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师记
字体: 16 + -

第51章 打生桩

    其实懂一些阴阳法术的人都知道,那些老师傅百口避讳的,就是打生桩!

    打生桩是古代中国的一种秘传建筑方术,过程恐怖且很邪恶,它是在建筑工程动工前,把人活埋在工地内,早年还较多用童男童女,目的是确保工程顺利。

    在建筑历史上,是确确实实发生过这样的事的,我小的时候也听爷爷提过,刚到施工队的年轻人不懂,被派过去在新建的桥上检查柱子,工头说有柱子打不进水泥,检查的时候让一个实习大学生下去看,结果下去了上不来直接埋了,说要这样祭桥,叫打生桩。

    那时候是没有画面感的,直到有视觉冲击是大了一些以后,爷爷去破关,测出小女童半年内有灾关,而且是外来的影响,于是就手解决了一下,隔了没多久,同村的另外一个女童失踪了,报案了好久都找不到,后来爷爷派了个清风托梦过去,把当时残忍的画面和方位呈现出来,一连三日,家属去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迫于舆论压力,到底挖了出来,时间地点都对,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头,红布包裹着,身体用了特殊的药水,短时间内不会腐烂,里面还有些倒画的符。

    这件事在当时很轰动,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道理很简单,施工队上层都是有门道的,出了事都靠压,再者这种事不像其他,虽然真实,但要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所以也不能闹的太过火,无论最后赔了多少钱,人是回不来了,一个家庭的幸福也破灭了。

    那时候爷爷就说,方术是可以救人的,也是可以造孽的,小枫你长大了一定要去救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到了近几十年早期的时候,再做这件事就有套路了,基本全靠骗!

    就是在工地里派出个能说善道嘴巧的人,基本都是骗农村的一些傻子,智商有点问题的那种,给带过来,说工具和图纸都落底下了,让他帮着下去取,然后给多少钱。

    人一下去,立马下柱灌水泥,原本刚才安静的工地突然机器轰鸣作响,施工灯一开,照明一闪,所有的灌水泥的车里都坐着人,那是一早就在车里等着的了,只是没开灯,没动静,看不到,其余的环节也都有人在,突然半夜就开工直至凌晨,说来也怪,本来打不下去的柱子和石基,作了生人桩一下就到位,立马就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吧,这个事虽然不光彩,却流传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老太太,等于间接参与了这件事,而且送出去的还是自己的亲孙儿,这种大逆不道有损天理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帮!

    我一下逐客令,小田就上来请走,老太太不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这哭上了,说忏悔,过去做错事了,现在很后悔,问如何补救。

    我冷笑了一声,我最看不上这种人:“老太太,你这不是忏悔,其实你是怕死吧?”

    那老太太不哭了,瞪大干涸的眼睛看我,这种眼白的人,时日本也不多了,最后时刻想到的居然还是给自己延寿!

    “我也不想啊,那天生残疾,我们家养不起,儿子也不喜欢,当时家里欠了外债又急需用钱,没办法啊,也是有人指点,告诉了这条路子,我不懂啊!我不懂!师父救我!”说完又抽泣起来了。

    “还有人指点,做好事那叫指点,告诉你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叫坑人!”

    “是,是,那我,”老太太急剧的咳嗽了几声,嗓子干巴巴的:“那我怎么办呢?”

    “老人家,”一直没出声的成子在我身后开口了:“我觉着吧,您活这么大岁数已经够本了,你要真有忏悔心你不会来这儿,你临死之前都想的是自己,人活一辈子,到了还这么自私,不是我们家师父不帮你,你去拿有残疾的儿孙做打生桩,说好听了叫人肉桩,说不停了就叫杀人,你还给收了一笔脏钱,那钱哪儿去了?这些年都用了花了吧?那你说你能好吗?你们全家能好吗?是不是这个理?所以么,”成子也不待见:“儒易堂不接这种化解,您呐,找别的地方去吧!”

    “我。。。找谁?谁能帮我?”

    “当初不是有人指点过你吗?你继续找那指点你的呗!”成子这人愤世嫉俗,还真一点没客气。

    我摆了摆手,小田送客,送到楼下没几步,成子瞅着窗口就道:“哎?哎呀真行啊!顾枫,这老太太一出门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就指着咱店骂呢!这刁的!”

    老齐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扶手前后摸挲了几下,说:“不是老人变化了,是坏人变老了!”

    “他进来的时候我本来还挺同情她的!”小田说。

    “所以人不能看表面,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有时候会欺骗你的感情,就像我们看到老人就不自主的想帮助,也不问问原因是非,看到小孩就想本能的保护,也不看看是不是小孩子先惹了祸,做的不对,很多时候,我们太相信感官忽略了事实了。”我淡淡的说。

    当年我和爷爷住的堂屋不大,一直没换楼房,有广州的客商千里迢迢的慕名而来,结果找到地方就皱皱眉,意思说这不得是个风生水起的大店,外面还得配上两尊狮子貔恘的,挂上个大八卦才是那么回事吗?见了爷爷更是一脸嫌弃,那种不被信任感,那种质疑感,那些细节都写在脸上,我见的多了,不出一个月,最迟三个月,必定带着重金重礼上来谢过,搬着个小凳子就坐过来,差不多要把爷爷给供上的架势,一口一个老仙人,老师父,跟刚找到堂屋完全判若两人。

    这就像是以貌取人一样,这些清风魍魉,常人也看不见,但你能说没有吗?

    胡黄常蟒,没有特殊机缘,又有几人能看见?在东北谁敢说他们不存在?

    所以眼睛看到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做事全屏一颗心,心才是永恒的!

    我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刘瞎子,后来我离开了老家,也知道些老家那边的事,知道刘瞎子在东二条街开了个算命馆,没少折腾,还搞了个盲人摸骨,没想到这瞎子都看不见了还不积点德,打生桩这种事必有刘瞎子的参与和设计,他就干那玩意儿起家的!

    见我不说话,成子就从供桌上扒了个橘子递给我:“我说你想啥呢,你不是动恻隐之心了吧?我告诉你我可不同意啊!”

    我是动恻隐之心了,但不是对这个刁老太太,是对那个本就残疾的孩童。

    另外,刘瞎子当年给我打过灾,我这么多年都快把这事儿忘了,现在一想起来,浑身不舒服。

    我说:“成子,你还记得东二条街那刘瞎子吗?”

    “记得啊!”成子拿了半拉橘子塞到嘴里:“不是那小干瘦老头吗?家里供红堂的那个?天天蹲外头批卦,非说是自己算出来的!”

    我笑了下,这点事看明白的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