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别不舍画美人
拂去考核未过的阴霾，周良收拾一下心情，准备三天之后去京城应举。
入夜。
小小的村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现已三更，家家户户都吹灭了蜡烛，进入梦乡，准备明天的劳作。
只是周良窗口，仍然亮着一根小小的蜡烛。
屋内，烛影绰绰，周良手捧一卷《论语》，细细研读。虽然这本书他已经倒背如流，但细细读来，竟发现里面蕴含着如此之多的道理。
旁边，站着一名少女。
正是夏天荫。
夏天荫一双凤眼，痴痴的看着眼前捧书细读的少年。眼中，是深深的不舍，他说，他几天后就要走了啊。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周良看着书本，看到高兴处，忍不住朗诵出声。
夏天荫看着周良摇头换脑的滑稽样子，无奈一笑。
“唉。”
看着眼前这个武道无望便立志金榜题名的寒窗苦读十年的男子，夏天荫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是满溢的幸福。
“周良哥哥，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夏天荫开口道。
被打扰了的周良抬头看看，没有丝毫不悦。
看着眼前满脸写满疲惫的夏天荫，周良心中泛起阵痛，开口说道：“荫儿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夏天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坐到桌子的另一端，双手慢慢研墨：“不！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周良伸手摸了摸夏天荫的秀发，嘴角微翘。
夜风越窗而入，撩起夏天荫几根秀发，灿烂一笑，霎那颜色，连桌上烛光都惊得微微摇晃，爆出一个灯花。
……
明月高悬，已经五更。
蜡烛矮了半分，苦读的周良依旧神采。
这可苦了一旁研墨陪读的夏天荫。
一双美目早已上下眼皮打架，她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墨早已不研，搁在一旁。夏天荫双手支着下巴，眼睛慢慢合上，又猛地睁开。如此反复，不过徒劳。
夏天荫慢慢垂下脑袋。
“呲”
额前几缕秀发被烛焰烤焦。
烧焦羽毛味传来，惹得周良眉头微皱，还以为是屋里那个角落失火了。
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荫儿睡着了。
只见夏天荫趴在桌子上，神色安详，呼吸悠长。红唇微抿，嘴角带笑。
小妮子梦到了什么呢？
是梦到周良金榜题名之后，用八抬大轿将自己迎娶入门了吗？
也许是吧。
烧焦的头发贴在夏天荫额前，使得她平添几分娇俏可爱。
“睡着了啊。”
周良伸了个懒腰，伸手将被烧焦的头发替夏天荫抹去。
起身给夏天荫身上披了个毯子，轻抚着她的秀发，周良心底一阵温暖。
心意一动，周良将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将毛笔饱蘸墨汁；当下在纸上笔走龙蛇，疯狂舞动。笔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黑色墨影……
半晌，画成。
将笔竖上笔架，周良起身，双手提起画的两角，举在眼前细细观摩。
那张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白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天下少有的美人熟睡图。
画中，一根残蜡孤然立于桌上，放出暗淡光亮，照亮旁边的熟睡女子。女子趴于桌上，秀发如瀑，眉目如画。不，这就是画！女子红唇微抿，嘴角微翘，似是梦到了什么好梦。雪白的额前，贴着几缕秀发。当真是风华绝代！一顾倾天下，再顾倾鬼神也不过如此。
看上去，是那么安详。
看着自己所画，周良嘴角不禁挂上几丝温柔。
摇摇头，周良把画放置一旁：“真人就在这儿，我看什么画呀！”
一夜未眠。
……
人总是在事到临头才感到时间过得很快。
又是一夜黑月明。
仍旧村庄皆暗而此窗独亮。
又是夜，又是月，又是那半根残蜡。又是那卷《论语》，又是那一方石砚。
桌边，依旧是周良，另一边，还是夏天荫。
只是二人心境，已悄然改变。
明天，周良就得背起行囊，一人独往那万里之外的大唐京都，长安了。
原先二人还有说有笑，只是今夜不知为何，二人谁也不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周亮捧着书卷，心中一团乱麻，实在是没办法安心看书；夏天荫研墨的手也丝毫不动，只是低头痴痴的看着残蜡，时不时伸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
“荫儿。”
踌躇一夜，周良还是开口打破沉静。
“嗯？”夏天荫抬起头看向周良，眼中满是希冀，她多想听到周良说不去了，要和她在一起啊！虽然明知不可能。
“明天我就得走了。”周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蕴含了夏天荫心底多少失落与无奈？
“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周良叮嘱道。
“嗯。”似乎夏天荫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等我回来。”周良狠狠的看着眼前女子，恨不得把她给印到心底深处。
“嗯，”夏天荫重重的点头，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她可不想让周良看到自己哭泣，不然他会心疼的。
周良喉结动了动，将快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但他还是在心底说道：荫儿，他日万里再相见，我骑怒马君披霞！
伸手摸了摸夏天荫的头，哪知道刚一碰到夏天荫，夏天荫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泪水终于决堤。
泪如雨下，如倾，如泼，如倒。
狠狠抱着怀中女子，周良鼻子一酸。
“荫儿，今晚我再为你画一幅画吧。”周良苦声说道。
“嗯。”夏天荫从周良怀中站起，端坐桌前。
白纸静静卧在桌上，笔架上的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笔严阵以待。
……
接过手中画，看向画中人。
画如昨晚一般，还是那根残蜡。还是那个女子，依旧的风华绝代。
只是嘴角无笑。
不仅无笑，眼中反而饱含热泪。
画中人泪如雨下，画外人何尝不是泪雨滂沱?
梨花带雨，直把这一幅绝世美人图给打湿一片。
周良看着，眼眶不禁一湿。周良连忙扭头坐下，捧起那卷《论语》装作读书，可他哪里读的进去！
(本章完)
入夜。
小小的村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现已三更，家家户户都吹灭了蜡烛，进入梦乡，准备明天的劳作。
只是周良窗口，仍然亮着一根小小的蜡烛。
屋内，烛影绰绰，周良手捧一卷《论语》，细细研读。虽然这本书他已经倒背如流，但细细读来，竟发现里面蕴含着如此之多的道理。
旁边，站着一名少女。
正是夏天荫。
夏天荫一双凤眼，痴痴的看着眼前捧书细读的少年。眼中，是深深的不舍，他说，他几天后就要走了啊。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周良看着书本，看到高兴处，忍不住朗诵出声。
夏天荫看着周良摇头换脑的滑稽样子，无奈一笑。
“唉。”
看着眼前这个武道无望便立志金榜题名的寒窗苦读十年的男子，夏天荫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是满溢的幸福。
“周良哥哥，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夏天荫开口道。
被打扰了的周良抬头看看，没有丝毫不悦。
看着眼前满脸写满疲惫的夏天荫，周良心中泛起阵痛，开口说道：“荫儿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夏天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坐到桌子的另一端，双手慢慢研墨：“不！你不睡我也不睡！我陪你。”
周良伸手摸了摸夏天荫的秀发，嘴角微翘。
夜风越窗而入，撩起夏天荫几根秀发，灿烂一笑，霎那颜色，连桌上烛光都惊得微微摇晃，爆出一个灯花。
……
明月高悬，已经五更。
蜡烛矮了半分，苦读的周良依旧神采。
这可苦了一旁研墨陪读的夏天荫。
一双美目早已上下眼皮打架，她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墨早已不研，搁在一旁。夏天荫双手支着下巴，眼睛慢慢合上，又猛地睁开。如此反复，不过徒劳。
夏天荫慢慢垂下脑袋。
“呲”
额前几缕秀发被烛焰烤焦。
烧焦羽毛味传来，惹得周良眉头微皱，还以为是屋里那个角落失火了。
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荫儿睡着了。
只见夏天荫趴在桌子上，神色安详，呼吸悠长。红唇微抿，嘴角带笑。
小妮子梦到了什么呢？
是梦到周良金榜题名之后，用八抬大轿将自己迎娶入门了吗？
也许是吧。
烧焦的头发贴在夏天荫额前，使得她平添几分娇俏可爱。
“睡着了啊。”
周良伸了个懒腰，伸手将被烧焦的头发替夏天荫抹去。
起身给夏天荫身上披了个毯子，轻抚着她的秀发，周良心底一阵温暖。
心意一动，周良将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将毛笔饱蘸墨汁；当下在纸上笔走龙蛇，疯狂舞动。笔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黑色墨影……
半晌，画成。
将笔竖上笔架，周良起身，双手提起画的两角，举在眼前细细观摩。
那张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白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天下少有的美人熟睡图。
画中，一根残蜡孤然立于桌上，放出暗淡光亮，照亮旁边的熟睡女子。女子趴于桌上，秀发如瀑，眉目如画。不，这就是画！女子红唇微抿，嘴角微翘，似是梦到了什么好梦。雪白的额前，贴着几缕秀发。当真是风华绝代！一顾倾天下，再顾倾鬼神也不过如此。
看上去，是那么安详。
看着自己所画，周良嘴角不禁挂上几丝温柔。
摇摇头，周良把画放置一旁：“真人就在这儿，我看什么画呀！”
一夜未眠。
……
人总是在事到临头才感到时间过得很快。
又是一夜黑月明。
仍旧村庄皆暗而此窗独亮。
又是夜，又是月，又是那半根残蜡。又是那卷《论语》，又是那一方石砚。
桌边，依旧是周良，另一边，还是夏天荫。
只是二人心境，已悄然改变。
明天，周良就得背起行囊，一人独往那万里之外的大唐京都，长安了。
原先二人还有说有笑，只是今夜不知为何，二人谁也不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周亮捧着书卷，心中一团乱麻，实在是没办法安心看书；夏天荫研墨的手也丝毫不动，只是低头痴痴的看着残蜡，时不时伸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
“荫儿。”
踌躇一夜，周良还是开口打破沉静。
“嗯？”夏天荫抬起头看向周良，眼中满是希冀，她多想听到周良说不去了，要和她在一起啊！虽然明知不可能。
“明天我就得走了。”周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蕴含了夏天荫心底多少失落与无奈？
“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周良叮嘱道。
“嗯。”似乎夏天荫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等我回来。”周良狠狠的看着眼前女子，恨不得把她给印到心底深处。
“嗯，”夏天荫重重的点头，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她可不想让周良看到自己哭泣，不然他会心疼的。
周良喉结动了动，将快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但他还是在心底说道：荫儿，他日万里再相见，我骑怒马君披霞！
伸手摸了摸夏天荫的头，哪知道刚一碰到夏天荫，夏天荫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泪水终于决堤。
泪如雨下，如倾，如泼，如倒。
狠狠抱着怀中女子，周良鼻子一酸。
“荫儿，今晚我再为你画一幅画吧。”周良苦声说道。
“嗯。”夏天荫从周良怀中站起，端坐桌前。
白纸静静卧在桌上，笔架上的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笔严阵以待。
……
接过手中画，看向画中人。
画如昨晚一般，还是那根残蜡。还是那个女子，依旧的风华绝代。
只是嘴角无笑。
不仅无笑，眼中反而饱含热泪。
画中人泪如雨下，画外人何尝不是泪雨滂沱?
梨花带雨，直把这一幅绝世美人图给打湿一片。
周良看着，眼眶不禁一湿。周良连忙扭头坐下，捧起那卷《论语》装作读书，可他哪里读的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