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恶魔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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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颜箴过来拉我,说:“你起来,这么坐在地上象什么样子?”

我说:“你打我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出我这个样子难看?”

颜箴叹口气,从怀里取出瓶药膏,蹲在我面前,想给我擦药,让我一把挥开。

颜箴说:“怪我没问清楚就发脾气,你别再闹了。”

我怒道:“谁闹了?”

颜箴将挣扎不止的我硬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说:“我刚从小卿那里来,他差点把自己的胳膊砍断了。我刚把他手臂上的经脉和筋肉接好。跟他的仆人说他来看你,却被你赶了出去。他家里现在闹翻了天。这件事太大,他是皇上最喜欢的表弟,只怕瞒不住皇上。我和子重私下问他,他只是哭着说你再也不想见他,别的什么也不说。我只好来问你。我只道你烦他才会生气,没想到会是这样,小槐,你还生气吗?颜大哥向你赔不是。”

我傻了,江德卿临走前酸涩的笑着说:“我答应你,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用再害怕了”原来是这样?他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一句话便要自尽?

我喃喃地说:“我没有想要他死啊,我只是说不要再见他,不准他再来我家,我可从来也没想让他死,他怎么会这么傻?”

颜箴说:“这个死心眼会这么傻,还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无心之语伤人心。你说再不想见他,他这么喜欢你,当然会着急难过。小卿从小就死心眼,认定的事九条牛也拉不回头。”

我心里难受,说:“我不喜欢他,可是也没想过他死。我刚才那么恨他,也没想过他死。”

颜箴叹口气,说:“算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娘现在哭得昏过去好几次,想报官又想报皇上,那个傻子却说如果有谁对你不利,他就自尽,家人阻得了他一次,可不一定阻得了他第二次第三次。”

我低头,心里矛盾着,去还是不去?

江德卿脸色蜡黄的样子真的很可怜。上午来我家时却是神采飞扬的。中间只过了几个时辰便换了一个人,虽然不是我的错,可心里也不好受。

再加上这个人实在脸皮厚,比棣还厚,见了我去看他就哭,拉着我的手死也不松开。床前有他爹他娘,外屋有十几个丫环伸头伸脑,李千山颜箴就在一边看着,我又尴尬又生气,又不敢当他爹他娘骂他。

挣了几下没挣开,反而换他一脸痛苦,恼将上来,心想他怎么没把两只胳膊全弄烂啊!

平安侯也瞧着不像话,让他松手,江德卿就红眼流泪,看着这么他哭我也不好意思再板脸,只好郁闷地坐在他床前。

“小卿这样做,真是…”平安侯欲言又止,满脸愧疚。

我猜出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脸上红,又觉得委屈:那你还不赶快把你儿子的爪子拿开啊,这样拉着我算什么啊?

我也不说话,闷闷地坐,咬着下唇,恨恨地瞪着那只无礼的手。

江德卿只哭了一会便不哭了,躺在那只是看我,好几次碰到他的目光,我一脸怒气,他一脸怯懦。

李千山颜箴看了半天热闹终于给我解围,让江德卿好好休息,说以后我还会去看他。

听了这话,江德卿的眼睛一亮,终于说了我来后的第一句话:“真的,小槐,我表哥说的是真的吗?”

我心中大怒:小槐也是你叫的?

当他爹的面又不好意思这样说,板了脸正想摇头,忽然看到江德卿的眼睛惭惭黯淡,长长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哼!就算来也要带棣一起来,看你敢不敢当他面拉我!

下午太阳西斜了棣才板着脸回来,娘也气得直哆嗦,一进门就揪棣的耳朵说:“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又叫棣跪在院子里。

我也刚从平安侯府回来没多久,心情很不好。

跑过去想问问怎么回事,却被娘迁怒:“你若过去,那就一起跪!”

跪就跪,刚好可以问问棣怎么惹了娘生气。

撩了袍角刚想跪,娘又一声娇斥:“你想跪就跪到外面院里!”

我立刻回到自己的屋子继续做那些胭脂花粉。

到了晚饭的时候棣的罚跪才结束,被丫环扶着一瘸一拐地过来。

我挟了一个鱼圆,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咬,一脸好戏地瞧他,棣坐在对面咬牙切齿地瞪我。

爹爹问娘:“棣儿又犯了什么错?”

我竖起耳朵听。

娘怒道:“这个孽子,简直能气死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生了这么一个混儿子…”

饭桌上又狠狠数落一番,数落得我都吃饱了,也没听到棣到底犯了什么错。

棣恼了,推碗不吃扭头走掉。

我本来看好戏,见状赶紧追过去。

棣回屋躺床上,我推他。

棣不理我,我又推他。

棣翻身坐起来质问我不和他有难同享,为什么下午不陪他一起跪,为什么在饭桌上嘲笑他。

我自知有错,好言哄了半天,最后终于套出他在张大人家的所作所为。

棣到了张大人家里根本是捣乱来着,害得娘丢尽了脸。

先是冷若冰霜,对谁都板了脸,后来遇到几个朋友就闹成一团,居然笑谈起逛妓院的感受,几个人声音太大,遭到一众贵妇的白眼。

后来发生一个意外,在花园赏雪时有位贵妇的手帕被风吹到水池当中,水塘中间冰很薄,大家都不敢过去拣那帕子,远远和众家子弟跟在后面的棣施展轻功在冰面上一掠而过,拣回手帕,让娘交给那位贵妇。得来众贵妇的青眯。

棣却不领情,被那些贵妇口中的赞誉之词弄得心烦,也被张夫人的喜爱弄得心里发毛,索性说出这些人真吵,比家里养的那群鸭子还吵的话来。声音不大,却被那些贵妇听得清清楚楚,个个脸色青白不定。

用过餐后,张家千金施展才艺,堂前挂出字画让人欣赏棣乱说一气,让人侧目,帘后听琴时棣索性打起呼噜。

娘再也忍不住, 赶紧赔礼告辞,揪了棣回家大骂。

是该罚,若我是娘,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定好让他屁股开花。

我也小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棣先是大怒,等得知江德卿发狠差点砍断自己的手的时候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才说:“槐,其实…其实小江他…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低了头说:“他喜欢我,那也不能这样啊。我又不喜欢他。”

“明天咱们再去看看他吧,不过不许你再让他拉你的手,不然我生了气他就惨了。”棣很认真地说。

我想了又想,还是不想去,多不好意思,多尴尬啊。

棣又说:“颜大哥怎么舍得打你呢,他不是最宠你嘛,等我明天见了他给你报仇啊,哼!敢打我哥,他找死!”

对着空气发了半天狠,比划半天招式,棣又苦了脸,捂了肚子说:“我好饿啊,刚才光顾生气了,都没吃饱饭,你也不知道给我带一点来。还有我的膝盖,跪得好疼,娘真狠心,就让我跪在外面,多丢人啊。还有你,也不陪我,自己跑掉了,你小时候罚跪我还陪你呢。”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一肚子气:“你还敢说,我小时候罚跪还不是替你背黑锅,哪次不是你惹了事往我头上栽!”

话虽这样说,手却乖乖地伸过去推揉他的膝盖,按捏膝盖周围的穴道。

“你这几天千万别见娘啊,不然娘会气死的。你乖几天,我陪你玩。你不是肚子饿嘛,呆会咱们去厨房偷点吃的。”

棣眯了眼,语带双关问:“陪我玩什么?”

我白他一眼,说:“我配点药让你试试药性,我现在就想玩这个。”

第六十七章

颜箴收到神医谷传书叫他回去过年,走了没几天李千山就病了,御医院大夫走马灯似的来往于御医堂和泰王府之间。

有的说有了心疾,有的说肝上出了问题,有的说是早年冻伤了肺,如今病开始发作,有的说是四肢关节受过寒,寒气上涌致使身体出了毛病。

各持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李千山开始还能挣扎着上朝办公,处理军务,过了两三个月病势加重,卧床不起。

皇帝也看过李千山几次,吩咐他好好养病,不要过于操劳。

病中的李千山脾气越发的大,时不时就骂得府中侍女仆役侍卫狗血喷头,不敢进前。他只让三个人到他病床前面。一个是我,一个是棣,一个是江德卿。

江德卿的胳膊渐渐地好了,只是还不敢用力,每次见到我们就低下头不敢看,不然就会被棣骂一顿。

我见他这样又觉得不好意思,劝棣别这样。

棣说如果不这样,他会得寸进尺的。

爹娘知道我们与李千山交好,对我们睁一眼闭一眼,有时住在王府也不管。

我严格按照颜箴的吩咐,对李千山的饮食和用药一一细查,果真有几次在饮食发现慢性毒药,还有一次在煎出的药渣中发现异常。

从那以后,御医每次开的药方我都要仔细看一看,从抓药到煎药到喂药一手承包,就连江德卿想插手我也不让。

我要李千山控制饭量,哪有生病的人吃得那么多的,不叫人起疑才怪,一天只给他吃两顿,天天清粥小菜,清淡可口。李千山叫苦连天,天天吃不饱,动不了,气得他光骂颜箴,出什么主意不好,非出这个装病的馊主意。

我和棣,有时候还有江德卿则是什么好吃吃什么,棣有时候故意馋他,专门叫王府厨子做了精美菜肴跑到李千山面前吃,直气得这个快三十岁的王爷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