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逝去的青春
字体: 16 + -

14梦破

    fri jan 08 01:21:57 cst 2016

    他们一走后,我就给黄叔比了个大拇指:“叔,您真是大写的牛比。”

    黄叔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你啊,真是走哪儿都惹事。”

    我辩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真不是我挑的事儿。”

    黄叔:“要不要我跟你爸沟通沟通?”

    我急忙摆摆手:“可千万别啊,您还是放过我吧。”

    黄叔指了指我说:“别他妈胡混了。”然后又转头朝王胖子说:“你也一样。”

    我和王胖子都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俩跟黄叔是真亲,以前没少进他的所儿,我以前高中的种种劣迹,黄叔是比我老爹还更清楚。

    他所儿里办公桌册子上,都登记着呢。

    黄叔还有事,没空多招待我们几个小屁孩,饭吃完就走了。

    我跟王胖子道了个别,然后各自回酒吧和学校。

    一路上,阿信是对我各种奉承,每句话都离不了“辉哥”这个词儿。

    阿信笑呵呵的:“辉哥,没想到你还是个黑二代啊。”

    我:“我哪是啥黑二代,我就一帅二代。”

    阿信:“辉哥你又帅又黑,以后在八中得罩我。”

    我也乐呵了:“你八中香烟大掌柜还要我罩?”

    阿信:“辉哥,我不跟你说了吗?政治决定经济啊,我是形势所迫,现在人人都出校买烟,我这条卖烟的路子断了。”

    “嗯,行。”我点了点头,“好歹你是我儿子,得罩你。”

    阿信一钩我脖颈,“辉哥,我吃亏也不能吃太多,以后咱各论各,你叫我儿子,我叫你妹夫,可行?”

    我乐得不行,比了个ok,“特别可行。”

    回了学校,刚走到男生宿舍楼下,就看到了舒唯站那儿,在等我。

    她一看到我,就瞪了我一眼。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子。

    糟了,我他妈把今天要见舒所儿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估计舒唯今天是站这儿等了我一下午。

    阿信他们径直上了宿舍楼,我慢悠悠走过去,先给了个笑脸:“嘿嘿。”

    舒唯:“嘿嘿,你还知道笑啊?”

    我:“是真忘了。”

    舒唯:“忘啥了?”

    我:“啥都忘了。”

    舒唯一上来就掐我:“王八辉!”

    我忙说:“再约!再约!下次我准到!”

    舒唯:“还约个屁,你在我哥面前的印象分都归零了。”

    我叹了口气:“唉,零就零,我跟你处对象,又不是跟他。”

    舒唯又掐我:“你还贫!”

    其实说实话,我还挺想见见舒所儿的。主要是他跟黄叔还有点关系。

    晚上上晚自习,老师又发了套题给我们做随堂测验,我一看试卷,依旧是不会。

    我最怕老师发试卷,尤其是我立志要考大学之后。因为每一套试卷对我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下课铃一响,交了白卷后,心情特别郁闷,想出去抽一支利群,缓缓劲儿。

    我刚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张佑天,他一脸癫狂,没缠绷带的那只手上拎着片儿刀。

    我是一个有点怕刀的人,说实话。棍子板砖儿我都不怕,唯独怕刀。见张佑天这副模样,很明显,我知道他今天是要跟我兑命了。

    妈的,这傻比玩意儿是要疯。

    “阿辉,老子今天要在这儿弄死你!”他说完就冲上来砍我。

    我被吓到了,下意识就跑。我突然想起了国庆那天,老爹跟我说,鬼子上刺刀我就得吓尿。

    妈的,老爹还真说对了,我确实是怂了。

    张佑天追砍我这事情,现在我仍记忆犹新。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追着砍。

    打架,分两种,一种是带管制刀具的,一种是没带的。差别就这么大,但从法律上来判,性质和结果却是差别巨大的。

    得亏八中是个联合国,维和部队也是挺吊的,走廊上随机拎个男同学出来,指不定也能空手夺白刃。

    张佑天那天没砍到我,他在追我的时候,被走廊上几个男同学从后面制服了。

    后来学校里有老师报了警,然后警察开车把他带走了。

    他个傻比玩意儿好死不死上月刚满十八,听说他被判了三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那天晚上过后,我再没见过他。

    被张佑天追着砍,我是吓懵了。那晚上在寝室里,抽了好几支利群压惊。

    阿信和军师杰仔都在寝室里陪我,他们吹着各种空手夺白刃的牛比,一边不屑我一边安慰我。

    我一直没理他们,后来,我开口问杰仔:“杰仔,你好像是体训队的是吗?”

    杰仔点点头:“对啊,咋了辉哥?这事情跟我们体训队还扯着关系?”

    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加入体训队。”

    夜晚,心情郁闷,睡不着。我爬起来把灯打开,翻开书就念:“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阿信快哭了:“辉哥!能不能睡了还!每天就这一句!瞎折腾啥!”

    我叹了口气,苦笑了下:“阿信,我他妈考不上大学。”

    阿信愣了愣,可能是觉得我情绪不对。“那就不考了啊,说实话,考大学这事情我就从来没想过。”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控制不了情绪,就哭了。

    阿信急忙安慰我:“辉哥咋啦?是不是还没缓过来?”

    说着阿信开始找烟,“来来来,再抽几支压压惊,他妈的,那张佑天是挺疯子的,妈了个比的,拿片儿刀就在学校里砍,要换我,当时我就得吓哭。”

    我一摆手,没说话。

    其实我只是突然觉得,我是真考不上大学了,我当时鼓足劲吹出来的牛比,实现不了了。

    他妈的试卷一套套不会做,上课是节节听天书。背文言文,进度永远卡在“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突然觉得会念书的人,好牛比。我这花一年考大学的理想,好傻比。

    罢了,我和群,永远不会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抹眼泪,心一横,我冲阿信说:“草,阿信,明天开始,辉哥带你在八中联合国,搞他妈个专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