。”他绝对会死得很“痛”、“快”。

干笑的唐谦云往后退,“两位,要喝茶叙旧吗?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站住。”

清冷的女青和雷般的吼声同时喊住他的脚。

“我……我没动。”哭丧着脸,他发誓逃过这回一定要上山拜佛,顺便隐居。

“我家巧巧一向好动,怎么来了老半天不见人影?”太过安静是一种警讯。

经她一提点,感到不对劲的青龙立刻奔上二楼,脚步快如风。

“唐分堂主,你见过脑袋开花的美景吗?”朱雀有意无意地抚擦枪身。

他吞了吞口水。“好死不如赖活,何必弄脏干净的地。”

“额心一枚不见血,子弹可是贵得很。”由他惶恐的表情看来,她判定他脱不了干系。

“这……嘿嘿……”除了装傻,他不敢多言。

不一会儿,满脸铁青的青龙由二楼跃下,抽动的脸颊正说明他积压了多大的怒气。

“巧巧呢?”

“在……在厨房。”应该在吧?他叫五行兄弟看住她。

“嗯哼!”

头一甩,他走向新颖的厨房,朱雀随后进入,但是他的怒气不降反升,嗜火的眼冒着想抽筋剥骨的焰光。

“啊——他们怎么都……醉倒了……”越说越小声的唐谦云真想一头撞死。

“鸡汤里加入醇度甚高的酒精,还有一点点……千日醉。”闻味道,朱雀准确的说出内容物。

“门主?!”她竟敢带走他的人。

朱雀摇摇头。“我想门里出了叛徒。”

公主不需要玩三流下药手段,一根莲花似的巧舌就够天地颠覆了。

“叛徒?”青龙的眉宇布满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地位不低,有我们头疼的了。”她忧心忡忡,为幺妹安危也为龙门。

能拿到千日醉不是一般小堂口办得到的事,身份至少要有二十年以上的资历。

叛门不是小事,但要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可能是熟识且受人敬重的长辈,拿捏分寸之间是一门学问,她没把握能全身而退,毕竟敌暗我明。

“唐、谦、云,我、要、宰、了、你——”怒焰冲天的青龙狂啸不已。

“算我一份,银弹钱由他的奠金支付。”噙着冷笑,朱雀转着弹匣。

惊恐到认命的唐谦云苦着一张脸,绝望地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五行兄弟,为自己的识人不清掬一把心酸泪。

再三嘱咐他们要看好巧丫头,千万不能出一点纰漏,否则会大难临头,可他们……

唉!先为自己痛哭一场,他相信没人会到他坟上烧香。

“青龙老大,朱雀大姐,我能不能先挑一块墓地好安身?”他很卑微的请求。

回答他的,是一记狠绝的重拳和内脏移位的鸷腿,不内伤都难。

口吐鲜血,他再一次以身为龙门弟子为毕生之憾。

第九章

不曾宿醉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出酒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像是十几部工程车同时开挖,轰隆隆地声响会把正常人逼疯。

钻洞机械在两侧额头猛力运作,赶工似地一刻不停歇,胃中酸液如火山溶浆直滚着,威胁要冲破地表奔向无垠的天际。

一阵令人鼻子一清的异香不知由何处飘入,纾解了大半苦恼的头疼,半醉半醒的朱巧巧有着茫然,一时搞不清身在何方,只知身下的地毯十分暖和,质地相当昂贵。

类似淡淡檀香又夹杂着月桂香味气息萦绕四周,隐约从她脚旁的小通气孔溢入,香气的范围并不大,刚好笼住她一人,其他人完全闻不到。

视线里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瘦高、精悍的中年男子,有点面熟,女的身影她更熟悉,不就是卖肉失败的欧巴桑川岛芳子。

她不是早该离开青龙堂?

蓦地脑中响起警钟,一种与生俱来却迟到今日才觉醒的敏锐亮了一双杏瞳,浓郁的危险气息正侵袭着感官。

朱巧巧试着要扶壁站立,无法动弹的手脚告知她一项不幸的消息——她成了人肉棕子。

求生意志容易激发潜能,她先仔细观察绳结的绑法是否松动,眼角斜瞄那两人的动静,悄悄的挪弄暗藏在右臂假皮内的血枫刃,顺势滑入掌中切割借人体温度伸缩的特制尼龙绳。

等待救援是公主的特权,在王子日益稀少的情况下,她这个落难美少女只好自救,要是傻傻的祈祷奇迹出现,下一次睁开眼见到的会是光芒四射的耶和华。

人不是神,不能凡事依赖英雄会及时解救,冷静分析眼前的局势,为自己寻找一条安全的脱逃路线,硬拼不如智取,假意的合作胜过正面冲突,活着最重要。

“看来我们的小客人提早清醒。”眼尖的男子发现她细微的动静。

武学的敏捷和数十年对敌的经验,一丝丝风吹草动都很难逃过他耳目,何况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呼吸一沉立即被察觉。

“绑架我是你的损失,我家很穷付不起赎金。”朱巧巧可怜兮兮地窝在墙角,反绑在后的手努力切磨绳索。

“你很镇定,小朋友。”男子的眼中流露出欣赏,心想她比芳子更适合培植。

她笑得很僵。“命贱嘛!比较认命。”

啪!断了。“或许你可以考虑跟着我,能免于一死。”因为她,他决定训练一批自己的子弟兵。

老是借别人的手铲除异己不安心,若有一群忠心如狗的手下,他就能和龙门分庭抗礼。

“不行,你想违反和我的约定?”一道反对的声浪强行介入。

男子眯起眼一瞥。“别使性子,芳子,化阻力为助力才是聪明人。”

“不该是她,我要她死。”未能立即如愿的川岛芳子只感妒恨交加。青龙喜欢她,连带着“他”也对她感兴趣,新仇加旧恨一并算上,不除之难保日后不会有凌驾之势,她的存在是颗不定时炸弹,一定得死。

“人才就该留,心胸放宽大点,我不会厚此薄彼少要你一次。”他以性为手段来控制女人。

“她不过是个街头小流莺,能有多大作为。”她瞧不起小女孩的身世。

“就凭她是青龙所珍爱的女孩,这点你就该服气。”流莺?呵!她看走眼了。

他不明说,看芳子挣扎在怨恨边缘,心高气傲的她该磨去些锐角,自视过高往往是一大败笔,她需要重新调整心态,“唯一”不再是她的专属。

当年领养她是看在她母亲是他的情妇分上,人死总有三分情分在,养十几年刚好足以代替其母工作服侍他的欲望,女承母位是龙门的规矩,他照着延用罢了,反正她自幼就是个美人胚子,放过可惜。

川岛芳子恨恨地瞪向朱巧巧。“气量狭小又如何,我容不下她。”

“安份点,别吓着我的小客人。”男子一脸和气地转向朱巧巧。“小丫头,你想死还是想活?”

废话,有人活得不耐烦吗?“那要看你是一刀了结我,或是活生生的折磨我。”

话要说明白,生死只在一线间,不同的是活尸、死尸,她很怕疼的。

“哈……有意思,小丫头的未来大有可为。”聪明而不自大。明珠光华却不外露,若肯发光必是巨芒。

“伯伯,你抓我要干什么?阿信很凶的。”她装出小女孩稚嫩的表情以松卸他的心防。

龙信?“青龙太墨守成规,唯命是从,想他救你不如顺从我。”

“我只是个小女孩不懂你们大人的恩怨,你和阿信有仇就冲着他去,改天我再陪你下棋。”她小心的切断脚上的绳革。

抱歉了,青龙,你皮比较厚,挨个三刀五拳还撑得下去,我的细皮嫩肉禁不起摧残。朱巧巧将血枫刃握于掌中。

“懦夫。这样的人才你敢要。”满脸不屑的川岛芳子用脚尖踢踢她膝盖。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