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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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痴缠

    第七十七章痴缠

    明明说得铿锵有力,裴臻感悟能力异于常人,他听来就跟猫儿叫似,心里热血沸腾,扳过她肩,毋望只觉脚下一空,霎时竟已被他压床上,他怡然一笑,眼里水波潋滟,食指勾起她下巴来,她眉心一吻,哑着嗓子道,“别动,让我抱一抱。”

    哪里有这样抱毋望刚想反驳,他嘴唇便欺上来,她心头一颤,惊愕之下灵魂四下飘散……

    他一下一下啄着她嫣红小嘴,又觉这冬服实太厚,边吻边伸手去解她腰带,她醒过神来,一把捉住他手,眼泪汪汪道,“你要做什么?”

    裴臻连哄带骗,模糊呢喃道,“我喜欢你啊,喜欢就想抱你……衣服太碍事。”他略有些急躁,手腕一翻边从她手里滑了出来,挑开了结带,舌头从她微张双唇间挤进去,手也不老实,探进绸缎中衣下,触及满手柔软细腻,便低喘道,“糟糕……”

    他嘴唇、身子热得像火炉,紧贴着她,要将她点燃一般,毋望浑浑噩噩间问道,“怎么了?”

    他不答,复又堵住她嘴,按着她纤细腰往他身上压,毋望才刚还清明脑子又混沌起来,只觉一个硬物抵她大腿上,隔着几层布料都感受得到他滚烫,因对男女之事不甚明白,如此抵触着不免觉得硌应,动了动腿,裴臻闷哼一声,贴着她大腿慢慢蠕动,中衣下手生了根一般往上探去,毋望猛一激灵又压住他手,睁了眼看他,见他隐有痛苦之色,额上渗出汗来,面若阳春白雪,隐隐泛出桃色,嘴唇丰盈润泽,一双凤目幽怨迷离,竟是媚到了骨子里去了。

    她有些害怕,颤声道,“你说了只抱一抱。”裴臻语诘,微着了恼,翻身将她压身下,抱怨道,“不解风情小丫头”遂携了她往下探,手把手教她握住了那东西。

    饶是再傻也该知道那是什么了,她轰一下涨红了面皮,忙不迭甩手推开他,坐起身来陇上衣裳,一面气喘咻咻骂道,“你不要脸么!”

    裴臻挫败撸了把脸,蔫头搭脑看着她道,“哪里不要脸了?我心里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么,我又不是和旁女人和你亲热不对么”

    毋望听他说振振有词,一时摸不着南北,和她亲热是应该吗哪里就应该了没有拜堂成亲这种事能随意做得么?自己居然昏了头,被他美色迷倒了,糊里糊涂险些犯了大错,一面追悔莫及,一面极度怀疑起他人品来,傲慢自大并且很轻浮,对谁都下去手,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喜欢就要弄到手,这不是强盗逻辑是什么

    毋望哀叹着自己遇人不淑,委屈得掩面哭起来,裴臻吓了一跳,慌忙拉过她柔声安慰道,“对不住,是我太性急了些,你莫怪我,我下回再不敢了。”拿了汗巾子小心给她擦了眼泪,不由又纳闷,相互爱慕两个人有些亲昵举动有错吗?光这样就吓着她了,再想想也是,她才十五岁,哪里能跟他这种要成精比呢,姑娘家面嫩,日后多克制些,小心翼翼总归万无一失了罢。又劝道,“别哭了,我真真悔死了,要不然我这会子一头碰死,以死谢罪?”装模作样就要往墙上撞去。

    毋望一急,跺脚道,“你拿死来堵我嘴不成?谁要你死了”

    裴臻干笑了下,扶了扶头上累丝金冠,替她系上领下带子,明显打算顺着杆子往上爬,便温声软语道,‘咱们到了北平就成亲可好?我都打发人收拾了,等到了家稍歇息两日便举行大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我说过要给你正室名分。”

    毋望不无忧伤想,没有亲友道贺,从园子里抬出来,大街上绕一圈再抬进园子里,和娶妾有什么分别么?若是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她哪里对得起太爷和老太太,将来拿什么脸回去见他们?思及此蹙眉道,“我虽无父母兄弟,到底还有叔婶舅舅,公子只留了婚书聘金便要娶春君过门,未免太过草率了些,焉知我家里人就是甘愿将我嫁你呢,大婚一事暂且还是放下吧,等日后公子进了应天府面见了春君长辈后再提不迟。”

    裴臻未想到她心里是如此打算,才刚他是万分讨好同她商量,原以为她定会像他一样欢喜,两人都亲密得这样了,只差拜堂便能厮守终身,谁知她一口便否决了,像往他心里灌了一大盆冰碴子,刹时将他凉了个干干净净。他面上有些不悦,却又不敢叫她察觉,只呐呐道,“情非得已,我只当你会明白,我本想等万事有了定数再来迎娶你,可如今人算不如天算,我只有将你带身边才好保全你,否则朵颜三卫就是个好教训。”

    毋望低头道,“那些我都知道,只是无媒不成婚,况且连高堂都不,你我擅自拜了堂作得什么数?既无纳吉又无请期,恕春君断然不敢从命。”

    裴臻抿唇不语,脑子里也乱得理不出头绪来,怔忡间退到椅中坐下,再看那女孩儿眼里满是坚忍之色,倔强脾气半点未改,回过头又细想,自己是否如她所说想太不周全,还是男人和女人想法完全不一样?莫非是自己过于急进了,未曾考虑到她感受么?也罢,不成亲便不成亲罢,只要跟前,不论日夜,想见便能见着,这样也就满足了。偷眼望她,还嘟着嘴,不痛模样,就厚着脸皮挨过去道,“都依你还不成么?等我攻进了应天便去你舅舅府上提亲,那时再三媒六聘来迎你,可好?”

    毋望红着脸,几不可闻嗯了一声,裴臻心里又爱又怜,想揽她入怀又不敢下手,咬唇搓手煞是古怪。毋望疑惑地看着他,他讪笑道,“房备好了就给你住罢,我你对面僻间厢房,也做两日邻居。”

    毋望凝眉道,“既未成婚,如何住一个屋檐下?叫人说起嘴来,我成了什么人了。”

    这下子裴臻当真是要厥过去了,一再让步,她倒得寸进尺起来,不愿住同一屋檐下,难道还要搬到外头去不成?顿时来了脾气,笑容也渐渐敛去了,生硬道,“你不家里住,却又要住哪里?如今这风声鹤唳,我护你都护不过来,你若不我身边叫我怎么安心?事儿便这么定了,旁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园子再大你也别指望我另给你指地方,整个裴府谁不知道你是主子,你定要避嫌,莫非日后不愿嫁给我了么?”

    毋望见他拧眉切齿样子喉中一哽,眼里聚起了泪雾,用力攥紧了拳头道,“我也不曾签卖身契给你,还欠你多少你只管算,算清了我定然还你,那时你不就是料定了我还不清你么”

    裴臻一愣,似被人触动了心事,气结道,“你……你如今就还得清了么?我为你夜不能寐费心力,这大半年来煎熬,你拿什么来还我”

    毋望心头大震,煞白着脸跌坐床上,缓缓道,“只你煎熬,我何尝不是?若要抵,想来也抵得过了”

    裴臻听了这话面上呆滞了会子,待思维正常运转之后,酸涩一扫而空,甜蜜喜悦瞬间溢满了整个胸腔,总觉得她是个淡定到甚至有些寡情人,总以为自己对她爱意不知要比她多出多少倍去,没想到她心和他竟是一样,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吵了一回嘴,听见了求都求不来真话,真是预料之外大收获。

    毋望心口堵憋,一阵苦过一阵,一阵疼过一阵,后支撑不住埋头痛哭起来,裴臻看着颇不是滋味,忙过来赔礼安慰道,“我急了些,语气不太好,我只求你能明白我一片苦心,当是可怜我,以前有三年之约我尚能咬牙忍得,眼下形势不由人,既将你送到我身边儿来了,我是一日都不想与你分开……你那样狠心么?舍得我么?”说着扶起她,慢慢将她揽进怀里,不住说些服软话,她开始还挣扎,逐渐没了力气,便伏他肩头只顾抽泣,他人都被她化成了一池春水,即使是抱怀里也觉不够,抱怀里还是不停想她,索性将她搬上膝头,脸对着脸,额抵着额,切切道,‘我且问你,你可生出要同我分开心思?哪怕是一星半点,可曾有过?‘

    毋望有些腼腆垂下眼,沉默着并不搭话,裴臻急起来,握着她玉腕手不由收紧,复又道,“你当真不肯嫁我么?为什么?莫不是因为谢慎行?”

    毋望张大眼睛,诧异道,“你知道我二哥哥?”

    裴臻大感不公,怨道,“什么二哥哥,听着就不是好人又是哥哥又是六叔,却管我叫公子,你心偏得这样厉害”瞥见她狐疑盯着他,只好老实道,“我打发人摸透了谢家人所有情况,怕你被人欺负罢了。”

    毋望心里突地一跳,暗忖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慎行对她做事,依着他那个性子,恐怕将来要他搭救慎行是办不到了。

    裴臻倒没有过多纠缠此事,注意力又放到称谓上来,淡淡一笑道,“自今日起,你便唤我相公罢,虽未成亲,先叫我耳朵受用受用。”

    毋望尖叫道,“不行”从他膝头一跃而下,半晌嗫嚅道,“我还是叫你兰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