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博弈Destiny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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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战 一生一字

    “住持,人带来了。”沙弥轻轻地叩了几下寮房的门,轻声缓和地问。

    “嗯。”门的里面传来了如钟声般低沉严肃的声音,“让他进来。”

    “陈施主,那我就带到这里了。”沙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之后头也不敢回地走了,刚才这位施主指名要见道和法师,也就是住持的时候,住持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作为住持,道和法师在众人眼中一向是一个慈祥和睦的老头,对寺庙里的大伙也都是谦让有余,会见别的客人的时候也是很安静的样子。可是,唯独是今天这个不速之客······

    他是今天找到风灵寺的,只是给了沙弥一幅书法让他交给住持,住持自然会接见他。

    不速之客名叫陈依歌,是一个四十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虽说是中年,但是却还是有20岁的朝气,身姿挺拔,脚步雄健,看上去挺和蔼,对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出家的也没有摆出来很奇怪的目光。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中年人会和这样的老年人有什么······

    沙弥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让一些污秽的东西扰乱了修行。

    “哟,道和法师。”陈依歌反手合上了门。静静地打量着住持的寮房。

    的确不同于古代的朴素简陋,已经是有一些现代化的雏芽萌发在了这一间小小的寮房里,且不谈电灯电扇这样的日常电器,陈依歌还看见了不远处合着的电脑。

    住持只是在床上打坐,闭着双眼像是在冥想。但也好像是故意闭上眼,仿佛不愿意看到这个人。

    陈依歌屏住气息,仔细地嗅闻这空气中来自自然的禅意,以及在禅意中那一点点不和谐的味道。

    “大师,想不到修行也不是很自觉呐。”陈依歌挑衅地说,也很难想像他是为什么,有什资格能去轻蔑大师,说着陈依歌想着房间的一角走过去,那里是一个陈旧的木箱,深棕的样子像极了是经历了沧桑的住持的脸庞。

    陈依歌打开了箱子,里面看似只是基本上了年纪的泛黄封页的书籍,但是陈依歌却在里面发现了几袋,肉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说着陈依歌不客气地就把手上的一袋肉脯打开了来,真正挑衅地深深地嗅息这来着瘦肉的浓香,故意引诱似的把肉脯塞到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就好随手买到的肉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燕鲍翅一样,“这种违禁品还是我帮你消灭掉,需要吗?”陈依歌摆出来一副带刀的微笑。

    “放下。”住持咽了口口水,低声地说,说着他睁开了眼睛——眼睛并不如中年的陈依歌一样明亮,有些蒙上了灰埃,但仍旧褪不去一股和善,但是这种和善在这里却更像是一种妥协,“有事赶紧说,下午还要带他们去做功课。”

    “水门又要开了。”陈依歌倚在了墙上,满不在乎地说。

    但是与此同时,住持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丝的哀凉。但他极力不想把这样的悲伤溢于言表,他想用“我现在已经出家了,这样的俗事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何必自寻苦恼呢”的理由说服自己,但是他却还是有些不安地颤抖了起来。

    “魔法师协会准备在冬天公布消息,因为他们对于消息的真实性会进行考证,这项工作大概只需要4个月,但是一旦他们确认了消息,就一定会有人外泄,协会也会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陈依歌吃完了一片,又拿起了一片往嘴里塞,“当然,那些人是别指望拦住我的。”

    “你还嫌不够吗?”住持放低了语气,就像是在耐心地劝导一样,“我该说是你变更强了还是我变更弱了。”

    “没办法,我活的很累,我觉得应该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至于会不会直接从台阶至高点上被人拽下来摔死先暂且不谈。况且,我说过,我应该把我的信仰坚持到重生的一天,还记得吗?我现在真的还是很后悔没有在哪一个下雨的阴天从哪栋楼七八层跳下去。”他说的语气很平常,他的每一个词说的都好像一个决心毁灭世界的疯子一样,但是却是有些平静,平静地就好像是酒后多言是和朋友吹牛逼说要没有女朋友的世界不如毁灭了好。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了。”住持沉默着叹了口气,“要我帮忙算一卦,没错吧?”

    “准的。”顺着陈依歌把包装袋扔了过去,在空中旋转飞舞,如同是麻雀一般迅捷,只是眨眼的时刻,连袋子带着剩下的两片肉脯就掉到了住持的手边,“就普通地算一卦就好咯。和以前一样免费,还是说,一点点特殊的报酬?”

    “好久没看到你写字了。”住持扬起了头,轻轻地慨叹。

    “是么?我最近很少拿毛笔了,之前有一段时间用粉笔。”陈依歌蓦然抬头,发现另一侧的墙壁的高处贴满了正楷的书法,“这边是你写的?”陈依歌饶有兴趣地问。

    “一直想练字,可是一直都练不好,没有你和他的水平。”住持终于露出了那平常的朴素的和蔼的笑。

    “行,等几天我再来找你。”说着陈依歌就走到了书桌前,没想到墨早就已经研好了,泛黄的纸张整齐地铺在前方,毛笔端端正正地在笔格上架着,就好像是以为刚刚写完书法的大家停下来歇息一会,准备岁时提笔再书。

    “挑拿手的吧,秋日二首。”住持笑着说。

    “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办法拒绝了吧。”说着陈依歌端正地提起了笔,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挥笔如同舞蹈一样,手在纸张上飞快地划过疾如飞蛇,工正的一笔又一笔刚劲有力:

    爽气澄兰沼,秋风动桂林。

    露凝千片玉,菊散一丛金。

    日岫高低影,云空点缀阴。

    蓬瀛不可望,泉石且娱

    但是到了最后,陈依歌没有继续写下去,留下了纸张的最后一个小角落,留下了原本计划好的地方,空下了一个字。

    “怎么,没写完?”住持问。

    “有些字,需要用一辈子来写,但是我用了一辈子,都写不好一个字。”陈依歌叹了口气,把笔重新放在了笔格上。

    柳公权用了半辈子练就了自己的苍劲的楷书,陈依歌只用了20年就嫩年挂钩模仿地惟妙惟肖,但是,只是这一个字,他自己,永远都写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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