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猎人
塞北秋风烈马，江南春雨桃花。
早春似乎历来只从江南开始，那里不光春江水暖，两岸桃花。也该是农忙的季节了，大地掀开枯黄的乱草，露出一片新绿。
北国，似乎只有寒风呼啸。
没有人敢在燕山脚下与寒风抗衡。
但为了生存，也没有人在乎那刺骨的抚慰。
孛孛儿和兀赤在雪地里慢慢爬行，早春的北国依然冰天雪地。他们在高大的树木的遮蔽下匍匐着，以便能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
几天前他们已经查看过了，这里有几头马鹿安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围着火堆烤鹿肉了。割下来的皮还可以与东边的鲜卑人换些东西。
马鹿这种温顺的动物，向来是只求安定的。
它们在泥土里奋力地寻找新长出来的嫩芽，饥饿从来不会让它们停下来望一望四周。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会发下四周的景色是那般苍凉的美。抬眼可见的山脉披着银装，四周的树木直插云霄。黑与白的世界，仿佛没有了时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如果有诗人在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吟诵一番。
鹿不是诗人，另外两个在远处盯着它们的也不是，他们只是两个匈奴人。
两个被饥饿逼到了燕山脚下的匈奴人，所以他们不容有失。耐心永远是生存的首要条件，耐心的等待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智慧。
孛孛儿和兀赤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惊吓了鹿群。
只要他们的运气不太差，离开弓弦的箭总能带回一只马鹿。这还得取决于他们是否沉得住气，因为鹿群正在向他们靠近。回到自己那个简易的小窝，没有什么地方比家更让动物迷恋的了，哪怕是临时的。
兀赤打心眼里笑开了花，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运气好带回来的恐怕不止是一头。这样的话，他可以在这个春天考虑南下一次。换回一些好东西。
他所想到的南方仅限于南匈奴和乌桓的领地了，汉人们的南方只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那是汉人的天堂，不属于匈奴人。
鹿群渐渐地近了。
更近了。
兀赤听到了“砰砰”“砰砰”的声音。
然而鹿群并没有逃散，孛孛儿的两只眼睛盯着他。他也望向孛孛儿起伏的胸腔，才发现“砰砰”是心跳的声音。
眼看鹿群就要走进他们的射程了。
事与愿违，远处的山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是只有山洪爆发时山石迸裂的响声，整个山脚瞬间沸腾了。鸟儿惊离了树梢，扑棱棱地飞向了天空。那些躲在草丛里进食的兔子、松鼠也吓得抱头乱窜。
鹿群惊慌失措，不知道往哪里跑。零落地四散逃窜，兀赤果断地跑了出去，跟在几头小鹿后面疯狂的追赶着。
他几次停下来瞄准，可是箭发入丛，没有一次命中。可恨的是，那几只鹿离得更远了。可他却又不得不努力跟上去。
就这样，他跟着鹿子跑上了山。声音就是从山上发出来的，按理来说鹿群应该远离这里。这几只鹿可以说是被兀赤硬生生逼上来的，一旦上了山他们就隐没进了树丛里。
兀赤气得直跺脚，好再那声巨响之后山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有巨石滚落，也没有石流倾泻而下。
事实上，这一刻比之前更安静了。兀赤站在一块石头上张望，寻找孛孛儿和那几只小鹿的下落。
万籁俱静，他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声巨响的真实性。
不管是不是真的，鹿群是真的消散无踪影了。不管怎样，还是不能放弃。
兀赤暗自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带回去一只猎物，哪怕不是马鹿。
一只鹿影出现在山顶，兀赤这下看得真切。他既小心又快步地朝山顶走去，希望这一次可以命中。
那只瑟瑟发抖地小鹿站在一块空地中央。低头在啃食着某样东西。
兀赤离得太远，既看不清，也射不着。
他继续像在林子里一样匍匐着前进，这里没有了树木的掩护，他只能更加小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只鹿终于进入了他的射程，更明确的说法是他终于可以射到鹿了。
毫不犹豫地拉弓搭弦，“嗖”一声箭头没入鹿的脖颈。瞬间倒地上，潺潺的鲜血从颈上流到地上。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扑腾，死亡在这山谷里升起了旗帜，
兀赤兴奋地跑过去，可是还没靠近却被地上的不知名物体绊倒了。他破口大骂，用匈奴语里最恶毒地话骂了一长串。
他愤愤地站起身，附身去查看那个绊倒自己的物体。等他看仔细后，却又吓得连连往后跌了一跤。
死人，一个死人躺在地上。
确切的说，那是绊倒兀赤的一个。另外还有许多尸体摆在地上，非常有规律的摆放着。以一个中心点螺旋形向外扩散。
兀赤粗略地点了一下，这里大概躺了一百多具尸体。这么整齐的摆放，一定是人为的。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兀赤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顾不得什么猎物，一路狂奔朝山脚而去。
(本章完)
早春似乎历来只从江南开始，那里不光春江水暖，两岸桃花。也该是农忙的季节了，大地掀开枯黄的乱草，露出一片新绿。
北国，似乎只有寒风呼啸。
没有人敢在燕山脚下与寒风抗衡。
但为了生存，也没有人在乎那刺骨的抚慰。
孛孛儿和兀赤在雪地里慢慢爬行，早春的北国依然冰天雪地。他们在高大的树木的遮蔽下匍匐着，以便能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
几天前他们已经查看过了，这里有几头马鹿安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围着火堆烤鹿肉了。割下来的皮还可以与东边的鲜卑人换些东西。
马鹿这种温顺的动物，向来是只求安定的。
它们在泥土里奋力地寻找新长出来的嫩芽，饥饿从来不会让它们停下来望一望四周。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会发下四周的景色是那般苍凉的美。抬眼可见的山脉披着银装，四周的树木直插云霄。黑与白的世界，仿佛没有了时间，只剩下一片寂静。
如果有诗人在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吟诵一番。
鹿不是诗人，另外两个在远处盯着它们的也不是，他们只是两个匈奴人。
两个被饥饿逼到了燕山脚下的匈奴人，所以他们不容有失。耐心永远是生存的首要条件，耐心的等待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智慧。
孛孛儿和兀赤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生怕一点风吹草动惊吓了鹿群。
只要他们的运气不太差，离开弓弦的箭总能带回一只马鹿。这还得取决于他们是否沉得住气，因为鹿群正在向他们靠近。回到自己那个简易的小窝，没有什么地方比家更让动物迷恋的了，哪怕是临时的。
兀赤打心眼里笑开了花，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运气好带回来的恐怕不止是一头。这样的话，他可以在这个春天考虑南下一次。换回一些好东西。
他所想到的南方仅限于南匈奴和乌桓的领地了，汉人们的南方只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那是汉人的天堂，不属于匈奴人。
鹿群渐渐地近了。
更近了。
兀赤听到了“砰砰”“砰砰”的声音。
然而鹿群并没有逃散，孛孛儿的两只眼睛盯着他。他也望向孛孛儿起伏的胸腔，才发现“砰砰”是心跳的声音。
眼看鹿群就要走进他们的射程了。
事与愿违，远处的山上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是只有山洪爆发时山石迸裂的响声，整个山脚瞬间沸腾了。鸟儿惊离了树梢，扑棱棱地飞向了天空。那些躲在草丛里进食的兔子、松鼠也吓得抱头乱窜。
鹿群惊慌失措，不知道往哪里跑。零落地四散逃窜，兀赤果断地跑了出去，跟在几头小鹿后面疯狂的追赶着。
他几次停下来瞄准，可是箭发入丛，没有一次命中。可恨的是，那几只鹿离得更远了。可他却又不得不努力跟上去。
就这样，他跟着鹿子跑上了山。声音就是从山上发出来的，按理来说鹿群应该远离这里。这几只鹿可以说是被兀赤硬生生逼上来的，一旦上了山他们就隐没进了树丛里。
兀赤气得直跺脚，好再那声巨响之后山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有巨石滚落，也没有石流倾泻而下。
事实上，这一刻比之前更安静了。兀赤站在一块石头上张望，寻找孛孛儿和那几只小鹿的下落。
万籁俱静，他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声巨响的真实性。
不管是不是真的，鹿群是真的消散无踪影了。不管怎样，还是不能放弃。
兀赤暗自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带回去一只猎物，哪怕不是马鹿。
一只鹿影出现在山顶，兀赤这下看得真切。他既小心又快步地朝山顶走去，希望这一次可以命中。
那只瑟瑟发抖地小鹿站在一块空地中央。低头在啃食着某样东西。
兀赤离得太远，既看不清，也射不着。
他继续像在林子里一样匍匐着前进，这里没有了树木的掩护，他只能更加小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只鹿终于进入了他的射程，更明确的说法是他终于可以射到鹿了。
毫不犹豫地拉弓搭弦，“嗖”一声箭头没入鹿的脖颈。瞬间倒地上，潺潺的鲜血从颈上流到地上。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扑腾，死亡在这山谷里升起了旗帜，
兀赤兴奋地跑过去，可是还没靠近却被地上的不知名物体绊倒了。他破口大骂，用匈奴语里最恶毒地话骂了一长串。
他愤愤地站起身，附身去查看那个绊倒自己的物体。等他看仔细后，却又吓得连连往后跌了一跤。
死人，一个死人躺在地上。
确切的说，那是绊倒兀赤的一个。另外还有许多尸体摆在地上，非常有规律的摆放着。以一个中心点螺旋形向外扩散。
兀赤粗略地点了一下，这里大概躺了一百多具尸体。这么整齐的摆放，一定是人为的。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兀赤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顾不得什么猎物，一路狂奔朝山脚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