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杯酒
苍老而有力的枝干摇曳着，摆动着，像是拖拽着沉重枷锁的魂灵。
竹海松涛，在夜里发出诡异苍凉的声响。
圆桌一张，石凳四尊，黄烛数盏。
狭小的亭子里，坐了三人。
楚逸，李傕还有楚天秦。
李傕仍然在打量这个被楚逸唤作三叔的神秘男人。
颓废、沧桑以及安于天命，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大抵该有的气质，在他的脸上都能找到。这个容貌比岁数更苍老，但是目光却已是近乎垂暮之年的男人。他的额头，眼角，颧骨和嘴角，都已经遍布了岁月的折痕。他的脸上写满了‘郁郁不得志’五个字，就连眼眸里都闪露出一种听天由命的凄凉。
可是他整个人却显得隐忍、稳重又淡薄，他的气质和容貌完全不符。
李傕在苍梧山脚下的大宅中待过一段时间，却从没有正眼瞧过这个男子，这下再见到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这般有眼无珠。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当然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的确，乍一看他只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街上的酒肆，路边的茶坊，这样的男人一抓便是一大把，其中不乏衣着更加华贵，气度更加不凡之人。可李傕知道，他其实并不普通。
试问一个普通人能够单手夺下李傕手中白刃吗？
自传承之地出来，李傕修为便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大有碾压天神山中同阶杂役弟子的迹象。与玉焰山门人一战之后，更是将他所学的无情刀和残雪刀法，都已经融会贯通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蓄势的一刀，却被这个中年人一只手夺了下来。
人阶修士想要击败先天修士，不难。凭借刀枪不坏的护体罡气，能够把先天修士活活耗死。但是楚天秦分明不曾用过真气，就连手中的力道，都与常人无异。
这就与真气修为无关了，纯粹是境界的碾压。
楚天秦笑道：“见了你的信，我便和你爷爷商量过这件事情了。”
楚逸惊讶道：“爷爷？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在昏迷之中吗？”
楚天秦道：“他人虽然老了，但是却不糊涂。什么该昏，什么时候该醒，他心里明白得很。”
楚逸若有所思道：“什么时候该昏？什么时候该醒？那现在···是该昏还是该醒？”
楚天秦道：“你说呢？”
楚逸笑道：“那一定是醒着的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继续昏迷下去。”
楚天秦不解道：“为何？”
楚逸道：“爷爷虽然是地仙，不过却已经不是盛年了。况且他身体每况愈下，掺和到这件事情，只怕劳心费神，会让他病情雪上加霜啊。”
楚天秦感慨道：“你能有这份心，他想必会感到欣慰的。”
楚逸道：“算了，爷爷的事情暂且不谈了，他老人家毕竟是个地仙，哪里是我这种常人能够揣摩的。对了，三叔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是不是地仙之下无敌？”
楚天秦道：“怎么？莫非是觉得三叔我不靠谱？担心了？”
楚逸道：“哪里的话，三叔你比我强了百倍千倍，我怎么会觉得你不靠谱？只是好奇而已。我今天见你似乎轻而易举就夺了李傕的刀，那功夫可是羡煞我也。我想请教请教三叔，能不能教我一招半式。让我也能空手夺白刃！”
李傕在一旁冷哼一声，显然是在嘲笑楚逸痴人说梦。
楚天秦道：“等你境界够了，自然也就会了。现在教你，你也领悟不了。”
楚逸问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境界够了？”
楚天秦道：“等你到万物境再说吧。”
万物境？
修士向往天地同寿，天人合一的境界，因此除了修炼真气之外，也兼修道法境界。
道法三重境，其一为法效天地的‘万物境’，其二为法通天地的‘法一境’，再往上，便是法同天地的‘天道境’。
同样的修为，道法境界高者发挥出的实力可以是境界低者的数倍乃是在数十倍！
李傕能够以一敌二，靠的就是道法境界。
而楚天秦能够单手破刀，靠的也是道法境界。
不过这道法境界，不同于真气修为，丹药和法宝对其成长好无助益。有时甚至还会起到揠苗助长的效果，因此远远比真气修为更难提升。天赋弱的弟子在道法境界上往往费力不讨好，十年苦修甚至也比不上别人一朝悟道。
所以玉焰山之类的二品宗门常常以真气修为作为衡量天赋好坏的标准，而一品宗门看重的却是道法上天赋。
一品宗门和二品宗门的区别，大致就在于此吧。
楚逸正在唉声叹气，却听见竹林之中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像是人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小兽小心翼翼地挪动发出来的声音。
“有人来了！”楚逸紧张道。
“嗯。”李傕单手按住了刀，目光死死定在东边的竹林。
幽深黑暗的竹林中，脚步声突然停住了，似乎那人有所忌惮。
“年轻人别总想着打打杀杀，能够靠嘴皮子解决的问题，就用嘴皮子解决；要是好言好语不管用，再动刀也不迟。”楚天秦朝李傕看了一眼，颇有几分谆谆教诲的意味。
李傕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似的，松开了刀柄。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黑漆漆的竹林之中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道友？”楚天秦笑道：“我的年纪当你的师傅都足够了，你不称我一声前辈，也该叫我一声道兄吧？”
楚家似乎都有在口头上占人便宜的恶习，楚逸是如此，楚天秦也是如此。
竹林中的男子沉吟了片刻，随后朗声道：“天下修士向来是以修为论尊卑，不以年纪分高下的。阁下自觉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叫你一声前辈或是道兄？”
楚逸小声说道：“这人就是玉焰山的内门弟子了？声音倒是挺大，只是不知实力有三叔你几分？”
楚天秦看了眼楚逸，并不理会他，转而向竹林回答道：“嘴上说的本事算不上真本事。”
年过四十，楚天秦也见过了不少的宗门骄子。甚至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也曾是其中一员。这般少年得志的修行中人，大多都有一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豪气。要抹杀这股气，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楚天秦自认为对付一个不到万物境的玉焰山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竹林中人毅然道：“那请阁下出招吧。”
果然，不见到楚天秦出手，他是绝对不肯轻言放弃的。
楚天秦感慨道：“少年豪气！既是磨刀石，也是葬剑冢啊。”
说完，便见他抬起双手，以拇指和食指扣住酒杯，手肘发力，径直将酒杯送到了竹林深处。须臾，幽深的竹林中传来闷响声和冷哼声，也瞧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竹林中人叫了声‘好’，又将酒杯扔了回来。
杯中的酒一滴未洒。
楚天秦点点头，说道：“这杯酒小友莫非瞧不上？”
竹林中人冷漠道：“道兄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楚天秦道：“薄酒一杯，小友若是拒绝，当真是不通情理了。”
酒杯再度飞出，只是这一次却更慢，更飘忽。
竹林中人踩着细碎的脚步声，勉强接住了酒杯。
“前辈境界远在晚辈之上，恕晚辈之前无礼了。”竹林中人将酒一饮而尽，酒杯再度飞回，平稳落在石桌上。
李傕见到这一手，突然眼前一亮，随后似有所悟。楚逸却愣是没有看明白其中高明之处，只觉这一招平庸无奇。
楚天秦朝竹林喊话道：“今日有我在此，你是带不走楚逸的。”
竹林中回话道：“前辈手段高明，晚辈自愧弗如。可是我可以给前辈面子，但是玉焰山的面子，我不能不讨要回来。”
楚天秦道：“那位玉焰山的女弟子你也可以带回去。”
竹林中人道：“还不够。”
楚天秦皱眉道：“不够？”
竹林中人道：“萧师妹既然是你们擒住的，自然也该由你们亲自护送回牛谷山。明日，我的师尊会驾临牛谷山，届时，希望可以见到你们来谢罪。”
楚天秦冷笑：“好狂的口气！谢罪？楚家何罪之有？”
竹林中人道：“违逆玉焰山，便是死罪！”
楚天秦道：“如若不去呢？”
竹林中人道：“我师尊定会亲自来兴师问罪。”
楚天秦道：“那我楚家便等着！”
竹林中人道：“我话已带到，多些前辈赐酒，在下告辞了。”
随着一阵清风，竹林中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自然也就不见了杀意。楚逸和李傕相视一眼，知道今天算是熬过去了，只是明天当如何，还未可知。
楚天秦用真气将声音传到竹林之中，沉声道：“诸位若是也有酒兴，不妨出来吃一杯酒，若是没有，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原来还有其他人吗？楚逸向竹林中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没有丝毫杀意。不仅是楚逸没有察觉到，就连李傕都显然吃了一惊，举目四顾。
“三叔，明日我们该怎么办？”楚逸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先天境界他和李傕还能斗上一斗，人阶境界，他便无能为力了，至于可能到来的玉焰山地仙，那更加让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走一步是一步吧。”
牛谷山
白虎堂中，木冷和苟世通正盘膝而坐，修炼真气。
鹰啸声传来，两人一齐睁开了眼睛。
看到回来的只有赵人杰一人，他们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竟然连人阶修士都奈何不了楚逸？他会有这么厉害？
离堂中高座只有三步之遥时，赵人杰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苟世通和木冷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赵人杰愤怒道。
“师兄？你说楚逸还有帮手？”苟世疑惑问道：“师尊明日便要到了，咋们拿不下楚逸，是不是先去传承之地看看？”
赵人杰骂道：“蠢货！去看看？倘若那是传承之地，必定少不了危险；倘若不是，也可能是个陷阱！在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之前，谁敢进去？不论是空穴来风，还是故弄玄虚，一切等师尊对他搜魂之后，便有定数了。”
搜魂！
木冷听后，全身冰凉。
(本章完)
竹海松涛，在夜里发出诡异苍凉的声响。
圆桌一张，石凳四尊，黄烛数盏。
狭小的亭子里，坐了三人。
楚逸，李傕还有楚天秦。
李傕仍然在打量这个被楚逸唤作三叔的神秘男人。
颓废、沧桑以及安于天命，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大抵该有的气质，在他的脸上都能找到。这个容貌比岁数更苍老，但是目光却已是近乎垂暮之年的男人。他的额头，眼角，颧骨和嘴角，都已经遍布了岁月的折痕。他的脸上写满了‘郁郁不得志’五个字，就连眼眸里都闪露出一种听天由命的凄凉。
可是他整个人却显得隐忍、稳重又淡薄，他的气质和容貌完全不符。
李傕在苍梧山脚下的大宅中待过一段时间，却从没有正眼瞧过这个男子，这下再见到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这般有眼无珠。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当然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的确，乍一看他只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街上的酒肆，路边的茶坊，这样的男人一抓便是一大把，其中不乏衣着更加华贵，气度更加不凡之人。可李傕知道，他其实并不普通。
试问一个普通人能够单手夺下李傕手中白刃吗？
自传承之地出来，李傕修为便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大有碾压天神山中同阶杂役弟子的迹象。与玉焰山门人一战之后，更是将他所学的无情刀和残雪刀法，都已经融会贯通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蓄势的一刀，却被这个中年人一只手夺了下来。
人阶修士想要击败先天修士，不难。凭借刀枪不坏的护体罡气，能够把先天修士活活耗死。但是楚天秦分明不曾用过真气，就连手中的力道，都与常人无异。
这就与真气修为无关了，纯粹是境界的碾压。
楚天秦笑道：“见了你的信，我便和你爷爷商量过这件事情了。”
楚逸惊讶道：“爷爷？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在昏迷之中吗？”
楚天秦道：“他人虽然老了，但是却不糊涂。什么该昏，什么时候该醒，他心里明白得很。”
楚逸若有所思道：“什么时候该昏？什么时候该醒？那现在···是该昏还是该醒？”
楚天秦道：“你说呢？”
楚逸笑道：“那一定是醒着的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继续昏迷下去。”
楚天秦不解道：“为何？”
楚逸道：“爷爷虽然是地仙，不过却已经不是盛年了。况且他身体每况愈下，掺和到这件事情，只怕劳心费神，会让他病情雪上加霜啊。”
楚天秦感慨道：“你能有这份心，他想必会感到欣慰的。”
楚逸道：“算了，爷爷的事情暂且不谈了，他老人家毕竟是个地仙，哪里是我这种常人能够揣摩的。对了，三叔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是不是地仙之下无敌？”
楚天秦道：“怎么？莫非是觉得三叔我不靠谱？担心了？”
楚逸道：“哪里的话，三叔你比我强了百倍千倍，我怎么会觉得你不靠谱？只是好奇而已。我今天见你似乎轻而易举就夺了李傕的刀，那功夫可是羡煞我也。我想请教请教三叔，能不能教我一招半式。让我也能空手夺白刃！”
李傕在一旁冷哼一声，显然是在嘲笑楚逸痴人说梦。
楚天秦道：“等你境界够了，自然也就会了。现在教你，你也领悟不了。”
楚逸问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境界够了？”
楚天秦道：“等你到万物境再说吧。”
万物境？
修士向往天地同寿，天人合一的境界，因此除了修炼真气之外，也兼修道法境界。
道法三重境，其一为法效天地的‘万物境’，其二为法通天地的‘法一境’，再往上，便是法同天地的‘天道境’。
同样的修为，道法境界高者发挥出的实力可以是境界低者的数倍乃是在数十倍！
李傕能够以一敌二，靠的就是道法境界。
而楚天秦能够单手破刀，靠的也是道法境界。
不过这道法境界，不同于真气修为，丹药和法宝对其成长好无助益。有时甚至还会起到揠苗助长的效果，因此远远比真气修为更难提升。天赋弱的弟子在道法境界上往往费力不讨好，十年苦修甚至也比不上别人一朝悟道。
所以玉焰山之类的二品宗门常常以真气修为作为衡量天赋好坏的标准，而一品宗门看重的却是道法上天赋。
一品宗门和二品宗门的区别，大致就在于此吧。
楚逸正在唉声叹气，却听见竹林之中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像是人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小兽小心翼翼地挪动发出来的声音。
“有人来了！”楚逸紧张道。
“嗯。”李傕单手按住了刀，目光死死定在东边的竹林。
幽深黑暗的竹林中，脚步声突然停住了，似乎那人有所忌惮。
“年轻人别总想着打打杀杀，能够靠嘴皮子解决的问题，就用嘴皮子解决；要是好言好语不管用，再动刀也不迟。”楚天秦朝李傕看了一眼，颇有几分谆谆教诲的意味。
李傕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似的，松开了刀柄。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黑漆漆的竹林之中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道友？”楚天秦笑道：“我的年纪当你的师傅都足够了，你不称我一声前辈，也该叫我一声道兄吧？”
楚家似乎都有在口头上占人便宜的恶习，楚逸是如此，楚天秦也是如此。
竹林中的男子沉吟了片刻，随后朗声道：“天下修士向来是以修为论尊卑，不以年纪分高下的。阁下自觉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叫你一声前辈或是道兄？”
楚逸小声说道：“这人就是玉焰山的内门弟子了？声音倒是挺大，只是不知实力有三叔你几分？”
楚天秦看了眼楚逸，并不理会他，转而向竹林回答道：“嘴上说的本事算不上真本事。”
年过四十，楚天秦也见过了不少的宗门骄子。甚至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也曾是其中一员。这般少年得志的修行中人，大多都有一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豪气。要抹杀这股气，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楚天秦自认为对付一个不到万物境的玉焰山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竹林中人毅然道：“那请阁下出招吧。”
果然，不见到楚天秦出手，他是绝对不肯轻言放弃的。
楚天秦感慨道：“少年豪气！既是磨刀石，也是葬剑冢啊。”
说完，便见他抬起双手，以拇指和食指扣住酒杯，手肘发力，径直将酒杯送到了竹林深处。须臾，幽深的竹林中传来闷响声和冷哼声，也瞧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竹林中人叫了声‘好’，又将酒杯扔了回来。
杯中的酒一滴未洒。
楚天秦点点头，说道：“这杯酒小友莫非瞧不上？”
竹林中人冷漠道：“道兄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楚天秦道：“薄酒一杯，小友若是拒绝，当真是不通情理了。”
酒杯再度飞出，只是这一次却更慢，更飘忽。
竹林中人踩着细碎的脚步声，勉强接住了酒杯。
“前辈境界远在晚辈之上，恕晚辈之前无礼了。”竹林中人将酒一饮而尽，酒杯再度飞回，平稳落在石桌上。
李傕见到这一手，突然眼前一亮，随后似有所悟。楚逸却愣是没有看明白其中高明之处，只觉这一招平庸无奇。
楚天秦朝竹林喊话道：“今日有我在此，你是带不走楚逸的。”
竹林中回话道：“前辈手段高明，晚辈自愧弗如。可是我可以给前辈面子，但是玉焰山的面子，我不能不讨要回来。”
楚天秦道：“那位玉焰山的女弟子你也可以带回去。”
竹林中人道：“还不够。”
楚天秦皱眉道：“不够？”
竹林中人道：“萧师妹既然是你们擒住的，自然也该由你们亲自护送回牛谷山。明日，我的师尊会驾临牛谷山，届时，希望可以见到你们来谢罪。”
楚天秦冷笑：“好狂的口气！谢罪？楚家何罪之有？”
竹林中人道：“违逆玉焰山，便是死罪！”
楚天秦道：“如若不去呢？”
竹林中人道：“我师尊定会亲自来兴师问罪。”
楚天秦道：“那我楚家便等着！”
竹林中人道：“我话已带到，多些前辈赐酒，在下告辞了。”
随着一阵清风，竹林中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自然也就不见了杀意。楚逸和李傕相视一眼，知道今天算是熬过去了，只是明天当如何，还未可知。
楚天秦用真气将声音传到竹林之中，沉声道：“诸位若是也有酒兴，不妨出来吃一杯酒，若是没有，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原来还有其他人吗？楚逸向竹林中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没有丝毫杀意。不仅是楚逸没有察觉到，就连李傕都显然吃了一惊，举目四顾。
“三叔，明日我们该怎么办？”楚逸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先天境界他和李傕还能斗上一斗，人阶境界，他便无能为力了，至于可能到来的玉焰山地仙，那更加让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走一步是一步吧。”
牛谷山
白虎堂中，木冷和苟世通正盘膝而坐，修炼真气。
鹰啸声传来，两人一齐睁开了眼睛。
看到回来的只有赵人杰一人，他们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竟然连人阶修士都奈何不了楚逸？他会有这么厉害？
离堂中高座只有三步之遥时，赵人杰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苟世通和木冷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赵人杰愤怒道。
“师兄？你说楚逸还有帮手？”苟世疑惑问道：“师尊明日便要到了，咋们拿不下楚逸，是不是先去传承之地看看？”
赵人杰骂道：“蠢货！去看看？倘若那是传承之地，必定少不了危险；倘若不是，也可能是个陷阱！在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之前，谁敢进去？不论是空穴来风，还是故弄玄虚，一切等师尊对他搜魂之后，便有定数了。”
搜魂！
木冷听后，全身冰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