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对弈
这是什么情况？城镇上最大的布料商竟然算准了花麒麟他们回来这里，而且还提前嘱咐了店里伙计，如果有人来只买一匹白布，便分文不取。
孙悟空和花麒麟一时间都有些不知究竟，但是这两个人，毕竟……毕竟年纪够大，所以也没有乱了阵脚。
既然人家已经猜到他们会上门，那就应了对方的意，见上一面吧，毕竟这匹布，不是真的可以白白拿走的。
“这位伙计，可否劳烦通报一下你家掌柜，我们想当面谢谢他。”花麒麟抱拳说道。
灵巧的伙计自然懂得，把擦拭的毛巾搭在了肩上，便去后面通报掌柜去了。不一会功夫，小伙计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一位执事，看到魏源和孙悟空说道，“两位贵客，请随我来，我家掌柜有请。”说完，便请他们两位到后堂去。
这家店面是城中最大的一家了，方圆百里村镇的布料店，一般都来这里进货。掌柜很少出面，店里有两个执事很是灵光，把这些客人都打对的服服帖帖，加上店里货色确实好，价格也公道，小店铺一时周转不开也允许赊账，无论买多买少始终笑脸相迎，自然是客源不断。
孙悟空和花麒麟随着执事往后堂去，走过一段连廊，有一处亮着灯光的地方，执事把二人领到这里便不再往前去了，对二人说，“我家掌柜就在里面等候两位，我在外面候着，两位如果有什么吩咐，喊我一声便好。”
花麒麟和孙悟空谢了执事，便进到屋里。屋里只有一位矍铄的老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面前是一副棋盘，黑白两子正交战的难分高下，老人手中执白子尚未落棋，但老人对面，却没有对弈的人。
听到花麒麟和孙悟空的脚步声，老人抬头看了看他俩，没有说话，又继续对着棋盘思考。把手中的白子下到棋盘上，方才对花麒麟他们二人说了句话，“你们进来坐下吧。”老人家只是看着棋盘，眼都没抬，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孙悟空看着老人家仙风道骨，气宇非凡，一点不像是个生意场上的人。便上前拱手道，“老人家此番请我们二人前来，不知有何叮嘱？”
老人家看了看孙悟空，笑着说，“我原本只是以为花掌柜一人前来，未曾想还有以为朋友一起，是我失算了，这位朋友请里面坐。”又看了看花麒麟，说道，“可愿陪我把这盘棋下完？”说完，便用手推了推眼前的黑色妻子碗，示意花麒麟坐在对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麒麟坐到老人家对面，开始研究棋局。
眼前的局面，黑棋占尽主动，几处包围住白棋，白棋已经被黑棋撕裂成几处残军。“老人家，我看这局面似乎胜负已定。”花麒麟说道，有些不懂老人家为何让他坐在黑子的这一侧。
“不要心急，仔细看看白棋可还有翻盘的机会？”老人家仍旧是没有抬头的对花麒麟说道，“该你下了。”
花麒麟故意把黑子放在不重要的一处，看起来没有再进攻的意思，似乎是要给白棋一丝喘息的机会。
老人家看到花麒麟这么走，便把手中的白子放会到碗里，抬头看着花麒麟说，“你这是故意要让着我这个老头么？”
“老人家明知故问了，我这一步是防着你最后一步釜底抽薪的。”花麒麟看着老人家，正色说到。
“哈哈哈哈哈……”老人家忽然发出一阵大笑，“你果然识破了。胜负已定。”
“老人家，现在可否告知我俩，今日之事是为何？”花麒麟问到。
“既然如此，我便于你和盘托出吧。”老人家也是觉得既然已经请上门来，也就没必要躲躲闪闪了，不如坦然相告。
“我和现任方丈乃是莫逆之交，早在月初的时候，我去寺上找他下棋的时候，他便嘱咐我说，提前帮忙做好一些僧人的袜套。开始我只是以为到了季节要给僧众们换一批新的了，但是老方丈数量却要了很多。”老人家说到。
“老方丈要这么多僧袜做什么？”花麒麟问道。
“我也十分不解，便也问他这是为何。老方丈说，“老方丈只是说，用不了多久，这恩济寺可能会有变数，要提前为寺中的僧人提前准备好一段时间穿的。”
“有变数？”花麒麟更加不解了。“会有什么变数？老方丈可曾告知？”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了。”老先生回答到。“我一家店里的工人不够做出这么多的，便招了附近村镇能够做一些针线活计的人帮忙一起做僧袜，听说你们之前走了好几家店都没有白布，大概就是他们把白布都买光了吧。”
“那老先生是怎么猜到我们回来这里？”孙悟空问到。
“老方丈那天特意叮嘱我，如果有人来店里要买一匹青布和一匹白布的，这个人便是他最为挂念的弟子，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都已经原谅他了。虽然我再三推辞，老方丈已经把钱先行付给我了，说这算是他送给这位弟子的一份礼物。”老先生说到。
花麒麟听到这里，眼眶不禁红了。一旁的孙悟空也心中不禁一阵伤感。
谁都猜到老方丈为何要急于安排这些事情，但谁都不愿意问出那句话。
花麒麟知道，老方丈是想借这位老人家的嘴来告诉自己，当年闯下的祸已经烟消云散了，希望他自己也能过去这个心结。再就是，恩济寺即将有大事发生，老方丈希望花麒麟能够及时知道，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助上一臂之力。
老人家把这些话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对花麒麟说，“这位客官，缘来缘聚终究不会是一场空。看你对棋看的颇透彻，想必能能参透刚刚棋面的道理。今后，多多保重了。”说完，便让候在门口的执事带两人去取了布匹，送两人出门。
花麒麟和孙悟空拿了布匹，夜色已经很深了。孙悟空看花麒麟似乎心情还不是很好，也没有找他聊太多话题。想帮花麒麟抱着布匹，但花麒麟执意要自己抱着，于是也就作罢。
“今日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一会儿回到府上，你也早点休息吧。”花麒麟说道，“真是十分感谢上僧还特意出门来寻我们，怕是让你们师徒几人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这也没什么辛苦的，只是看府上的老方十分惦记你们，正好我也是闲人一个，脚力也快，就出来找一下你们。”孙悟空没话找话的回了一句，“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这出来本来还没想到去哪个方向找，结果没走多远就看到你们四人了。”
孙悟空这话可不是实话，只是不想让花麒麟更多过意不去而已，其实孙悟空找了好几个方向，好几个镇子这才找到花麒麟他们。
说完这些话，两个人各自再路上都沉默了一会儿，自然是各有心事。花麒麟想着明天去恩济寺的事情，孙悟空想的更多，则是恩济寺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让老方丈提前那么久就为众僧人早做打算，如果可以，不知道他能否帮得上忙。
“这位上僧，听说你们师徒几人，此番是去往西天取经的？”这样的沉默有过了一会儿，花麒麟问道。
“正是，我们是受了东土大唐皇帝的委托，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的。”孙悟空回答到。“今日帮你一道尝试做碧波之月的小伙子，就是唐王特意钦点与我们随行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在长安城也算得上是最有名望的一位厨匠了。”
“难怪了，难怪这位小兄弟技艺高超，又思路开阔，果然是做厨匠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这也是第一次遇到拥有麒麟舌的人。”花麒麟说道，“枉我名字虽叫花麒麟，却未曾拥有麒麟舌……”花麒麟有些伤感的说。
“也许我等普通人，无法体会拥有麒麟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吧。只是我看我那小兄弟，似乎对美食也不太有兴趣，反倒是我那二弟，食量巨大，又十分贪吃，每每遇到些吃的，都会吃的的很满足，这么说起来，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快乐啊。”孙悟空感慨道。
“话说，我那魏源小兄弟，尝试的两种方法，似乎效果尚可。”孙悟空又继续说到，“但是最终采取怎样的方法，哪种效果最佳，老方他们两个人还是希望等你回去尝试一下再定。”
“如此，真是有劳魏源兄弟了。希望这次能有一份满意的碧波之月。”花麒麟回道。
两个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府上。此时到了快三更时分，夜露已经开始下来，开始变得有些清冷了。
老板娘应该是已经被打发去睡觉了，老方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看到花麒麟和孙悟空进门，花麒麟还抱了一匹白布回来，知道花麒麟这一趟终究是没有白跑，明天可以去恩济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