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雨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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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识千载间 暗夜百年绝

    眼见雨打萍已然被暴雨心奴逼迫地接近末路,当真是求生无门,唯有死路,命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却见他脸上非但没有濒临死亡的不甘绝望,有的反而是胸有成竹和因对暴雨心奴的蔑视而勾起的笑容。

    “你笑什么!”看到雨打萍脸上的笑容,暴雨心奴只感恼羞成怒!

    “哈!吾笑你,笑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笑你永远不知道你所失去的;笑你……为己心所累,不得自由。”说着,雨打萍身向后仰。原来在打斗之中,二人已经接近了山崖尽头,而雨打萍的这一仰身,竟是直直落入万丈深渊之中。

    “你!雨打萍啊。”山崖上头,暴雨心奴的怨愤之声响起,却再不见那一身青衫,唯有暗黑深渊,一如恶鬼噬魂,吞没性命。

    耳边呼呼的风响,像是宣诏着性命的流逝,估摸着暴雨心奴再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下落的雨打萍双手借力身下轮椅,纵身上跃,紧接着运起青丝絮,化青丝做链,缠上翘起的山石。过大的动作扯动胸前的伤口,使得雨打萍口中呕红,身上的青衫已然变的血色淋漓,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待雨打萍稳住身形,只听山崖下传出了一阵木头断碎的声响,正是轮椅在下坠之势中粉身碎骨,碎响在空寂的山林中引得雨打萍不由后怕。

    雨打萍渐渐运功加长青丝链的长度,缓缓落地,当终于坐在地上的时候,一口强撑的劲气一泄,竟是连将胸前伤口止血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血液渐渐流失,眼前也是逐渐迷蒙,看不清前路。

    好容易才走到这里,若是现下因失去意识而被由血味吸引而来的野兽叼走,那真是……

    就连心中的暗嘲都没有想完,雨打萍便彻底陷入了黑暗,气息微微。寂静幽林,异光华彩,却见昏迷中的人心口有点点荧光溢出,蔓延至胸口全身,竟是在自动填补雨打萍胸前那道狰狞伤口。至此,雨打萍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危险。

    熟悉又温暖的梦境之中,雨打萍打量着面前多出的最光阴尸首,神色怔然。如此意外,让雨打萍一时之间思绪竟回转不过来,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才让雨打萍停下呆愣回神,转头看向来人。

    “好友啊,吾发现吾这么长久以来,好像误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雨打萍盯着蚁裳顾命的眼睛说到,此刻的雨打萍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未消失的震撼。

    “嗯?是什么事情?”

    “这里,好像从来都不是吾之梦境。”雨打萍说着,拉着蚁裳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待一杯清水下腹,才是整理好了思绪。

    “是和那具尸体有关吗?”看到雨打萍恢复平静,蚁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最光阴,这才问道。

    “啊,算是吧。”雨打萍整理以下思绪,道,“吾在医仙神道除了医术之外,还曾学得一门袖里乾坤,可以将外物纳入自身开辟的小空间之中。诸多师兄弟之中,只有吾之袖里乾坤能纳活人,存生物,吾一直未曾细究,而入吾袖里乾坤的人也都处于五感蒙昧的状态,出来后不能形容吾袖里乾坤之中的景象。而日前,吾一故人因此尸受险,所以吾便将尸首纳入袖里乾坤之中,以求他人无法损毁发现此尸。哈!却是没想到,尸体竟然会出在在这里。”

    “难道说,这里竟是袖里乾坤?”蚁裳诧异道。

    “是,也不是。由自身开辟的小空间,是以神识为基础,功体做辅助,这里大约是你我的神识之间。虽然不知你我神识因何而连,不过经此一事,却让吾发现了一件便利之事。吾以后若想来寻你,却是不必入梦或昏迷,而是可以循袖里乾坤而来了。”雨打萍说着,语气轻松愉快不少,“怎样,好友可是感动了。”

    “嗯?”蚁裳不解。

    “感动于吾可以随时来寻你,为你解闷啊。”雨打萍调笑。

    “就算不用通过袖里乾坤,你也没少来此,那又有什么区别呢?”蚁裳饮着杯中酒,说道:“我倒是不知,你竟然将这里当作了梦境,难道之前你都将我当作了一场梦了吗?”

    “不怕好友你生气,吾之前的却是将这一切当作了一场美梦。毕竟初次见你,正是吾弱小不堪,对人心失望至极之际,好友你就像是吾最期待的一场梦,将吾从心之深渊拉扯而出的那一线蛛丝。”

    “我竟不知,你是将吾看的如此重要……”

    “那时的吾,将你当作是梦,当作是唯一的依靠,却也应为害怕梦碎而不敢将你当作是真实存在的,哈!哪里是那时的吾,就算是现在的吾,也不曾询问你在何方,究竟该如何去见你。吾真是,无论何时都在逃避啊。”雨打萍说着像是下定了决心,坚定说道,“好友,告诉吾该去何处寻你吧,吾想要在神识之外见你。”

    “不可!”却不想蚁裳的态度十分地坚决。

    “……好友?”雨打萍对蚁裳异常坚决的态度感到惊异,“难道好友你不想让吾寻你?”

    “不错。”

    “却不知这又是为何?”雨打萍难得地对其他人的决定有了追究的念头,好奇问道。

    “你我本就可以随时在此相见,又何必拘泥于面对呢?再说……”蚁裳停顿了一下,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再说?”雨打萍一脸的好奇。

    蚁裳瞥了一眼雨打萍,放下了酒杯,竟然有了长辈问罪的气势,“你这次来到神识之间,与寻常的时刻不符,是不是又受伤昏迷了。”

    “唉呀!”雨打萍一见好友脸色,不由得陪笑,忘记了追问为何好友不愿真身相见,“吾只是见了一个小辈,切磋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啦。好友莫气,莫气啊。”

    “既然知道吾会生气,又为何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看着雨打萍的笑脸,蚁裳顾命只能火气一泄。

    “吾不会有事,好友心安。”

    雨打萍醒来时,闻到一股野味肉香,令人垂涎,环顾四周,正是一处普通人家的房。

    “哈,原来吾是被山中猎户救下了吗?”雨打萍说着,运起青丝絮环视周身,胸口重创已然痊愈,“看在吾这般拖延暴雨脚步的份上,希望绮罗生和老狗已然脱险,不然吾这一刀真是白受了。”

    “嗯?你醒了。阿娘啊,那个小哥哥醒了。”刚刚进门的小童一看雨打萍已醒,又转身出去,再进来,则是扶着一名盲妇进门。

    “多谢夫人相救,雨打萍在此感激不尽。”雨打萍在床上点头行礼。

    “是我相公从山中捡到你的,山中猛兽众多,哪里能将你弃而不顾?”盲妇说着,推着小童,“去给小哥哥倒杯水来。”

    小童听了,便听话地倒水递给雨打萍。

    “多谢,”雨打萍接过水杯,转而问向盲妇,“却不知吾昏迷多久了?”

    “有数天了,这几****昏迷不醒,村里的大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哈!是在下自身运转疗伤,与常人有少许的不同,普通的大夫看不出缘由并不奇怪。吾既然收了夫人相公的搭救,不如就将夫人的双目治好来做报答可好?”雨打萍不喜欠人恩情,便欲以治眼偿还。

    “这……”盲妇心中尚有疑虑,毕竟雨打萍的模样不过十五,难以让人信服。

    “阿娘啊,要不就让小哥哥试试,说不定能治好呢。”一边的小童见有人要治娘亲的眼睛,自然是答应不疑。

    “还是等我相公回来再说吧。”盲妇依旧踌躇,雨打萍便不再勉强。

    因为轮椅被毁,雨打萍索性便不再用轮椅代步,而是运起青丝絮操控双腿行走。所幸之前自绮罗生传授兽花之后,雨打萍常有练习精进,所以而今便是每日以青丝絮代步,也不是难事。

    当晚猎户回来之后,雨打萍再次提出治眼一事,则是被毫不客气地回绝了。猎户不耐烦地说道:“看你不过是黄口小儿,怎么可能治好我娘子的天生眼疾!后生仔不要那我们开涮。我们好心救你,不是让你来骗我们的!”

    “哈!在下只是对医术小有信心,一时忘形而已。抱歉。”雨打萍见状,便是熄了这个治眼的心思。常人总是被皮相所惑,既然对方不需要自己的相助,便不再勉强。

    “娘子啊,我回来的路上听说逆海崇帆能有神迹展现,说不定他们能够治好你的眼睛,不如我们去试试?”猎户似乎对雨打萍有着莫名的反感,不愿再与他说话,转而拉着盲妇要一起去逆海崇帆。

    雨打萍好心被人当作了骗子,却不欲多加计较,挥手运起袖里乾坤,一些金银立现桌上,让一边的猎户和小童立时目瞪口呆,只有盲妇因眼不视物而不知发生了何时。

    “这些银钱,就当作阁下救了在下的报酬吧,请了。”雨打萍说完,便化光离去,不欲再多做纠缠。

    屋内的猎户却是一脸的懊恼:“早知道此人不凡,就多讨要些报酬了。算了,还是去逆海崇帆治娘子的眼睛更重要。”

    只因心中一点不愿,雨打萍便贸然在夜色之下离开猎户的住处,却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前往何处。无边夜色茫茫,而此刻,人心亦是惘惘,不知去路,不明来方。雨打萍在山上毫无目标地走了一段路,最终还是停下了。

    “啊,算了,吾还是先寻一处洞穴,度过了今夜再说吧。”雨打萍叹息一声,暂时定下了今夜的去处。

    幽幽夜色之下,天际异电,隐隐青雷似乎是在昭示着将有灾劫再次降临苦境大地,不多时后果然异变陡现。一时之间天地震撼,黑光横扫,邪气冲霄,一股夹杂着恶鬼怨念的黑暗力量横扫过境。力量的异动将在山洞之中假寐的雨打萍惊醒,稍稍犹疑一下,雨打萍便出洞一看,却见本该将见旭日的天空,竟有诡异黑云罩顶,遮天蔽日。

    诡异黑云不仅遮尽三光,还因自带的诡异邪气,引得天地之间万邪躁动,纷纷横行,这分明是末日之相。见有不长眼的邪祟竟在黑云邪气之下得意忘形地冲向自己,雨打萍冷哼一声,身上青光微闪,便将邪祟灰飞烟灭。

    “邪祟之物竟敢寻到吾之头上,是天地邪气大盛,让你们失去了对医仙神道的畏惧本能了吗?”雨打萍冷嘲,运起功体,青光大盛之间,所在山头的邪祟尽数消散,余下的见势不妙,也纷纷远离山头。

    山头的雨打萍观视暗夜下的人间,有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声凄凉,雨打萍叹息一声,立刻化光山下。但见村落之中,竟是一片活人被活死人袭击的惨状。雨打萍运青丝做链,将活死人围困一方,见情况暂时稳定,雨打萍这才走向被救下的人面前。

    “这位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怎么会是如此惨状?”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在给娘亲守灵,哪里会知道居然诈尸了,还袭击活人,救命!救命啊。”被救的人惊慌失措,依旧不停地颤抖。

    雨打萍打量着那群活死人,灵光尽暗,面色青灰,四肢的运转也是僵硬,莫说全然没有生人的气息,有的还是带着死去已久的腐臭。如此死气的尸体,却能够行动,甚至在青丝链的捆绑之下还在蠢蠢挣扎,想要啃食活人。

    “早已身死,却能活动。是被邪气所控吗?但为什么渴求生人血肉呢?”雨打萍思索着,却被惨叫打断。竟是还有未受控制的活死人在袭击活人。

    “唉呀,麻烦啊。”雨打萍说着,手中多条青丝成型,将一众活死人围困。而后对先前救下的人说到,“你去将村里还活着的人寻来,这种时候,不可落单。”

    “是,是,我马上就去。”那人声胜应答,跌撞而去。

    而这边的雨打萍则是运起一口火,将青丝缠绕的活死人尽数烧做飞烟:“你们早已死亡,吾并没有还阳只能,所以只好将你们以火焚尽,免得你们死后还饱受业债缠身之苦。”

    终于将村中的活死人全数火焚解决,未及歇息,却又有妖魅前来袭击村民。

    “好胆!难道不知畏惧吗?”雨打萍说着,身上青光骤现,晃的妖邪一时退步,却依旧不肯离去。

    “你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还怕你吗!”众邪祟说着,竟是要一拥而上。

    雨打萍大运功体,青光犹如暗夜之中的一分希望,将妖邪震退。见状不妙,妖邪迅速撤离。总算是暂时安全了,雨打萍长舒一口气,精力有些不济,竟是再难运青丝絮控制双脚,双腿一软,就要跌落在地。正要落地,一双手臂稳稳接住雨打萍,丹药香气扑鼻而来。雨打萍抬头看向来人,原来是鷇音子,不由心宽,道:“你来了。”

    “是,吾来了。好友你怎样了?”鷇音子与上次所见,多了几分的温和,少了那一分的凌厉,感觉上倒是和本体的素还真更加相像。

    “无碍,只是缺少了一个轮椅而已。”雨打萍除了耗力过多,当真还没有什么大碍,还有心情调笑。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吾先带你去罗浮丹境。”鷇音子说着,正要动作,就被雨打萍打断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怎么办?哪里才算是安全的地方来安顿他们?”

    “欸,吾一路探查,就只有好友你守护的这里幸存者最多,幸苦好友了,不用担心,吾会留下阵法保护他们不受妖邪侵扰。”说话间,鷇音子手中拂尘一扬,一个金色大阵没入地下,“如此,这座山周围的人,便可暂时无忧了。只不过,若想真正解决问题,果然还是要破开黑云啊。”

    “哈,苦境出了事,哪一会倒霉的不是你,若论幸苦还轮不上吾。吾现在腿脚不便,去罗浮丹境的这段路程,就麻烦你了。”

    “好说了。”鷇音子抱起雨打萍,化光往罗浮山而去。

    罗浮丹境之中,雨打萍在丹烟之中闭目打坐,吸纳丹境灵气运转周身,恢复功力。待到功力恢复了七八分,出定睁眼一看,就见到老狗带着一名身背画笔的人前来。看到在石台上打坐的雨打萍,老狗的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声带着奇怪意味的问候:“你还活着。”

    嗯?这句话的意义……颇深啊……

    “……怎样了么?难道吾该是死了吗?”雨打萍微微皱眉。

    “不是,只是之前灭元始的时候有和暴雨心奴合作,暴雨心奴说他将你斩杀分尸后,丢入了万丈深渊,所以吾以为……”老狗摸了摸狗头面具,“吾很高兴你还活着,没有别的意思。还有,多谢你当时出手相助。”

    “顺手而已。不知一字铸骨呢?”雨打萍想起了当时,他好像是吧老狗留给一字铸骨了。

    “我哪里会知道,他总是到处乱跑的。不说了。鷇音子,吾来罗浮山的途中遇到了一名天葬十三刀的朋友,他说有事要寻你。”老狗说着,将身后的人引荐给鷇音子。

    “嗯?何事?”

    “我有这张图要交给你。”说着,来人便从怀中取出一卷画,递给鷇音子。

    只见画上画的是一直黑色孔雀与一名刀者的战斗,鷇音子看后问道:“此图寓意为何?”

    “光与暗的战斗。这幅图所画,乃黑罪孔雀与一名陌生的刀者,但吾却不知何者为光,何者为暗。”

    “魔鬼用光明外衣包装自己,圣者因杀戮过往,而沉沦黑暗。象征黑暗的魔鬼是黑罪孔雀,象征光明的圣者乃沐灵山,也就是受琉璃圣火感沐之后的百岫嶙峋”来人稍一解释,鷇音子便立时明了。

    “但那名刀者的刀法,十分的残戮,周身亦是死气沉沉,怎有可能是象征光明的圣者。”来者十分诧异。

    “这是一段天佛原乡的机缘。”

    “好,我便来一探究竟。”说完,由老狗引来的人便离开了罗浮丹境。

    “你倒是繁忙,既然如此吾也就不耽误你了。”雨打萍左观右观,也看不出自己能够插手什么事,便打算离开。

    “好友行动不便,便暂且在此留下。吾已请人为你另外打造一个轮椅,不如就等到那时可好?”

    “好,那就多谢了。”雨打萍听了,便不再推辞。天下黑云笼罩,若是要分神在双脚上而不能使出全力,莫说是救人,就是自救也是问题。在如此问题上,完全没有必要进行无谓的坚持。

    转动着轮椅,前行在黑暗之间,出了罗浮山脉的雨打萍,感受到的只有到世界末世的凄凉。黑云遮顶之下,人世间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唯有混乱,唯有妖邪横行。一路上,多有残尸断臂铺路,少见生者。满目是血流成河,是邪魔当道。一路行走,便是收敛一路的尸体,焚毁一路的活死人。

    雨打萍在这乱世能做的,就只有焚尽尸体,救治活人。只是无论走到哪里,死人的数目总是远远的超过活人,所救的总是比不过焚毁的。先是黑云掩尽三光,而后妖邪穷出,世人枉死,累积的尸体又滋生出疫病。而今的世道,寸步艰辛,处处为难。纵是是在江湖中浮沉千年的雨打萍,在这已被黑云遮天的时日,感受到的也只有心累与无能为力。

    乱世,不仅仅是人命被无情摧毁,更是人心被恶意蛊惑。被妖邪肆虐的世人,渴望着被救赎,渴望着回到昔日的繁华光景,这份渴望,就成了逆海崇帆的而入之虚。

    “逆天诰命,海广地生,崇云法戒,帆引归程;荼罗说尽,罗网神听,无妄乃劫,疆布唯征。”手持火光的逆海崇帆的门徒,向着幸存的百姓一步步走来,又引领着他们信仰逆海崇帆。雨打萍看着这一幕,总是觉得有几分违和,却想不出该如何劝阻。人们对逆海崇帆的态度,犹如扯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痴如狂,盲目而让人感到悲凉。

    “走走走,逆海崇帆的地擘,又要开布道大会了。”一众人与雨打萍擦肩而过,又是逆海崇帆的信徒。本欲无视他们,谁知其中却有一人拉住了雨打萍的轮椅,“你也一起去听听地擘大人的布道,神迹一定能将你的腿治好的。”

    为了不伤身后推轮椅的人,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一份异样感觉,雨打萍便没有挣扎,便随着一众人而去。

    小雨一开始就没打算牺牲自己,他一早就打算引暴雨到山崖边,然后诈死……只不过暴雨那一刀不再他的算计之内……

    額……皇叔不想见小雨……一是皇叔现在还是深海美人鱼的状态,就算见了也不一定认识,更何况皇叔还在深海中……

    逆海崇帆开始安利啦~~~抢人头~抢信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