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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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不管怎么样,先派人把整个城都搜查一遍。”国王叹了口气,整个身体如同要夸下来般一把坐在椅子上,沉沉的闭上眼睛。

    “就这样?”王后突然猛的站起来,声音渐渐拔高,“搜查一遍?搜查什么?能用黑魔法从宫中把人劫走你居然只是让那些普通士兵在城中搜查?”

    王后的神情阴阳怪气,精神明显处于过度激动状态,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是一阵压仰的抽气声。

    “劳拉。”国王带着威冽的眼神斜了过去。

    王后自知失礼,却不愿退缩,微伸着脖子,死死的盯住国王。

    屋外天蓝如洗,却怎么也染不进这沉闷的屋里来,爱德华靠坐在沙发上,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撑着下巴,头低低的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一片脚步声,托修列略带惊喜的声音从外传来,“有消息了,罗兰,罗兰……啊,国王陛下。”

    突见殿内的国王,从外赶回来的托修列慌忙的行了个礼,却被王后一把拉住,焦急的问,“丽莎在哪?有什么消息了吗?”

    “王后陛下……。”

    “母亲。”

    被爱德华这么一喝,王后这才稍微镇定了些,但依然死死的盯着托修,不愿移开分毫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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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地下室里冰寒刺骨的冷,我穿蜷缩在床角,终于又一次被冻醒,吧嗒吧嗒嘴巴,肚子一阵咕噜声,这睡睡醒醒间,都快两天了吧,嘴唇干裂得如同覆盖了一层死皮,喉咙火辣辣的疼着,我心叹,估计是感冒了。

    这两年的安逸生活过多了,稍微生个病都死去活来的,我摸摸额头,这火烧得真旺,再这样下去,估计神经都会被烧断。

    我愣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连忙跑到门边嚎了起来,“有人吗?来个人,给我碗水。”

    嚎出来的声音像杀猪,嘶哑得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可把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半响,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心瓦凉瓦凉的又嚎了半天,终是死了心,回床上继续窝着。

    说这是床,其实就是木架子上铺了点稻草,我把稻草全堆起来自己窝了进去,再次吧嗒吧嗒嘴巴,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发烧烧死,被冷死,被遗忘死,被渴死,被饿死……哪种死都不美观啊,既然抓我来就没想过让我活着出去,干嘛不痛快点,也好过我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越发的彪悍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想着自己怎么死……,想着想着,却没发觉眼泪沿着眼角,大滴大滴的落进草堆里。

    一大堆乌漆抹黑的稻草中央,一颗金灿灿的脑袋时不时晃动两下,一只刚刚偷食回来的老鼠抬起它肥硕的脑袋望着这一幕,震撼了,愣是傻傻的看着,被身后的母鼠一个乾坤大脚丫,踹回了洞中。公鼠暗想,以后偷食回来再也不走这条道了,好……好大一个怪物啊。

    我窝在草中间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仿佛看见一个黑裙女子在对我笑,不……不是对我,我转身去看,却发现我居然置身于一片火海中,那名黑裙女子高高的站在尖塔顶端,左手一把一人高的黑色镰刀,笑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底下的人们惊慌失措的哭喊,撕心裂肺得如同世界末日,大半个城都在燃烧,隐约还能看见在黄橙的火光中,有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深红色的光亮覆盖。

    黑裙女子从尖塔上跳下来,如猫般轻轻落地,扶了扶头上的黑百合小礼帽,轻巧的走过一辆辆推着尸体的板车。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眼眶里包着一泡眼泪,流不出来,也缩不回去,难受得不得了,刚想跟上去瞧瞧,自己瞬间就飘到了黑裙女子身后,对,是飘……

    一具具的尸体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被拉出来,然后又快速的被拉走,我虽然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但是可以肯定,那尸臭味必然比在亨利那里的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肯定……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我可以肯定?

    黑裙女子穿过一条条小巷,最终停留在一座被绿色蔓藤包围着的小楼前,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冷冷清清的小巷子只有偶尔几只老鼠窜过,和刚刚的人间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远处的叫喊声也模糊了起来,飘渺得仿佛隔了一层膜。

    黑裙女子跃起,裙角翻飞,一阵轻风微浮,她就站在了二楼的窗口前。

    窗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我只看见,他伸出手把一个红亮的东西递给了黑裙女子,女子轻轻勾起嘴角,红色物体在她拿到手里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些,只觉得那红色物体异常的熟悉。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窗子里的人大声吼了起来,转身就跑,黑裙女子撩了撩头发,动作优雅的坐在窗口上,脸上的嘲弄越发的明显。

    没过多久,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从里跑出来,随着他身后的是一群手举长剑的骷髅士兵。

    我傻傻的站在大门的正前方,看着中年男人拼了命的朝我跑来,我尝试动了动身体,却发现动不了分毫,越是着急,全身越是像灌了铅,沉重得连一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最后绝望的暗叹,死定了……

    却不想,中年人像是没看见我一般,闷头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我傻眼,然后看着一个个骷髅士兵吱嘎着要掉不掉的下巴,兴致勃勃的也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滋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中年人穿过去也就算了,人家至少长得还是能接受的范围,可就看见一个个逐渐放大最后贴到一起的骷髅脸,没事还搞笑的扭动着白色的下颚骨,拿着长剑的手时不时脱臼掉下来几次,跑到半路才发现又跑回去捡起来接上,继续举起,又继续脱臼。我无风凌乱着。

    二楼的黑裙女子看戏看得差不多了,挎上自己的镰刀几个跳跃,落在中年男人身前,男人一个急刹车,碰的一下跌坐在地,女子一步一步走近他,姿态容颜都极度的具有着哥特式的美感,她笑着,轻轻动了动嘴唇,我刚想跑过去就听见了中年男子恐惧的尖叫声,“卡萨布兰卡……。”

    再然后,我缓慢的伸出手揉了揉像是被刺了一刀的屁股和嗡嗡乱叫的后脑勺,猛的睁开眼睛,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我忙又闭上。

    一场梦啊,跟真的似的,拉萨布兰卡……这是我第几次梦见这个名字了?

    我恍惚没多久,就听到前方有人尖叫。

    “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