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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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〇十、新婚之夜(三)

    夜深月明无人时,天色已是墨黑。

    商敖冽动作顿了顿,这才将夏雅放回地上,她头也不回地“砰”一声,带上了卧室的门。

    教授心觉不妙,却毫无头绪,尝试着在屋外头喊了她几次,对方始终不给任何回应。见她又使起这种小性子,他感到无奈,好在自己原本就打算结婚后依然常住学校宿舍,偶尔回家就睡在书房里凑合。

    商敖冽关了灯,躺在沙发床上还是忍不住猜测,她不习惯他的接近?又或者,是对他今晚没在家而颇有微词?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她真是比那些个基因组密码还要麻烦千百来倍。他想。

    自此一夜无话,隔天商敖冽还有个会议要参加,临走前见房门依然闭的严严实实,他仍是准备了些简单的早餐放在桌上,用微波炉煮一下便可食用。

    这一走,整整48个小时他都在学校与实验室之间耗着,期间院长又找他谈了话,鼓励他已够资格评选教授,虽然年纪尚轻,可绝对在诸多学者中具有优越性,他自己亦有明确的目的性。

    当初,商敖冽于哈佛医学院读完博士,继而在博士后流动站与科研工作站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专题研究,接着又去了某研究机构从事了一定时期的工作。本来好端端的,他却突然提出回国申请。

    众所周知,哈佛医学院的细胞与进化生物学系、微生物与分子遗传学系等等在学术界都是屈指可数,按照他的学历有太多学院企业想要将他归为己有,商敖冽却在这个时候偏偏选择了西泠医科大学,让其校长很是受宠若惊,故而众星捧月,唯恐他另攀高枝。

    四月天下起了绵绵春雨,稍有疲色的商教授看着教师楼外人流不息,莘莘学子们满怀美好的憧憬。趁着眼下他还有些时间,是不是该给她打个电话了?

    思忖间,顾柏也玉树临风地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引得年轻女学生们驻足围观。他转身带上门,笑得意味深长,“商教授,你技术到底有多烂?”

    商敖冽不置可否,隐在镜框后的黑眸一片波澜不兴。

    顾柏也饶有兴致地说,“新娘子离家出走,那必须是对你的表现失望透顶啊。”

    商敖冽唇角的淡笑僵硬了,“你说什么?”

    顾柏也说,“怎么?你还不知道?你们家的漂亮老婆已经搬回娘家两天了。”

    他也是刚巧从他的“新宠”关珊珊那儿八卦来的小道消息。

    商敖冽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怒意,他并不表态于神情之中,起身就要往外走,顾柏也一把拦住他。

    “你去哪儿?”他问。

    商敖冽心想,怎么也要先把她抓回来再说。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试着拨了几次夏雅的电话,果不其然,她一一选择拒接。

    商老师转眼已如往常般冷静,他重新坐回靠背椅,回忆那天夜里她的那些细微变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事情从何时起演变到这种程度的?

    顾柏也拍拍他的肩膀是以安慰,“听珊珊说她现在暂时还没有回家的打算,要不你先冻结你老婆的资金来源?”

    商敖冽嘴角扬起一抹清冽冷漠的笑。“那到时候,我就不知该去哪里找她了。”

    顾柏也想了想,耸耸肩,“你到底犯什么大错了?莫非你们夫妻生活严重不和谐?”

    商敖冽没理他,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后得知是关于评教授的各种事宜,便一一做了回应记录。

    搁上电话,身旁的顾柏也听出他又该去忙的意思。“得,你这大忙人要不先把老婆找回来,回头再搞你的研究?”

    商敖冽看了一眼窗外,蒙蒙的细雨,夹杂风声阵阵。他忽然想,或许自己早已习惯一直处在分.身乏术的忙碌中。

    这许多年,命中桎梏如影随形,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往最高处爬。因为唯有站在巅峰,才能一览众山小。那些领域还存在着太多深奥、太过复杂的谜底,他必须参与到某些实验与研究计划之中,才能得到解惑。

    如果有必要,甚至是不惜用尽时间与精力,他都必须声名大噪。这是他的使命,亦是他生命的起点与终结。

    商敖冽沉思着说,“她要住回去,就让她住。”

    ******

    周末,西泠市天色阴霾,屋檐尖角淅淅沥沥地滴着水珠。夏雅与关珊珊躲在自家的独栋复式公寓,各自捧着部笔记本电脑。

    夏雅除了在等录取通知书,就是在做毕业论文的收尾工作,可惜后者进展并不顺利。

    关珊珊在另一头问她,“都已经第五天了,商老师再迟钝,也该发现你离家出走了吧?”

    夏雅咬牙切齿,“别和我提这人!”

    她想想就那个来气啊!新婚妻子卷铺盖回娘家,这种事他都能无动于衷?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丝的良心?

    关珊珊更好奇了,“我觉着吧,你是不是误会商老师了?新婚之夜在外头鬼混,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夏雅嘟哝着骂道,“误会个p!他就是个渣,不仅把我一人撂在家里,自己还混得一身骚回来!”

    除非他亲自登门认错,否则她这回决计不会原谅。

    关珊珊见她还在气头上,不方便多问,就趴在电脑前继续变卖自己手里的lv单肩包。夏雅瞄了一眼死党的网页,若有所思。

    “这种奢侈品,不像是你会买的东西。”夏雅了解死党性格,她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嘲讽对方的家境,而是事有蹊跷。

    关珊珊随口答了句,“别人送的。”

    这下轮到夏雅来劲了,她赖着珊珊使劲问,“上次那劈腿的男人你不是才甩了没多久嘛,这么快又有看对眼的了?”

    看来这次还是头肥羊呢。

    关珊珊脸上却不见丝毫恋爱中的甜蜜,只是淡淡道,“你别问了,我们也才刚来往没多久。”

    “没多久就送你这么贵的包?”而且,她转眼还给卖了。夏雅越想越不对劲。“关珊珊,你这就不仗义了,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的。”

    夏雅又对她磨了好一阵,关珊珊着实拗不过,只好一口气说完。“就是那个顾柏也!”

    夏雅怔了怔,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通。“关珊珊你脑子被门夹过了?!那种男人一看就是在外头玩惯的,你还自己送上门?!”

    关珊珊转过身,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早料到对方的反应会是如此。“我很清醒,坦白说,只要他不是背着家里头老婆在外养小三,我无所谓。”

    夏雅被她顶的语塞,关珊珊挺实在的说,“小雅,我不像你,有你爸爸留下的遗产,还有他给你安排的‘佳婿’,你看我们家这些烂摊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崩溃,我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行么。再说了,青春不常在,抓紧谈恋爱。江湖上老早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女人长的漂亮是你的优势,活的漂亮才是你的本事。”

    “可你……他……”夏雅想了半天,不知怎么批判她的行为,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逢场作戏男欢女爱,她也没破坏别人的婚姻家庭,说的再难听也无非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也没碍着谁。

    关珊珊故作轻松地嗤笑,“小雅,你想啊,就顾柏也那模样身段,还不知道是谁消费了谁呢。”

    夏雅本该生她的气,听了这句话反被气的笑出了声。“总之,要保护好自己,别玩到最后伤身又伤心……”

    “放心吧,他还没这么大本事。”关珊珊托着腮朝死党盈盈一笑。

    夏雅嘴上没说,心中却凉凉的想,现在看来那对表兄弟还真是一票货色,难怪好女人多数都吃过坏男人的亏!

    这会子,家里门铃莫名地作了响。夏雅跑去开门,外头站的是位陌生小哥。

    “请问您是夏雅吗?有你的快递。”

    夏雅点头,紧接着就见他搬了两个大纸箱过来,往他们家门口的地上一放。“这是商先生托我们送来的,他还说,为了尽快让夏雅小姐住的习惯,他会把您其他的东西也都寄过来。”

    等了足足五天五夜,居然等来这么个结果?!夏雅捶胸顿足,气的涨红了脸,冲无辜的快递公司吼,“谁要他好心了?!送回去!统统给我送回去!”

    关珊珊在门后笑得岔气了。

    “既然东西要人送回去,你怎么不跟着回去?”说话的人从不远处慢悠悠地瘸过来,虽说身带残疾,但往那儿一站,活脱脱就是个中翘楚。

    夏雅见着商敖冽不由呆了呆,倒是关珊珊比她先一步反应过来,机灵地收拾好自个儿的东西。

    “小雅啊,既然你老公来接你了,我也就功成身退啦,咱们回家再聊~”她颠颠地与快递小哥一同退出了场地。

    面对突然出现的某人,夏雅下意识退到房里,眼看就要关上大门,商敖冽快她一步带着伤腿来到门前,单手抵住了门框。

    “你是选择继续一声不吭的躲在这,还是把问题给解决了?”

    “……”夏雅扁着嘴,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写满了委屈。这男人诡计多端,来之前还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商敖冽心下略是叹气,手中力道不由减弱。对夏雅的脾气已有些习惯,他往沙发上落座,为了更坦然地与她对视,甚至摘去了眼镜,她看见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长着高挺的鼻梁,俊逸的黑眸。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商敖冽说,“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

    夏雅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不合作态度。“我哪儿敢啊?这问题老师您还是留给相好的吧。”

    “我没有……相好的。”他蹙眉,然后又说,“跟我回去。”

    夏雅问他,“回哪儿去?”

    商敖冽正色道,“回家。”

    夏雅怔忪,她想了想说,“你如果要我回去,那你也要回去。”

    商敖冽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夏雅站在他面前,决定把这几天憋着的想法说出口。

    “我问你,你对咱俩结婚这件事,到底怎么看的?你现在是认真想要和我处处看,还是说……要和我井水不犯河水,2年之后就各奔东西?”

    这是他们婚姻中必须首要解决的问题,同样也是他们婚姻中存在的致命缺陷。

    这个时候的夏雅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在等待商敖冽答案的时候,握紧了拳头,好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

    商敖冽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抬起多了份桀骜的眉眼,似乎是耍了些伎俩,平静地反问她,“你怎么想的?”

    在他对面的夏雅忽然觉得,他这哪里还像是个衣冠楚楚的硕导,分明就是个披着狼皮的坏男人。

    她毫不示弱地抚唇轻笑,“要我说?那按照我的规则,第一条就是……”夏雅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以后不许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