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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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闭口蝉

    我费尽心机在片场蹲点,等候无脸怪。三天三夜,最终被保安和一众粉丝轰了出来。

    可怜我堂堂猎妖师。技不如人,穷困潦倒。爷爷给我开天眼的时候,光和我说猎妖师猎妖为生,一辈子不愁吃穿,没想到猎妖这么麻烦。

    盛夏一到,酷热难耐。最难的是交不起电费。我只好上山去找闭口蝉。

    闭口蝉是一种蝉形妖怪,冬伏夏出,最爱吸食暑气。因为贪吃,闭口蝉的羽翼已经退化,不便逃跑,常常躲藏在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

    市区周围只有四明山最合适。一山连一山,众山深处有一片开采过度的采石场。盛夏里光秃秃的山脉上必然爬满了闭口蝉。到那一看果然如此。一只只闭口蝉在黄褐色的采石区匍匐着,有些甚至倒钻在山体里,张着口吸着暑气。我去拔它们时,它们一动不动。我只好坐在太阳下,接受阳光的照射,任由汗流浃背。抓闭口蝉的秘诀就是让自己在日头下暴晒。闭口蝉会闻着汗味爬到人身上,吸食人身上的热气。

    爷爷说过,闭口蝉这东西化作妖怪之前是一个叫汉生的小孩子。这小孩生在一个穷人家。爹是地主家的佃户,每天都要去田里上工。娘是外村改嫁过来的,不受村里人待见,天天在家里做针线。有一年盛夏,汉生娘在家直喊天热,叫汉生去村头的井里打一桶凉水回来。汉生走到村头,正要打水,忽然听到小孩子的叫唤:汉生汉生,一起来玩。汉生当时也才六岁,不常出门,心里痒痒的,听了几次就抛下水桶和小孩子们玩耍去了。汉生和小伙伴们在村外的树荫下玩了一天,记起他娘的交代已经是傍晚。他赶紧打了一桶水回家,发现娘晕倒在地。汉生娘病了很久,又吃不起药,不久就死了。汉生觉得对不起娘,每天等爹上工后,就跪在娘的坟头哭。从日出跪到日中,从日中哭到日落。没几天也死了。第二年,汉生跪过的地方趴着密密麻麻的蝉,这些蝉不吸树汁,只安静地趴在太阳下。日出而现,日落而隐。凡是它们在的地方,一片阴凉。久而久之,人们管这种蝉叫闭口蝉,

    一天过去,我从极热逐渐凉爽,四下看去,我的衣服上爬满了闭口蝉。我把它们一只只放入箩筐,背着回家。回家后打开箩筐,一只只黑色的闭口蝉倒伏着,口角生津。还没等我把它们拎出来,它们已经慢慢爬出箩筐,有的趴在阳台,有的贴在窗口,一簇一簇守在暑气旺盛处。

    终于可以过一个凉爽的暑假了。我躺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感受着屋里的热气逐渐淡去。忽然间大门被砰砰砸响。我赶紧爬起来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把推开。

    “好小子,家里真凉快。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出门呢?说吧,爷爷有什么安排给你呀。我听说最近妖市大价钱收购……”来人冲进客厅,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我顾不得他还在说什么,赶紧按住他的嘴巴。但为时已晚。四周安静呆着的闭口蝉忽然动了,极速移动到我们身边,不一会爬满了来人的脑袋。

    “卓越!你在家里养了什么?”

    “闭口蝉啊。”我无奈地看着来人被一只闭口蝉封住了嘴。闭口蝉喜静,遇到话多的人就喜欢封住对方的嘴。可能是汉生后悔当初听了小孩子们的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