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陵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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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少年故人逝

    一直以来无双疯起来都是不要命的,尤其是眼前这人彻底挑起了她的战斗欲望,哪怕今时今日死在这里,面对这个强大的对手,她也一定要打的过瘾。

    一道又一道的攻击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往黑影身上招呼,初始黑影显得游刃有余,不过在长时间应对无双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之后,他也生出了几分力不从心之感。

    当然了,只是在应对无双的攻击时没有那么容易了而已,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相反无双如今已经彻底的筋疲力尽了,气喘吁吁的状态证明了如此战斗方式很耗费体力。

    灵力几乎要枯竭,不过好在木心藤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不过她心底也清楚,支撑不了多久了!

    “小家伙真的挺不错的,没有让我失望!”黑影躲过无双的一道灵力刃,竟然还有闲心调笑。

    “我想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吧,是不是?”虽然话是疑问,不过无双的语气可没有一点儿疑问的感觉,声音冷硬的她反而更像是质问,或者是求证。

    黑影再次躲过无双的袭击,如今她的攻击已经没有什么章法了,显得杂乱无章,让他轻视之余也多了几分难以招架,“哦?那你说说,你要找的人是谁呢?”

    无双再次劈出一剑,果然这个人就是拿着她在取乐,不过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将全部所学或者搭配着,或者分散着一起使用出来,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只是……但愿最后他玩够了她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魔尊,魔尊剑临。”无双趁着战斗之余说道,她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关于这个黑影的身份。

    “魔尊,他早已经不是魔尊了……”黑影说道,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难以言表的哀伤,可是只有一瞬,他就把那些无谓的情绪给抛弃了,重新变得强大。

    黑影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厚重粘稠的黑雾,而且那黑雾中还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庞大力量,事实上无双的很大一部分攻击都是被那层黑雾给冲散了。

    那是魔力,无双很清楚那是魔力。

    这里说的魔力是指魔修凝练而出的力量,就像仙道众人的灵力一样,同样都是吸收天地灵气转化而成的存在,是他们力量的一种体现,只是魔力偏重于黑暗属性,因此更加粘稠厚重。

    无双看着那道黑影,被厚重的黑**力包裹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人的轮廓,其余都是被遮掩的,她很清楚至少得出窍期的修士才能做到这样,眼前的这个魔修,无双想象不到他有多么强大。

    修士的灵力外放,魔修的自然就是魔力外放,在身体周围生成一层壁障,看似是在浪费,实则需要精妙的控制,而且这一层浓雾可都是丝丝缕缕的连接着他们的神识的,可以想见它们的可怕力量。

    终于,在不知道又经历了多久的战斗之后,无双的灵力彻底枯竭了,倒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那道黑影竟然接住了她,并且给了她补充力量的丹药和足够的食物。

    这……

    无双看着满桌子的美味珍馐愣住了,这些都是刚才无忧圣女送过来的,食物不禁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它们都取材于蕴含着磅礴灵力的食材,灵兽的肉、珍贵的灵植、可做菜的上等草药……应有尽有。

    可是,刚才还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坐下来吃饭时什么意思?无双疑惑了。

    而且她清楚的感受到刚才黑影强行给她喂下去的那颗丹药的珍贵性,丹药上有着淡淡的丝丝缕缕的纹路,那是上等丹药才能有的丹晕,而且药香都被包裹在一层灵气当中,丝毫没有外泄,药丸入口即化,像是一口灵液一样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身体的疲惫和因为灵力耗空引起的难受一扫而空,她要做的就只是慢慢的吸收这颗丹药剩余的庞大力量就好了。

    “魔尊大人这是何意?”既然不明白那就直接问吧。

    无双自问不是什么不清是规则的人,可是面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黑影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我说过,我不是魔尊。”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剑临吗?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不敬直接送我轮回!”无双语气颇为讽刺。

    “不错,就叫我剑临就好。”他并没有否认他的身份。

    “真难想象,你竟然会蜗居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西北蛮荒,还是沙坨门圣女的床下!”

    不得不说无双的态度很诡异,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位强大的神秘人物有些忌惮的心理,可是再打了一架以及经历了他乱七八糟的行为之后,再大的恐惧也难以压制他想要狠狠地讽刺他的欲望!

    “牙尖嘴利,什么人叫的你这样不尊重一个比你强的人?小姑娘。”剑临笑的很妖孽。

    “强?是,你比我强,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是魔尊了吗,既然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怕你?”无双眉毛上扬,一派骄傲的狂妄之色。

    那样志得意满的高傲,还有骨子里的野心都让此时的她看起了迷人极了,虽然眼前的魔尊是个不会欣赏的人,可是不碍于他不会对她有些好感度。

    “是,你是和敬的徒弟,凭着这个身份就能在两域横行,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师父现在可不在这里呢!”剑临的语气更妖孽了,上挑的嘴角后面隐藏着露出獠牙的恶魔,实际他就是一个恶魔。

    “是啊,你可以直接现在在这里杀了我,我来沙坨城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可是你会吗?”无双忽闪忽闪都眸子里满是恶意,她几乎把她这二十多年的恶意全部奉献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话音未落,剑临就以一种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转移到了无双身边,纤细苍白的手已经丝毫没有缝隙的覆上了无双的脖子。

    用力……

    “看看,这么脆弱的脖颈,皮肤很白,可是很脆弱,你看,我一只手就能掐得过来,真是脆弱啊!”他一句一句的呢喃着,手不停的在无双的脖颈上摩挲,眼底染上疯狂。

    无双怎么会不对自己脆弱的脖子做什么防护呢?其实有很多,除了自己的灵力防护以外,她还随身带着好几个防御防御法器,很小的小物件,可是它们的威力不可小觑。

    可是,它们全部在剑临触碰自己的一颗破碎了,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或者是直接触碰到他的灵魂,像是玉器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又像是可怜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好听,危险。

    无双知道,那是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的声音,知道最后,她听见了自己的颈动脉被挤压,血液从里面困难的通过的声音。

    她闭上了眼睛,不是认命,而是等待死亡。

    空气被一点一点的挤出她的胸腔,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混乱,呼吸逐渐急促,恶心感上涌……

    然后,剑临放开了手。

    身体因为放松下意识的趴在一边干呕,即便她是身体强大的修士,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

    “琨呢?他在哪儿?”无双咳嗽完了之后问,眼眶上还带着两滴生理性泪水,更显得她那双凤眸风华流转。

    “原来你还记得他啊!”剑临颇有兴趣的看着无双,语气听起来是在描述什么很令人吃惊的事情一样。

    无双敢保证自己不喜欢他那样的态度,因为他对言辞间对琨似乎毫不在意,就像是随便的一件衣服或者一件法器,哦不,或许对一件趁手的法器他的态度都要好上太多。

    “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离开两域都取材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抛下魔修出现在这里?还有,还有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无双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这些都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甚至到了最后她有些不敢再继续问下漆去。

    “这么多的问题,你想让我回答哪一个呢?”剑临搭着腿坐在桌子边上,用筷子夹起一块鲜美的灵兽肉塞进嘴里,姿态简直不能更优雅。

    “全部。”

    “可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剑临斜着眼看着无双,眼底满是调笑,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你总不想两域永远是这个样子吧!你总是要离开这里寻找更广阔的舞台的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身受重伤还在这里调养了!”无双平静了一下心底的情绪,也坐在桌子边,尽量条理清晰的说。

    “我还真的不想出去了。”剑临微微一笑,“不过你怎么看得出我受了伤?”

    “魔力外泄,虽然能保护修士,可更多的是耗费心力,除非是身体不能完好的承载魔力,但是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一个至少是出鞘期的强者身上,因此如果不是你有如此特殊的爱好,那就是受伤了。”无双严谨的说,在说道最后一句都取材时候不可避免的又用那种充满了嘲讽的语气看着剑临。

    “不错,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

    “那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剑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个小子在我们突破两域结界的时候,出事了,没能回来。”

    “你说什么?”

    闻言无双惊讶的站起来,浑然不觉桌上已经被她外泄的灵力弄得一片狼藉,就连外面那虚无的环境也在随着她灵力的暴动开始扭曲。

    她无法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时候琨的离去就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遗憾和伤害,她一直期盼着能找到他,因此在来到修炼界之后一直很期待。

    在荃罗第一次联系上她说是受魔尊和琨的指令来帮助她的时候,她是狂喜的,这么多年她终于有了他的消息,虽然遗憾他离开了两域不能见面,可是心里那份执念轻了好躲,之意魔尊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可是,可是怎么会……

    琨,琨他怎么会出事?又是那个结界,又是那个结界!

    她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一样东西,这个结界是第一个。

    “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双又问,丝毫都没注意到她的态度在面对一个强者的时候多么不合时宜。

    不过好在剑临如今也不在意,他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事实,“靠近结界的时候,它发生了暴动,那小子被吸了进去,下落不明。”

    无双似乎发现他的眼底有浓重的悲伤,不过仅仅是一闪而逝,再去看的时候,剑临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魔尊,强大无谓,平静的可怕。

    “你那么厉害,不能救他吗?”无双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我无能为力,自身难保。”剑临转过头赖,直直的望进无双的眼底。

    无双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这事第一次她身边的人离开,离去的毫无预兆,甚至连他最后的消息她都是隔了这么久才了解……

    琨,其实无双对他的记忆也不太清晰了,印象中那个人总是最成熟的,是他们一群小萝卜头中最可靠的一个,没有什么朋友,却唯独他们几个被孤立的孩子玩得挺好……

    那些,都过去了,再也不不会回来了。

    “你会为他报仇的,对吗?”

    无双再次睁开眼睛,悲伤褪去,眼底已经是一片冷然,她看向剑临,直逼他的灵魂。

    “你究竟想要让我干什么?”剑临回避了她的问题。

    “打开结界,我们合作。”

    “你不觉得太高看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吗?”剑临语气有些讥讽。

    “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别人。”

    “几个凡人,对抗天道?”他的语气更讥讽了。

    “你果然知道!”无双脸色一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不是认出我来了吗,我就是剑临。”他周身的黑雾逐渐散去,原本不能被窥见丝毫的脸也隐约现出了大致轮廓,英挺俊郎。

    “不,不止是那样,你的记忆,还有你的修为,你不只是剑临,你还是谁?”无双继续问,看来魔尊也是前人转世的那个猜测没有错。

    “我就叫剑临,我也就是剑临。”男人继续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双打定了主意对面的人是想隐瞒,可是她突然变了脸色,对啊,魔尊剑临的名号是他成名以后才叫出来的,可是在那之前他的性命无人知道,那他这一世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剑临,又是哪一个他的名字呢?

    她也想起来了,在元界的历史上,真的曾经有一位叫剑临的人,却并不是两域的人,年代也太过久远,因此没人往这方面相,无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被镌刻在了华清氏动物血液里面。

    华清帝君——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