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寻找摄影师
傍晚时分又下起了雷雨。
左暮在市区一家清吧的角落位置坐下没有多久，司徒吟也赴约到来了。
“左律师，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她轻柔地将沾了水滴的外衣脱去，提至胸前抖了几下，雨珠像透明的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看到司徒吟总归令左暮觉得紧张。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此时还会下雨。”左暮替司徒吟倒好果汁，轻轻地送到她身前。
“春日的天气如少女的心，不是吗？”她露出笑容，外观很甜美。
“其实我有事拜托你，对了，以后你可以叫我左暮，在你委托我调查你父亲的案件以前，我已经近乎两年时间没有代理过案件了，因此也算不上合格的律师。”左暮表现得有些难为情。
“你过于谦虚了，但我会改口的。在父亲的案件上你和你的朋友已经付出努力了，或许警方的调查会有更多的进展，不必担心。那么请问你的事？”司徒吟说话时轻慢柔和，声音沁人心脾。
左暮嘘了一口气，身体向前压了压说：“其实我的母亲也遭遇了和你父亲同样的命运，两年前她被人发现在家中割腕去世，但我相信她是死于非命，于是我就专注地寻找各种线索，但无奈凶手的手段实在太过隐蔽。那天我应你父亲之邀来到展览馆，无意中在一副以‘清明’为主题的摄影作品中看到了我母亲的坟墓，而当天我又在母亲的坟头前祭拜时发现有人刻意留下了线索。
“我尝试联系那位摄影师，或许在他的相机里巧合地记录了重要线索。然而他并非摄影协会的会员，因此无法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你父亲的公司是展览的承办方，负责参赛作品的征集工作，想必会有这位摄影师的基本资料。”
“但……”司徒吟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从不介入我父亲公司的运营，甚至于对他公司里的员工都很陌生，因此他对我很失望。我有自己的坚持和梦想，所以即便如此，我也从不踏入父亲的公司。”
“是这样。”左暮低下头，但没有表现出失望，恰恰对眼前的司徒吟增添了几分欣赏和喜欢。
“是的。我会坐在距离他公司大楼一江之隔的咖啡馆里创作，我以他为原型描写商界成功人士的奋斗历程，但我却不会涉足我不感兴趣的领域。”忽然司徒吟抬起头来看着左暮，微笑着说，“既然你曾经帮助过我父亲，我会以他的名义帮助你一次。有那位摄影师的姓名吗？明天上午会有人联系你。”
在一阵倾盆大雨过后，雷雨渐渐地止住了。司徒吟告别了左暮，看着她从容离开的背影，左暮眼前居然满是她甜美的微笑和绰约的身姿。
第二天上午，左暮接到了海上文化有限公司一位员工打来的电话，对方将王保的基本信息透露给了他。当左暮按照记录下来的地址找到王保时，眼前这位“摄影师”的形象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王保才21岁，在网上卖汽车用品，他租了一个居民楼的底层车库，车库面积很小，外面是他囤货和做网店生意的场所，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和可折叠桌子。
在得知左暮到访的目的后，王保并不介意，相反还热情地从单反里找出在清明节那天拍摄的全部照片，并一张张导入电脑。这个过程中，左暮发现王保的家里堆放了很多推理小说。
“你是兼职摄影师？”左暮好奇地问。
“不是，摄影只是我的爱好，开网店需要点拍摄技巧。坦率地说投稿过去的那张照片我自己都不喜欢，却偏偏被选中了，真不敢相信评委会的眼光。不过我倒是赚了点现金奖励，也不错哈哈。”
“不，我觉得照片拍得很好。”
“谢谢。你很幸运，这些有坟墓入镜的照片差点就被我删了。噢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王保盯着电脑屏幕上正在传输文件的画面，热情地问。
“律师，但现在是无业游民。”左暮友善地笑了笑。
“哈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是个律师，刑事律师？”王保转身看看左暮，一脸崇拜的样子。
“是的，已经两年没有做过案子了。你也喜欢推理吗？”
“对！尤其喜欢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她转过来面对维拉，眼神坦荡，毫无愧疚，显得冷酷又自信。埃米莉布伦特站在士兵岛的最高处，用道德这层盔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太棒了。”王保专注地背着《无人生还》里的台词。
此时电脑显示文件传输已经完成。王保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清明那天拍摄的照片应该就是这些了，对你有用的都可以拷回去。”王保转过身离开座位。
“看来你是很痴狂的推理小说迷，回去以后我会寄送给你一套东野圭吾的小说以示感谢。”左暮走到电脑前坐下，将照片点击开来后仔细地逐张翻阅。
在经过认真地筛选后，左暮发现拍到母亲坟墓的照片一共有23张，其中有一张尤为特殊。
这张照片是从远处拍到母亲坟墓的，尽管作为背景，画面有些被虚化掉，但依然可见坟头上趴着一个高举双手的人，只是无法看清更多的细节。
“虽然有些模糊，但这张照片对我很有帮助，非常感谢你。”左暮看着被放大至全屏的照片说。
“你尽管拿去吧！不过我好奇你要这张照片究竟是为了什么？”王保拿着u盘走近，看到照片时，他却忽然屏住呼吸，眼睛差点抵住屏幕。
“你是要这张照片？”王保转过头来问。
“对！”
“这个人我见过！我在山头采风的时候，对照片里的场景有印象，因为他的在干一件很特殊的事。”王保托着腮帮子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是什么事？”左暮迫不及待地问。
“他在埋一块红布，这张照片里他已经埋好红布了，正在把周围的泥土重新拱回去。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确实如此的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左暮异常兴奋地说，“当时你有看清他的长相吗？”
“我找到这块高地拍摄时，他就已经背对着我了，但从离开时的侧影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我原以为在坟头放一块红布是当地的风俗，但他离开的很匆忙，这让我觉得奇怪。”
“好的，今天我的收获很大。太感谢了。”左暮边说边把拷贝着照片。
“左律师，刚才我看到你的神情于是做了一番推测。”王保笑着说。
“噢？”
“原谅我直白点说，照片里的人害死了你母亲？”
听到王保的推测，左暮不由得一惊，想不到他如此厉害。
“是的。你能说说依据吗？”
“你来的时候告诉我想找一些拍到你母亲坟墓的照片看看，这已经让人觉得奇怪，如果你的母亲是正常死亡，如果是这样，恐怕一般人都不会对我的照片有这么浓厚的兴趣，况且我猜测你肯定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我的，因此我推测你的母亲死于非命，抱歉我这么说。同时我也推测你是想要从我的照片中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现在你只是对那张拍到奇怪男人的照片情有独钟，想必这个男人就是你最想要探寻的线索。刚才我在观察你的表情，我发现你的眼神里有一种恨意，我想他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人。因此我推测你怀疑他害死了你的母亲。是吗？”
“是的，你很厉害。看来我真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所以我不是失业了吗？”左暮笑着开起了玩笑。
“左律师，其实我很崇拜律师，但我学历不够，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当你的助理吗？”
王保流露出期待的眼神令左暮有些为难。
“好，但是我现在付不出薪酬，所以不能影响你正常的生计。如果接下来我有需要一定会请你来协助。谢谢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王保显得很兴奋。
此时天色又阴沉起来，一场急促的暴雨近在眼前，左暮带着照片匆匆地离开了。
(本章完)
左暮在市区一家清吧的角落位置坐下没有多久，司徒吟也赴约到来了。
“左律师，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她轻柔地将沾了水滴的外衣脱去，提至胸前抖了几下，雨珠像透明的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看到司徒吟总归令左暮觉得紧张。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此时还会下雨。”左暮替司徒吟倒好果汁，轻轻地送到她身前。
“春日的天气如少女的心，不是吗？”她露出笑容，外观很甜美。
“其实我有事拜托你，对了，以后你可以叫我左暮，在你委托我调查你父亲的案件以前，我已经近乎两年时间没有代理过案件了，因此也算不上合格的律师。”左暮表现得有些难为情。
“你过于谦虚了，但我会改口的。在父亲的案件上你和你的朋友已经付出努力了，或许警方的调查会有更多的进展，不必担心。那么请问你的事？”司徒吟说话时轻慢柔和，声音沁人心脾。
左暮嘘了一口气，身体向前压了压说：“其实我的母亲也遭遇了和你父亲同样的命运，两年前她被人发现在家中割腕去世，但我相信她是死于非命，于是我就专注地寻找各种线索，但无奈凶手的手段实在太过隐蔽。那天我应你父亲之邀来到展览馆，无意中在一副以‘清明’为主题的摄影作品中看到了我母亲的坟墓，而当天我又在母亲的坟头前祭拜时发现有人刻意留下了线索。
“我尝试联系那位摄影师，或许在他的相机里巧合地记录了重要线索。然而他并非摄影协会的会员，因此无法得到他的联系方式。你父亲的公司是展览的承办方，负责参赛作品的征集工作，想必会有这位摄影师的基本资料。”
“但……”司徒吟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从不介入我父亲公司的运营，甚至于对他公司里的员工都很陌生，因此他对我很失望。我有自己的坚持和梦想，所以即便如此，我也从不踏入父亲的公司。”
“是这样。”左暮低下头，但没有表现出失望，恰恰对眼前的司徒吟增添了几分欣赏和喜欢。
“是的。我会坐在距离他公司大楼一江之隔的咖啡馆里创作，我以他为原型描写商界成功人士的奋斗历程，但我却不会涉足我不感兴趣的领域。”忽然司徒吟抬起头来看着左暮，微笑着说，“既然你曾经帮助过我父亲，我会以他的名义帮助你一次。有那位摄影师的姓名吗？明天上午会有人联系你。”
在一阵倾盆大雨过后，雷雨渐渐地止住了。司徒吟告别了左暮，看着她从容离开的背影，左暮眼前居然满是她甜美的微笑和绰约的身姿。
第二天上午，左暮接到了海上文化有限公司一位员工打来的电话，对方将王保的基本信息透露给了他。当左暮按照记录下来的地址找到王保时，眼前这位“摄影师”的形象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王保才21岁，在网上卖汽车用品，他租了一个居民楼的底层车库，车库面积很小，外面是他囤货和做网店生意的场所，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和可折叠桌子。
在得知左暮到访的目的后，王保并不介意，相反还热情地从单反里找出在清明节那天拍摄的全部照片，并一张张导入电脑。这个过程中，左暮发现王保的家里堆放了很多推理小说。
“你是兼职摄影师？”左暮好奇地问。
“不是，摄影只是我的爱好，开网店需要点拍摄技巧。坦率地说投稿过去的那张照片我自己都不喜欢，却偏偏被选中了，真不敢相信评委会的眼光。不过我倒是赚了点现金奖励，也不错哈哈。”
“不，我觉得照片拍得很好。”
“谢谢。你很幸运，这些有坟墓入镜的照片差点就被我删了。噢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王保盯着电脑屏幕上正在传输文件的画面，热情地问。
“律师，但现在是无业游民。”左暮友善地笑了笑。
“哈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是个律师，刑事律师？”王保转身看看左暮，一脸崇拜的样子。
“是的，已经两年没有做过案子了。你也喜欢推理吗？”
“对！尤其喜欢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她转过来面对维拉，眼神坦荡，毫无愧疚，显得冷酷又自信。埃米莉布伦特站在士兵岛的最高处，用道德这层盔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太棒了。”王保专注地背着《无人生还》里的台词。
此时电脑显示文件传输已经完成。王保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清明那天拍摄的照片应该就是这些了，对你有用的都可以拷回去。”王保转过身离开座位。
“看来你是很痴狂的推理小说迷，回去以后我会寄送给你一套东野圭吾的小说以示感谢。”左暮走到电脑前坐下，将照片点击开来后仔细地逐张翻阅。
在经过认真地筛选后，左暮发现拍到母亲坟墓的照片一共有23张，其中有一张尤为特殊。
这张照片是从远处拍到母亲坟墓的，尽管作为背景，画面有些被虚化掉，但依然可见坟头上趴着一个高举双手的人，只是无法看清更多的细节。
“虽然有些模糊，但这张照片对我很有帮助，非常感谢你。”左暮看着被放大至全屏的照片说。
“你尽管拿去吧！不过我好奇你要这张照片究竟是为了什么？”王保拿着u盘走近，看到照片时，他却忽然屏住呼吸，眼睛差点抵住屏幕。
“你是要这张照片？”王保转过头来问。
“对！”
“这个人我见过！我在山头采风的时候，对照片里的场景有印象，因为他的在干一件很特殊的事。”王保托着腮帮子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是什么事？”左暮迫不及待地问。
“他在埋一块红布，这张照片里他已经埋好红布了，正在把周围的泥土重新拱回去。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确实如此的话，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左暮异常兴奋地说，“当时你有看清他的长相吗？”
“我找到这块高地拍摄时，他就已经背对着我了，但从离开时的侧影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我原以为在坟头放一块红布是当地的风俗，但他离开的很匆忙，这让我觉得奇怪。”
“好的，今天我的收获很大。太感谢了。”左暮边说边把拷贝着照片。
“左律师，刚才我看到你的神情于是做了一番推测。”王保笑着说。
“噢？”
“原谅我直白点说，照片里的人害死了你母亲？”
听到王保的推测，左暮不由得一惊，想不到他如此厉害。
“是的。你能说说依据吗？”
“你来的时候告诉我想找一些拍到你母亲坟墓的照片看看，这已经让人觉得奇怪，如果你的母亲是正常死亡，如果是这样，恐怕一般人都不会对我的照片有这么浓厚的兴趣，况且我猜测你肯定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我的，因此我推测你的母亲死于非命，抱歉我这么说。同时我也推测你是想要从我的照片中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现在你只是对那张拍到奇怪男人的照片情有独钟，想必这个男人就是你最想要探寻的线索。刚才我在观察你的表情，我发现你的眼神里有一种恨意，我想他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人。因此我推测你怀疑他害死了你的母亲。是吗？”
“是的，你很厉害。看来我真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所以我不是失业了吗？”左暮笑着开起了玩笑。
“左律师，其实我很崇拜律师，但我学历不够，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当你的助理吗？”
王保流露出期待的眼神令左暮有些为难。
“好，但是我现在付不出薪酬，所以不能影响你正常的生计。如果接下来我有需要一定会请你来协助。谢谢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王保显得很兴奋。
此时天色又阴沉起来，一场急促的暴雨近在眼前，左暮带着照片匆匆地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