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行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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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变

    三天后,村子渐渐脱离了哀纷,回到正常的生活。唯独楫世浪,这三天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去后山在爷爷的坟前静坐发呆。

    到了第四天上午,他终于走出了家门,在村子走动散心。正如老巫医师说得那句“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他不能终日沉在悲痛中,毕竟,这就是生活。

    漫无目的,无精打采走着,楫世浪来到了村中的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有一颗老树,这里是村民平常开会的场所,也是孩童们的游乐场所。现在大人都干活去了,只有几个村里的孩童在玩耍。

    老秀才死了,村里就没人教书,孩童们无所事事,只能在这里玩耍。父母们都在发愁,该如何教孩子读书。

    楫世浪来到老树下,孩子们看到他,霎时间围了上来。一个小孩子高兴道:“楫大哥你来了,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这小孩才三岁多,不懂生离死别的痛苦,拉着楫世浪的手要他加入他们的游戏。楫世浪苦笑一下,摸摸他的头道:

    “小鹿,你和其他伙伴玩吧,楫大哥今天没心思。”

    “不嘛,你快来和我们玩。”小鹿摇着他的手臂,有点不依不饶。

    “小鹿你别闹了,让楫大哥一个人静坐一会。”一位年龄大点的孩子阻止小鹿道,他稍懂事,明白楫世浪的心情。

    见楫世浪无心与他们玩耍,孩子们都散开了。坐在老树下,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楫世浪少不了有些感慨。在罗口村的新生一辈中,就数他的岁数最大,是孩子们的哥哥。

    静坐盏茶时间,听者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楫世浪的心情总算没初时那么郁闷了。四下观看一下,他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她眼皮半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楫世浪抬头看看天,现在是上午,离到中午尚远,更未到午休时间,何以她这么犯困?他当即走到小女孩前,询问道:

    “小荷,你昨晚没睡好吗?”

    “啊,楫哥哥,是,我昨晚没睡着。”小荷回过神来,点头道。

    孩子们见有事情,都围了上来,其中男孩子取笑道:“睡不着,小荷你昨晚不会是尿床了吧。”

    “哈哈!”孩子们一片大笑。

    “你们才会尿床!”小荷气愤道。

    “不是尿床,怎会睡不着?”孩子们问道。

    小荷着急解释道:“我作恶梦了。”

    “一会说睡不着,一会又说作恶梦,看来你脑袋都糊涂了。”孩子们又取笑道。

    “我不骗你们,我昨晚梦见野兽在吼叫,我很害怕,所以一直睡不着。”小荷道。

    “叫声是听见的,怎会是梦见的呢?解释不清,你一定是尿床了。”孩子们一口咬定道。

    “你们……我不理你们了。”小荷生气跺脚道。

    这时,楫世浪道:“你们都别闹了,小荷你回家里睡吧,我送你回去。”

    小荷却是摇头拒绝道:“我不回去,爹娘都出去干活了,家里没人,我不敢一个人睡。”

    楫世浪想了想,道:“那到我家睡吧,我也要回去整理一下东西。”爷爷去世了,他的东西尚未收藏起来,该是时候把屋子整理一下了。

    “好,我到楫哥哥家睡去!”小荷欢呼一声,穿好鞋子,就要跟着楫世浪回家。

    就在这时,一条身影急匆匆走进村子,大家一看,原来是赵伯。赵伯满头大汗,神色慌乱,来到建在广场旁的家门前,左右徘徊,似乎不敢进去。

    楫世浪十分疑惑,他上前关心问道:“赵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一见有人来,赵伯似乎找到了倾诉对象,开始大吐苦水!

    “是我家的毛驴失踪了,唉!昨天我在后山地里干活过晚,我就把它拴到一旁的树下,没想到今天去到那里一看,哪里还有我的驴!以前我干过很多次都没事,怎么今次就失踪了?”

    赵伯边说边拍着自己大腿,十分苦恼与懊悔!

    后山尚未到群莽山地界,村民大都在那边种植作物。楫世浪猜想,赵伯的毛驴可能是被宵小盗走去贩卖了。虽然罗口村远离城镇,村民亦不富裕,但世上就有一些宵小,不敢在城镇作恶,专门去山村农家盗窃,让人防不胜防,叫人恨之入骨。

    “赵伯有在附近找过吗?或许只是毛驴自己挣脱绳索而已。”楫世浪没把心里猜想的说出来,有些事情是要分时宜说的,此时赵伯正在懊恼,说出来只会让他更烦心。

    谁料楫世浪这安慰一说,赵伯竟似看到希望般,大叫道:“是了,我怎就忽略了呢!现在回想,现场有半截绳索,应该是那畜生突然发疯挣脱绳索逃跑了,我得赶紧去后山附近找找。”

    毛驴是农家的好帮手,能骑人能拉车能驮货,更主要是比马儿便宜很多。不过就算如此,买一头驴的花费也相当于一个农村家庭半年的收入,失去一头驴怎叫穷人不着急。

    “小楫,这事先不要和你赵大娘说,不然我少不了一顿痛骂的。”赵伯说完,就要准备往后山赶。

    这时,又见一条身影匆匆回来,众人一看是刘叔。刘叔亦看向这边,一看到赵伯,立马走过来对他道:“老赵,我在你家地里走了一周都见不着你,原来你在这里啊。”

    刘叔气喘吁吁,似有急事,赵伯问道:“是老刘,找我有什么事?要紧吗?”

    “要紧,要紧,十分要紧。”刘叔当下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大概两刻前,我在地里不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滩血迹,我心下一惊,沿着血迹找去。你猜我找到了什么?一头驴!现场血迹斑斑,那头驴被啃食得所剩无几,我在它脖子上找到了一个铃铛。”刘叔说着拿出一个染满血迹的铃铛,问赵伯:“我看着挺眼熟的,这是不是你家那头毛驴的?”

    急忙接过铃铛,抹去血迹一看,赵伯一阵捶胸顿足,气急败坏吼道:“天杀的,定是什么猛兽把它吃了,唉!”

    楫世浪眉头一皱,事情竟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须臾,他转而细想,这么多年来,村民一直在后山耕种,一直安然无事,哪来的猛兽?想着想着,他心中渐渐掀起惊涛骇浪,因为他有了一个大坏的猜想!

    他急忙询问一旁的小荷:“小荷,你还记得昨晚梦里的野兽叫声吗?”

    “记得,大概是这样的。”小荷用稚嫩的声线模仿了一声梦里的野兽叫声。

    岂料,这道稚嫩的叫声如同惊天霹雳,霎时让楫世浪面色大变。他立马拉着刘叔道:“刘叔,快带我到现场一看。”

    刘叔从没见过楫世浪有这种着急的表情,他迟疑一下还是当头带着他往现场走去。

    二人快步走远,赵伯在后面追赶大喊:“你们等等我。”同时纳闷一声:“这小楫,怎么比我还着急呢?”

    一刻钟过后,三人匆匆来到现场。楫世浪急忙观看毛驴的尸体,如同刘叔所言,它被啃食得所剩无几,只剩一副骨架子和一个眼珠子,这眼里尚有惊恐之色。对着毛驴的骨架,赵伯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观察完尸体,楫世浪又查看周围,他发现,除了他们三人的脚印,还有其他人的脚印,楫世浪粗略算一下,有四五对之多,其中有两个是不穿鞋的,脚印残缺不存,据此推理,这二人应该是断趾、断掌。

    现场还充斥着一股腐臭味,他确定不是毛驴散发的,它才死了一晚,腐臭味不会如此重的。综合种种,楫世浪知道是什么杀了赵伯的毛驴。

    “错不了,是他们。”他仰天失神自语。他口中的“他们”就是霸尸王的尸卒军团!

    虽然山洞内的尸卒军团被子牛与午马消灭,但不确定那就是全部数目。现在推测,应是有几名尸卒掉队,没有回到山洞,成了漏网之鱼。现在控制他们的霸尸王已死,他们自然天高海阔任鸟飞,走出群莽山。罗口村作为群莽山方圆几十里的唯一村庄,自然首当其冲!

    “小楫你在自语什么?”一旁的刘叔问道,从自己说出毛驴死了后,楫世浪的表现就大不同于平常,让他既担忧又疑惑。

    “赵伯、刘叔,我们不要留在这里了,回村里,我有事与你们商量。”楫世浪回过神来,对二人说道。那几名尸卒应该是慢慢往群莽山外探索,昨晚刚好闯到后山地界,杀了一头驴,今晚很可能就会闯到村子里!他得回村里把消息告诉众人。

    “小楫,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何必回村呢?”赵伯不舍他的毛驴,想找个把它埋了。

    “老赵,我们先别多问,就依小楫的意思吧。”刘叔开口道,他看到楫世浪表情着急、凝重、慌乱,猜想他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回村里与他们实行。

    “也好,我可以迟些再埋葬这驴的尸骨。”赵伯点头妥协道。

    三人又匆匆赶回了村子,楫世浪马不停蹄,直往村里最德高望重——老巫医师的家走去。来到门口,楫世浪看见老巫医师坐在家门前院整理药材,他急忙上前道:“巫爷爷,我有急事要与你说。”

    “是小楫你来了,你有何事要与老头子说?”老巫医师停下手中的活,抬头问道。

    楫世浪来时已把要说的酝酿好,但闻他说道:

    “前几天我入群莽山山采药,在近夜时刻采到药,但就在那时,我遇到了……遇到了……”他欲先说遇到的鬼奴拖棺,岂料话到嘴里就是说不出来,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嘴巴!

    “遇到了什么,你倒是说呀。”见楫世浪哑口半天,赵伯催促他道。

    “遇到了多年来失踪的村民们。”楫世浪跳过鬼奴拖棺的事,没想到一下顺畅的说了出来。说完,楫世浪自己先一阵愕然,转而猜测,应是地贤三人死前作法让他说不得,三人来历不明、举止神秘,有这样的做法并不奇怪。

    “什么?你遇到了失踪的村民!”赵伯、刘叔、老巫医师三人大跳起来,围着楫世浪急问:“小楫,你说的是真的吗?快把山中遭遇详细说出来。”

    随即,楫世浪把山中遭遇说了出来,但由于跳过了地贤三人的事情,使他的说辞听起来疑问甚多,他也知道这点,最后说:

    “我无法把更详细的情况说给你们听,但你们要相信,这事是千真万确。”

    听罢,刘叔与赵伯都是一脸不信,却见老巫医师沉思一会,道:“那天说好,不管采不采得到黄昏草,你都会当天回来的,但你却在群莽山过了一夜,可想而知当中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赵伯、刘叔听老巫医师这样一说,对楫世浪道:“好,就算我们相信你所说的,你想做什么?”他俩仍没意识到危险性。

    楫世浪凝重道:“我建议大家马上搬离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