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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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39尸虫

    人生到底该怎样的度过?

    这个问题无数个人都曾经自问过。回答各有千秋,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在渴望拥有现时没有的东西。这就是人生——追求不曾得到的,然后,失去正在拥有的。

    流干泪眼,获得能力,失去胳膊,获得职位。许武升官了,却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他没有出院,就在医院的病房里,看着自己儿子的降生。陈玄亲手杀死了方老太,他用雷火一般的力量终结了这个老太太的一生。

    官方的记载,方老太活了125岁,她就是定县砍掉小孩四肢的雨天狂魔。她家的地窖中,还有一具干尸,而地窖的另一处,是一些小孩的骨植——都是残缺的四肢。这些,官方也没有记录。

    陈玄与许奇见了一面。许奇个子高了,有一位女朋友。两人开心异常,然而,许奇的女朋友不喜欢陈玄,陈玄也不喜欢对方。两看生厌,不如不见。

    苏蕾的妹妹如约而来,借走了陈玄的二十万。这一年,1992。全国的经济不住的翻高,大街小巷,全是港台明星的歌声。

    天上飞过是谁的心

    海上漂流的是谁的遭遇

    受伤的心不想言语

    过去未来都像一场梦境

    痛苦和美丽,留给未知的自己

    未知的旋律又响起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黑暗中,沉默的探索你的手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明天的我又将在哪里停泊!

    多少冷漠,我都尝尽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心中的火在没有一点光和热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陈玄坐在曾经和许武坐在一起的包间内,他一边喝着健力宝,一边用筷子轻轻敲着泡菜的碟子。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这首歌里所言,一无所有。

    是心境的一无所有。

    他在这里等人。在等宁缺。然后,宁缺在两个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的护卫下走了进来。陈玄坐在包厢那里,连头都没回,只是闭着双眼,默默听着这一首歌。

    “你找我?”

    宁缺看着猥琐的坐在那里的陈玄,看着他自顾自的陶醉在哪一首扯几把蛋的歌曲里。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身边有两个小弟,他还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冷。下意识的,他的话语都不在凌厉。

    陈玄似乎没有听到,他继续敲打着面前的盘子。直到这首歌彻底唱完。他才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他似乎刚刚发现,宁缺的手下也戴着墨镜,笑了笑,“一不小心,流行了!”

    两个保镖的脸色变了,一位晃动着自己砂锅大小的拳头就要出手。

    宁缺拉住了这个手下的二杆子表演。他说道:“定县长征建筑公司的二老板,伸伸指头你都不知道怎么死?”她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他哥是公安局副局许武!”那个保镖立马怂了。

    “你们出去吧,我和陈哥说些事情。”宁缺对着手下的人挥挥手,“出去自己点菜,随便一点。”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是天生的冤家——陈玄赢走了宁缺想改邪归正的所有本钱,宁缺娶走了陈玄深爱的女子;宁缺令陈玄昏迷,陈玄睡了宁缺的老婆……

    两个男人对望,许多往事像流水一般在他们的心田流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对方。窗外,又响起了那首哥歌曲。

    然后,宁缺在沉默中开了口,“其实,我们都一无所有。”他顿了顿,“你身上的一刀,是我捅的!”

    陈玄笑了,“我知道。”

    一阵安静。两人好像好朋友一般的听着窗外的歌声。宁缺慢慢入神,随即醒悟。他在这一刻,忽然那么的想苏蕾,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去换取这个人。

    “我们做个交易。”陈玄说道,“你们收手,把陈家河奶粉厂给我。”他露出一口微微发黄的牙齿说道。“你们不差一个小场子。”

    宁缺看着他,“为什么?”

    “苏华。”陈玄回答道。“你的心里也有不忍,何不把事情推给我。”陈玄说道,“这次事情过去,我们两清。”说完这句话陈玄站起身走出包间。

    “老板,走了。”大排档的老板看他出来,忙屁颠屁颠的过来。“走了,他们买单。”陈玄看了一眼两个低下头正在埋头大吃葫芦头的保镖,走出了马家湾的这个大排档。

    大街上,歌声更加响亮。

    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陈玄骑着新换的一辆250,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人。是的,自从经历了上件事情,他感觉,身体之内的某些东西已经离自己而去。

    自己会不会成仙——无情无义,孤家寡人,凄凄惨惨戚戚,或者逍遥于天地之间!

    他要找到自己的二姐和三姐。他预感到自己会找到二姐和三姐。他离真正的天师只有一步之遥。遇见,洞见。知未名之事,现在的他,看人不是看人,而是默默的看着一个点与一个点的碰撞,然后产生另外一些线条。

    一个抛物线和另一个抛物线的相遇。人如青山春常在,仙是浮云不存根。

    他站在泾河和渭河的交界处,看到,很多年前,一位道士带着一个女孩来到了通远,看着潮起潮落,看着风云变幻,看着老道士离去到了三兴村,看着老道士遇到了自己的父亲。

    女孩子长大,道士变老。父亲遇到道士,然后有了我!我在慢慢的长大,在岁月的长河中,多么渺小的一条小船。感谢老天,给了我亲爱的母亲,给了握可亲可爱的姐姐们。

    与方老太的一生相比,他何其幸福。

    他骑着车,走在乡间的道路上,看到了远处的青山。他注目看了好一会。青山青青,那里有一点黑色。这座青山曾入梦,生死寻得故人回。

    他骑着车,然后看到了自己的二姐。

    陈玄的二姐拉着一辆木头架子车,架子车上,坐着两位小孩,一男一女,大的小孩正在安慰自己的妹妹。“别哭,别哭,到了镇里妈妈给我们卖糖豆儿。”

    陈玄开车过去,横着摩托车挡在了二姐的架子车前面。二姐的头都没抬,眼角看到了崭新的摩托车的影子,赶紧低头拉着车子绕路。陈玄看到,二姐的鞋子边缘,是一些补丁。他看到,露出外衣的二姐的内衣,已经没有任何的热菜。

    “哥哥,大摩托!”架子车上,妹妹抬起头,指着崭新的摩托车,两眼亮晶晶的。男孩子看着戴着墨镜的陈玄,咬了咬嘴唇。

    “二姐!”陈玄叫道。

    陈玄的二姐还在拉车,她的身子停顿了片刻,她继续拉着架子车前行。

    “二姐。”陈玄叫道,“妈想你了!”陈玄没有摘下眼镜,他感觉,眼睛里还是进了沙子。这是自己漂亮的二姐吗?头发灰扑扑的,低着头,佝偻着腰,拉车的时候,一截红色的布袋子露出来,这是她的腰带!

    这一刻,天上神仙,也在人间。

    从这里开始,本书慢慢走向结尾。虽然是手机打的,我还是被自己打动。我想写一部不一样的恐怖小说,感谢儿子的鼓励,终于要完工了。忽然深深的遗憾,因为本书本人实在没什么名气,所以,原准备的《玄奇》系列有可能因为本人的原因不能写下去,只能将干泪眼这本书完本,也是对自己多年来网络写作的一个交代,也是对曾经鼓励我的人的一次感谢。感谢你们,所以希望看到这本书的人,可以推广更多的人看到,这是我对自己的敬礼,对自己孤独时的寄语告白!谢谢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