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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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临界逆冲(上)

    时间调前少许——

    陈空翊在空中飞舞着,颠倒错乱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劲风气浪将他不断卷涌,身体如同大海之中一叶扁舟在不断翻腾,这感觉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空中之旅。他的眼睛微咪,留意着周围在烈风中穿梭的杂物,体表构筑出魔法结界将他自己护住。

    突然一个橙色的物体闯入视野,并急速向他飞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上了。白色结界溃散离析,陈空翊感觉胸口被人当空槌击,喉咙发甜,接着口涌锈腥之味,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这反而使得窒堵感暂时消去,他头脑急转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连忙伸出手抱住这个物体。就这样借力弹开乱流,他们结束了空中飞行之旅,偏离原来的轨迹飘向地面。两个物体在路上如打水漂般弹射着前进,撞到一根灯柱滚落回来才停住。

    一股恶心感开始在脑海升腾,与锉伤部位传来的疼痛感连成一线,依着血管不断游离全身。四肢被这阵痛苦带动着痉挛起来,如同癫痫症发作般难以自持地抽搐着…….

    (…..又是这种令人讨厌到不得了的感觉。)

    额头上汗水不断沁出,陈空翊面容惨白得吓人,牙齿又不由自主地敲击起来,咯吱咯吱声音传回脑海再次扩散出去,仿佛落入了永无止境的地狱之中……

    “你没事吧?”有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明是平时听起来柔和暖心的话语,但是这时却如惊雷在耳边炸起,让他脑海那股颠倒错乱之感更加猛烈了。

    陈空翊勉力睁着一只眼睛看了过去,只见救生服之中的如花美靥泛着梨涡。她面露关怀担忧之色,张开薄薄的嘴唇想要再次出声发问。

    “……先别说话。”陈空翊忙伸出颤抖的手阻止她,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你该不会是出现了<临界逆冲反应>吧?”然而少女却不管他的手势,将心中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

    ——真是个不识趣的女孩。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变成了无力的点头动作。陈空翊现在真想跟她说“我先晕一会”然后就一头撞晕在这里,奈何现在身处险境,这么做就算能暂时脱离痛苦,但也肯定会吓跑对方,所以他才在默默忍受。

    少女将救生衣气囊关掉后脱下来,露出里面的蓝白吊带格纹连衣裙。然后她伸出柔荑般的纤纤细手贴到陈空翊的脑门,口里说道:“你别担心,据说对出现<临界逆冲反应>的人注入魔力,就能缓解其症状…..”

    话语没落,一股清凉的气息渗透入陈空翊脑海之中,与那切割抽离的颠倒恶心感交缠着,痛苦在渐渐舒缓……

    所谓临界逆冲反应,是一种魔力失衡症状。当魔力跟意识间的灵能循环路径被打断重新分离开的时候,如果维持体内平衡的魔力无以为继,为了填充魔力不足部分,精神意识会瞬间被抽离来补给向魔力。这样的后果轻则会让人头脑空白眼神呆滞,重则会出现意识错乱感觉颠倒等不良反应。所以经验老道的魔法师不会与敌人硬碰硬互杠,而是通过有效闪躲规避敌人的攻击,保留足够的魔力进行战斗。

    “谢谢了,不用再输魔力过来了。”虽然补充魔力能有效驱除<临界逆冲反应>,但是人与人之间的魔力并非兼容相通,能输送过来的魔力百不存一,互传魔力是十分浪费魔力的行为。何况现在情况并未明朗,保留魔力去应对险境才是正道。

    手脚已经不再痉挛,陈空翊勉力站起来,眼睛四下观察,对周围的情报信息进行收集。

    二十米开外的头顶上方是弧形网架顶棚,就形状而言有点类似学校里的竞技馆。顶棚上面挂着喇叭状灯罩的荧光灯,灯光闪耀着白炽光芒由于太高远反而显得不太明亮。而下面的场地,眼睛首先捕捉到的是停放在站台左右两边的各种颜色的列车,还有就是高约五米的一排排柱灯往前后方向延伸出去,除掉散落在场地的列车残骸,有种置身于中世纪的候车月台的感觉。更远方能看到白色墙壁,那里有几条方便列车进出的圆柱形隧道,“风隼号”就是从中间那个隧洞进来的。

    “你好,我叫安娜·特斯拉,安琪拉女子学院的学生。”少女站着一旁,也在仔细打量周围,还趁着空闲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虽然明白报上姓名是为了方便相互称呼,但为什么要报上自己的学校?难道是为了让彼此放低戒心,或者是无意识地说出来的?没时间考虑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缘由,虽然感觉有点蠢,出于礼仪,少年还是简短地进行了相应回答:“陈空翊,墨尔本国立魔法大学。”

    边说着,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散落在月台的列车残骸上。只见有些残骸火光却是给浇灭了,还残留着袅袅轻烟,不过举头看向场地更远方却是依然有些地方浓烟滚滚,不禁心生疑惑。

    “空翊同学,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安娜手里拿着手机在仔细查看,然后毫无头绪就看了过来。

    “没有信号吗?”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晕倒之后被某人强行换上的,手机根本就没带,陈空翊只好问道。至于要怎么办,他还在想反而不急着去回答。

    点了点头,安娜举起右手指向远处的墙壁提议道:“要不…我们向墙壁那边找下出口?”

    迟疑地看着对方,陈空翊头脑开始思索着这样做的利与弊,因为贸贸然乱走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不过待在原地也是于事无补。最后他点了点头,正要行走起来的时候,听到后方响起很激烈的金属撞击声。

    声音似乎是接近隧洞的角落方向传来的,转头循声看过去,但是刚好给列车挡住了视野,没办法直视到事发之地。视线反而捕捉到百米开外一个人影,他正从无砟道床爬上来。只见对方满头杂乱的褐色鬃毛发型蓬松外扬着,白色的夹克外套变得脏兮兮,浓眉下的大眼闪烁着野兽般疯狂的光芒。他显然是发现了前面正站着不动的这对的男女,嘴角裂开露出皓白的牙齿,慢慢走了过来……

    “快走!”安娜拉起陈空翊的手,向着前方跑去。

    对于少女这种慌乱行动不予置评,不过没理由不跑。这不是庭院中母亲跟孩子追逐嬉戏的温馨场景,而是猎人和猎物间的战斗,当一方被追上时候将会上演你死我亡的戏码……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陈空翊配合着她的步伐一起跑了起来。

    逃跑的举动立刻激起了鬃毛的兴趣,他亢奋喊叫着追了过来。

    才过一会儿,陈空翊和安娜就跑到列车之间的交界处。转角一眼看过去,道床上的一组组相邻的列车头与列车尾整整齐齐排列成夹道,目光尽头能看到场地墙壁那边。

    两人不做任何迟疑地转身跳下线道,从夹道中逃窜。由于道床的导轨现在没有通电,他们就这样直接跨过两条轨道再爬上另一处月台。

    却是听到“嘭”的响亮一声,只见鬃毛高大伟岸的身影已经在车顶上冲了过来。两人没有一丝犹豫,就这样重复跳下线道又爬上月台行为,继续前冲。而鬃毛则是利用路径上的优势,上蹿下跳地从车顶斜追过来,眼看着就追逐双方只剩下十多米距离了。

    突然鬃毛吼叫一声,身上泛起赤橙光芒。就在魔法完全成型之际,响起了尖锐的破风声,是十来根钢骨呼啸飞下。面对这来历不明的攻击,他下意识躲闪,左支右拙后自车顶上面跳落下到月台,还是有根钢骨不偏不倚击中他后背。那钢骨甫一贴身就像麦芽糖一样融化掉,但是余下的冲击力还是推着他在月台地板上翻滚前进,这反而让他跟逃跑中的两名男女拉近了距离。

    “什么……?”陈空翊看到这样的情形,明显吓了一跳。一瞬间,他以为是头上的顶棚坍塌了,还想着怎么办才好。但是他立刻将这个念头否定了,因为钢骨落下的角度不对,感觉是从远方扔过来的。才暗吁一口气,就立刻看到有几根钢骨笔直地往这边飞来,连忙喊道,“当心——”一把推开少女,自己则是借着反冲之势奋力向后闪躲。

    安娜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被突如其来的劲道加诸到身上,趔趄着撞到道基滚上了月台。

    如箭矢般的钢骨击落到两人中间,有的击中导轨,发出钟鸣般响声轰隆激荡在少年的脑海里。就跟<临界逆冲反应>一样,摇摆不定的感觉重新袭来,他手脚再次痉挛起来,几乎站立不稳。他如同喝醉酒般摇摇晃晃前进,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有个蓝白身影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将他扶住。这光滑白皙的手似乎有着股温暖治愈的神奇力量,让他手脚不再痉挛,两人几乎是搀扶状抱在一起逃跑着……

    这时后方有炙热高温传了过来,安娜身上淡淡白光亮起,清冽的气息荡开,却是在后面竖起了一面薄冰块。陈空翊不敢回头查看,只觉得炙热跟冰凉两股气息几乎同时消亡,估摸着魔法应该是同时抵消了。就这样跌跌碰碰,两人十分艰苦地跑出了夹道,来到了月白色的墙壁前。但是这里看起来跟其他月台并未二致,中间依然是不断向两边延伸的柱灯,旁边看起来浑然一体的墙壁则是粉刷得光洁明亮,还映射着白色灯芒。

    ——似乎没有出口之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