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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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断头煞

    里屋炕沿儿上,周莲坐了起来,狐疑的看着刘小浑,“问你呢!谁让你到里屋来的?”周莲怒气冲冲的问着,习惯性的拉下左边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呃……周小姐不要误会,我是听见屋里有动静才进来看看,您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出去。”见周莲貌似不友善刘小浑掀起门帘就想往外走。

    “等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啊?”刘小浑转过身来,看周莲盯着自己的左手,就举起掌门令牌问道:“你是说这个?哦!哎呀瞧我这脑子,刚才是这么回事……”想起这皮革是人家的东西,刘小浑便想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废话少说,把那张皮革还我!”周莲伸出手。

    “呃……”刘小浑被噎得够呛,心说难怪师父说女人最麻烦,不讲道理嘛。又想了想,自己拿这东西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如就让周莲试试,按照魁五说的,周莲脸上原来那块胎记,应该就是这块东西,也许她有办法把它从掌门令牌上弄下来也说不定。想通了,就把东西递给周莲。

    周莲接过去,摩挲了半天,那块皮革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就将手掌搭在那块皮革上,口中念念有词。半晌,才有一股黑烟冒了出来,把他的手包裹了进去。周莲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与黑烟交流,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幻,到最后竟然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只是刘小浑看着那笑容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黑烟再次收入皮革,周莲也睁开眼睛,抬手把那块皮革连同令牌一起放进怀中。

    刘小浑不甘心的“哎,哎”叫了两声,见他不为所动,就提醒道:“周姑娘,那里面包着的是我半仙门的掌门令牌,您看您是不是能还给我?”

    周莲拍了拍怀里的两样东西,突然灿烂的一笑,“道长拿着这旱魃皮,也拿不出你的令牌,不如就先放在我这?”刚才与黑烟交流之后,周莲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脸的如释重负,对刘小浑的称呼也变成了道长。

    掌门令牌是能青衣舍弃的吗?刘小浑一皱眉头,“这不合适吧?我看周姑娘还是把令牌还给我的好。”说这话,身子不着痕迹的堵在了门口。

    “祖师婆婆刚才告诉我,道长你的道行比我高,所以如果道长要抢,我也护不住。不过我要提醒道长,这旱魃皮不是你能取得下来的,而且如果旱魃皮离开我三丈之内,天津随时会发大水!到时候生灵涂炭,那就都是道长你的罪过。”不知道与黑烟沟通了些什么,周莲竟然一副吃定了刘小浑的模样。

    你还别说,刘小浑还真怕这个,津门大水,那可是天大的因果。身为半仙门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沾染这么大的因果?

    “看来那黑烟老前辈已经跟姑娘你说了刚才的事情,姑娘你能与前辈沟通,不如就跟她说说把令牌还我吧。都是同道中人,别难为我一个后辈啊。”

    “祖师婆婆现在就是在想办法把旱魃皮拿下来,这旱魃皮是解除津门水患的唯一希望,即便是道长你不催促,祖师婆婆也会全力以赴,只是现在想要你那令牌,他也没有办法。”周莲将手一摊。

    刘小浑这个郁闷啊,出山办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把掌门令牌搭进去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还不敲断自己的腿?

    在门口打着转儿,刘小浑急出一脑门子汗。周莲看见了,心中不由暗暗一笑,转移了一下话题:“道长你拿回令牌的这个事急不来,不如我们先把魁五爷家的断头煞处理了,再聊其他的,你看怎么样?”

    认命的一点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就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拖久了对老人和孩子的身体也是不好。”

    不甘心的看了看周莲,刘小浑才又说道:“魁五爷家里这断头煞,倒是不难化解,只是煞气的源头找不到,就不能彻底除掉。周姑娘在这两个月了,应该有什么发现吧?”

    “煞气源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刚来五爷家两天,我就发现了,只是怕斗不过它,才只是先用佛龛镇住了。当然今天有道长在,就不是问题了。”说着,周莲从屋里的佛龛下面,拿出来一块青砖。

    这青砖一拿出来,一股混着铁锈味的煞气就冲得刘小浑鼻腔发酸。没了旱魃皮贴身依附,周莲此时拿着这块青砖似乎也很吃力,双手直发抖。

    刘小浑赶紧从她手里接过来,这青砖两尺多长入手沉重,上面还有大片紫红色的污垢,那血腥煞气便是从这污垢上散发出来的。刘小浑盯着那片污垢看了两眼,也感觉一阵头昏眼花。

    “嚯,这么强的煞气,看来魁五爷家的这断头煞便是它搞出来的。”刘小浑运起自身血气对抗着青砖上的煞气,才舒服了一些。

    往手心里哈了口气取了下暖,周莲才说道:“当然了,就是这块老城砖惹的祸,这块城砖是天津城门最正中的那一块。从明朝建成以来,几百年的时间里,凡是犯了重罪,需要将人头挂在城门示众的,都是挂在它的上面。这块城砖吸收了那些人头上的血液、尸油,就沾染了他们所有人的怨气,所以才这么难缠!”

    经过周莲的解释,刘小浑才焕然大悟,原来魁五家这断头煞是这么来的。

    周莲说话的时候,已经用铜钱在地上摆了个八门金锁阵。金属隔绝阴阳,按照阵法摆了,能达到封印的目的。

    刘小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地上这百十枚铜钱竟然都不是凡品,少说也是古董级别的老钱,有几枚甚至有了法器的气息。

    用脚尖不着痕迹的改动了几枚铜钱的位置,刘小浑才把那块城砖往八门金锁阵的阵眼上放。

    离着阵眼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刘小浑手里这块老城砖突然挣扎颤动起来!一股股阴风煞气从里面冲出,直往刘小浑的头脸上撞!

    刘小浑一只手把老城砖往阵眼上按,一只手空出来,又掐了“喧字诀”,一声爆喝!扑面而来的煞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几道夹杂在其中的人头虚影,甚至直接爆开了!老城砖也应手而落,稳稳的被放在了八门金锁阵的阵眼上。

    老城砖刚落在这八门金锁阵之中,就听堂屋里一声闷雷般的爆响!接着就是一连串吱吱的惨叫声。

    刘小浑本想出去查看,却被周莲抢先一步,手里攥着个旗子模样的东西,在堂屋里一阵挥舞。等到刘小浑掀开门帘进到堂屋里,最后两个人头虚影也被卷进了旗子里面。

    这面旗子上,有刘小浑非常不喜欢的气息存在,正想仔细看看,周莲却已经把旗子一卷,收到了袖口里,还冲刘小浑一瞪眼,似乎是不想让他多看那旗子。

    人家的家伙事不让看就不让看,刘小浑也不再纠缠,感受了一下屋子里温度的变化。就知道这断头煞,现在便是破除了!屋子里的温度正在快速的升高。

    查看了一下床上魁五那一家子,虽然都因为冤孽离体暂时昏了过去,但是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已经没有大碍。

    冲着屋外喊了几声,魁五就跑了进来,“小道长,咋样了?打您一进来,介屋里就吱哇乱叫,最后还响了个闷雷!你老是在作法不是?那断头煞破了没?”

    刘小浑哪能一次回答他这么多问题,伸手往魁五脑门子上一抹,再把手往魁五面前一伸:“看我手上是什么?”

    “小道长您又逗闷子不是?介四我的汗珠子,还能是嘛!……哎,您等等,汗珠子?我的亲妈!小道长你真把我家里介玩意儿给破了啊?”魁五拉着刘小浑,瞪圆了眼。

    微微点了点头,“幸不辱命!不过这里面也多亏了周莲姑娘帮忙,要不然破这断头煞且得费点儿功夫!”

    魁五听了,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冲着刘小浑、周莲就哐哐一顿磕头!

    “我魁五谢谢您二位救命之恩!我谢谢了!我,我给你们拿钱,我给你们立长生牌位,天天给你们磕头,我谢谢你们啊,呜呜呜呜,我的老爹老娘,我的孩子们呐,终于算是救回来了!”

    骤闻喜讯,魁五瘫坐在地上都爬不起来,全家十一口两个月以来不死不活的躺着,魁五多少次都想放弃。没想到今天都绝望了,反而遇到了真高人,救回了一家老小的性命!现在他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浑身都使不上劲儿。

    大喜大悲都伤身体,刘小浑不想这重情重义的胖警察日后大病一场,就提醒他,“还是赶紧干点正事吧,折腾了两个月,铁人都得折腾垮了。我这里给你开个方子,等下你去抓来,给老人孩子好好补补。”

    “是是,是是!”魁五一听,这才凭空生出一股力气来,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床前就来看他这些家人。一见家里人还都是昏睡不醒,就又苦着脸问刘小浑:“小道长,人咋还没醒呐!?您这是不是没给整治利索?”

    刘小浑也不怪他,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就跟他解释了一下,“让他们现在醒过来干什么?白白耗费精力,好好睡一觉不好吗?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说没事就没事了,不信你问周莲姑娘。再有啊,赶紧把屋子里的火炉撤了,门帘窗帘也都打开,棉被也撤两床,别一会儿把人捂得中了暑!”

    屋子里的温度现在已经上来不少,刘小浑都有点冒汗了,魁五一听立刻答应了一声,先把棉布帘子都摘了,又一个个的往外搬炉子。一旁的周莲想伸手帮忙,魁五都不让。

    好一番折腾,屋子里算是恢复了正常人家的样子,魁五的老婆也让刘小浑帮着搭了进来,放在了大通铺上。

    等到魁五抓来药,一个个都给喂完了。魁五这才彻底缓过神来。对着刘小浑、周莲又是好一通感谢,硬是每人塞了两根小黄鱼,才安下心来跟两人聊天。

    刘小浑交待了几句日后调理身体该注意的地方,让魁五细细的记下了,才把魁五叫到里屋,指着地上的老城砖问道:“魁五爷,这玩意儿哪来的,还记得吗?”

    看着地上被围在铜钱阵里的老城砖,魁五立刻反应过来,喘着粗气反问了一句:“就是介玩意儿祸害的我们家?”

    “是的。”

    “施狗子,我x你全家!”魁五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