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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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二当家

    第一缕天光从洞顶斜射而下,风离殇捂着胸口,拖着疲倦的身体,从洞外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很不幸,他又受伤了。

    为了锻炼自己的暗影意识与重温自己的暗影战斗风格,他整晚在山林中寻找大型狩猎动物做目标,在刺杀了数头老虎豹子这一类的猛兽之后,他遇到了一头八级巅峰的野兽——剑齿兽。

    这头剑齿兽有着极为优美的体态,全身覆盖着一层褐色软鬃,健壮的身躯富含肌腱,锐利的爪子如一柄柄弯刀藏在柔软的肉垫之中,最为惹眼的是两颗长达半尺的兽牙,闪着冰冷的白光挂在嘴角,让人望而生畏。

    当时风离殇正将一头棕熊刺于剑下,想不到这头剑齿兽早已经埋伏在一旁,它的目标也是棕熊,只是被风离殇捷足先登了。

    对风离殇这种兽口夺食的行为,剑齿兽大怒,一股风般冲过来,直接给了风离殇一爪子,然后叼着棕熊跑了。

    说起来,这还是风离殇在这摩诃区域第一次见到八级的野兽。令他啼笑皆非的是,这家伙好像只是单纯的抢夺食物,并没有像别的野兽一般,一见面就想取人性命。

    不过这一爪让风离殇挂了彩,胸前多了三道半寸深的爪痕,再前进点,只怕连内脏都掏出来。

    “风小子,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你得想办法提高点!”玄冥子从后怕中回过神来,他不过是打了个盹,风离殇就差点丢了小命,现在两人同命相连,一死两命的悲剧随时可能发生。

    “怎么提升?我七年来都卡在这瓶颈之上。”风离殇苦笑不已,他走到先前睡觉的那块岩石下,将剩余的草药拿了出来,熟练的将其配置称疗伤的药,放到嘴里嚼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苦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在他看来,这苦涩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从容面对吧。

    “这样吧,我把我的巫功传授一些给你如何?”玄冥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就是那种吸人神魂的功法吗?”风离殇脸色变了变,对那种霸道邪恶的功法,他内心充满了排斥。

    他将嚼烂的草药从嘴里拿出来,将原先的旧药换了,还在新添的伤口上敷了一把,然后用布条缠起来。

    “不好意思,那种功法你想学我也不会教的!我说的是别的,例如精神类的巫术。”看来玄冥子对那门功法还挺宝贝的。

    “精神类?”风离殇有些不解:“精神类的巫功能提升我现在的实力?”

    “那是当然,有我巫族精神类的功法相辅相成,我至少不用担心一头野兽也能成功偷袭到你。”玄冥子自信道。

    “等我休息好了再学把,都折腾一晚上了,我得睡一觉。”风离殇边说边爬上石块,往上面一趟,直接睡去。

    玄冥子摇摇头,散去了那副光影交织的形体。

    晨风微凉,在它的轻抚下,沉睡了一晚的万物开始苏醒,每一位生灵开始绽放自己的活力,鸡鸣山也不例外。

    随着一声鸡鸣,山寨逐渐热闹了起来,换岗的换岗,厨房的开始舞弄锅碗瓢盆,管马的捏着鼻子在马厩叉着马粪,还有几个纯战斗的山匪,正在光着膀子将手中的大刀舞出一朵朵花来。

    就在这时,一辆被黑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拉进了匪营,拉车的是胡迪,而胡远山此刻由他的侄儿胡天佑背着,衣服与胡子上全是冰霜,仿佛在冰窖里过了一晚,现在才出来一般。他全身打着冷颤,哆哆嗦嗦,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好冷!”

    在一个多时辰前,胡远山刚拔出刀,就被那白袍法师一个冰冻术冻住了,还是胡天佑反应快,忙喊了句:“我们愿意换。”白袍法师这才满意地抱起那具幼小的尸体走了。

    胡天佑一进门,就大喊着:“二当家,我们要见二当家!”

    所有的山匪围了过来,一名年岁最大的山匪一把从胡天佑背上扶过胡远山,他惊呼了一声:“好冻!快,把他扶到火边去。”

    胡天佑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他将他不下于两百斤的六叔,背了十多里,早就精疲力尽了。

    胡迪也斜靠在马车旁,死死地守住马车。

    人多力量大,众山匪将胡远山抬进房里,找来十多张毛皮,全部盖在他身上,见他仍旧冷的发抖,又端了一个火盆进来。

    “看老胡这个情况,估计是遇到北冥法士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山匪道:“据说,那些法士能控制冰火等元素,十分难缠。”

    “我也是这么想的!”另一名中年山匪道:“老胡这伤不要紧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让开让开!”一名大汉大喊道:“二当家来了!”

    众山匪忙让出一条路,一名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此人身穿长衫,头带方巾,长着一副三绺胡须,气质与众山匪迥然不同,倒有些像山下的郎中。

    然而众匪对他十分尊敬,纷纷向他行礼,然后称他为二当家常无病。

    二当家笑笑,快步来到胡远山面前,伸出手指搭住胡远山的脉搏上,探了一会儿,又让人将胡远山的上衣脱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寒气已经进了心脉,肌肉多处冻伤,没有个一年半载,只怕难以复原。”二当家最后诊断道。

    在被子与火炉双重加温下,胡远山恢复了一些说话的力气,他一边哆哆嗦嗦,一边朝二当家打着眼色。

    “好了,让远山休息一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二当家常无病一声令下,众山匪散的一干二净。

    “远山,出了什么事?”二当家从药箱里抓着药。

    “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强敌,还好,对方没有想要我们的命!”胡远山道。

    “嗯,你也没有什么大碍!放心休息。”二当家点了点头,他顿了顿,放低声音道:“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我们进城堡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十三鹰的尸体,我估摸着有人提前把他们运走了,于是我带了几人,找了几座山头,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坟,傍晚,我把这事跟老大一说,他就同意了,这不,现在六鹰的尸体都在外面的车上。”

    “车我已经让人看起来了!”顿了顿,二当家皱眉道:“六鹰?不是有七个在堡里吗?”

    “风离殇没死!”常远山苦笑道。

    “没死就没死吧,对我们影响不大。”二当家阴阴地笑道:“这件事远山你做的很好,放心,事后我会论功行赏的。”

    胡远山忙挣扎着爬起来:“多谢大当家。”

    常无病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想到什么一般:“大当家有信笺吗?”

    “有,有……”胡远山忙把信笺拿了出来,恭恭敬敬递给常无病。

    常无病看了几眼,忍不住眉开眼笑:“这就是证据了。”

    他满意极了,把信笺收入怀里,又对胡远山道:“远山好好休息,我先去安排安排!”

    说着帮胡远山捋了捋被窝,又叮嘱了他一番,背着药箱走了出去。

    一个十三四岁的药僮匆匆忙忙从操练场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药箱:“远山大叔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他只是冻伤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常无病看了看几个仍在练着刀法的山匪,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他穿过操练场,走过一片竹林,回到他自己的小屋。

    小屋不大,但五脏俱全,桌椅板凳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扫地干干净净,居然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常无病在桌旁坐了下来,便吩咐小僮:“你去把三当家请来!”

    鸡鸣山虽小,但当家的却有三位之多。

    不多时,一脸病恹恹的三当家来了,他瘦骨如柴,仿佛风一吹便会倒掉般,看外表,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当上这山匪的三当家的。他一来,便坐到在常无病对面坐了下来。

    常无病缓缓将大当家的密信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风离殇没有死?”

    ”大当家挖了谢二他们的坟?”

    ”要给燕五设一个套?”

    “这个伍志远,脑袋里装的都是屎。”三当家毫不客气地骂着。

    “老三,小声点!”常无病一把拉住三当家喻武舟。

    “小声个屁,再小声,整个山寨全部完蛋了!”喻武舟怒气冲冲道。

    “那你说怎么办?”常无病试探道。

    “当然是不办!找他这样搞下去,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喻武舟看起来病恹恹地,但脾气不小。

    “不办不好吧,万一大当家怪罪下来,咱们可要吃亏的!”常无病沉吟道。

    “那也比送死强,我跟你分析一下,这个方法确实能打击燕五,甚至能将燕五那百余名殇堡军吃下去,但你想过没有,一旦风家发怒,我们将面临的是什么?”喻武舟心有余悸地道:“风家只要派出一个暗影,咱们山寨便会鸡犬不留。”

    “但是老大已经把那六人的尸体运过来了!”常无病无奈道。

    “哼,既然他伍志远这么想死,咱们也就成全他吧!”喻武舟脱口而出,忽然感到不妥,又道:“二哥,你表明下你的立场。”

    “我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二哥也不知道怎么做。”常无病一副为难之极的表情。

    “跟着大哥走,咱们真的会死的很惨的。”喻武舟着急道。

    “这样吧,咱们把这些十三鹰的遗体全部送给燕五,让他好生安葬如何!”常无病仿佛思考了一番道:“谁也不知道这些遗体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就说是北冥人杀了,咱们替他们收的尸,这样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我们呢。”

    “这样也行吧。”喻武舟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你还是心太软了。”他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口倒下去,离了椅子,朝外走去。

    “三弟,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常无病站了起来喊道。

    “二哥,你去见燕五吧,我是不想见到他。”喻武舟头也不会,径直往竹林走去。

    常无病苦笑一声,他站了起来,支开后院窗户,后院百丈外是一片池塘,在池塘边,一个幼小的身影朝正在向一名身型魁梧的山匪说着什么。

    那两个身影对常无病再熟悉不过,一个是他的小药僮,另一个是外号“野狗”的家伙。

    常无病摇了摇头,喃喃道:“老三危矣!”他放下窗户,重新坐回桌子,不多时,小药僮偷偷地回来了。常无病仿佛刚从沉思醒过来一般:“去把野狗叫来,这里就他武道水准最高,让他准备一下,我亲自去跟燕五解释去。”

    小药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二当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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