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鬯:没有86的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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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80放松

    难得的身心放松。

    中秋节来得真快,曾经的今天,南宫晓有的是雅兴,挑个文采非凡的祝福语然后给在qq、微信、短信等各种交际圈里好友们转发。

    但今天,“夏天白昼……”闹铃闹醒她后,第一反应还是祝福大家,只是没了兴致,挑了几个要好的朋友,简单留下“中秋快乐”后就再度沉睡。

    直到九点的生物钟再度折腾醒她,也顾不上形象,拖着油头,套着睡衣,拿着澡卡,踩上拖鞋,眯着眼就去浴室洗澡。收拾好自己后才发现,已经九点四十六,这意味着她已经错过四十的班车,直白的意思就是今天她要迟到了。

    摩拜是个好东西,这个时候想省钱就只能借住眼前的摩拜。

    南宫晓疑虑了一秒,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它了。

    扫码后听见“嘀”一声后,她一个健步跨上就猛蹬,还没走远电话突然响了,显示来电“亮”。

    “小老板?”这么快就来电话了,来催我的吗?我已经在路上了。她挤弄的眉头随着她乱猜的心理一起乱成了一团,无论如何电话还是要接的,手指上划,“崴。”

    “你在哪?”小老板的声音很焦躁。

    真是来催我的?她压制一下波动的情绪,淡定地回道:“路上……”

    本来她还想补充一下,用“马上到”之类的词解救一下自己,谁知他一句话,让她冰化。

    “不用来了。”他说。

    “嗯?”她迟钝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小老板要放假!放假,奇迹出现了,前几天,她都快要哭的求老板放假,小老板一句“必须来”怼得她完败。她先在心里偷乐一会,还不忘调侃一下,“放假真假?奇迹啊。你说的那我回学校了。那我挂了。”

    说完,她赶忙挂了电话,以防小老板反悔,调转车头,把摩拜归原位,蹦蹦跳跳地往宿舍的方向奔。

    这正应了她早上回大笑的玩笑。

    大笑问:“你怎么还不走?”

    她苦笑:“等老板打电话说放假。”

    最终没等到,最终却来到。

    所以此刻激动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笑,她要告诉大笑老板真的放假了。

    没大笑的电话,就qq,编辑“我们老板给放假一天”发送。

    秒收到“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屏,南宫晓似乎也能听见她狂放不羁的笑。她叫黄笑笑,人如其名,爱笑而且笑的无所拘束,所以大家叫她大笑。

    看着屏,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转手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

    “崴,你在上班吗?”

    “当然啦。”

    “你们老板没放假?”

    “没——”

    听着那边无奈又低落的拖音,她的笑就在脸上漾开了花,得意洋洋地宣告:“我们老板今天放假一天。”

    “真假?”

    这年头剥削的小老板到处都是,所以无论是南宫晓还是她的小蜜都会惊到掉牙。

    “真的啊。”她很嘚瑟的给小蜜一个肯定的回应。

    “来找我玩吧?”

    “好啊。”

    正好在学校无所事事,能找小蜜玩真是求之不得。

    回到宿舍屁股还没坐热,辗转到食堂吃个饭,赶上大笑回家的点,南宫晓正好和她以及她的同学一起乘坐驶往市里的2路班车。

    济南市区你好,好久不见!

    咫尺辰,你好。谢谢中秋还有你。

    南宫晓遇见咫尺辰,这个世界就傻了。就像二哈遇见主人,都说二哈很二,可是见过二哈主人的人都知道人比狗二。

    “到市里下车,转11路。”

    “好。”

    挂了电话,南宫晓下车在车站安静地等待11路。一分钟,两分钟……漫长的时间里不见11路驶过,难道市里的公交也像大学城的公交小气到半小时才来一辆?当然不可能。傻里傻气的南宫晓才意识到11路不一定是在这个站牌,囧着眉瞅了眼站牌上的公交号,果然没有这路车,于是给小蜜追个电话。

    在小蜜的指示下,她连侦查带摸索,正好赶上驶来的11路,跳上车,呼呼而去,想到下车时,已经坐过了一站。

    所以只能糗着脸再给小蜜追个电话问路,终于在小蜜工作的地方看见小蜜时,她咧开嘴嘿嘿了两声。

    匆忙的午休,简略的工餐,超市的霍霍。

    追着时间完班,咫尺辰还没喘上气,南宫晓便拖着她踩着摩拜去外面狂野一下,与大明湖擦肩而过,掠过芙蓉街,最终在护城河边落脚,坐在泉城广场的花坛边。

    天微凉,喝着酸奶吞着地瓜丸,两人都百感交集。

    咫尺辰先喋喋不休的抱怨起现在的工作环境以及苛刻的领班。南宫晓和她是同路人,很能理解她,但在这方面,南宫晓像个饱经沧桑的大姐姐,更能忍社会势利,明确自己的位置和立场而无视万物。

    而然,她好不容易看开的情绪,在咫尺辰的拨撩下再次波澜起伏。

    “你这让我想起前两天我一直纠结的问题。”她闷吸一口酸奶,组织一下语言,“大学城商业街打工的人甚至是老板,多是97后不到20岁,文聘在中学或是很烂的专科学校毕业。而我这个本科生与他们共事,甚至还给他们打工。”

    “我也是,因为是大学生,常常成为同事的话柄。”

    南宫晓一语让小蜜产生共鸣,是啊,大学生真的没法放低姿态,不是因为高傲,而是为了对得起这么多年贡献出的苦读磨练出的骨气。

    “我很矛盾,我不是歧视他们没文凭或过早步入社会,亦或者给他们贴上不良少年的标签,但是我真的无法平视他们,那怕我用最平常的心态也做不到。因为我们和他们真的不同……”

    看见小蜜很认同的点点头,她继续说。

    “但是我也又不能歧视他们,因为我哥哥也是这样的,早早步入社会还很成功。可事实就是这样,人就是有高低之差的,我们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达到一个高度,而现在的我们也相对有个高度也就该这个高度里的姿态。”

    其实这番是她说给自己听的,很多话只有说出来才会舒心。小蜜连连认同,她沁心一笑,说出她最后一段话。

    “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你听过韩信胯下之辱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咫尺辰蒙圈的点头已经表达出自己困惑。

    她会心大笑,解释。

    “就像姜太公70岁才出仕,还有吴秀波的大器晚成,我把今天的低姿态当做一个跳板,为我日后达到更高的高度蓄力。就像弹簧,今天我能多低日后我就能多高。”

    好解。

    作为同路的小蜜,咫尺辰,最认同的就是这句话,不禁两人握起手。

    茫途的明灯如也。

    下午五点,小蜜终是要上班的。没落的南宫晓该怎样打发时间?看二哈的做法,就会得到正解。

    找吃。意外在地图上看到英雄山风景区的南宫晓想起大一暑假来英雄山实习贪嘴那美食街上各种小吃的样子,像嗅到鱼腥的猫,拦都拦不住。

    现在再去吃一次,想想眼睛都会放光。脚早已不随身体,驱动着单车晃悠而去。到达时已经六点,黑灯瞎火不说,还少有人烟。

    “中秋节,怎么会没人。”

    南宫晓一撇嘴自言自语,想到前阶段济南市正在创建文明城市,所有路边摊位都一扫而空,忽然顿悟。只好无奈的原路返回,眼见快回到小蜜工作的饭店,停下脚驻足片息的她,才发现妈妈发来qq语音了。

    “可想我来?每逢佳节倍思亲。”

    还是那么可爱的妈妈,都念上诗句了。

    “想,超想。”南宫晓简明扼要编辑发送,想想还是说点有用的,“今年学校也特别好,给留校的学生没人都发了月饼。大学四年,学校最后一年才想起来关心一下留校生”

    其实这是件小事,但是让父母知道远在他乡的子女们并不孤落,这样的小事就会显得尤为伟大。

    “发图!”

    接下来,浑厚的男声语音。二哥,也来凑热闹!果然精明,有图有真相嘛。可是在外玩的她自己也没见到月饼的影子,只能诚实地回复:我还没回校呢。

    紧接着,她收到二哥爆的图:桌子上有红烧佳肴、香汤、小菜、炒菜、还有丸子。桌子边是大哥和小哥没形象上手啃肉的吃相,最右边是爸爸日渐沧桑的侧颜。

    是不是刹那间又湿了什么,南宫晓仰头望着济南晴朗的夜空和圆月。

    妈妈说:桌上丰富的菜肴,什么都有。

    她回个哭脸的表情说看见了。

    妈妈回:光看无法吃到。

    妈妈说:合肥大雨倾盆。

    她回:济南有月亮,后来发了两张站在街边拍的晴空圆月图。

    ……

    她和妈妈对话就像和自己对话一样,亲昵,很纯真的彼此分享此时。

    然而时而切换来的二哥就会完全不同,让她时刻警惕,发得一言一词都要掂量三分以防被他们发现她孤独在外,打着廉价的工,每日忘餐伴星而宿的生活。

    二哥问:宿舍是不是就你一个。

    她如实回:有两个在这复习,一个在兼职老板不准走,其他回家了。

    二哥评价:哪个老板这么牛,法定节不准回家?

    她回:小饭馆不都不放假。

    二哥接着问:那两位家很远吗?

    她回:山东本地的,她们留校复习考研。

    看到二哥回过来的“怪不得”,她才松口气,但接下来二哥的一系列问题让她神经绷紧。

    他问:可吃饭了?

    她不假思索回复:正吃。

    他问:吃什么啊?图片呢?

    什么图片,还在大街上寻吃的她怎么会有像样的图片,现在百度个显然太假,只好托辞:你们快吃,我手机快没电了,撤了。节日快乐。

    如果是父母这样的托辞毫无问题,但是换成二哥,就会被一个“阿哆给”的动作表情追问到死角。

    突然想起小老板今天秀的火锅,她灵机一动,将图转发给了二哥,发过去才发现那些菜上有价码标签,仔细一看,才注意到这是小老板买的菜品,然后和田海龙两人在店里吃火锅,底料是从对面虾吃虾涮端来的。

    现在她想掐死自己,真是漏洞百出。好在她够机灵,先发制人,自己编个底,免得二哥发现端倪刨根问底。

    “火锅。刚买回来,自己煮。在室友兼职的店里,找老板借的锅。”前因后果都齐了,编辑好一句一句发送过去,看见二哥发来色色的羡慕表情和“好吧,你先吃吧”,她的心才算定下了。

    现在,那个“哈哈哈,撤了,再聊手机要关机了”,外加两个嘚瑟的表情,终于可以完结二哥的高智商。

    收起手机,继续一个人的骑行。

    能摆小吃,创城也依然不会受影响,还特受欢迎的地方,芙蓉街当仁不让。加上这点能满足她大胃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到了芙蓉街,留下抢手的摩拜,南宫晓狂魅的扬起嘴角。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个wc解决一下人生三急。接着快步折回到途中路径的武汉热干面,不管正不正宗,哪里的热干面都一样美味。

    先在这填饱肚子,再消遣一下。

    端上面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南宫晓万万没想到对面多了个老铁。毕竟现在人不多,很多空位,为什么要坐在我对面呢?目光掠过他最终落在香喷喷的热干面,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大吃一顿。

    这位老铁很有意思,看样子三十来岁吧,皮鞋西服,走起路来像个小伙子,说起话来语速惊人,总是让南宫晓反问“什么”。这么一个陌生老铁不知不觉的冒昧坐在她的对面,像是老朋友的样子问了很多问题。不忌生的她更有意思,竟然一一作答,也显的他像个老朋友。

    她的学校、专业、家乡、来这的目的、去过的地方……悉数暴出。

    南宫晓不记得他第一句话是什么,但记得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那是在,他得知南宫晓是文化产业管理专业的大四生因为专业方向是非遗而游遍济南,他悉数报上济南的景点最终发现眼前的解放阁是南宫晓没去过的,领着她游历一圈。他很想领着她一起玩,想到很近的曲阜三孔,符合她的标准和理论兴趣。但是她回绝了。

    在她自己的提议下,南宫晓和这个陌生人一起看到了小蜜一直赞许的泉城广场晚上别致的广场舞,看了西班牙人的街头摇滚,听了街头艺人翻唱beyong经典,突然收到下班的小蜜来电,终于可以和小蜜一起玩了,约好在曲水亭街的教堂碰面。

    虽然在那实习过,那是她本该记得的地方,遗憾的是夜晚加剧了陌生,幸运的是旁边他知道,他领着她到了碰面点,依依不舍。

    他没有和她一起见她的小蜜,种种之后,他最后的话是“明天见,一起去曲阜玩。”

    南宫晓转身没走几步,听见他的话一口喷愕,大喊:“明天,不见,我要回校睡觉。”

    之后,她和小蜜一路走回去,吃着小蜜推荐的鸭肠,谈及这事,感慨颇多。

    为什么她遇见的敢爱敢恨的老铁都不是她喜欢的,而她不喜欢的委婉优柔的人成了他的对象。

    晚上她走进在小蜜的职工宿舍,既惊讶又熟悉。霸着大厅一半位置的桌子,杂乱无章的各种物品,拥挤的空间挤满上下床铺,这样的环境她见过,暑期和高中小蜜雅聚会时,她去过雅的职工宿舍,别无二致。

    今晚,借宿在小蜜宿舍的一张有辱有垫的空床,南宫晓辗转反侧,因为床板太硬。欣喜的是,老板发微信说明天不用上班。带着这份惊喜,再硬的床板也能睡个好梦,只是说好一定要吃的月饼因为肚子太撑而伴在床头,与她共眠。

    中秋,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