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兴趣为师
阳光和煦。一阵微风拂动着窗帘，病房内特有的药味为之一淡，时间仿佛和吊瓶里的药液一样，点滴静静地流逝着……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里唯一的病人正呆楞楞地坐着，两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腿部的位置，原本应该撑起被子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换药的护士敲了门自行进来，照例问了一声病人的姓名，病人眼也没抬毫无反应。这是已经死心绝望的表现呢，护士心里想着，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情况在医院这种地方太过常见了。熟练地换了吊瓶，又瞥了一眼病床上方的床头卡，护士心里默默一叹。病人名叫吴寂，男，26岁，重伤双腿截肢。仅从上半身观察，这位叫吴寂的病人长得虽然够不上帅哥的标准，却也并不难看，身材不魁梧却给人一种刚硬的力量感，即便遭此大难之际，坐着也是直挺挺的，仿佛那腰就不会弯一样。倒有几分像是个当兵的呢，大好的年华，可惜了啊……护士心里想着，端着装药的盘子轻轻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护士姐姐，请问吴寂在哪间病房呀？”
“哟，大爷，您这把年纪怎么乱叫，我哪能叫姐姐呀！”护士打趣道。
“哈哈，老头子我看到漂亮姑娘都叫姐姐，习惯啦！”
“哈哈哈哈，大爷您真会说话，喏~29床，在那儿呢。”护士给老人指了路，笑着迳自去了。
老人也不敲门，轻轻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了呆坐在病床上的吴寂。心里一叹，脸上却淡然笑着，唤声道：“吴寂，想什么呢？”
吴寂听见叫唤，一激灵回过神来，略带尴尬地道：“哟，师父，您怎么来了？”
老人这才走到病床边，大手往吴寂脑袋上就是一拍，也不绕弯子笑道：“你个傻子腿都没了，我还不来看看呐？”老人脸上笑着，心里却忽而一阵黯然，叹道：“大致情况我都听说了，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我有事儿没来守着你，听医生通知说你醒了，这才赶过来看看。”
吴寂尴尬一笑，道：“师父，让您担心了。”
“你以后……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平日里师徒两人话本不少，老人这时却只感觉不知如何开口。
吴寂强笑道：“师父，我没事，您别担心我，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装个假肢也能走路，没啥大不了的。只是，以后我没法再跟着您老人家练功了。”
老人名叫卢国兴，算是民间武术家，十年前收了吴寂当徒弟，自此一直教吴寂练功夫。现今的社会，功夫已经没落的相当厉害，所谓武功武术什么的，也只能作为人们强身健体的业余爱好而存在，但是吴寂却一直对功夫相当痴迷。卢国兴看在眼里，也时常因为能有这样的徒弟而高兴。两人名为师徒，却情同父子。
“吴寂，要不了几年，你的身手估计在全国都排得上号了。”卢国兴曾这样夸赞过吴寂，但是现在看来，命运似乎总对有才能的人格外残酷。
想到这里，卢国兴难掩怅然之意，叹了口气，道：“你倒是还会反过来安慰我，可惜了你十年的苦功，我这心里，唉……。”
吴寂突然心里一酸，似乎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师父也上年纪了，忍不住感慨道：“师父，功夫虽然没了，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再站起来的，您看开些。”
卢国兴心中一暖，笑道：“哈哈，听到你这番话，老头子我就放心了。来我问你，你跟着我学了十年的功夫，你眼中的功夫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功夫？”
吴寂略略思考一阵，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现在想来只是单纯的喜欢罢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特别感兴趣的事吧。”
卢国兴道：“还记得十年前我也这么问过你吧？你当时也是这么回答师父的，这不奇怪，人大多对自己擅长的事情感兴趣，而你在这方面，跟常人相比天分还算比较高的。”
吴寂叹道：“其实师父，我也觉得我的天分不差，您教我的东西我总是一下就明白了，只不过，一来现在的社会，功夫再好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也难有什么用处，二来，我这腿没了，这辈子功夫二字已经无从谈起了。”
听到吴寂自夸天分好，心里的疙瘩去了一小半，“你不谦虚这点儿倒是挺像我，”卢国兴笑道：“功夫不会因为你的腿没了就没了，你记住师父这句话，哪怕手脚都没了，只要人活着，功夫就在的。至于功夫现在有什么用处，你学了十年，各人自有感悟吧。功夫就像钱，在不同的人手里，自有不同的用处。”
听得这句话，吴寂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不是没有思考过，那么坚持的学功夫到底意义何在，的确，世间万物都自有其用途，哪怕是自己这个已经废了腿的人，也一定是有用处的。想到这里，吴寂低落的情绪渐渐好了一些。
吴寂这家伙是个脸上不藏事儿的，那脸就跟电影里面的角色一样，心里想什么总是那么努力的用表情告诉旁人。卢国兴看着吴寂渐渐舒展的眉头，明白徒弟心里的阴影正在渐渐散开，聪明人其实不需要多少话来开导，三言两语点到，他自己都能开导自己。平日里教吴寂功夫，卢国兴也总是觉得教授起来很省事。
“师父，您能给我整一锅炖牛肉吃不？”吴寂突然道。
卢国兴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个吃货呐，等着，一会儿给你送到病房里来。”说完起身背着手大步出去了。
出得门来，卢国兴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学功夫有什么用呢，我也不知道啊，呵呵。好玩儿呗？”
。。。。。。。。。。。。。。。。。。。。。。。。。。。。。。。。。。。。。。。。。。。。。。
一家根本没有人来学的武馆。
“呆子，过来，你这么打不对，来师父跟你说说。”卢国兴神在在地坐在摇椅上，一手托着个紫砂壶，一手向正在吭哧吭哧打着沙袋的吴寂招呼着。
“师父，您不是说我天分高才收我当徒弟么，老不是叫我呆子就是傻子，说不定真的会叫傻掉的啊。”听见师父招呼，吴寂喘着气走过来，嘴里不满地念着。
卢国兴笑道：“总得有个顺口的，喊着方便。”一边放下茶壶起身说道：“你练了有几个月了啊，来师父试试你的程度。你随意出手攻过来，师父只用一招，来试试。”说罢做了个平平无奇的单掌前推的动作。
吴寂笑道：“嘿嘿师父，您也太小瞧人？您意思就这么一掌啥招都不变？又不是拍电影呢。”
卢国兴贼笑道：“来来，你来，就这一掌什么招都不变。”
吴寂摆了个拳击的架势道声：“那我来了啊。”“啊”字话音未落右手已经照准卢国兴的胸口就是一拳要去，岂料拳刚往后收正要出击之际，卢国兴那掌已到，快得只能看见幻影，劲力不大不小刚好拍在吴寂右手的肘部，这拳哪还能打得出去？
此时才十几岁的吴寂刚跟卢国兴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而卢国兴暂时什么都还没教过他，每一天都是让他自己琢磨自己练，也就是打了几个月的沙袋而已。吴寂肘部被这么一拍，劲力自然全卸了，急忙左手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打来。只见卢国兴那掌急速一抽，瞬间又是同样姿势的一掌，快得夸张地推在吴寂胸口。奇怪的是吴寂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只是那股推劲所带噔噔噔退了三步。左手的一拳自不用说，又是还没能出手就失败了。
“咋样，傻子，打不出来吧？”卢国兴得意地笑道。
“师父，这是什么武功？有那么一点点牛啊？”吴寂故作惊讶道。
“什么武功？嗯……这个，截拳道！”卢国兴道。
“啥？！”吴寂翻个白眼，道：“师父，您逗我呢？感情我上你这儿学李小龙来了。而且这名字一看就是您刚刚想到的！”
卢国兴尴尬地解释道：“那，你看，你的拳让我截了吧？截拳啊。”
吴寂心里还是服气的，问道：“师父，您这么厉害，您的师父肯定更厉害吧？”
卢国兴突然得意得老脸都皱到了一处，高兴地回答道：“我没师父啊，我的功夫可都是自己练的。”
吴寂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练的？怎么可能？”
卢国兴笑笑，看着吴寂道：“你也可以做到啊，刚刚这一招，根本没有什么招，就是师父瞎打的，无非就是速度和准头。”话头一转，又道：“你来学功夫，几个月都自己练自己的，师父不主动教你，你也不问不闹，就没见过你这么怪这么愣的孩子。不过，师父倒是挺喜欢你这傻劲儿。”
吴寂笑道：“师父啊，那什么，小说电影里都是这么的么，当徒弟的刚进门，不是站桩就是挑水打杂啥的，心急了去找师父教，一般来说讨不到好果子吃，正常情况下挨顿暴打调戏什么的才符合剧情呀？”
卢国兴拍手哈哈大笑，那动作像极了一个高兴的小孩儿，乐道：“说你愣还真是冤枉你了，感情你比个鬼还精呢?没错，就是这么的，你要是急了，那必须是要暴打调戏的哈!”
吴寂道：“师父，其实我觉得您老人家也怪啊？我来拜您当师父，您也不多问，就让我吃住都在您这儿，就知道个姓名您就敢把我留在这儿几个月。”
卢国兴却道：“有什么可问的，你就是我捡回来的呗，要是能有个去处，你个小破孩子能至于跟我个糟老头子呆得住？”见吴寂神色稍稍一黯，卢国兴拍拍吴寂的肩膀道：“师父这个人最不喜欢刨根问底了。这儿反正也就我一个人住，把这儿当成是家也没关系。”
本来以为这家伙会哭鼻子，没想到却见吴寂憨憨地笑了，卢国兴处处觉得这娃与众不同的感觉，笑道：“傻子，我问你，嗯，这个问题好像也是每一个当师父的都会问的，你为什么想学功夫？”
吴寂思考着道：“嗯……我说不上来，就是单纯的喜欢，没啥特别的理由。”
卢国兴笑道：“娃，师父教你第一课，喜欢就是最好的老师，以后你打沙袋，练功夫，每一拳都要高高兴兴地去打，以后有人跟你打架，每一架也都要高高兴兴地去打，喜欢的事情就要高高兴兴地做才能做好。这样你就会越来越强，慢慢体会吧，功夫的乐趣就是如此了！”
不知为何，此时独处在病房内没了腿的吴寂，脑子里清晰地回忆起刚跟师父学功夫时的这一幕，不知不觉眼角有些湿润。
(本章完)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里唯一的病人正呆楞楞地坐着，两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腿部的位置，原本应该撑起被子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换药的护士敲了门自行进来，照例问了一声病人的姓名，病人眼也没抬毫无反应。这是已经死心绝望的表现呢，护士心里想着，也不以为意，这样的情况在医院这种地方太过常见了。熟练地换了吊瓶，又瞥了一眼病床上方的床头卡，护士心里默默一叹。病人名叫吴寂，男，26岁，重伤双腿截肢。仅从上半身观察，这位叫吴寂的病人长得虽然够不上帅哥的标准，却也并不难看，身材不魁梧却给人一种刚硬的力量感，即便遭此大难之际，坐着也是直挺挺的，仿佛那腰就不会弯一样。倒有几分像是个当兵的呢，大好的年华，可惜了啊……护士心里想着，端着装药的盘子轻轻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护士姐姐，请问吴寂在哪间病房呀？”
“哟，大爷，您这把年纪怎么乱叫，我哪能叫姐姐呀！”护士打趣道。
“哈哈，老头子我看到漂亮姑娘都叫姐姐，习惯啦！”
“哈哈哈哈，大爷您真会说话，喏~29床，在那儿呢。”护士给老人指了路，笑着迳自去了。
老人也不敲门，轻轻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了呆坐在病床上的吴寂。心里一叹，脸上却淡然笑着，唤声道：“吴寂，想什么呢？”
吴寂听见叫唤，一激灵回过神来，略带尴尬地道：“哟，师父，您怎么来了？”
老人这才走到病床边，大手往吴寂脑袋上就是一拍，也不绕弯子笑道：“你个傻子腿都没了，我还不来看看呐？”老人脸上笑着，心里却忽而一阵黯然，叹道：“大致情况我都听说了，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我有事儿没来守着你，听医生通知说你醒了，这才赶过来看看。”
吴寂尴尬一笑，道：“师父，让您担心了。”
“你以后……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平日里师徒两人话本不少，老人这时却只感觉不知如何开口。
吴寂强笑道：“师父，我没事，您别担心我，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装个假肢也能走路，没啥大不了的。只是，以后我没法再跟着您老人家练功了。”
老人名叫卢国兴，算是民间武术家，十年前收了吴寂当徒弟，自此一直教吴寂练功夫。现今的社会，功夫已经没落的相当厉害，所谓武功武术什么的，也只能作为人们强身健体的业余爱好而存在，但是吴寂却一直对功夫相当痴迷。卢国兴看在眼里，也时常因为能有这样的徒弟而高兴。两人名为师徒，却情同父子。
“吴寂，要不了几年，你的身手估计在全国都排得上号了。”卢国兴曾这样夸赞过吴寂，但是现在看来，命运似乎总对有才能的人格外残酷。
想到这里，卢国兴难掩怅然之意，叹了口气，道：“你倒是还会反过来安慰我，可惜了你十年的苦功，我这心里，唉……。”
吴寂突然心里一酸，似乎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师父也上年纪了，忍不住感慨道：“师父，功夫虽然没了，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再站起来的，您看开些。”
卢国兴心中一暖，笑道：“哈哈，听到你这番话，老头子我就放心了。来我问你，你跟着我学了十年的功夫，你眼中的功夫是什么？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功夫？”
吴寂略略思考一阵，沉吟道：“我也说不上来，现在想来只是单纯的喜欢罢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特别感兴趣的事吧。”
卢国兴道：“还记得十年前我也这么问过你吧？你当时也是这么回答师父的，这不奇怪，人大多对自己擅长的事情感兴趣，而你在这方面，跟常人相比天分还算比较高的。”
吴寂叹道：“其实师父，我也觉得我的天分不差，您教我的东西我总是一下就明白了，只不过，一来现在的社会，功夫再好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也难有什么用处，二来，我这腿没了，这辈子功夫二字已经无从谈起了。”
听到吴寂自夸天分好，心里的疙瘩去了一小半，“你不谦虚这点儿倒是挺像我，”卢国兴笑道：“功夫不会因为你的腿没了就没了，你记住师父这句话，哪怕手脚都没了，只要人活着，功夫就在的。至于功夫现在有什么用处，你学了十年，各人自有感悟吧。功夫就像钱，在不同的人手里，自有不同的用处。”
听得这句话，吴寂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不是没有思考过，那么坚持的学功夫到底意义何在，的确，世间万物都自有其用途，哪怕是自己这个已经废了腿的人，也一定是有用处的。想到这里，吴寂低落的情绪渐渐好了一些。
吴寂这家伙是个脸上不藏事儿的，那脸就跟电影里面的角色一样，心里想什么总是那么努力的用表情告诉旁人。卢国兴看着吴寂渐渐舒展的眉头，明白徒弟心里的阴影正在渐渐散开，聪明人其实不需要多少话来开导，三言两语点到，他自己都能开导自己。平日里教吴寂功夫，卢国兴也总是觉得教授起来很省事。
“师父，您能给我整一锅炖牛肉吃不？”吴寂突然道。
卢国兴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个吃货呐，等着，一会儿给你送到病房里来。”说完起身背着手大步出去了。
出得门来，卢国兴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学功夫有什么用呢，我也不知道啊，呵呵。好玩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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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根本没有人来学的武馆。
“呆子，过来，你这么打不对，来师父跟你说说。”卢国兴神在在地坐在摇椅上，一手托着个紫砂壶，一手向正在吭哧吭哧打着沙袋的吴寂招呼着。
“师父，您不是说我天分高才收我当徒弟么，老不是叫我呆子就是傻子，说不定真的会叫傻掉的啊。”听见师父招呼，吴寂喘着气走过来，嘴里不满地念着。
卢国兴笑道：“总得有个顺口的，喊着方便。”一边放下茶壶起身说道：“你练了有几个月了啊，来师父试试你的程度。你随意出手攻过来，师父只用一招，来试试。”说罢做了个平平无奇的单掌前推的动作。
吴寂笑道：“嘿嘿师父，您也太小瞧人？您意思就这么一掌啥招都不变？又不是拍电影呢。”
卢国兴贼笑道：“来来，你来，就这一掌什么招都不变。”
吴寂摆了个拳击的架势道声：“那我来了啊。”“啊”字话音未落右手已经照准卢国兴的胸口就是一拳要去，岂料拳刚往后收正要出击之际，卢国兴那掌已到，快得只能看见幻影，劲力不大不小刚好拍在吴寂右手的肘部，这拳哪还能打得出去？
此时才十几岁的吴寂刚跟卢国兴练了几个月的功夫，而卢国兴暂时什么都还没教过他，每一天都是让他自己琢磨自己练，也就是打了几个月的沙袋而已。吴寂肘部被这么一拍，劲力自然全卸了，急忙左手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打来。只见卢国兴那掌急速一抽，瞬间又是同样姿势的一掌，快得夸张地推在吴寂胸口。奇怪的是吴寂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只是那股推劲所带噔噔噔退了三步。左手的一拳自不用说，又是还没能出手就失败了。
“咋样，傻子，打不出来吧？”卢国兴得意地笑道。
“师父，这是什么武功？有那么一点点牛啊？”吴寂故作惊讶道。
“什么武功？嗯……这个，截拳道！”卢国兴道。
“啥？！”吴寂翻个白眼，道：“师父，您逗我呢？感情我上你这儿学李小龙来了。而且这名字一看就是您刚刚想到的！”
卢国兴尴尬地解释道：“那，你看，你的拳让我截了吧？截拳啊。”
吴寂心里还是服气的，问道：“师父，您这么厉害，您的师父肯定更厉害吧？”
卢国兴突然得意得老脸都皱到了一处，高兴地回答道：“我没师父啊，我的功夫可都是自己练的。”
吴寂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练的？怎么可能？”
卢国兴笑笑，看着吴寂道：“你也可以做到啊，刚刚这一招，根本没有什么招，就是师父瞎打的，无非就是速度和准头。”话头一转，又道：“你来学功夫，几个月都自己练自己的，师父不主动教你，你也不问不闹，就没见过你这么怪这么愣的孩子。不过，师父倒是挺喜欢你这傻劲儿。”
吴寂笑道：“师父啊，那什么，小说电影里都是这么的么，当徒弟的刚进门，不是站桩就是挑水打杂啥的，心急了去找师父教，一般来说讨不到好果子吃，正常情况下挨顿暴打调戏什么的才符合剧情呀？”
卢国兴拍手哈哈大笑，那动作像极了一个高兴的小孩儿，乐道：“说你愣还真是冤枉你了，感情你比个鬼还精呢?没错，就是这么的，你要是急了，那必须是要暴打调戏的哈!”
吴寂道：“师父，其实我觉得您老人家也怪啊？我来拜您当师父，您也不多问，就让我吃住都在您这儿，就知道个姓名您就敢把我留在这儿几个月。”
卢国兴却道：“有什么可问的，你就是我捡回来的呗，要是能有个去处，你个小破孩子能至于跟我个糟老头子呆得住？”见吴寂神色稍稍一黯，卢国兴拍拍吴寂的肩膀道：“师父这个人最不喜欢刨根问底了。这儿反正也就我一个人住，把这儿当成是家也没关系。”
本来以为这家伙会哭鼻子，没想到却见吴寂憨憨地笑了，卢国兴处处觉得这娃与众不同的感觉，笑道：“傻子，我问你，嗯，这个问题好像也是每一个当师父的都会问的，你为什么想学功夫？”
吴寂思考着道：“嗯……我说不上来，就是单纯的喜欢，没啥特别的理由。”
卢国兴笑道：“娃，师父教你第一课，喜欢就是最好的老师，以后你打沙袋，练功夫，每一拳都要高高兴兴地去打，以后有人跟你打架，每一架也都要高高兴兴地去打，喜欢的事情就要高高兴兴地做才能做好。这样你就会越来越强，慢慢体会吧，功夫的乐趣就是如此了！”
不知为何，此时独处在病房内没了腿的吴寂，脑子里清晰地回忆起刚跟师父学功夫时的这一幕，不知不觉眼角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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