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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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三、隐婚(二)

    闹钟开始闹腾的时候,夏雅很不愿起床,本想今早由她来展现一番刚磨练的厨艺,如今却是连连犯困。她向内翻了个身,商敖冽依旧背对着她。

    夏雅玩心渐起,伸手将男人洒落的发丝一下下拨到耳后,从而露出那张俊气的侧脸。不曾带着巨大眼镜的商敖冽,怎么看怎么帅。

    她的指尖忽而软绵绵地再使不出力道,对他做出这般夫妻间才能够拥有的小动作时,自己就跟吃了蜜似得,甜的笑意满脸。

    调.戏完别人后夏雅满足地又睡着了。这回却轮到商敖冽意识清醒。他还未有过夫妻生活,每当早晨这个时候就会产生正常的生理过程,听说这还是某功能正常及强弱的重要表现与指标。

    故而商敖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他们同睡一张床已经是对理智最大限度的考验,要是早上还要忍受她用那滑滑嫩嫩的手去摸他的头发……

    商敖冽过去从来不曾发觉,原来自己亦是会被某一个人轻易便撩拨起情绪的。对这种无法掌握的失控,他并无好感。

    幸好,那个人是她,所以即便如此,也不算太过丢人。实则如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当真是精力旺盛,哪怕天天想要床第痴缠,也是能够应付的。只不过商敖冽在这方面算是极为克制隐忍的人,他的性格与教育使然。

    夏雅又睡了一会,醒来时枕边人已在厨房忙活。他平日里既要工作、搞研究,还要写论文、发表著作,着实没有时间来整这些家务,她心想以后还是乖乖起床吧,免得给他增添家庭负担。

    俩人坐在一块吃早餐,夏雅见这煎蛋形状完美,不由夸道,“商老湿,你该不会很能做菜?”

    商敖冽将培根夹入她的碗里,“一个人住总要学点。”他抬眼看了看她,“你怎么样,有进步了?红烧肉下次别放那么多糖。”

    夏雅愣住了,她没想到那天的饭菜他居然会真的去尝。就算盒子外头还有布包着不至于弄脏,可是菜不都凉了,他有拿去食堂热过吗。

    她良心不安,忙说:“下次……你可以告诉我,想吃什么菜。”

    他稍一扬唇。

    商敖冽常年在外念书,从年少时就已习惯生活自理,记得他上大学那会儿,偶尔贺青淳与那人也会来他这儿蹭饭。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家室,有人能替自己分担生活上的各种琐事,这还真叫他有些不太习惯。

    俩人解决早饭,商敖冽先开车去了一趟顾家在西泠市的商务大楼。位于顶楼的那一层是高级领导们的办公地点,会议厅的屏幕上显示着跨国财团的扩张版图,金融消息每时每刻都在不停流通。

    前台秘书小姐认得商教授,一见他就客气万分地打了招呼,随即又多看了他身边的漂亮姑娘几眼,说顾经理正在办公室。商敖冽带着夏雅走到门口,听见有男人在里头说了句“请进”。

    夏雅一见室内情景,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

    顾柏也双手向后撑靠在他的办公桌旁,目光专注看着自己胸前关珊珊的那张脸,关珊珊双手正打理着他胸前的领带结。顾少贴着她的耳朵也不知在说什么,关珊珊被他的话逗得低头轻笑。

    夏雅心中一悚,仿佛有个令她惊慌的念头一闪而过。

    商敖冽眼神直盯着顾柏也,略带责难。

    关珊珊见了门口俩人面色尴尬,急忙站稳了,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原来这家伙约的是你们。”

    夏雅暗自叹了口气,为了死党也不方便给顾柏也脸色看。

    商敖冽径自走到他表哥面前,他脸上的笑大约是有些别有用意的。“还是不会打领带?”商教授说着,竟亲自替顾柏也将领带整好,他的动作堪称细致入微,只不过最后束起领带结的那一下子格外用力,作势要将对方勒死为止。

    顾柏也只好自己松了松领带,笑称,“今天我可是沾了弟妹的光,商大教授这事做的可真太到位了。”

    商敖冽回敬他道,“顾经理日理万机,托你办事要用心。”

    顾柏也斜看夏雅一眼,“弟妹肯把药厂交给商顾两家代管,是我的荣幸。”

    关珊珊笑说,“你们说话都别这么酸好不好,真让人胃疼。”

    夏雅不搭理他们,兀自将珊珊拉到一边说起悄悄话。“这姓顾的新聘了一个秘书,长得妖里妖气的,你自己看着点。”

    关珊珊知晓她是心疼自己,反是安慰道,“行啦,这世上最妖里妖气的就属你,你接下来就是我,没人比得了咱们祸国殃民了。”

    “你还敢贫嘴。”夏雅从头到尾打量了关珊珊一溜,发觉她并无衣香鬓影,依然一张素颜朝天,衣服鞋子也不过最普通的价钱。

    也因此,心中的猜想更加落了实,只希望他俩好聚好散也就罢了。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私事,其余的……她爱莫能助。

    ******

    车子平稳行驶在高速公路,不多久将会抵达夏家的制药工厂。车窗大开,拂乱了夏雅的一头金棕色秀发。

    目前为止,她本人看待今后要将厂子交给顾柏也这件事,还算是理智的。

    夏雅私底下了解过,顾柏也这男人虽说私生活不太检点,但顾家的生意一向由他掌握大盘方向,才能日渐风生水起。

    她自认商敖冽不是混商界的料,更没有精力去关心药厂的生意,找他们家最有能力最有魄力的顾柏也来做这个“代理厂长”已是大材小用。

    夏家的小厂于顾柏也来讲也本不该花太多时间去关注,然而看在商敖冽的面子上,他实在不敢怠慢,并已命令下属,每阶段有针对性的报告务必准时上交至他的手中。

    商敖冽将车靠在路边,远远就有厂里的职工们站成一排恭候已久,他转头嘱咐顾柏也。“厂里都是老员工,相对人都比较单纯,环境简单,不要拿你对生意人的那套对付他们。”

    顾柏也说,“商教授不愧是曾经叱咤过商界,小的我谨遵教导。”

    夏雅不由讶异,“你说他这人也经过商?”

    顾柏也连连点头,“可不,当年多亏他雷厉风行,家族企业才保住了颜面。”

    商敖冽嫌他话多,剜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这块料,否则当时也不会让公司陷入那种处境。”

    夏雅只当这男人是曾经投资失败,或许还连累了家里。她忙端上鄙夷的神色说,“会做生意的男人以人渣杂碎居多。”

    顾柏也不怒反笑,“此话不假。”

    药厂的各位领导与工人们一溜儿将眼神麻利利地投了过来,各自在心里揣测今儿个刮得什么风,幕后老板大驾光临。

    顾柏也与商敖冽皆是西装革履,举手投足自有大器从容,这俩男人就连脸上的笑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将那份微妙的倨傲神态拿捏的稳稳当当。

    副厂长略微拘谨地候在一边,他是夏都泽手下的老将,厂长去世后他就一直暂管下头的工人们,只等新老板前来接手。

    倒是没预见这位姑爷不仅年轻,身家背景还大有来头,一时难免慌乱了阵脚,好在夏雅也与他熟悉,先一步嘴甜地唤了声,“王伯伯。”

    “夏小姐你可算来了。”

    夏雅感谢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爸爸的工厂少了你还真不行。”

    王伯感从中来,“哪儿的话,当初还不多亏了夏厂长带着咱们摸滚打拼,想想还跟昨天的事似得,唉……他人是走了,交给咱们的担子不能放!”

    王伯先带着三人去一间间厂房检查过来,顾柏也觉着有纰漏的地方就先与商敖冽互相商量,审度后再告知下面人要如何改进。

    商敖冽逛了一圈,心里也有了个谱,他看着身后那人,示意他可将先前打好的腹稿公布于众。

    顾柏也在各位老职工面前做足了风度,笑着调侃道,“虽说老前辈夏先生将药厂托付给商先生,可他这人对生意上的事儿一窍不通,他平时就爱躲在实验室捣鼓捣鼓瓶瓶罐罐,这才请了我来搭把手,各位都是有资历的老前辈、老江湖了,晚辈才疏学浅,先前都在自家公司帮忙干活,对这家药厂的运营与各部门情况也不过略懂皮毛,不及久经沙场的诸位,若以后合作有什么得罪之处,晚辈还请你们多多包涵,也望前辈们牢记,咱们都有一个目标,就是要让这厂红红火火的办下去!”

    话音还未落,大伙的恭维客套已经铺天盖地,顾柏也剑眉轻佻,对这场面应付自如。

    相比之下,夏雅注意到的却是双手扳在身后的商敖冽,他似乎正在观察每位下属的行为举止,细心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瞧着男人公事公办的正经神色、以及那毫不违和的尊贵气度,还真像是个会做大事业的精英。

    不得不说,如今夏雅已对商敖冽有了不少改观,至少有两点她可以打包票。第一,他不仅仅是个很牛掰的优秀青年医学家。第二,他并非只懂墨守成规。

    大约身为夏都泽,他在人生最后阶段做出的这个选择,是极为正确的吧。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夏雅,再度抬起俊俏的眉眼与那个英朗的男子对视,她的心脏不受控制般地鼓鼓直跳、□□西撞。

    ******

    经过一天盘查,夏雅发现药厂的运营逐渐步入正轨,这个结果让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彻底落了地。

    小两口与顾柏也吃了顿晚饭,夏雅回到家就准备洗漱休憩。这时看着商教授前往书房的沉稳背影,她不由笑叹。

    婚后她在他身上得知了一件趣事:在这男人衣柜里放着的,皆是相差无几的行头。

    商老师为人或许并不真正刻板,但这男人的打扮绝对是古板沉闷到了极点。他常年都穿落伍的衬衫西装,且衬衫清一色为黑白两种,西服多为深色。鼻梁上的眼镜永远是规矩的方框,厚度惊人。

    衣柜里衣服样式则不超过三种,西服、夹克、衬衫。乍看之下毫无玄机,可时间一长,她发觉他的衣服皆是品牌中的大鳄,件件奢华低调。

    还没想完,家中电话响起,夏雅趴在床边撩起话筒,“喂?”

    那人听声音便知是位中年妇人,“……是青淳吗?商敖冽他在不在?”

    夏雅压着脾气,声音有些发虚地自报了家门,“我不是贺小姐,我是商敖冽的老婆。”

    电话那端显然也是一怔,“什么?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夏雅冷笑,“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做,何必与你开这种玩笑?”

    那妇人满嘴都是不敢置信的态度,“胡说八道!我是他的妈!哪有儿子结婚不和他.妈支会一声的?你这小狐狸精,我到要看看你在玩什么花样,去!把商敖冽给我叫来!”

    夏雅头一回面对火药味如此之重的婆媳关系,吓得一松手,失策地直接撂上了电话。

    商敖冽本在书房与其他教授通话,听见卧室传来争辩声便拿着手机走过来瞧瞧怎么一回事。

    夏雅抱起身边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哪知这走路不便的男人反应还挺机灵,还砸不中他!

    商敖冽叹气,“又怎么了?”

    夏雅气急败坏地两手叉腰,“商敖冽!你今晚只许睡沙发!”

    男人淡淡一笑,仿佛这是他的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