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卧底
陈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月的手下架住带走，她回头哭喊着乞求饶恕，却始终没能得到花月的回应。
水晶宫每天都有人消失，至于去了哪里则是众说纷纭。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花月拉过一张椅子，跟秦蓉面对面坐着，二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秦蓉显然是被吓着了，只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即便试探性的抬头观察花月的眼睛，可目光对上的一霎那，便立即又低下了头。
“我好像之前跟你说过，水晶宫不是慈善机构，要想不被人欺负，你需要自己变强。”花月从秦蓉手中夺下还在烧着的那半根烟，劣质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差点干呕起来。她把烟扔到地上，随意抬起脚踩灭了。“这个工作也是一样，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
“是的花月小姐，只是欣欣也在这里，我不敢招惹他们。”秦蓉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你还是不明白吗？只有你强大了，欣欣才...算了，不说这些了。秦蓉，这回我来找你，不是陪你聊天的。”
花月拿出一枚断翅蝴蝶的徽章，悄悄地放到秦蓉面前的桌子上，外面那些路过的人，并没有发现这枚堪称是无价之宝的徽章。
秦蓉知道这枚徽章的含义，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神色。
“秦蓉，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危险，甚至有丧命的可能性。不过，对此你有选择的权利。”虽然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但花月仍然一脸平淡，好像对她来说人命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如果愿意帮我们做这件事……当然前提是有报酬的，就把徽章收起来，反之就不要动，我收起徽章立刻就走。”
眼见秦蓉面露迟疑，花月心想她不管怎么想，肯定始终以欣欣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至少我们也是在阳光城打过交道，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既不会拖欠你的报酬，更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找麻烦。”
听到花月说不会拖欠报酬，秦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花月口中的报酬，绝对能让欣欣过上更好的生活，一想到这些，秦蓉忽然觉得心底涌出来很大的力量，促使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了花月的目光。
“不管什么事情，我答应！不过花月小姐，我希望这件事情过后，如果我真的为此丧命，那就请你把报酬存给欣欣。”
说完，秦蓉坚定地收下了蝴蝶徽章。
花月对这位母亲产生了敬仰之情，明知道有很大可能会送命，但是为了女儿，一个毫无战斗力的脆弱女人，终于还是接受了任务。
其实一说起任务，秦蓉立刻就明白自己心里的那股不安是怎么回事了。自从在下级员工区域开始工作以来，自己偶尔会看见行踪诡秘的人，聚在阴暗角落里窃窃私语。当有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这些人便会立刻散去。而且在和同事聊天的过程中，确实也听到过关于“信仰”和“新世界”的话题。
听花月说了邪教的事情，秦蓉才意识到自己见过不少神色有异、经常处在兴奋和低落两种情绪转换之间的员工，再联系他们口中的怪异话语，这就是他们已经加入邪教的证据。
“记住，已经有人看到我跟你接触了，以后你会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任务过程中不会有人给你支援，即便你遇到危险，不会有人去救你。另外如果你查到了什么事情，可以在每天探视欣欣的时候，将信息交给刘轩凯。”
秦蓉将花月临走前的忠告牢记心中，开始盘算应该如何调查这个邪教的事情。
陈姐被花月的手下带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被放到某个条件更差的地方去做苦力了。秦蓉一个人在供应点忙碌着，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员工领导慢悠悠的赶来，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工作之后，宣布了一项新的人事任命。
“由于食品供应点前负责人偷窃物资，监守自盗，已被赶出水晶宫。现在任命秦蓉，成为新的食物供应点负责人。恭喜你，秦蓉。”
人事任命的过程中，秦蓉一直保持张大嘴的呆滞状态，而且这人宣读人事任命的时候故意很大声，仿佛生怕听见的人不够多似的。
负责食物分配是一向没有技术含量、但很繁琐的工作，虽然在新配给的助理帮忙下，秦蓉完成了工作，可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后，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此时的她只想趴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秦蓉成为新的食物供应点负责人的消息，已经在1小时内传达到了所有下级员工那里。同宿舍的女工以前经常会联合起来欺负秦蓉，脾气好的她总是尽可能的忍耐，然而今天得知她晋升的事情，这些人的态度立刻发生了180’的大转变。
虽然此时此刻没什么人敢欺负自己，但是忽然要承受那么多异样的目光，性格使然，秦蓉感到了比以往受欺负时，要大得多的压力。
几个平日里都不拿正眼看秦蓉的人，此时都带着谄媚的笑容，开始对她嘘寒问暖。一个对秦蓉最是恶毒的干瘦女人笑得尤其灿烂。所有人都管她叫林妹，但是行事风格完全没有温婉的意思，阴险狡诈至极，秦蓉已经不知道吃了她几次亏了。
以林妹为首的几个人带着谄媚的笑容，拿出藏起来的巧克力和糖果，纷纷塞给秦蓉。然而可笑的是，这些糖果之中的大部分，可都是她们前些天从秦蓉手里抢过来的。
看着手中的大把糖果，秦蓉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想起来她们从自己手中抢夺糖果时，那一副副狰狞凶狠的面孔。
几个人围着秦蓉说东说西，大部分时间都在拉扯那些并不存在的姐妹情，至于曾经欺负她的事情，都很有默契的全部忽略掉了。
过了一会，换班的铃声响了起来，除了林妹，其余人都匆忙换好衣服前去工作。当宿舍里就剩下秦蓉后，林妹终于开始说话了。
“秦姐，妹妹可真是羡慕，像咱们这样的人别说向上爬，能活着就不错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您竟然认识花月小姐啊！她那么高高在上，能看上的人没有几个，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成为了供应点的负责人，以后肯定还会继续高升呢！”
“没有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负责人了。”
林妹笑呵呵的应承着，眼神中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显然是不相信刚刚这些话。其实别说她了，就这借口，连秦蓉自己都觉得非常勉强。
玩心理，秦蓉完全不是林妹的对手。虽然二人现在地位上已经有了区别，但在对话时，秦蓉始终是弱势的一方，几乎全部的主动权，都被林妹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管她说什么，秦蓉都连连称是，就好像只会点头哈腰的木偶，始终没能从长久被欺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牙尖嘴利、表情丰富的林妹总会给人无形的压力，秦蓉别说抵抗，甚至都不太敢抬头看她。
然而就在林妹提到某个“组织”的时候，秦蓉心里猛地一颤，心想：机会来了。
“其实就跟你说的一样，像咱们这样低贱的身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秦蓉逼着自己回想起无数个被人欺负的场景，让脸上那副悲伤的神情尽量真实。
“谁说的，花月小姐可就是您的大贵人呢！只要有她，您还担心啥身份不身份的！”
秦蓉摆摆手说：“怎么可能，她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果真的对我那么好，我还会在这里吗？”
“这么大个水晶宫，真是找不到能依靠的人啊…”
秦蓉真的是想起了无数伤心事，不知不觉间，自己从伪装变成了真情流露，真的开始感到悲伤落寞。眼泪从脸上滑过，却又竭力想要忍住不掉眼泪。这种强装坚强的样子，连林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秦蓉说的话也触及到了林妹的内心。这个时代，没有战斗力和庇护的人们，为了生存，除了在底层卖力以外别无他法。别看平日里经常欺负人，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罢了。
过了一会，重装守卫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这也就意味着，危险的夜晚已经降临了。
每间宿舍都有照明用的灯，昏暗无比，但也能给人最低限度的庇护。今天宿舍里的其她人都是夜班，所以整个晚上，就只有林妹和秦蓉两个人在。
疲劳渐渐击垮了秦蓉，直到睡着，都没能从林妹口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在这之后，林妹有时间就会拉着秦蓉聊天，跟其她试图套近乎的人不同，林妹的热情里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不管有多累，不管是否饿着肚子，甚至是自己发着高烧，她总会拉着秦蓉说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这让秦蓉一度产生怀疑，眼前这个话痨女人和以前那个林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别看林妹每天都说那么多，但秦蓉感觉到一旦话题朝向水晶宫内部、或者员工小团体之类的话题，林妹总会表现出沉默或兴奋这样极端反差的情绪波动。
秦蓉总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了，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这天，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林妹回到宿舍，发现大家正围着秦蓉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秦蓉坐在床上，脑袋上贴了一块纱布，隐隐泛出了血迹。林妹立刻放下手里的面包，几乎是跑着来到秦蓉床前，一把拨开眼前的舍友，不由分说的紧紧攥住了秦蓉的双手。“这怎么头上还流血了？是谁欺负咱姐妹了吗？！”
秦蓉摇摇头说是自己摔了一跤，但旁边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被人打的”。林妹明显听到了这句话，但并没有表现出激动，反而出奇的镇静，跟她这些天来的热情谄媚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此后几天时间里，林妹变得安静了许多。不管是在宿舍还是在外面，每当遇见秦蓉，她总会有些刻意的保持距离，转而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秦蓉的一举一动。所谓的打招呼，也是冷冰冰的没半点温度。
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长时间的徒劳无功，让花月都开始失去了耐心。这天花月终究是没忍住，冲秦蓉发了一通脾气，只见秦蓉就像霜打的茄子，死气沉沉无精打采，宛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回宿舍里。
简单打过招呼后，秦蓉就想要睡了。今天被花月一顿训斥，伤心、难过、压力、屈辱、以及对女儿的亏欠，让她心烦意乱。仅仅今晚，不想考虑那些事情，只想好好睡一觉，逃避一下现实。
因为太过劳累，秦蓉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到后半夜，秦蓉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触碰自己。
睁眼看到数日冷淡的林妹坐在床边，对着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才没让秦蓉吓得尖叫出声。
深夜时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床边，任谁都不会感到好过。
“你、你想干什么？”秦蓉战战兢兢的问，此时她心里满是后悔，真应该在枕头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藏一把防身用的小匕首。
林妹静静的看着秦蓉，双眼充满血丝，严重的黑眼圈说明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秦蓉惊讶的发现，只是过了几天，林妹的脸变得消瘦干瘪了许多，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几岁。明明是中年妇女，可此时看着却如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林妹身体猛地一怔，快速扭头看向其它床位，眼睛里充满了狡诈。确认其他人都身处梦乡，这才放松下来，用低沉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我找到了一些姐妹和兄弟，他们对我很好，有吃有喝，还说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我们，就像家人一样，是我期望许久的大家庭。”
“哦..好，我很替你高兴..”秦蓉真是被林妹吓到了，一时语结，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反应敷衍而已。
“秦姐，咱们都是可怜人，那天你还被人打了，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忍受这种痛苦？”
没等震惊的秦蓉回过神来，林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这把秦蓉吓了一跳：林妹的手非常冰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秦姐，你想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吗？”
水晶宫每天都有人消失，至于去了哪里则是众说纷纭。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花月拉过一张椅子，跟秦蓉面对面坐着，二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秦蓉显然是被吓着了，只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即便试探性的抬头观察花月的眼睛，可目光对上的一霎那，便立即又低下了头。
“我好像之前跟你说过，水晶宫不是慈善机构，要想不被人欺负，你需要自己变强。”花月从秦蓉手中夺下还在烧着的那半根烟，劣质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差点干呕起来。她把烟扔到地上，随意抬起脚踩灭了。“这个工作也是一样，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
“是的花月小姐，只是欣欣也在这里，我不敢招惹他们。”秦蓉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你还是不明白吗？只有你强大了，欣欣才...算了，不说这些了。秦蓉，这回我来找你，不是陪你聊天的。”
花月拿出一枚断翅蝴蝶的徽章，悄悄地放到秦蓉面前的桌子上，外面那些路过的人，并没有发现这枚堪称是无价之宝的徽章。
秦蓉知道这枚徽章的含义，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神色。
“秦蓉，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危险，甚至有丧命的可能性。不过，对此你有选择的权利。”虽然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但花月仍然一脸平淡，好像对她来说人命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如果愿意帮我们做这件事……当然前提是有报酬的，就把徽章收起来，反之就不要动，我收起徽章立刻就走。”
眼见秦蓉面露迟疑，花月心想她不管怎么想，肯定始终以欣欣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至少我们也是在阳光城打过交道，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既不会拖欠你的报酬，更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找麻烦。”
听到花月说不会拖欠报酬，秦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花月口中的报酬，绝对能让欣欣过上更好的生活，一想到这些，秦蓉忽然觉得心底涌出来很大的力量，促使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了花月的目光。
“不管什么事情，我答应！不过花月小姐，我希望这件事情过后，如果我真的为此丧命，那就请你把报酬存给欣欣。”
说完，秦蓉坚定地收下了蝴蝶徽章。
花月对这位母亲产生了敬仰之情，明知道有很大可能会送命，但是为了女儿，一个毫无战斗力的脆弱女人，终于还是接受了任务。
其实一说起任务，秦蓉立刻就明白自己心里的那股不安是怎么回事了。自从在下级员工区域开始工作以来，自己偶尔会看见行踪诡秘的人，聚在阴暗角落里窃窃私语。当有人发现他们的时候，这些人便会立刻散去。而且在和同事聊天的过程中，确实也听到过关于“信仰”和“新世界”的话题。
听花月说了邪教的事情，秦蓉才意识到自己见过不少神色有异、经常处在兴奋和低落两种情绪转换之间的员工，再联系他们口中的怪异话语，这就是他们已经加入邪教的证据。
“记住，已经有人看到我跟你接触了，以后你会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任务过程中不会有人给你支援，即便你遇到危险，不会有人去救你。另外如果你查到了什么事情，可以在每天探视欣欣的时候，将信息交给刘轩凯。”
秦蓉将花月临走前的忠告牢记心中，开始盘算应该如何调查这个邪教的事情。
陈姐被花月的手下带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被放到某个条件更差的地方去做苦力了。秦蓉一个人在供应点忙碌着，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员工领导慢悠悠的赶来，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工作之后，宣布了一项新的人事任命。
“由于食品供应点前负责人偷窃物资，监守自盗，已被赶出水晶宫。现在任命秦蓉，成为新的食物供应点负责人。恭喜你，秦蓉。”
人事任命的过程中，秦蓉一直保持张大嘴的呆滞状态，而且这人宣读人事任命的时候故意很大声，仿佛生怕听见的人不够多似的。
负责食物分配是一向没有技术含量、但很繁琐的工作，虽然在新配给的助理帮忙下，秦蓉完成了工作，可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后，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此时的她只想趴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秦蓉成为新的食物供应点负责人的消息，已经在1小时内传达到了所有下级员工那里。同宿舍的女工以前经常会联合起来欺负秦蓉，脾气好的她总是尽可能的忍耐，然而今天得知她晋升的事情，这些人的态度立刻发生了180’的大转变。
虽然此时此刻没什么人敢欺负自己，但是忽然要承受那么多异样的目光，性格使然，秦蓉感到了比以往受欺负时，要大得多的压力。
几个平日里都不拿正眼看秦蓉的人，此时都带着谄媚的笑容，开始对她嘘寒问暖。一个对秦蓉最是恶毒的干瘦女人笑得尤其灿烂。所有人都管她叫林妹，但是行事风格完全没有温婉的意思，阴险狡诈至极，秦蓉已经不知道吃了她几次亏了。
以林妹为首的几个人带着谄媚的笑容，拿出藏起来的巧克力和糖果，纷纷塞给秦蓉。然而可笑的是，这些糖果之中的大部分，可都是她们前些天从秦蓉手里抢过来的。
看着手中的大把糖果，秦蓉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想起来她们从自己手中抢夺糖果时，那一副副狰狞凶狠的面孔。
几个人围着秦蓉说东说西，大部分时间都在拉扯那些并不存在的姐妹情，至于曾经欺负她的事情，都很有默契的全部忽略掉了。
过了一会，换班的铃声响了起来，除了林妹，其余人都匆忙换好衣服前去工作。当宿舍里就剩下秦蓉后，林妹终于开始说话了。
“秦姐，妹妹可真是羡慕，像咱们这样的人别说向上爬，能活着就不错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您竟然认识花月小姐啊！她那么高高在上，能看上的人没有几个，您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成为了供应点的负责人，以后肯定还会继续高升呢！”
“没有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为负责人了。”
林妹笑呵呵的应承着，眼神中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显然是不相信刚刚这些话。其实别说她了，就这借口，连秦蓉自己都觉得非常勉强。
玩心理，秦蓉完全不是林妹的对手。虽然二人现在地位上已经有了区别，但在对话时，秦蓉始终是弱势的一方，几乎全部的主动权，都被林妹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管她说什么，秦蓉都连连称是，就好像只会点头哈腰的木偶，始终没能从长久被欺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牙尖嘴利、表情丰富的林妹总会给人无形的压力，秦蓉别说抵抗，甚至都不太敢抬头看她。
然而就在林妹提到某个“组织”的时候，秦蓉心里猛地一颤，心想：机会来了。
“其实就跟你说的一样，像咱们这样低贱的身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熬出头。”秦蓉逼着自己回想起无数个被人欺负的场景，让脸上那副悲伤的神情尽量真实。
“谁说的，花月小姐可就是您的大贵人呢！只要有她，您还担心啥身份不身份的！”
秦蓉摆摆手说：“怎么可能，她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果真的对我那么好，我还会在这里吗？”
“这么大个水晶宫，真是找不到能依靠的人啊…”
秦蓉真的是想起了无数伤心事，不知不觉间，自己从伪装变成了真情流露，真的开始感到悲伤落寞。眼泪从脸上滑过，却又竭力想要忍住不掉眼泪。这种强装坚强的样子，连林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秦蓉说的话也触及到了林妹的内心。这个时代，没有战斗力和庇护的人们，为了生存，除了在底层卖力以外别无他法。别看平日里经常欺负人，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罢了。
过了一会，重装守卫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这也就意味着，危险的夜晚已经降临了。
每间宿舍都有照明用的灯，昏暗无比，但也能给人最低限度的庇护。今天宿舍里的其她人都是夜班，所以整个晚上，就只有林妹和秦蓉两个人在。
疲劳渐渐击垮了秦蓉，直到睡着，都没能从林妹口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在这之后，林妹有时间就会拉着秦蓉聊天，跟其她试图套近乎的人不同，林妹的热情里夹杂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不管有多累，不管是否饿着肚子，甚至是自己发着高烧，她总会拉着秦蓉说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这让秦蓉一度产生怀疑，眼前这个话痨女人和以前那个林妹，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别看林妹每天都说那么多，但秦蓉感觉到一旦话题朝向水晶宫内部、或者员工小团体之类的话题，林妹总会表现出沉默或兴奋这样极端反差的情绪波动。
秦蓉总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了，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这天，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林妹回到宿舍，发现大家正围着秦蓉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秦蓉坐在床上，脑袋上贴了一块纱布，隐隐泛出了血迹。林妹立刻放下手里的面包，几乎是跑着来到秦蓉床前，一把拨开眼前的舍友，不由分说的紧紧攥住了秦蓉的双手。“这怎么头上还流血了？是谁欺负咱姐妹了吗？！”
秦蓉摇摇头说是自己摔了一跤，但旁边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被人打的”。林妹明显听到了这句话，但并没有表现出激动，反而出奇的镇静，跟她这些天来的热情谄媚态度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此后几天时间里，林妹变得安静了许多。不管是在宿舍还是在外面，每当遇见秦蓉，她总会有些刻意的保持距离，转而用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秦蓉的一举一动。所谓的打招呼，也是冷冰冰的没半点温度。
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长时间的徒劳无功，让花月都开始失去了耐心。这天花月终究是没忍住，冲秦蓉发了一通脾气，只见秦蓉就像霜打的茄子，死气沉沉无精打采，宛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回宿舍里。
简单打过招呼后，秦蓉就想要睡了。今天被花月一顿训斥，伤心、难过、压力、屈辱、以及对女儿的亏欠，让她心烦意乱。仅仅今晚，不想考虑那些事情，只想好好睡一觉，逃避一下现实。
因为太过劳累，秦蓉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到后半夜，秦蓉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触碰自己。
睁眼看到数日冷淡的林妹坐在床边，对着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才没让秦蓉吓得尖叫出声。
深夜时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床边，任谁都不会感到好过。
“你、你想干什么？”秦蓉战战兢兢的问，此时她心里满是后悔，真应该在枕头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藏一把防身用的小匕首。
林妹静静的看着秦蓉，双眼充满血丝，严重的黑眼圈说明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秦蓉惊讶的发现，只是过了几天，林妹的脸变得消瘦干瘪了许多，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几岁。明明是中年妇女，可此时看着却如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林妹身体猛地一怔，快速扭头看向其它床位，眼睛里充满了狡诈。确认其他人都身处梦乡，这才放松下来，用低沉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我找到了一些姐妹和兄弟，他们对我很好，有吃有喝，还说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我们，就像家人一样，是我期望许久的大家庭。”
“哦..好，我很替你高兴..”秦蓉真是被林妹吓到了，一时语结，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反应敷衍而已。
“秦姐，咱们都是可怜人，那天你还被人打了，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忍受这种痛苦？”
没等震惊的秦蓉回过神来，林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这把秦蓉吓了一跳：林妹的手非常冰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秦姐，你想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