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伏法（2）
化生寺的最后一间大殿就是方丈堂了。谈璐璐二人跟随着首座拾级而上，心中暗想着，刚才中庭发生那么大的骚乱，住持都毫无反应，看来是真的病情严重。
推开木制的拉门之后，里面传来了袅袅香气。殿内布置十分素净，和经堂里的摆设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桌椅而已。谈璐璐本以为住持应该在侧房里的软榻上休息，没想到他就直直地在中央的蒲团上打坐，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慢慢走近香案后的住持，发现他双目紧闭、肢体僵硬、面色苍白，就像一个惟妙惟肖的蜡像一样。谈璐璐惊恐地看了首座一眼。
首座先向住持行了个礼，说道：“大唐官府的拓跋玥求见，有关于经书的重要事情禀报。”然后示意谈璐璐和赛貂蝉也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下。赛貂蝉很轻松地盘腿而坐，谈璐璐的筋骨一直很硬，哪怕现在是习武之人身份，她也受不了把两只腿垒在一块儿，但又不好伸直了腿，于是只好侧着腿坐。
首座瞄了一眼她怪异的姿势，平静地说道：“实不相瞒，自从住持发现丢失了经书之后，就沾染了怪病。本寺一向修行的都是小乘佛法，住持本已经达到九智的境界，突然一夜之间功力倒流，幸好他及时将自己封印在了灭智境界，但是处此境界，不听不看不思不动，寺内的事务只能由我暂时代理，但并非长久之计。”
谈璐璐再次打量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住持，不禁暗自感叹，然后问道：“住持是在哪一个晚上突然开始功力倒流的呢？你既然告知他我们前来拜见的消息，想必他也有暂时醒来的办法吧？”
首座点头说道：“住持每晚子时都会醒来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拨弄了一下胸前的佛珠说道：“这么说来，住持第一次功力倒流的时间就是在子时。就是在发现经书被盗的那一晚的子时！”
谈璐璐觉得，盗书贼一定是在那个晚上启动了什么逆天改命的法阵，才会使高僧功力流失、后山菜园离奇枯萎。可是这个法阵为什么会对化生寺产生这么大的威力呢？难道不应该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启动吗？还是说，经书中还隐藏着其他的法阵？
刚才的大乱平息后，已经到了戌时了。谈璐璐看了一眼屋内漏刻的水量，判断出时间，距离住持醒来还得两个时辰，在这里傻傻地等也不是办法。于是谈璐璐说道：“我本以为住持是卧床休息状态，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现在苦等也不是办法，不知道首座能否带我们去藏经楼看看？”
首座想了一会儿，说道：“住持的情况，除了四大班首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晓。既然你应允了本座能破解此事，本座自然会奉陪到底，施主起身吧。”
再不起来，我屁股都坐麻了！谈璐璐郁闷地看了一眼赛貂蝉，盘腿坐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是太佩服她了！赛貂蝉一直觉得坐得很无聊，终于可以起来了，就顺便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打了个哈欠。就在她抻懒腰时，有一个储物袋掉在了地上。粉色的绣花储物袋裂开了一个口，一个土黄色的小身影敏捷地窜了出去。赛貂蝉没有注意到，只是捡起了储物袋，晃晃悠悠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出了方丈堂的门往右拐，就是藏经楼了。这两个建筑果然离得很近，无相没有说错。首座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出了开门的钥匙，缓缓打开门上的铜锁。谈璐璐问道：“首座大人的钥匙都是一直贴身保管的吗？有没有什么时候离开过身体？”
首座把门打开，让她们先进去，然后又在里面把门插上。“我一直都是挂在身上的，连睡觉时都不曾离身。”
藏经楼内味道很重，混杂着陈年旧书的木头味儿和灰土味儿，让赛貂蝉连连咳嗽。里面的格局并不宽敞，除了一层有一处空地可供僧人阅读珍本古籍之外，顺着楼梯一层层爬到顶层，每一层都被各种古籍堆得满满的，快堆到天花板上了。谈璐璐突然有一种逛《哈利波特》中的对角巷的感觉。都怪这个时候纸还不普及，都是些笨重巨大的竹简，每走一步都得担心会被书堆上面掉下来的竹简砸到！在这样的环境中，盗书贼还能准确地找到《龙海华严经》，也是够神的了！
谈璐璐突然想到了一点，向首座问道：“虽然您也可能没看到过丢失的经书，但您一定听住持提起过，这本经书到底有多厚呢？不是传说中，龙海菩萨看了很久没有看完，才只带回来半本吗？”
首座说道：“只有住持看到过经书。不过他隐约向我们提起过，这本经书神妙莫测，不是用一般的材质写的。或许不像这些书体格这般巨大吧。”
果然如此！谈璐璐就觉得，想把一大摞经书搬出藏经楼，即便轻功再好也会被人发现吧。这本经书一定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做成的，材质轻薄，便于携带，否则当年空度禅师千里迢迢将其带回，也没听说过发生什么半路失窃的事。一会儿等住持醒过来，一定要先问问他这个事情。
那既然经书可能是用一种极其名贵罕有的纸做的，就可以轻松卷起来藏在任何地方了。住持当时会把经书藏在楼内的哪个地方呢？谈璐璐尽量搜索每一层的墙缝、地板和竹简之间的空隙，但都没有什么发现。很多地方都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灰，不像是曾经藏过东西的地方。
就这样，他们终于来到了最顶层。这座藏经楼一共有七层，一路爬上来谈璐璐感到自己的腿都快断了。赛貂蝉也是累得不行，她本来就觉得调查是件苦差事，要不是想报答无相的救命之恩，她才不想来呢！尤其是还要跟着刚才凶巴巴想要杀死自己的大和尚一起来，她都快烦死了！于是她一直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这样谈璐璐调查完之后，她才爬到这一层，就不用进去仔细看了！
所以等到她爬到第七层时，谈璐璐已经检查完了，仍然一无所获。赛貂蝉把手放在楼梯的扶手上，看到他们沮丧的样子，居然还没心没肺地挥起手来。赛貂蝉挥过手后，顺便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谈璐璐突然指着她的脸，大喊道：“等一下！你的脸上是什么东西？”
赛貂蝉还以为自己的脸上又起红疹了呢，吓得她差点儿从楼梯上跌落下去。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嘟囔道：“没什么啊......”可首座手中的灯清楚地照出，她的脸上有很多闪闪发亮的金粉。谈璐璐拿过了首座的灯，顺着赛貂蝉的手照过去，不由得惊呼一声，原来盗书贼就是这样偷走的经书！
(本章完)
推开木制的拉门之后，里面传来了袅袅香气。殿内布置十分素净，和经堂里的摆设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桌椅而已。谈璐璐本以为住持应该在侧房里的软榻上休息，没想到他就直直地在中央的蒲团上打坐，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慢慢走近香案后的住持，发现他双目紧闭、肢体僵硬、面色苍白，就像一个惟妙惟肖的蜡像一样。谈璐璐惊恐地看了首座一眼。
首座先向住持行了个礼，说道：“大唐官府的拓跋玥求见，有关于经书的重要事情禀报。”然后示意谈璐璐和赛貂蝉也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下。赛貂蝉很轻松地盘腿而坐，谈璐璐的筋骨一直很硬，哪怕现在是习武之人身份，她也受不了把两只腿垒在一块儿，但又不好伸直了腿，于是只好侧着腿坐。
首座瞄了一眼她怪异的姿势，平静地说道：“实不相瞒，自从住持发现丢失了经书之后，就沾染了怪病。本寺一向修行的都是小乘佛法，住持本已经达到九智的境界，突然一夜之间功力倒流，幸好他及时将自己封印在了灭智境界，但是处此境界，不听不看不思不动，寺内的事务只能由我暂时代理，但并非长久之计。”
谈璐璐再次打量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住持，不禁暗自感叹，然后问道：“住持是在哪一个晚上突然开始功力倒流的呢？你既然告知他我们前来拜见的消息，想必他也有暂时醒来的办法吧？”
首座点头说道：“住持每晚子时都会醒来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拨弄了一下胸前的佛珠说道：“这么说来，住持第一次功力倒流的时间就是在子时。就是在发现经书被盗的那一晚的子时！”
谈璐璐觉得，盗书贼一定是在那个晚上启动了什么逆天改命的法阵，才会使高僧功力流失、后山菜园离奇枯萎。可是这个法阵为什么会对化生寺产生这么大的威力呢？难道不应该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启动吗？还是说，经书中还隐藏着其他的法阵？
刚才的大乱平息后，已经到了戌时了。谈璐璐看了一眼屋内漏刻的水量，判断出时间，距离住持醒来还得两个时辰，在这里傻傻地等也不是办法。于是谈璐璐说道：“我本以为住持是卧床休息状态，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现在苦等也不是办法，不知道首座能否带我们去藏经楼看看？”
首座想了一会儿，说道：“住持的情况，除了四大班首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晓。既然你应允了本座能破解此事，本座自然会奉陪到底，施主起身吧。”
再不起来，我屁股都坐麻了！谈璐璐郁闷地看了一眼赛貂蝉，盘腿坐了这么久，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是太佩服她了！赛貂蝉一直觉得坐得很无聊，终于可以起来了，就顺便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还打了个哈欠。就在她抻懒腰时，有一个储物袋掉在了地上。粉色的绣花储物袋裂开了一个口，一个土黄色的小身影敏捷地窜了出去。赛貂蝉没有注意到，只是捡起了储物袋，晃晃悠悠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出了方丈堂的门往右拐，就是藏经楼了。这两个建筑果然离得很近，无相没有说错。首座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出了开门的钥匙，缓缓打开门上的铜锁。谈璐璐问道：“首座大人的钥匙都是一直贴身保管的吗？有没有什么时候离开过身体？”
首座把门打开，让她们先进去，然后又在里面把门插上。“我一直都是挂在身上的，连睡觉时都不曾离身。”
藏经楼内味道很重，混杂着陈年旧书的木头味儿和灰土味儿，让赛貂蝉连连咳嗽。里面的格局并不宽敞，除了一层有一处空地可供僧人阅读珍本古籍之外，顺着楼梯一层层爬到顶层，每一层都被各种古籍堆得满满的，快堆到天花板上了。谈璐璐突然有一种逛《哈利波特》中的对角巷的感觉。都怪这个时候纸还不普及，都是些笨重巨大的竹简，每走一步都得担心会被书堆上面掉下来的竹简砸到！在这样的环境中，盗书贼还能准确地找到《龙海华严经》，也是够神的了！
谈璐璐突然想到了一点，向首座问道：“虽然您也可能没看到过丢失的经书，但您一定听住持提起过，这本经书到底有多厚呢？不是传说中，龙海菩萨看了很久没有看完，才只带回来半本吗？”
首座说道：“只有住持看到过经书。不过他隐约向我们提起过，这本经书神妙莫测，不是用一般的材质写的。或许不像这些书体格这般巨大吧。”
果然如此！谈璐璐就觉得，想把一大摞经书搬出藏经楼，即便轻功再好也会被人发现吧。这本经书一定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做成的，材质轻薄，便于携带，否则当年空度禅师千里迢迢将其带回，也没听说过发生什么半路失窃的事。一会儿等住持醒过来，一定要先问问他这个事情。
那既然经书可能是用一种极其名贵罕有的纸做的，就可以轻松卷起来藏在任何地方了。住持当时会把经书藏在楼内的哪个地方呢？谈璐璐尽量搜索每一层的墙缝、地板和竹简之间的空隙，但都没有什么发现。很多地方都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灰，不像是曾经藏过东西的地方。
就这样，他们终于来到了最顶层。这座藏经楼一共有七层，一路爬上来谈璐璐感到自己的腿都快断了。赛貂蝉也是累得不行，她本来就觉得调查是件苦差事，要不是想报答无相的救命之恩，她才不想来呢！尤其是还要跟着刚才凶巴巴想要杀死自己的大和尚一起来，她都快烦死了！于是她一直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这样谈璐璐调查完之后，她才爬到这一层，就不用进去仔细看了！
所以等到她爬到第七层时，谈璐璐已经检查完了，仍然一无所获。赛貂蝉把手放在楼梯的扶手上，看到他们沮丧的样子，居然还没心没肺地挥起手来。赛貂蝉挥过手后，顺便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汗。谈璐璐突然指着她的脸，大喊道：“等一下！你的脸上是什么东西？”
赛貂蝉还以为自己的脸上又起红疹了呢，吓得她差点儿从楼梯上跌落下去。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嘟囔道：“没什么啊......”可首座手中的灯清楚地照出，她的脸上有很多闪闪发亮的金粉。谈璐璐拿过了首座的灯，顺着赛貂蝉的手照过去，不由得惊呼一声，原来盗书贼就是这样偷走的经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