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来黄泉是故乡
楚幽幽一手牵住我的手，她等我渐渐平息心情才缓缓的说：“十地九幽锁阳牌制作成型时，沈不二曾进呈父王御览，他以为父王会特别欣赏，哪只父王当时忧虑异常。”
“为什么？”我很纳罕，这等大杀器哪个君王会不喜欢，楚江老王爷竟然忧虑？
楚幽幽轻轻叹了口气：“许多人都误会过父王。他老人家虽然秉性严厉，但却不是残忍好杀。十地九幽锁阳牌，杀性过重，如落入匪人之手，必将酿成大祸。父王当时就想毁掉这件锁阳牌，但又怜悯沈不二匠心独具，制作此牌，甚为不易，于是交由内府严加管理。并发出王谕，擅动锁阳牌者处以极刑，并严令沈不二不得再造锁阳牌。。”
我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家起了敬仰之心，作为阴间的王者，如果一次吸了十万阳原，等于他自己多了十万治下之民，日本欧洲那些生育率低下的国度，天天盼着国民生孩子、用各种福利刺激民众都不生，他有如此神威的利器，竟然不舍得使用？难道这就是担心有干天和？怕影响了凡间秩序？
“不是的”，和楚幽幽在一起就有这条好处，自己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她就能知道，“锁阳牌一旦使用，威力虽强，弊端也大。阳原急速收集，一瞬间吸收十万阳原，会造成阳原压缩，变为大量阳炎，被剥离了阳原的阴元此时也正在诞生，大量阳炎和大量阴元相遇，会产生大爆炸，不论是阴间阳界，遇到什么就会瞬间销毁什么！可不是单纯的吸收阳原这么简单。”
我恍然大悟，这个十地九幽锁阳牌，就是酿成三百多年前，阳炎大爆炸的罪魁祸首！不，制作锁阳牌的鬼斧大匠沈不二，他才应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不不”，楚幽幽连连摇头，“沈不二虽然性情乖张、桀骜不驯，但是他只醉心发明，并无野心，也不是心思阴毒之人，何况他为了研制锁阳牌，阴元耗尽，进呈锁阳牌后不久，就湮灭了。他没有家眷，只有两个弟子，其时年龄尚幼，沈不二的技艺学不到一成。所以父王也没担心有其他人再会制作锁阳牌，没想到，没想到，阳原大爆炸事件发生后，父王震怒异常，彻查此案时，却发现藏于内府的锁阳牌不知何时被盗了。”
“被盗？楚江王府的内府竟然被盗，这必然有内贼！”我忍不住喊道，楚江王是一代君王，阴间当时的主宰，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在皇宫盗宝，肯定是有家贼！
“不可能，当时掌管内府的是大叔和大叔的四大弟子，小黑天、白龙、黄土地、青毛虎，他们机警异常、忠于职守，除了听命于父王，连我母亲的命令都不听。”楚幽幽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她说是老狗负责内府，那我也不能再怀疑内贼了，这个据说在楚江世家遭遇灭顶之灾时，舍命救出少主并抚养长大的忠仆，绝对称得上是阴间的忠犬八公，这么忠心的狗，怎么可能里应外合偷盗主人的宝物？
我沉思一下：“对了，小黑天、白龙它们，是那天我见到的旺财党么？那个红的，也是狗大叔的弟子？”我想起红狗嘴叼四川娃子头颅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恶心。
“你说红豆啊？”楚幽幽感觉到我心里的恶心，抿嘴一笑，“它是百年前我们逃亡路上捡到的，这百年来在大叔的调教下，已经和小黑它们一样，能够独当一面了。”
那条猛恶的红毛狗，竟然叫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请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不由默念起这诗句。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幽幽忽然幽幽的唱起了歌，歌喉婉转空灵，简直是天后王菲的原声。这首《红豆》是王菲的代表作之一，端的是80后耳熟能详的一首歌，词作者林夕将一片相思之情写的入骨三分。阴间之人居然会唱阳间歌曲——不过以前我不喜欢王菲的歌曲，总觉得王菲有点装，我是因为文章版的《红豆》才喜欢上这首歌的。
但此时幽幽空灵的嗓音唱着如此相思情调，我不由跟着和“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余音淼淼，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和幽幽，如此相逢，结局又会是什么？
“春风，”幽幽的眼神歉然之情又起，“你刚才唱的嗓音好特别，我从没听人这么样唱这首歌。”她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我的心里愈加不安。
“你刚才唱的简直是王菲原声啊，我唱的是文章版本的。”我强打精神，但称赞出于真心。
“文章是谁？是那个出轨的人么？”幽幽显得兴味盎然。
“你也知道他啊！”我不由笑了起来，一年前文章出轨，各个娱乐新闻传的沸沸扬扬，我其实挺惋惜的，自己不常看电视，但几年前文章主演的电视剧《奋斗》实在是青年人最为追捧的剧集之一，文章和李小璐的搭档，是我当时最喜欢一对。
“我虽然是阴元之身，可是还是能去人间的啊，何况最近一些新来的人也会讨论这件事。”幽幽抿嘴笑着说。
“我说的文章不是他，是台湾的歌手，唱过故乡的云的那个。”我解释道，许多人只听过王菲版的红豆，却没听过台湾老牌歌手文章的红豆，文章的嗓音高亢雄厚，别具一格。
“故乡的云不是费翔唱的么？”
“原唱是文章啊。”
“那这个文章花不花心啊，听说上次新来的有人同情那个文章，被任吃人直接吃掉了，还说要去阳世吃了文章的阴元。”幽幽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恐惧。
“什么人吃人？”我没听懂。
幽幽忽然左右看看，窗外那三四条旺财党依然在忠诚守护外加偷窥我们，她松口气道：“这个人你要是遇到了可千万小心，她是三百年前才来的，据说身世凄惨，本是阳间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被一个男子骗的失了贞洁，那男子却负心而去，她羞愧自尽，到了阴间后性情大变，而且不知如何变得实力超凡，自此纵横阴间二百年，凡是遇见负心男子的阴元就吃掉，还曾经犯禁前往阳间捕杀负心汉，因为她姓任，因此别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任吃人！”
我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吃烧烤的第一晚我曾做梦四川娃子说要吃掉幽幽的阴元，后来我就忘了这个梦了，没想到还真有吃阴元的，这应该叫鬼吃鬼才对啊，怎么能叫人吃人呢？
“你以为只有你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么？”幽幽脸上有点不愉。我的心里想什么都会被幽幽知道，这也有点尴尬。但是，说实话，我即使是明白了阴元阳原的道理，我也觉得阴元就是灵魂、就是鬼，和我们人还是不一样啊。毕竟两个世界。
“春风，我们熟悉，所以才会说鬼、灵魂什么的，但是你要是遇见了其他人，可千万不能说他们是鬼，阴间的人很忌讳这个，比如我们在邙山市，要说我们是邙山人。”
“可是，这真是一个市么？而且，”我挠挠头，“你别生气啊，我还是觉得阳间人和阴间…人…有点不一样。”
幽幽上前握住我的手：“你觉得我和阳间的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不能否认，接触的这几次，幽幽…带给我的体验，和凡间青春女孩没什么两样。
“人，小的时候是孩子，长大了是大人，再长大是老人，最后是死人，这是你们阳间的思维。但，你难道没想过，那具死后的尸体，如同儿童长大时脱落的皮肤死皮，并不是久远的，脱离了尸体包裹的鬼，是人的另一种长大的形态，它才是真正的人。”幽幽看着我的眼睛，“你以前在白马寺皈依过的，佛家也说过，身体只是一副臭皮囊，对么？”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想起金庸《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在蝴蝶谷对金花婆婆背诵的那段庄子，“生死修短，岂能强乎？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
大意是我怎么能知道，死了不是回归故乡？我怎么能知道，死者在阴间都后悔当时活在世上，如同游子远离家乡在异乡闯荡？
难道人的形态，真的不是一种？所谓的鬼，只是人的另一种成长，而阴间，才是我们本来的家乡？
(本章完)
“为什么？”我很纳罕，这等大杀器哪个君王会不喜欢，楚江老王爷竟然忧虑？
楚幽幽轻轻叹了口气：“许多人都误会过父王。他老人家虽然秉性严厉，但却不是残忍好杀。十地九幽锁阳牌，杀性过重，如落入匪人之手，必将酿成大祸。父王当时就想毁掉这件锁阳牌，但又怜悯沈不二匠心独具，制作此牌，甚为不易，于是交由内府严加管理。并发出王谕，擅动锁阳牌者处以极刑，并严令沈不二不得再造锁阳牌。。”
我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家起了敬仰之心，作为阴间的王者，如果一次吸了十万阳原，等于他自己多了十万治下之民，日本欧洲那些生育率低下的国度，天天盼着国民生孩子、用各种福利刺激民众都不生，他有如此神威的利器，竟然不舍得使用？难道这就是担心有干天和？怕影响了凡间秩序？
“不是的”，和楚幽幽在一起就有这条好处，自己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她就能知道，“锁阳牌一旦使用，威力虽强，弊端也大。阳原急速收集，一瞬间吸收十万阳原，会造成阳原压缩，变为大量阳炎，被剥离了阳原的阴元此时也正在诞生，大量阳炎和大量阴元相遇，会产生大爆炸，不论是阴间阳界，遇到什么就会瞬间销毁什么！可不是单纯的吸收阳原这么简单。”
我恍然大悟，这个十地九幽锁阳牌，就是酿成三百多年前，阳炎大爆炸的罪魁祸首！不，制作锁阳牌的鬼斧大匠沈不二，他才应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不不”，楚幽幽连连摇头，“沈不二虽然性情乖张、桀骜不驯，但是他只醉心发明，并无野心，也不是心思阴毒之人，何况他为了研制锁阳牌，阴元耗尽，进呈锁阳牌后不久，就湮灭了。他没有家眷，只有两个弟子，其时年龄尚幼，沈不二的技艺学不到一成。所以父王也没担心有其他人再会制作锁阳牌，没想到，没想到，阳原大爆炸事件发生后，父王震怒异常，彻查此案时，却发现藏于内府的锁阳牌不知何时被盗了。”
“被盗？楚江王府的内府竟然被盗，这必然有内贼！”我忍不住喊道，楚江王是一代君王，阴间当时的主宰，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在皇宫盗宝，肯定是有家贼！
“不可能，当时掌管内府的是大叔和大叔的四大弟子，小黑天、白龙、黄土地、青毛虎，他们机警异常、忠于职守，除了听命于父王，连我母亲的命令都不听。”楚幽幽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她说是老狗负责内府，那我也不能再怀疑内贼了，这个据说在楚江世家遭遇灭顶之灾时，舍命救出少主并抚养长大的忠仆，绝对称得上是阴间的忠犬八公，这么忠心的狗，怎么可能里应外合偷盗主人的宝物？
我沉思一下：“对了，小黑天、白龙它们，是那天我见到的旺财党么？那个红的，也是狗大叔的弟子？”我想起红狗嘴叼四川娃子头颅的样子，不禁又是一阵恶心。
“你说红豆啊？”楚幽幽感觉到我心里的恶心，抿嘴一笑，“它是百年前我们逃亡路上捡到的，这百年来在大叔的调教下，已经和小黑它们一样，能够独当一面了。”
那条猛恶的红毛狗，竟然叫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请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不由默念起这诗句。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然后一起分享，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幽幽忽然幽幽的唱起了歌，歌喉婉转空灵，简直是天后王菲的原声。这首《红豆》是王菲的代表作之一，端的是80后耳熟能详的一首歌，词作者林夕将一片相思之情写的入骨三分。阴间之人居然会唱阳间歌曲——不过以前我不喜欢王菲的歌曲，总觉得王菲有点装，我是因为文章版的《红豆》才喜欢上这首歌的。
但此时幽幽空灵的嗓音唱着如此相思情调，我不由跟着和“还没好好的感受，醒着亲吻的温柔，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余音淼淼，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和幽幽，如此相逢，结局又会是什么？
“春风，”幽幽的眼神歉然之情又起，“你刚才唱的嗓音好特别，我从没听人这么样唱这首歌。”她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我的心里愈加不安。
“你刚才唱的简直是王菲原声啊，我唱的是文章版本的。”我强打精神，但称赞出于真心。
“文章是谁？是那个出轨的人么？”幽幽显得兴味盎然。
“你也知道他啊！”我不由笑了起来，一年前文章出轨，各个娱乐新闻传的沸沸扬扬，我其实挺惋惜的，自己不常看电视，但几年前文章主演的电视剧《奋斗》实在是青年人最为追捧的剧集之一，文章和李小璐的搭档，是我当时最喜欢一对。
“我虽然是阴元之身，可是还是能去人间的啊，何况最近一些新来的人也会讨论这件事。”幽幽抿嘴笑着说。
“我说的文章不是他，是台湾的歌手，唱过故乡的云的那个。”我解释道，许多人只听过王菲版的红豆，却没听过台湾老牌歌手文章的红豆，文章的嗓音高亢雄厚，别具一格。
“故乡的云不是费翔唱的么？”
“原唱是文章啊。”
“那这个文章花不花心啊，听说上次新来的有人同情那个文章，被任吃人直接吃掉了，还说要去阳世吃了文章的阴元。”幽幽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恐惧。
“什么人吃人？”我没听懂。
幽幽忽然左右看看，窗外那三四条旺财党依然在忠诚守护外加偷窥我们，她松口气道：“这个人你要是遇到了可千万小心，她是三百年前才来的，据说身世凄惨，本是阳间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被一个男子骗的失了贞洁，那男子却负心而去，她羞愧自尽，到了阴间后性情大变，而且不知如何变得实力超凡，自此纵横阴间二百年，凡是遇见负心男子的阴元就吃掉，还曾经犯禁前往阳间捕杀负心汉，因为她姓任，因此别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任吃人！”
我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吃烧烤的第一晚我曾做梦四川娃子说要吃掉幽幽的阴元，后来我就忘了这个梦了，没想到还真有吃阴元的，这应该叫鬼吃鬼才对啊，怎么能叫人吃人呢？
“你以为只有你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么？”幽幽脸上有点不愉。我的心里想什么都会被幽幽知道，这也有点尴尬。但是，说实话，我即使是明白了阴元阳原的道理，我也觉得阴元就是灵魂、就是鬼，和我们人还是不一样啊。毕竟两个世界。
“春风，我们熟悉，所以才会说鬼、灵魂什么的，但是你要是遇见了其他人，可千万不能说他们是鬼，阴间的人很忌讳这个，比如我们在邙山市，要说我们是邙山人。”
“可是，这真是一个市么？而且，”我挠挠头，“你别生气啊，我还是觉得阳间人和阴间…人…有点不一样。”
幽幽上前握住我的手：“你觉得我和阳间的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不能否认，接触的这几次，幽幽…带给我的体验，和凡间青春女孩没什么两样。
“人，小的时候是孩子，长大了是大人，再长大是老人，最后是死人，这是你们阳间的思维。但，你难道没想过，那具死后的尸体，如同儿童长大时脱落的皮肤死皮，并不是久远的，脱离了尸体包裹的鬼，是人的另一种长大的形态，它才是真正的人。”幽幽看着我的眼睛，“你以前在白马寺皈依过的，佛家也说过，身体只是一副臭皮囊，对么？”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想起金庸《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在蝴蝶谷对金花婆婆背诵的那段庄子，“生死修短，岂能强乎？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
大意是我怎么能知道，死了不是回归故乡？我怎么能知道，死者在阴间都后悔当时活在世上，如同游子远离家乡在异乡闯荡？
难道人的形态，真的不是一种？所谓的鬼，只是人的另一种成长，而阴间，才是我们本来的家乡？
(本章完)