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好坏
字体: 16 + -

第36章 曦剑

    月色朦胧,窗台下,子熙仰望着星空,愁思难解。

    从萧扬来寻她之后,她尽力去打听了玄天门的变故。

    可是,得到的消息,仅仅是玄天门变天,萧扬成为了掌门继承人。

    至于攻打江湖宗的更细节的东西,她无从得知。

    知道真相的只有最核心的凝脉弟子和高高在上的金丹长老,都是她接触不了,也是被周寒严令封口的一群人。

    其余弟子则无从知情。

    搞不清楚真正状况,她内心自不安,因为她感觉萧扬已经渐渐的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让她内心一点都得不到踏实。

    萧扬这个潜力股一直是她在玄天门所寻求的支柱。

    如今,却渐行渐远。

    她恨江湖宗的那个高人,为什么一定要逼迫自己选择丹药或萧扬。

    萧扬那个死脑筋,竟然真的选择远离自己。

    她今晚想了很多。

    因为,她不得不想。

    这一番打探,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反而无意中发现,自己竟然被监视了。

    不需要多想,这肯定是出自萧扬师傅,如今的玄天门掌门周寒之手。

    自己虽然如愿筑基,寿命和容颜都得以更大程度的延伸,但是如今却已是度日艰难。

    她想重新将萧扬把控在手里,脑海中浮现一个个的想法……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前,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一个带着血红色眼眸的男子,是一个笑起来让人心胆俱碎的男子。

    他的眼眸,就看着子熙。

    子熙惊恐,想要大声吼叫,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一种窒息无声的气场笼罩着她,她如同蜘蛛网上的飞蛾,无从挣扎。

    金丹。

    子熙内心绝望。

    只有金丹,才会如此彻底的压制住自己,一点点挣扎余地都没有。

    “我要萧扬的秘密,要玄天门的秘密,要江湖宗的秘密,我要所有的所有……”

    男子无情冷酷的看着她。

    她极其艰难的眨眼示意,终于禁锢着自己的力量弱了一丝。

    竟然不是玄天门的人?

    她内心涌起浓浓的悲哀。

    不是灭口。

    可是,还是猎物。

    实力最弱的自己,又意思沦为别人肆意欺凌的猎物,想要秘密的人,都会从自己身上寻找突破口。

    这简直是侮辱。

    “为什么,不去找萧扬?”

    她悲哀的问。

    忽然,一个巴掌鲜红,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烙印。

    “你也配问?”

    来人冷笑。

    子熙嘴唇咬破。

    “杀了我吧。”子熙说。

    “哈哈,别装了。监视你的人我已经杀了,连自己宗门都不信你,你是什么人,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带我离开玄天门。”

    “可以。”

    “掌门,张师弟,王师弟都死了。”

    “怎么死的?”

    “鲜血流干,人枯萎,恍若干尸。”

    “邪术。子熙呢?”

    “子熙师妹失踪了。”

    “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如今多事之秋,传我令让胡长老暗中保护萧扬,莫要让他也被人暗害。”

    “属下马上去办。”

    “去吧。”

    -----------------------------------------------

    林木茂密深处,无数飞鸟盘空。

    冲破云霄的声音,尖锐如剑,婉转而起,一波更胜一波。

    “掌门师兄,师姐不会出事吧?”白开心问着。

    “水到渠成的事,除了痛苦点,能出什么事?”陈坏看向林深处笑了笑。

    “可,这声音也太夸张了吧。”

    “真的很夸张吗?”

    “夸张,不信你看天上的飞鸟。我当初筑基,这些鸟可没这么害怕的。”

    “呃,那就正常了。”

    “掌门师兄,这怎么就正常了。”

    “你好面子,所以筑基的时候,尽量压抑住痛哭的嘶吼。可你师姐不同,她内心是压抑的,如今终于筑基,怎能不彻底释放一回。”

    “师姐内心怎么就压抑了啊?”

    “你不懂。”

    “就是不懂才问的嘛。”

    “可我不想告诉你。”

    “掌门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说半截。”

    “难道要我说,是因为你人蠢,所以才感受不到你师姐内心压抑?”

    “你说我蠢?”

    “明摆着的事。”

    “掌门师兄,你又把天聊死了。”

    “我在乎吗?”

    “掌门师兄……”白开心一脸哀怨的看着陈坏。

    陈坏微微打了个冷颤

    “掌门……”

    “师兄……”

    白开心目光,饱含深情的期待,还不断的眨着眼睛,让陈坏一阵恶寒。

    “你作死?”

    陈坏受不了,眼里透出警告。

    白开心死皮赖脸,忽然蹲下来,就抱着陈坏的右腿:“掌门师兄,咱们说好的呢?”

    “说好的什么?”

    “飞剑啊。你说了等师姐筑基成功,你就给我飞剑的。你难道忘了吗?”

    “你要再不滚开,我就真忘了。”

    “嘿,就知道掌门师兄最心疼师弟了。”白开心迅速起身站立,一脸谄笑。

    “开心师弟,我一直想知道,你这动不动就抱大腿的习惯,到底是哪来的?”

    “啊,掌门师兄,你终于有好奇心了。”

    “爱说不说。”

    “说,当然说。这都是因为师父啦。”

    “师父?”陈坏愣住。

    “对啊,小时候师傅生气要踹我的时候,我都会抢先抱着师傅的大腿,然后……”

    “然后师傅就不踹了?”

    “当然不是,刚开始师傅踹的更狠了。可是后来,他就不踹了。”

    “为什么?”

    “我会哭啊,我眼泪鼻涕一起留下来,就擦师傅裤子上。他老人家很烦洗衣服。后来,他老人家就都不踹我了,而且还表扬我。”

    “表扬你什么?”

    “他说我,人至贱则无敌。让我好好保持。”

    陈坏忍不住笑起来。

    有些古板的师傅,遇上那时候皮的上天的猴精师弟,那一脸生无可恋的长叹,该是多少的无奈。

    “以后出了江湖,你就打算靠抱大腿闯下去?”

    “当然不,我又不傻。只有心疼我的人,才舍不得踹下去。”

    “那你打算靠啥?”

    “靠师兄你啊。”

    “我?”

    “对啊,报一声江湖宗陈坏的名号,敢问天下谁敢欺我?”

    “下了这第九峰,谁知道我陈坏?”

    “掌门师兄,你的光辉就像是黑夜的萤火虫,是无论多么深沉的黑夜,都挡不住你的光芒的。在我心中,你是无处不在,是无所不能。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

    陈坏越过马屁精,走向林深处。

    一个美丽的身影,正在缓缓的走出来。

    鸟归林,万籁俱静。

    微微淡淡的风声吹着发丝飞舞。

    两双明眸相对。

    “恭喜你,师姐。”

    “八年修行不缀,始至今日筑基。我心有千千言,不知从何而说。”

    “那就先不说。我为师姐准备了一份贺礼。”

    “什么礼物?”

    “一把剑。”陈坏手指轻动,远处云台桌上,一把流光飞来落在陈坏手中。

    陈坏双手捧着剑递给了梁初见。

    梁初见接过剑,一个很简约的剑鞘,无甚出彩。

    可是,这把剑刚才却是自己飞了过来,带着剑鞘飞过来。

    这让他这把剑,再也无法普通、

    无论多么普通的剑鞘,都无法掩盖着是一把飞剑的事实。

    飞剑!

    金丹专属,千锤百炼,再以心魂日夜浇灌才得以御空,得以飞天遁地的飞剑。

    抽出剑。

    剑身秀气,微细,光华尽敛,入目所见,乃如一泓清潭。

    唯有神念入,放能发现细不可察的脉络。

    这些脉络,隐隐约约之中,构筑了一副极为美丽的画卷。

    画中有画,梁初见怎么凝神去查,却再无法看的真切。

    她的目光,从剑身掠过,落在了剑柄。

    剑柄有一字,行云流水之间,有一种眷恋。

    这个字,给她很舒服的感觉,看着舒心。

    可是结尾的那一点,偏长,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意境。

    这本是有一丝丝瑕疵的败笔,偏偏梁初见能够感受那一点的时候,那一种不舍的眷恋。

    “曦?”梁初见问。

    陈坏点头:“清晨的阳光。”

    “代表着希望吗?”

    “对,希望。”

    “谢谢。”

    “这个时候,不该哭。”

    “沙子迷了眼。”

    “好吧。剑内我篆刻了四个阵法,分别是御风阵,控水阵,引雷阵,眩光阵。其中御风和控水阵正好配合师姐你所修行的江山风雨剑,引雷阵比较凶险,主要接引天地之间的雷电之力,是关键时刻的绝杀之阵。眩光阵,这算是辅助阵法,能将天地灵气化作强光,无论是目光还是神识,都会被眩光所影响。其中,这几种阵法的操纵心法和口诀是……”

    “好复杂。”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复杂的事情,做了千百次,也就简单了。”

    “知道了,我的掌门师弟。”

    “平日只要无事,都可以用神念淬炼剑阵,久而久之,心神与剑相合,动念之间就能驱动飞剑,无须再用繁杂的心法口诀。”

    “记着了。掌门师弟,你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些阵法的?”

    “只要肯定钻研,想什么时候掌握都行。”

    “好吧,你的回答,我无言以对。”

    “师姐。”

    “别解释,你是怪物,我知道的。这阵法,有风、有雨、有雷,有光。怎么这么符合我心意呢?”

    “本就是按照你心意进行铸造的。”

    “真的啊!”

    “天空一声巨响,师姐你闪亮登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啊,你竟然还记得?”

    “记得。”

    “我那时候,只是一句玩笑。”

    “我当真了,而且我也觉得这样的阵法组合,最为适合你。”

    “谢谢你,谢谢你。”

    “今天有沙尘暴吗?”

    “没有啊,你什么意思?”

    “呃,那看来,你是真哭了。”

    “你,你还偷笑。”

    “我笑了,你也就不会哭了。”

    “我想掐死你。”

    “我饿了。”

    “我去做饭。诶,又被你牵着鼻子走。”

    “真饿了。”

    “哼,等着。”转身走了两步,梁初见忽然又回头:“谢谢你,也谢谢你的‘曦’剑”

    陈坏摸了下鼻子。

    看着梁初见离开,笑容渐渐的散去,嘴里轻声叹气说:“你我之间,何曾需要用谢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