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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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翡翠玉镯

    时间回到明朝嘉靖年间,江南小镇,醉乡楼。

    一个身穿布衣,头带斗笠的人坐在一楼厅窗旁,手中紧紧拎着一个布袋子。从他粗壮的腿肌和黝黑布满青筋的臂膀来看,他是一个身怀武学之人。就在这个青楼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不起眼到根本没人来招待他,他也乐此不彼地自顾自地喝酒。两天了,同一张桌子,没人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在等什么人。青楼里熙熙攘攘的客人络绎不绝,没人会去在意坐在昏暗角落独自喝酒的这个人。“小二,上酒!”布衣人嘴中喃喃地喊着,已然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楼门上写着“”江南第一楼”的风牌在叮叮当当的地飘曳着。

    名妓陈婉怡在江南一带可谓赫赫有名,其雍容华贵的妆容,吹弹可破的皮肤;醉唇颔首,一双玲珑玉手能拨弄天音绝律,每天登入青楼者络绎不绝,只为一睹其华美风采。但是,今天她没有往日那样的雍容之态,慌乱地在闺房中踱着脚步,内心里一股忐忑外加恐惧不安的心绪涌上心头。

    咣当!陈婉怡把手中木琴扔在桌岸上,“芳儿!父亲说的那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丫鬟芳儿急忙赶上前去:“小姐,您别着急。再等等,肯定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总督大人心里应该清楚。也许就在今晚,我们只需要再等待一阵子…”“还等?”陈婉怡怒目而视,“我可是一刻也等不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你心里应该清楚,倘若东西不到,我们会进入万劫不复之地!”陈婉怡此刻心中已经非常焦躁不安,朱唇玉覆的容颜上已经青筋暴起。丫鬟芳儿嘴里虽然不停地安慰着小姐,但心里一并感觉到慌乱和不安。

    半个月前,两广总督陈大人托人带信过来,来者是一个身着黑衣之人,头带面罩。信中说到:女儿,为父蒙受皇恩,日思报效。近期军临大敌,愿平贼寇之乱,但奈何才德薄寡,不堪重托。今望借翡翠玉镯一用,平复叛乱,三日后定当归还,万望勿辞,勿虑!陈婉怡在江南之地,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远在边陲行军的父亲,常思不能于身旁尽孝,心中愧疚。虽说这玉镯是她的贴身宝物,从小未曾离开身边半步,但也无法推却父亲的请求,所以她毫不犹疑地取下玉镯交给了送信之人。但是这件事过后,一等就是十日,婉怡心中的焦虑日益倍增,因为这件事情的后果是她自己都难以估量的。

    当晚,酒楼角落里,身穿布衣之人酣睡之后,酒足饭饱地站起身来,摸了摸身上的贴身布袋。他走到青楼正厅前,望了望三楼的门房,那正中间的正是陈婉怡的房间,他压低了一下斗笠的前檐,眼角闪出一道不易为外人察觉的亮光,便飞身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八月十五,明月好似轮盘悬于上空,江南小镇街道仿佛一下空了,家家明火斑斓,一派祥瑞之气。醉乡楼里,虽说客人比往常少了许多,但也是热闹非凡。但三楼门前挂了一张“拒不接客”的牌子,和楼下其他熙熙攘攘的热闹氛围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丫鬟芳儿急促地奔跑于楼道之间,心中充满着急切和不安。她端着一盆热水,停下脚步来到门前,对着屋里说,“小姐,给你打了热水来了。”屋子里面只发出来了沉闷的”呜”的一声,这似是而非的一声,让丫鬟芳儿心头一紧。她茫然无措地推开房门,里面就冒出一句:把门关上!这哪里像是小姐发出的声音,不,这根本不像是人的声音:粗重,模糊,没有声调,仿佛带着野兽嘶吼时喉咙眼里咕噜咕噜的感觉,给人一种透过皮肤的战栗。小姐就背对着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全部披散开来,透过前面的铜镜望去,丫鬟芳儿手中的一盆水扑通一声,带着她的失魂落魄全部撒向地面。只见小姐已然完全换了面容:毛发扑面,双眼狰狞,鼻子直挺挺地伸了半个手指之长;鼻尖黑红,喘着粗气,爆着青筋的手指还在抚弄着自己的长发,十个指甲好似弯勾。狼性觉醒,我本固狼,月圆之夜,必见血光。但是我竟不知,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当晚,江南苏州总署接到报案,醉乡楼里发生特大血情:一百二十多条人命惨遭屠戮,许多尸首身首异处,血流成河……衙门总署连发三条通缉令捉拿凶手,有调查发现现场人员看到狼的毛发,但当即排除有野兽出没的可能性,因为如果这样报上去,会成为各省衙门之间的笑柄。至此,该案一直悬儿未决,坐成孤案。事后又过多年,醉乡楼已重塑成商铺,街道热闹如初。但该事件却成为人人内心里的一块心病,避讳唯恐不及。但后有谣传仇杀,情杀或者干脆自相残杀等等众说纷纭,赋予了该事件一层灵异色彩。

    若干年后。

    “儿子,为父时日无多,但想此一生,天地轮回,人必遭受报应之因果。看来果不其然,为父这后半生恶疾缠身,痛苦难当,今终于得以解脱。以后就由你代为父收藏此物,若待来日我家出灾出难,方可拿出佩戴以避禍。倘若子孙多福,已历三世,可将此物弃之,万不可久据,切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叫苏江河,属皇帝御前锦衣卫,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在对自己的儿子做临终嘱托。床前的孩子叫苏云,年方二十有五,英气盎然,谦恭地用双手接过宝物,乍一看是一个玉镯,便朗声说道:“孩儿谨遵父命!”“来,咳,咳,”老人咳嗽不止,:“扶父亲再去院里转转。”老人在孩子的搀扶下非常艰难地下了床,爷儿俩步履蹒跚地向院里走去,老人背后的屁股上,却多了一簇没有长全的毛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